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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老爷子摆摆手收了笑意,这个宣王以前跟自家姑爷多有来往,他自己倒是只见过一次,没想到多年跟自己过招的老狐狸齐王,竟会把海禁再开的事情交到这小少年手上。

自己赖在村里,其实也是存了几分试探,如今宣王果然跟进村里来,还有陆岑川意外的为他做了一个先锋,多少探得了一些这少年的斤两,却没有得罪人的意思。遂跟宣王解释到,

“小丫头最近诸事不顺,说话难免直愣一些,还请王爷莫怪。”

宣王虽然年少,但因着自己有兴趣,另一方面也可能真的是有天分,皇家血脉又有勾心斗角的天然加成,其实在谈生意讲条件这事上颇有能为,不然也不会哄得齐王和皇帝一同松口把这差事揽下来。

他之前已经见过宋老爷子一次,也和杨路通过口风,知道老爷子对海禁再开根本没什么兴趣。此时听老爷子对这个丫头好像挺上心的,便顺着话头捧了一句,问到,

“哦?有您帮衬还能不顺?”

老爷子装模作样的叹着气,摇头晃脑到,

“难呐~难~”

见老爷子还在拿乔,宣王也不想完全跟着他的步调走,想起刚刚那人说什么县令来了,平民百姓,最难的事情恐怕就是对上官府了吧?她这样会强词夺理,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也不一定呢!便到,

“不知县令因何寻她?”

“哦,”

宋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奸诈,满不在意的回答,

“好像是那丫头,琢磨了点儿什么种地的法子,仿佛能多收些粮食,县令他们十分看重,说要她教别人也试一试。”

装作没发现宣王眼神都变了,老爷子继续慢悠悠的说明到,

“种地的事,我也不懂的。”

种地的事老爷子确实是可以不懂的,但粮食的事,宣王殿下却是大约懂的。

民为邦本,民安则天下安,而民以食为天,如果真有能增加粮食产量的方法,并且还能推广开去……

宣王在心中小小的澎湃了一下,发现宋老爷子带笑看着自己的眼,瞬间明白这还是跟着人家的步调走了。也不恼怒,用少年人特有的青稚跟老爷子腼腆一笑,说想跟去看看。

老爷子自然不会阻止,喊来杨桥带着宣王寻陆岑川去。

待他们走远,老爷子摸着胡子在心中品评这位少年王爷。

虽说前面只见了一面,但能看出的着实不少,他思索了一阵,旁边这几日一直跟着他们的柳师傅忽然开口,

“您要是不能决断,不如问问玲子。”

“哦?”

柳师傅是跟着宋老爷子的老人儿了,近年杨路生意扩展,才送到这边来帮衬姑爷,他们多年相得,柳师傅的意见老爷子还是很看重的。

“虽然您老说丫头胆子小,话都不敢说满,但她心可一点也不小啊。”

若说之前琢磨些新鲜物什还只是脑子灵光想得多,后来猜魏衍行骗猜席三诈尸,陆岑川的脑洞实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做生意这事,敢想敢做之中,敢想,其实颇为重要。

老爷子那边决心没有这么容易下定,另一边杨桥得了老爷子的话领着宣王去地里寻陆岑川,其实也挺纠结的。

对面人年纪虽然小,看着也十分娇嫩,宣王的名号杨桥却曾听自家二哥提起过。如今不但找到这穷乡僻壤里来,还要带着这尊贵的王爷往田里去,他读书少,这样真的可以?

特别是陆岑川看见这王爷的眼神……

杨桥:“……”

这破孩子什么时候为了什么,竟跟宣王架了梁子啊?!

杨桥平日虽然不着调惯了,但也不是真的不通世事。这个宣王不但是他哥的大主顾,更是当今圣上亲叔叔,硕王的小儿子。硕王不但战功赫赫,亦是今上即位的功臣,硕王府荣宠不绝,除了硕王世子承袭王爵,更是御笔亲封了这个小儿子做宣郡王,一门两王,何等尊荣。

这王爷如今虽然看着随和,年纪也小,但哪家的皇亲国戚还没点儿大脾气,可不能叫陆岑川这破孩子硬跟人杠上了。

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但估摸着陆岑川的脾气,杨桥直接开口到,

“乡野人家直来直往惯了,玲子年少又过得坎坷,家中只有她和一个奶娃娃,难免心中警惕,才能护住自己家人,请王爷原谅则个。”

这话说完,见宣王眼中挑剔果然缓和了一些,杨桥转头就给陆岑川使眼色,叫她看着点儿人。

陆岑川也不是那拎不清的。

她当日回了自己的本名,真是精神萎靡之下一时顺口,对方问她名姓,根本就没过脑子,下意识就说漏嘴了。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的本名也比夏草玲这借来的名字,更有认同感嘛。

