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那个所谓的秘方，能不能卖我一份……”
温天南看向门口。
江秋暮推开门，脸色浮红，跌跌撞撞走进来，像喝醉了酒一般，“只是，只是我现在没钱，我赎着，以后等上面发了钱，或者，是后面挣的，就给你，干净的钱，我不卖出去，就是自己用，我要是骗你，就天打……”
眼看就要倒地，温天南连忙放下手中的枯枝条上去扶住。
江秋暮眸子闪烁着红色，迷茫几下又睁开了眼，对上了那双闪烁着水泽的桃花眼。他不管，视线慢慢下移，直往温天南白里衣里钻。
温天南愣了下，抚上了他滚烫额头，微皱眉，“明烛，认得出我是谁吗？”
不知道是怎么，江秋暮又变回了饥渴状态，按道理来说，他加入神血的糕点能淡化劣根之劣骨，减少怨劣之气，却足够平衡，减少，平衡，减少，平衡，刚好稳住……
但江秋暮现在的状态就是劣根长时间未吸食血气，劣骨被体内躁动的力量腐蚀难受，眼睛发红想要杀人，但是骨子里怕温天南。
温天南收敛仙气。
江秋暮用力拽过他手腕。绷带散开，血色流露。红色眼眸不定闪烁着。
净化之血却也柔和。
怀中的人似乎还不满足，又攀上去，一口咬住颈脉。
温天南身上的仙神之血功效巨大，但却被几乎当作凡血饮用吸食，用量过大自是一时承受不住，仙神之躯是有护体意识，对怀里的人渐渐要起怒杀之意。
温天南硬是压下去。那血也听温天南的话，不躁动，去竭尽所有柔和神力舒缓江秋暮的难受。
……
江秋暮事后醒来，体力力量不减反增，浑身精力充沛，可，他总觉得不安……
他醒来第一眼见到温天南时，温天南正脸色苍白倒靠在冰冷墙上，曾经只是两鬓微染银丝的发丝几乎斑白过半，额上脸上都是虚汗，气息几乎微弱不计。
江秋暮一下慌乱，“你要死了？”
温天南微弱到几乎没反应。
江秋暮是真急了，脑袋一下什么都短路，只是鲁莽抓住温天南双肩摇晃，像硬是要用最直接的方法把他给摇醒，温天南微微咳嗽两声，嘴角微流血……
江秋暮一下松手，温天南又直接倒摔身后墙上，平日漂亮舒缓的眉心一下拧起。
“你到底怎么了？”江秋暮浑身急躁，又凑近拉住温天南衣服。
温天南手收抱住江秋暮，语气在江秋暮耳边轻轻道：“乖，先别动……”
“！”
江秋暮现在整个坐在温天南腿上，温天南还把头抵靠在他肩头，脖颈传来发丝的细微摩擦。
江秋暮忍住了躁动不安的火。他能感觉，他发作的时候一定是做了什么事重重伤害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好歹是一介比自己强的散仙，肯定就是让着自己伤害了。不管怎么说，愧疚总归是有些……就暂且由这个骗钱骗人的流氓先抱会。
许久，目光所及处的发丝又一点一点染黑，肩上脑袋的重量也在减轻。
温天南从怀里抬头，好像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只是脸色还是比较苍白。
江秋暮心揪了些，皱眉问道：“我发作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身上劣骨要不了怨劣之气，就会疼痛到失去理智，要吃人，要喝血，比平日更甚凶残。
温天南脸色苍白，还是笑眯眯道：“特别黏人。”
江秋暮：“……什么？”
“黏人”这个词，应该永远用不到他身上吧。
温天南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还有些委屈：“就特别黏人啊。扒我衣服，说什么要吃人，对我，又亲又咬的……”
格外咬重两个“又”。
“我都承认我是断袖了，还喜欢你，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秋暮有些听不下去了，可温天南那样子似乎还准备继续编下去，江秋暮一下眼疾手快捂住温天南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那人一开始像是被这突然情况弄不明白，随即又适应，笑着坦然适应。适应非常快。
手上发麻发热。
“停！”江秋暮打断，心中急躁着，又迅速抽回手。
手上是湿的，江秋暮愣看着那手，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脸愤红着，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不停往温天南身上擦，那力度完全已经忘了温天南是一个刚刚才恢复一些的病患。
江秋暮对温天南粗暴不细致的底气大概来源于：这个人比自己厉害很多，这么厉害，自己也绝对也伤不了他什么，他肯定能自己恢复好。
