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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凛冬挣扎

十一月中旬的北城,凛冽的冬风呼啸而过,枯黄的柳枝在冬风中,随着风的方向,张舞着。

乌云正在吞噬着,空中唯一一缕阳光,光透过玻璃,洒在凛杳的身上,她被光包裹。

未盖杯盖的水杯,上方冒着热气蒸腾的水雾,透过水雾,看她的背影,让她处在朦胧中,模糊而又不真实。

凛杳伸手,在阳光的照耀下,在书桌上投射一片小小的影子,像孤岛。

带着温度的阳光洒在凛杳乌青的手背上,异常扎眼。

暖橙的光逐渐被乌云遮挡,书桌上的光影也慢慢消失殆尽。

耳旁是窗外狂啸而过的风声,令凛杳回了神,享受了片刻的美好。

英语老师的注视,迫使心虚的凛杳低下头。

果真应了那句:不要轻易和英语老师对视,不然就会……

“凛杳,你说说看我刚才讲到哪一题了?”

凛杳低着头,视线中一张纸条被移动到她书桌旁。

字迹清秀而不失锋芒,恰到好处。

一看就是她同桌宁一梵写的。

“老师,我不知道。”凛杳无所谓说道。

上课走神很常见,但只要回答正确,无论缘由,老师一般不会为难学生。

而她同桌宁一梵,眼神无不震惊,桌下的手轻轻拽着凛杳的衣摆。

和凛杳目光相视,很快又错开,与英语老师隔空相视。

目光所至皆为坦坦荡荡。

突兀的嗤声,也掩盖不住嘲讽的意味,彭茵满脸尽是看好戏的意味。

要知道英语老师不喜学生在她课上走神发呆。

好在英语老师没故意为难凛杳,只冷冷地丢下一句“站着听课”。

铃声一响,学生们涌出教室,去食堂吃晚饭,只剩零星的几人坐在位置上。

宁一梵攥着纸巾,扭头歉意对凛杳说:“小杳,今晚没法陪你吃饭了。我桌肚里还有一些饼干,你记得吃点儿。”

凛杳淡然应声:“你去吧,我饿了自己拿。”

在宁一梵走出教室后,后桌的女生彭茵起身。

她将书摞在书堆上,一不小心,带动放在书桌边缘的没盖杯盖的茶杯,温水瞬间浸湿凛杳的羽绒服,在深灰色的羽绒服上,留下一片滩涂的水渍。

彭茵手忙脚乱的,连忙将茶杯扶正,又低头擦着课本,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无关轻重的“不好意思”。

人一旦遇见危险,反应第一是,这件事对自己的损耗的利益大不大。

凛杳反应慢半拍,简单地抽了几张纸,吸了羽绒服表面的水渍,转头走出教室。

她笃定宁一梵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不如让脑袋清醒一下,不然她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比如手上的淤青也不知在哪儿磕的;再比如现在身上裹的潮热湿润的羽绒服。

刺骨的寒风凛冽地刮着行走的每一个人,走廊上的穿堂风滋味也并不好受,裹着围巾的女生三三两两,挽着手臂,有说有笑,和凛杳擦肩而过。

凛杳淡淡的目视前方,逆着人流,迈着步伐走上楼梯。

天色暗淡,取之而来的是天台的照明灯。

因长时间没人来的天台,蒙上一层积灰,借着灯光,凛杳打开天台的门,生锈的门把手,因外力用力发出刺耳般的“嘎吱”声。

冬风裹挟着吹向门口,霎时积灰被风吹浮,在光与影中微微浮动。

凛杳不知道的是,天台不止她一个人。

耳边是狂啸的寒风,凛杳步步坚定且缓慢,向前走去,走到天台栏杆,她伸出胳膊,像是和风相拥。

哪怕与冬风相拥,哪怕鼻尖冻得通红,她也不惧。

暗处的周羡梣看着凛杳的背影,高大的背影藏匿于浓色中,他站在照明灯投射地上的光明处的分割线处。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世间的微尘在风中狂舞,而灯光是它们的聚光灯。