后来想想这人锦衣玉冠的,又是在不常去的府城,大概不会再有交集,还有魏衍的事情耗费精神,根本就给忘在了一旁。直到今天对方莫名其妙的找到自己家里,发现别说不会再见了,还是个老爷子的熟人,如今虽然算是糊弄过了一回,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岑川被当面抓包的应激反应过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也知道不能破罐子破摔。见他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就顺着杨桥递过来的梯子,躬身给对面的少年行了个礼,

“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一个王爷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个什么概念,陆岑川其实不太知道。

毕竟她生长的世界也没王爷嘛!

就算再恶补这时代的常识,也只是大略了解地位的差别,不可能在心理上造成什么压制。

宋老爷子表现的十分自若,杨桥也只是平常,都不足以给陆岑川一个弱势的示范。所以当宣王被她点明了身份,周围几人都立即垂头后退之后,陆岑川虽然恭敬的行礼了,却还是立即显得不那么足够的恭敬了。

陆岑川:“……”总觉得好像被人坑了?

林县令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短暂的怔忪之后立即回神,

“不知您是……”哪位王爷啊?

刚刚出主意的小厮赶忙上前,亮出了宣王的身份,不意外的迎来一波躬身行礼,甚至有人直接跪地磕起头来。

陆岑川:“……”总觉得好像真的被人坑了?!

大概是她被坑了的倒霉表情太过没有遮掩,宣王倒是给她逗乐了,也没追究她前后态度不一,叫起众人之后直奔主题。

作为在场唯一有官职的人,林县令主动担起了解说之值。宣王仔细的听了一阵,发现不是如宋老爷子所说单纯的增加产量,而是通过某种混杂种植的方式,在玉米的产量之上,再叠加大豆的产量。

两种不同的作物,真的能这样夹杂混种,还不影响彼此的收成吗?

宣王只顾凝神思索,完全没注意一群不敢抬头的贫民百姓之中,有个对皇家没什么敬畏之心的陆岑川,正光明正大的打量他。

十六七岁的小少年,撑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子,摆什么款还王爷嘞……

陆岑川在心中腹诽,完全不顾她本人这身体如今才十四,亦是个黄毛丫头,还是营养不良,完全没款能摆的那种。

正腹诽的起劲儿,忽然听宣王开口问到,

“明人不说暗话,你只说收成好,好成什么样子,报个数给本王听听。”

“可以啊,但是你知道普通该收多少吗?”

宣王:“……”

小厮又要发作,被宣王殿下直接挥手叫他退下,

“这个本王还真是不知。”

见他对自己回嘴也不甚在意,觉得这王爷到还挺好说话的,陆岑川便把试种到如今的情况直说了,宣王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大祁虽然人地广袤,但也是很缺粮食,特别是灾年,或者和戎人打仗,粮食的需求总是不能满足,那价钱简直跟蹦高似的往上涨。如果每年能白得这些粮食,推广开去,不可小觑啊!

这套种之法,虽不是什么直接增加产量的法门,却是在保证了一亩田地本来的产量之外,又多得了其他的粮食,且两种都比同样单独耕种的数量产出要多,怪不得这样令人看重。

只是现在不能高兴的太早,一切都是这小姑娘自说自话,就算县令等人俱是相信了,实际上此时却完全没有能拿出来的实证。

何况……这还是个翻脸如翻书的小骗子呐。

宣王殿下端着他高深莫测的派头在地里转了一圈儿,听了县令的汇报,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弄得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林县令抹了把汗还是问到,

“夏家丫头呀,这宣王殿下……”

“不是我啊。”

陆岑川连忙摇手脱开关系,

“是跟着老爷子来的,我也是刚见。”

林县令想想宋老爷子翁婿商场上的作为,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也笑自己怎么会以为陆岑川这乡下丫头能认识一位王爷。遂招呼众人回神,跟在陆岑川后面仔细看她如何摆治两样种子,还亲自把她说的一些经验记录下来。

陆岑川本来是想说完就走的,但又转念一想那个什么宣王殿下如今很可能还在自己家里……

陆岑川:“……”就不太想回去。

为什么老爷子的客人会找到我家啊?

为什么老爷子有了客人我却不能回家啊?

简直不能忍!

然而想到自己露出了那么大的一个马脚,只好认怂忍了,带着阿越在自家地里吭哧吭哧的种庄稼。

吭哧的结果就是效率奇慢,一边埋种子一边觉得自己还是得回去,那宣王虽然报出了她的名字,但后续如何,有没有糊弄过去,总得去听个结果啊!