温天南神色勉强平淡着，可额上不断渗出的细微水珠暴露了他所承受的痛苦。
江秋暮眼睛余光一直在观察温天南反应，见状不禁一缩停。
“你……”江秋暮突然有些底气不足了，语气也弱下来，“我……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如果有，他会赔。
这样子，说没有都不信，肯定是有什么。
虽然他没那么厉害，但总能赔一些，他不想亏欠一个人太多。
温天南一笑，轻声：“有。”
江秋暮咬唇，“什么……”
“可多了，一下说不清。”
江秋暮脸色又白又红，“你说，我一定可以还一些。”
“你真要还？”温天南笑了，桃花媚眼微挑起来，似乎没力气完全睁开，一下更偏向于狐狸，还带着朦胧雾气，更加动人，“这么一折算起来……”
江秋暮攥紧了拳，紧张不安。
温天南调戏道：“那你的下半生可就要对我负责了哦。”
可能是年轻气旺，加上先前种种误会，江秋暮第一个想到那种情况，脸一下羞红不已，又觉得不可能，憋心里不成，只得大声发泄：“我做什么了？！”
温天南风轻云淡，“不是说了么，你困住我，扒我衣服，对我又亲又……”
“别说了！！！”江秋暮捂着发热脑袋，急躁打断，蹲下来，不敢面对，温天南也极其有耐心，等待他缓解。
“我……当真做了那事……”江秋暮极其小声，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还是……对你……”
一个风流男人。
风流。
还是个男人。
怎么想都……
江秋暮现在倒是不觉得怎么愧疚。一是他没有特别伤害这个虚弱的家伙，毕竟这家伙目前还活着，还有余力说浑话。二是因为这家伙就是个老流氓，他这耍流氓技术，肯定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一点不干净，而自己是干净的，算……算便宜他……
江秋暮又越想越气愤，这人沾花惹草，连自己都不放过，自己本来就不顺了，居然还遭这种人的秧！
“做了。”语气理直气壮似的。
可江秋暮余光瞥见了温天南微微闪躲的眼光。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
江秋暮想到之前听那些妓女说，如果真做了那种事，身上应该会疼，还会酸痛发软下不了床……
可他一点都不疼啊，还非常舒服，力气满满。
而且，眼前这人，他凭直接就感觉瘟神是那种招摇诈骗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现在没看他，也绝对不是因为害羞什么……
“你骗我。”江秋暮盯着温天南，“你都不敢看我眼睛说话！”
“做了……一部分……”温天南又瞥了一眼江秋暮，不知从哪拿扇子半掩脸色，掩住咳嗽两声，本来目光带水，加上脸色不好，更显楚楚可怜。
江秋暮：“……”
“老流氓。”江秋暮冷骂。
刚想朝他胸口踹上一脚就走，却先瞟见了白色绷带。
“这是什么？”江秋暮粗鲁拉过温天南的手掌。
掌根、手腕，一直延伸到衣服里……大抵全是绷带。
温天南抽回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更低，“你玩太狠了……”
可这招没效了，暗秋色眼眸只是进一步暗沉。
“往日，你那些时日给我熬的调理药里似乎都有，做糕点也是不让我看全程，说是什么秘方……我又不是傻子！”
温天南神色敛了敛，江秋暮一脚踩入他腿间。
还算干净的衣物在地上被碾了又碾。
“……”
“我不是告诉你，我几乎都失去全部的嗅觉味觉了。那你说，为什么偏偏你做的有味道，为什么啊？！你是往里面放了更多的糖吗？！”
温天南嘴唇微动了动，似乎想解释，又抿了抿，结果江秋暮大抵没了耐心，实在看不过去，一把用力揪过领子，粗鲁扯开了他上衣。
血痕牙印。
虽然已经止血洗过了，但在白净的脖颈下还是十分显眼。
其他地方，除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旧伤痕外还算完整，但胳膊那……血迹一点一点渗出。应该算止住了血，还被包扎稳固了一下，但还是被他扯开了，这伤痕比那咬痕还重，想到这，江秋暮松了手。
“不是，白天你就这么急……”
温天南捂住也没用了。
他知道，是爪痕。
“修仙者的血肉，充满灵气，甘甜无比，对普通人是大补，对劣根也是大补。”那个男人这样说，“如果你能让一个仙子对你死心塌地，那这次进蓬莱，过第一关的检验不成问题。”
身上隐隐约约有些异样的感觉，曾经那些匮乏的那些情感似乎一下回来了，渐渐饱满起来，他浑身每个地方都在思考和愧疚着。
