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掏空的存款，苏泽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不停地改进排版，更新店面，依然没有什么成效。
甚至疾病乱投医的找了专业刷单的人刷好评，表面上销量好看了一些，但除付给刷单的人的成本，一个多月算下来甚至是亏本的。
之前不温不火的时候虽然赚得不多，但是也算是小有盈余，蚊子腿也是肉。
他意识到这样不行，少量刷单带不动大量的销量，大量的刷单他又没有那么多子弹，到头来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他只能慢慢摸索。
好在淘宝店每个月维持着千八百的进账，他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兄弟俩的生活倒也没受多大影响。
只是江北看着这一大堆几乎纹丝未动的麻袋，也有些为他哥担心。
毕竟当初开网店时他哥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太难忘了。跟这段时间霜打茄子一样的他哥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他也有些懊恼，因为自己好像什么忙也帮不上。他又一次强烈地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好像成为大人就可以干很多事，就可以为家人遮风挡雨，就可以无坚不摧一样。
少年的烦恼各不相同，但是少年烦恼的样子总是相似的。
这天下午，难得两个年纪的数学老师默契的没有抢课，初二初三年级的学生一起出现在了操场。
自由活动时间，三三两两各自一堆玩得不亦乐乎。
江北刚从器材室推着一堆器材回到操场，就被同学叫过去跟初二打对抗赛。
呵，有熟人。
他一眼就看见初二阵营里的苏灿，而对方正狠狠的瞪着他。
他早就知道两人一个学校，但是他没想过主动去找对方，而对方也因为心知肚明的原因估计不想见他，在学校偶尔碰到过两次，两人都是相互默契的视对方为空气。
比赛正式开始，热火朝天的加油声中，苏灿带球过人，眨眼就要扣篮，跳起来的一瞬间江北飞身而起，明明没有碰到，苏灿连人带球一起摔倒在地。
江北也因动作幅度过大被判黄牌。
两人双双下场。
江北一屁股在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下，屁股还没坐稳就看见苏灿脸色不好朝他走来。
苏灿质问道：“怎么哪里都有你？”
江北觉得他抢了自己的台词，反正他哥也不在不需要做什么给谁看，于是也就这么说了，“抢我台词了你。”
苏灿没想到闷葫芦一样的他居然会反驳，顿时没好气地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
“我都没碰到你。”他耐心解释，下一秒又要把对方气死，“技术不够就不要弹跳。”
“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技术？”苏灿怒道。
“你先冤枉我，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回忆一下事实。”省得你过后告状。
听到这里，苏灿有些激动的大声控诉道：“我才没有冤枉你，你就是坏，你来了以后我哥就变了，上次他不让我住，现在他都不让我去他家里了！”
“。。。”苏泽不由得想起了家里堆着的那堆麻袋。狭小的客厅塞完麻袋，他们俩住着都有些拥挤，再加一个苏灿那简直是转个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的沉默在苏灿看来是心虚的铁证，铁证如山，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就听见苏灿言之凿凿：“你别想霸占我哥！”
这时比赛刚好结束，有几个男孩子朝这边走来，都是生面孔，应该是苏灿他们班的。
苏灿看道有人过来了，又小声威胁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说完转身就走。
隐约听到那群男孩中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跟他认识什么，风中传来苏灿坚定的声音，“不认识。”
那天回家江北一直在想他哥要是问起他要怎么解释，他哥会不会信他。他忐忑了好几天，结果他哥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苏灿也就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告状。他突然对这个小孩有了一点点改观。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哥知道他们两个小崽子有冲突，估计也没心情当他们俩的青天大老爷评判对错了。
因为他哥被网店不温不火的销售额弄得是有些郁郁寡欢了。
连师兄曹宇飞都跑来问他卖得怎么样。
他只好实话实说，在得知家里还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库存时，曹宇飞给他出主意，让他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网店不行还可以试试线下，既然东西是好的，只要卖出去把生意做成就行。
苏泽一想也是，两人一合计可以先去夜市摆摊试试水。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骑着自行车驮着一袋去了学校后街。
防水布一铺，小摊位就摆起来了。
已是初冬，天气骤凉，呼呼的西北风吹得人脑瓜子疼。
但是就是这透心凉的西北风，让人想把全身裹紧，不让寒气有一丝可乘之机。
夜市很热闹，苏泽这个围巾小摊别树一帜。
人来人往，但都是看的人多，连问价的都少。
旁边卖烤地瓜的大爷跟他搭话，“小伙子，第一次出摊吧？你这不行啊。”
他听着话音老大爷似乎是要给他指点迷津的意思，立刻狗腿虚心请教。
大爷说他脸皮太薄，要吆喝的啊，不然谁知道你卖的什么？
他扯着嗓子开始回忆起电视剧里的叫卖声，有些迟疑。
好在大爷又继续出主意，给他传授摆摊的各种诀窍。
他是个好学生，学习态度认真，指哪打哪，就是效果不太好。
那天晚上就卖出去一条，还是大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买的。
他本来死活不收钱，大爷说要去给他宣传宣传，于是就没有再多推辞。
曹宇飞也是个热心的，第二天就来问他情况咋样，得知效果不太好就觉得肯定是他放不开，没有吆喝叫卖，说着就要传授他出摊十八般武艺。
他这时开始后悔，昨晚怎么没把自己叫卖的身影录下来，现在是百口莫辩，有口难言。
于是曹宇飞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出摊，他也难得阻止了，就当他师兄社会实践体验生活吧。
他师兄很快也被现实打了脸，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卖地瓜的大爷聊起来了。
俩人还很投缘的样子，对着他的小摊疯狂输出。
曹宇飞灵机一动，拿了一条围巾围在苏泽脖子上，美其名曰活招牌。
苏泽一开始哭笑不得，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然而有时候命运就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开始转折，但也有可能是活招牌真的起到了作用，很快，有人在摊前驻足，甚至开始存问价格。
不一会有两个女同学被花色吸引，看了半天说质量很好但是有点贵。
看两人犹豫不决，曹宇飞做主给都买的话给她俩一人便宜十块钱。
顺利卖出去两条开两张。
后面就顺理成章，那天晚上陆陆续续卖掉了差不多十条，差不多是网店半个月销量了。
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后来只要晚上没课苏泽会辗转到各个夜市出摊。
不管最后结果怎样，
总是要先把库存解决了。
当天晚上江北就发现家里的大麻袋数量不对，等他哥半夜扛着剩下的半麻袋回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哥出摊去了。
当时他没说什么，到了周六，他就一言不发的扛着麻袋跟着他哥一起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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