宣王跟宋老爷子果然都还在陆岑川家里。

并且宋老爷子的小厮熟门熟路的就把桌椅撑了起来,也拿来了上好的茶具,正在她家忙前忙后的招呼。

陆岑川简直不想面对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但老爷子他们正谈得热闹,根本无暇分神理她,只得悄无声息的遁进了自家的灶间,就见杨桥窝在灶台旁边给炉子上的老鸭汤打扇。

陆岑川:“……”

你堂堂一个案首……

无力吐槽,陆岑川只得给阿越擦了把脸塞进杨桥怀里,揭开锅盖去看里面的汤跟鸭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又放了几块冬瓜进去,盖上继续炖。

杨桥见缝插针的问到,

“你跟那王爷怎么回事?”

“啥怎么回事?”

陆岑川不太想答,自露马脚,这事儿办的蠢透了!

但想了想名字已经被宣王叫破,自己也明确表示是在说谎,杨桥早晚都能知道,遮掩这事没有意义,还平白显得心虚。陆岑川嘬了下牙花子,把去府城看戏那天碰见过宣王的事说了。

杨桥:“……”

“你也是,报个假名做什么!”

“忽然有个陌生人来问我叫什么,我坐车坐得脑子都颠掉了,谁知道当时抽什么风。”

杨桥闻言无奈,见她脸上懊恼,也觉得她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就不再追问,只摸了摸她脑袋以示安慰,果然又被一爪子拍开了。

宋老爷子跟宣王殿下好像是在倾心长谈,来回的添茶添水。陆岑川看老爷子的小厮进进出出的忙活,觉得自己好歹算是个东主,光顾着躲在屋里吃吃喝喝好像不太好,就把今天的凉糕分了两碟,问那小厮要不要端出去撑撑场面。

那小厮本来就要寻她帮忙,见她主动拿出点心来简直大喜过望,眼巴巴儿的看着锅里的汤,发现没法儿端上桌去当个零嘴儿,还小小哀叹了一声觉得可惜。结果一端出去就被宣王的小厮拦住了,扫了那粗陶盘子里苍白的小块凉糕一眼,压低了声音嫌弃到,

“我们王爷才不吃这粗陋的玩意儿,不用端上去了。”

宋老爷子的小厮也是久经考验的,当即面不改色的回到,

“自然不会叫王爷勉强,只是我家老爷子喜欢吃这个。”

并果然把两份凉糕都放在了老爷子手边。

就不用提宣王小厮憋屈的脸色,陆岑川跟杨桥在后面看的真真儿的,忍笑忍得十分艰难。还偷偷冲老爷子的小厮比大拇指,又示意锅里鸭子汤炖好了,自己去盛着喝。

那小厮果然站在老爷子背后,也对他们抿嘴笑起来。

老爷子跟宣王谈得投入,对他们这点儿小官司毫无所觉,一直说到天都快黑了,好像还是没有达成共识。

宣王殿下虽然没有表现得太过为难,却还是对老爷子这样的坚决有些失望,见今天已经不会有进展了,便起身告辞,老爷子自然相送,脸上的颜色也不太好看。

特别是一回来就看见陆岑川跟杨桥两个,没心没肺的都开始吃晚饭了,下午连鸭子汤都没喝到的老爷子,脸色就更黑了。

被请来一同吃饭的柳师傅赶紧笑着请他入座,又说汤还给他留着一碗呢,味道好极了。

陆岑川露了马脚不愿主动说话,老爷子也大概是跟宣王谈得不顺,几人非常沉默的吃了晚饭,宋老爷子才忽然问到,

“丫头,你觉得,出海怎么样啊?”

“出海?”

老爷子忽然提起这个,叫陆岑川疑惑了一下,问到,

“去干吗啊?”捕鱼?旅游?五百童男女,蓬莱长生方?

宋老爷子可不知道她一瞬间就脑补了这么多,啧了一声到,

“当然是去经商啊!”

“哦。”

竟然是最符合宋老爷子设定的目的呢。

陆岑川不知道这年头海运怎么样,宋老爷子忽然问她如何,她也难说出个一二。斟酌了一下到,

“船好的话,就去咯。”

听她竟然是赞同出海的,老爷子精神一震,啧了一声追问,

“为什么去啊?!”

陆岑川:“……”

“不是您说要去的吗?”

“我就是问问!”

“那我就是说说。”

老爷子一味试探不明说细节,陆岑川问一句答一句不见兔子不撒鹰,俩人你来我往全是废话。杨桥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儿,柳师傅低头笑了一阵,抬起脸到,

“玲子,你是觉得出海有利可图?”