“对不起……”江秋暮偏过头，看着地上。
温天南倒是淡然，调侃道：“我用自己血养的，那你是不是也算我的人了。”
江秋暮本来就不清楚，这一下让他又脸红起来，一巴掌拍过去，“老流氓！”
“不老吧，修仙之人，这算年轻了吧。”温天南微微较真。
江秋暮还是气羞不已，“老，就是老！”
“那也没法了，老牛要吃嫩草啊。”温天南凑近江秋暮，嗅了嗅，“明烛，你剪头发了。”他又轻轻一笑，“桂花味的，明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桂花。”
江秋暮又是重重一巴掌拍过去，温天南咳嗽几声，两鬓似乎更加白了些，脸上微红，江秋暮吓到了，“你现在都这么弱了吗？”
“天知道，大概要养些时日吧，或者……”温天南系好腰带后，又丝毫不腼腆地张开了双臂，“你抱抱我，也许会恢复更快呢。”
江秋暮脸红，为难着，还是抱了上去。温天南微微愣住了。
现在怀里这触感有些不真实。他以为，一定会被拒绝的，然后配上一句凶巴巴的“滚！”，被惹急的话说不定还狠狠朝他胸口来一脚……扇巴掌应该不至于。
现在，怀里颤抖的紧紧抱住的温意是真实的。
拒绝多了，拒绝就成了常态，现在，突然被拒绝了，居然还有些不适应。
温天南轻笑了声。
“亲一下会更好哦～”
“…………”
“老流氓！！！”
不知好歹，不知节制。
“别走啊，光抱也行。”
江秋暮停步：“你说，为什么我抱你，你会恢复更快？”
温天南一本正经解释，“因为你身上有我的血啊，能助我。”
假的。
那些血全都被江秋暮吸收了，助不了。
江秋暮仔细琢磨，觉得温天南所说似乎在理。
犹豫片刻，温天南又咳嗽起来，江秋暮立马折回去抱住了已经张开双臂的温天南。重新抱住的那一刻，心脏又控制不住噗通跳动，眼眸惊颤不已。
“明烛，你头上怎么全是桂花味啊……”
身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懈怠，就想离眼前这个人更近一些，更近一些。那个人有淡淡的清香，似乎带着春草，春雨，春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很好闻。那人身上很温暖，很舒服……
“多好的头发，居然偷偷给剪了，不如剪些赠予我……”
又是这样……
是血，在帮瘟神治疗吗？
对方就更直接了，大手轻轻搭抚上他的腰，见他不反抗，又搂着他腰向内惊缩，对方轻笑，手又开始收揽，两人几乎肉身相抵，若是高度再匹配点，估计现在就是气息交缠了……江秋暮脸红不已，心跳更快了。
没事，没事，都是治疗，治疗……
“我的明烛啊……”
音调循环荡在江秋暮耳边。
触电一般。
平时这样叫没有这样感觉。
此刻不一样，此刻，那声音不是温和的，是低哑的，奇怪的，想要吃人一样……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腿软……
……
半个时辰前。
本来正饥渴，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力量后就兴奋得把眼前一切事物都砸扔了一遍，周围还越是弥漫着清香。那种香不是甜腻的，是沁人心脾的、雨后初晴的清香。
他寻着香，锁定后立即又死死困住，不管香源一开始在下面闷嗯什么，只是贪婪吸取着甘甜的血，用蛮力不让其有一丝挣扎，他消化着里面的力量，渐渐觉得有些困，有想睡觉，隐隐约约感觉很温暖，很软，带着花香，还有人亲切抚摸自己脑袋，慢慢梳理那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小卷发，像小时候冬天跟娘一起睡一个被窝。
迷迷糊糊地，揪住怀里人的衣裳、发丝。眼泪从眼角滑落，低低喊了几声，如瀑发丝更垂，只听，几声都是，“娘……”
“……”
只得无奈笑笑。
时空剧场——大盗之江警官受伤
温：“小手术检查而已。”[害羞]
江：“我腰中弹了？手再不拿开我就剁了。”[裂开]
温：“其实，你麻醉了不只喊我爸，还喊我……”[害羞]
江：“只是手术。”[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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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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