灯光微闪,只见他喉咙轻微滚动。

凛杳双手撑起栏杆,低头向楼下望去,眩晕感充斥着大脑神经,双腿不由打颤。黑黢的地面像无底的深渊,引诱着注视他人往下跳。

“同学,快上课了,还不走吗?”清冽的嗓音不掺杂任何杂质。

凛杳没想到天台还会有人,着实吓了一跳。

她猛然回头,措不及防和周羡梣的视线撞个满怀。

周羡梣从暗处走出来,走到光亮里。

对方都没听能出周羡梣那句话的颤音,包括他自己本人。

不怪周羡梣认为凛杳想不开,任谁大傍晚,双手趴在栏杆处往下望,脑海里冒出不正常的想法。

凛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手不由自主摸着被温水浸湿的衣料,微微泛着潮意。

“谢谢提醒”,凛杳走到周羡梣身旁,淡淡开口。

周羡梣视力很好,瞥见凛杳冻得泛红的鼻尖,不得其解。

他一有心事就爱跑到天台吹吹风,上次回去发现手腕处的红绳不见了,这才上来寻找碰到眼前的一幕。

待凛杳走后,周羡梣反应过来,垂眸不语,手心里攥着,冷汗洇湿泛潮的红绳,也有回过神的心有余悸。

大冬天的傍晚,站在天台往下望,怪惊悚的。

说来也挺巧的,两个失意的人在平常的冬夜相遇,以为是对方的救赎,却不曾想命运始终与少年负隅顽抗。

谁都不知,今天是凛杳的生日。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凛杳的十六岁,只有一件被泼热水的羽绒服作陪。

凛杳再次见到周羡梣的那天,少女的不堪与伤疤都被他尽收眼底,少年隔着人间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与她,漠然相视。

周五下午。

杨戈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将粉笔放在粉笔盒里,左手习惯性的扶了下眼镜腿,扫了一圈后抬头看了眼教室后墙挂着的钟表。

四十多岁的男人,操心的头发已半白,手中捧着一年四季都在用的玻璃杯,时不时泡着茶叶。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儿了。”杨戈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开口“今天过星期回家,返校的时候记得带一百三十块钱的冬季校服钱。”

讲台下睡觉的学生,已然醒了过来。

听取一片哀嚎声。

“老师,您体谅一下您的学生吧,说不定某些人连一百多块钱都凑不齐。”彭茵欣赏她的指甲,讽刺意味十足。

彭茵最看不惯凛杳那种穷酸样,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孤傲。

杨戈虽不满彭茵的冷嘲热讽,但也不好发作,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他也在私下关注着教室里的学习氛围和学生的心理情绪。

凛杳不由攥紧课本,在半新的书面上划了几道指甲痕迹。

宁一梵忧虑地看向凛杳,而后者面无表情地收拾着书包。

关心的话停留在嘴边,便成了最苍白无力的安慰。

班主任杨戈说:“别嚎了,这个星期没数学作业,成不?”

霎时,一声声雀跃的欢呼声掩盖着寒风的无情咆哮。

放学铃一响,盼天盼地盼着回家的学生,拿起书包往外冲,不一会儿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夏仲漫路过凛杳课桌时,居高临下瞥了眼,嘴中的口香糖,也在经过凛杳时,瞬间破裂,发出“噗”一声。

久违的暖阳于某个瑟索的冬日,破云而出,校门口人来人往,喧嚣的烟火气,洋溢着平凡的生活。

凛杳背着书包,手里捏着钥匙,步履缓慢地走在水泥铺成的小巷中。

破旧的楼房,墙壁上贴满了下水道小广告,历经岁月的侵蚀,手一碰簌簌纸屑掉落,墙角跟的墙皮早已斑驳,露出水泥墙面。

楼梯道中的感应灯,时而灵时而不灵的,逼仄的过道无不充斥着压抑。

凛杳插入钥匙,陈年的旧门“嘎吱”一声,外卖盒子扔在茶几上,不管不顾。

凛杳不带任何情绪的扫了眼,蜷缩在躺椅上的女人,瘦弱又倔强。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视线盯着放在书桌上的卡皮丘存钱罐,理智战胜了冲动。

凛杳换身衣服,打开门,原本睡在躺椅的女人已然离去,不知所踪。

她对这早已习以为常,兴许又去哪里打麻将了,想到这,凛杳不由自嘲一下。

亲生女儿问她要钱,抠抠搜搜的给一把蓝绿色的纸币,反倒是在麻将桌上输了也乐在其中。

傍晚五点多,路边的小吃摊已经支棱起来了,现在人流量不算大,凛杳走进一家餐馆。

“蒋姨,我又来帮忙了。”凛杳望向正忙着择菜的妇女。

凛杳之前没有生活费,一般都会在店里帮忙,一晚上挣二三十块钱。

向杨诺讨要生活费?每次伸手要钱的时候,杨诺总会“语重心长”道:家里什么情况自己心里要有点儿数,不求你能现在赚钱,只希望花钱别大手大脚的。

“哟,小杳来了,快坐!妇女连忙给凛杳搬个凳子。

“谢谢蒋姨。”凛杳开口说道。

蒋梅只有一个儿子,早就辍学不上,和蒋梅一起经营着餐馆,任由蒋梅劝说还是打骂,就一句话“学着没意思,不如早点挣钱。”