陆岑川转了转眼睛,想起杨路曾经说过今上开辟商路的事情,就问到,

“是要开辟商路吗?”

“你怎么知道?”

陆岑川本来还想说猜的显摆一下,但老爷子都问到她面前了,显然是非常纠结,便放下玩笑的心思,直接到,

“二哥的发家史里有这一段儿啊。”

没想到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宋老爷子抛开出海与否的困扰,兴味盎然的叫陆岑川讲讲看,自家姑爷是怎么描述自己起家过程的。陆岑川回想总结了一下,

“就是一个,轻描淡写就能成功,听起来就让人很生气的故事。”

宋老爷子毫不留情的大笑了起来,问她为什么生气。

“二哥谦虚过头,好像一切都是好运气加持之下躺着就能到手的,更叫人觉得是在炫耀,就很生气。”

老爷子与柳师傅对视一眼,陆岑川这么一说,他们就大概能想到,以杨路内敛的性子,是怎么言简意赅的描述了自己起家的过程,又是怎么毫无起伏的略去了自己一路艰辛的努力。

叹了口气,老爷子跟柳师傅喃喃到,

“这些年咱们生意愈加做大,他几次与我意见相悖,这回再开海禁也是,当我没看出来他给那宣王开了许多方便之门?”

“如今听来,他行事一如往昔,竟确实是我老了,不如当年勇进。”

说完也不等几人安慰,摆摆手就走了。

陆岑川诶了一声去向柳师傅求助,柳师傅笑着摆手叫他们不要担心,自己跟着老爷子出门去了。

之后宋老爷子果然被成功安抚,陆岑川也没发觉其他的异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过后老爷子频频提起出海之事,还把海禁多年的旧事都拿出来说了。

原来大祁海禁不是一直都在的,是先皇在位时才下令禁海。

宋老爷子祖上其实就是跑船的商人,家业极大,后来禁海,族人才不得不转行另谋生计。老爷子年少时还常常能见到海外带来的奇货,也趁人不备混上过船去,只是后来管束日严,等老爷子年纪渐长,能在中落的家族中说上话的时候,就只剩下几条半毁的海船,和虽然出过海,却随着主家改换门庭而纷纷不知所踪的老伙计们。

到如今不知不觉已过了四五十年,物是人非,一片空白,说是再开,与从头开始也没什么区别。

老爷子说这些时非常明显的在引导话题,好像是很想要知道陆岑川的看法。

陆岑川一脑袋问号,要不要参与重振海上贸易,自然值得老爷子纠结,但,怎么就跟她较上劲儿了?

她才刚刚遭到了自己话多的现世报应,这会儿是绝不肯多掰扯一个字的。

好在老爷子只是觉得她想法独特,并没有全力的与她套话,试种已经开始,还有常在坊的生意要忙,又要担心魏衍,陆岑川其实也没什么空跟老爷子闲扯。

关于试种这事,卫李杨三家都算对陆岑川很有信心,特别是李宝柱去年帮陆岑川照看庄稼,心里其实多少有底,只是自己多多用心看顾。

另外的两家中,孙家也还好,就是忐忑,另一家却每天都要来寻陆岑川,甚至还想叫她跟他们一起到地里去不错眼的盯着,也不知道连芽都没发出来的田地能看出什么。

陆岑川看着这冯姓人家仅拿来试种的两亩薄田,到底把白眼儿忍住了没翻出来。

卫里正能选中这冯家,田地和劳力都是第一考量。他家老冯夫妻带两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女儿,劳力不错,共有田地八亩,四亩上等两亩中等两亩下等,每年有收成有余粮,在村里其实算不错的人家,又因为素来老实本分,这回才选来试种。

但从开始就表现得好像是被强迫的就不说了,只拿出两亩薄田,防着陆岑川跟里正存心害他们似的,实在叫人无语。加上他家的女儿又是个哭包,冯家老头子跟两个儿子并不来寻陆岑川,每天就叫这女儿来找她,一旦拒绝说不去,就要哭给陆岑川看。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哭包啊!?

陆岑川忍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她自己整天一堆事情都忙不完,哪儿有时间被冯家浪费?当即去找里正要撂挑子不干了,说反正也教完了后面不奉陪了。

这小性子冒得里正哭笑不得的,但也不能说是陆岑川的错,毕竟谁也不是没事干的大闲人,这紧黏着人家妨碍人家做事,放谁身上也忍不了啊。

只不过是陆岑川忍不了的特别直白而已。

里正严词厉色的呵斥了冯老头一番,又说反正时节还早,你既然觉得勉强,这就把地里种子起了重种,人力种子我们都给包了,才把冯老头喝住,不敢再整天天的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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