蒋梅对这姑娘挺同情的,她也知晓凛杳的困难之处,可连自己都顾不住了,哪有精力操心别人家的事。

天色暗淡,道路两旁的路灯照着烟火气的人世间,马路上的车辆,络绎不绝。

凛杳端着菜在后厨和前台来回跑,顾不上其他的。

不知是凛杳太过敏感,还是客人真不小心,在凛杳经过他的时候,隔壁蹭到凛杳的臀部。

凛杳扎着低马尾,在灯光下,皮肤白皙,五官清冷又让人不敢靠近。

左眼上下眼皮各有颗痣,清冷中带着欲。

为首的男人露着大黄牙,一脸挑逗模样,眼神里尽是玩弄,望着凛杳说“不好意思”。

吊儿郎当又不怀好意。

那一群人嘴里说着下流的话,时不时冒出几句难听至极的词。

凛杳不想将事闹大,隐忍心中的不适,微皱着眉,冷冷回了句“没事”。

可再一再二也就算了,直至凛杳给他们那一桌上菜。

为首的男人露出原本的面目,将几张红钞拍在沾满油渍的桌面,旁边放着倒满酒的一次性杯子。

“小美女,是不是缺钱啊,哥也不为难你,你将这杯酒喝完,一滴不剩,这些钱都是你的。”男人指着桌上的红钞。

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在上浮期间破碎。无人救她于水火,连带着她的自尊,一点一点被蛀虫啃噬。

他们那一桌其余的人,都在一脸看好戏中,意味不明,眼神之中尽是**裸的不怀好意。

冬风像浪潮般蜂拥而至,向她施压外力,压得根本不给凛杳喘气的机会。

凛杳眸光晦涩难辨,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的猜想,都在她的大脑中盘旋。

蒋梅瞧见凛杳被人缠住,想上前帮忙,理智告诉她,她得向现实屈服。

假使她真去前面解围,如果得罪那一群人,看那架势,将这餐馆掀了都是小事,可如果不去解围,那就是凛杳自己的事,蒋梅在心里安慰自己。

“怎么样啊,小美女,考虑清楚了吗?”

男人的声音像蛇吐着芯子将凛杳缠的动弹不得。

门被外力打开,一股冷气侵袭着室内的每个人。

未见来人模样,她大步走到凛杳面前,将凛杳护在身后,如同昂首挺胸的母鸡护着鸡崽。

凛杳吸了口杨诺身上带来的冷意,眼中的清潭比之前更加明亮。温暖的热流直入心脏。

杨诺从未与人对峙过,现如今是第一次,她气喘吁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某些交易所呢?我女儿是来兼职的,不是被人占便宜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偷偷静止。

杨诺的个子根本罩不住凛杳,她用单薄的身躯筑起一道城墙。凛杳恍惚一会儿,待视线清晰时,她才看清来人是谁,嘴一张一合轻声喊了句妈。

这句话被风吹得像消了音似的,无足轻重。

杨诺没将门关上,寒风入侵着每个人的肌肤。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凛杳隔着熙熙攘攘的马路,与周羡梣四目相视。

周羡梣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指尖轻颤。

白炽灯下是凛杳晦明不暗的神色。

少年蹲在马路边,目光落于某个地方,连路灯都偏爱他。

他处于光亮之中,目睹着一场生活闹剧的开端。

周羡梣在这儿帮人家照看小摊,毕竟人家也一直帮衬着周羡梣的奶奶。

周羡梣的父母,在他五六岁时离异,都不想带着他这个累赘,只好让老年人照顾着。周羡梣与奶奶相依为命,老年人弄个小摊,来供养着周羡梣的生活。

可命运的齿轮怎样转,何时转,又有谁能决定呢。

“有怎样的老板就有怎样的顾客。”

“走了,我们回家。”杨诺牵起凛杳的手,走出餐馆。

她的手心里全是紧张时沁出的冷汗,但凛杳丝毫不嫌,指尖回握。

要不是和她一起打麻将的朋友,告诉她,凛杳在一家餐馆干活,她都不知道凛杳会背着她,出来挣钱。

“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就算你爸离开了,还有我呢。咱不受委屈啊。”

凛杳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吭声。眸光在杨诺身上从未偏移半分。

杨诺拉着凛杳的手,离开后,闹剧到此结束。

那群人的酒也醒了七八分,结完账后讪讪离去。

留下一片狼藉的餐馆。

寒风无情的刮过,这条名为冬天的长河,在此刻冻结成冰。

很高兴你能在亿万本小说中打开这平平无奇的一本小说。

故事中的一些常见的小事可能与现实相吻合,但不能带入现实噢。

也希望你们的生活能够顺利进行,更希望你们的生日当天能够有人亲自对你们说句“生日快乐”。

小杳,在这里我替你说句:生日快乐。

祝愿你们都有人爱,有事可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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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凛冬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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