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河被带回来后,单王派主管土木修建的张司空与他交流对接。
怕张全齐瞧不起这乡野来的郑河,熙宜专门叫彩兰带着郑河去,谁知,压根没找到张全齐人在哪。
不上朝,没有工程,也无宴会接待,就该在自家府邸。
可人呢?不在的话,总有个去处,她才好像大王回话。
彩兰最后在春风阁找到了人,一身酒气,跟妓厮混在一起。
没法跟他说修渠一事,彩兰只能先行回宫,报告大王。
单王听后,摆摆手示意彩兰知道了,神色未变,但彩兰足够熟悉大王,从她的呼吸中听出了怒气。
翌日朝堂上,单王语气轻淡,不怒自威,“张全齐。”
中排的张全齐不知所措的站出来,“臣在。”
“正值春日插秧之时,你这个司空,不想着如何增产,如何加田,竟然有心思去喝花酒?”
底下跪着的张全齐虽然害怕,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快到农忙之时,臣也忧心今年粮食收成,心中烦闷难解,这才去寻欢。”
单王声音压低了,带着怒意,“烦闷难解,在女人身上就能解了吗?寻欢作乐就能让稻田多出一倍吗?”
张全齐理直气壮的说道,“偶有排遣,这也是人之常情。”若大王说他白日失职,那他无可辩驳,在他看来,嫖这件事情没有错,只是选错了时间。
其余人也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男人心中苦闷,去寻欢作乐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他们包括张全齐都不解,大王为何对此这么生气,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到底是女人不能理解他们男人了,或许这就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抓着些小事不放。
单王彻底怒了,“好一个人之常情,一身力气,只知道往女人身上使,不如直接去种田,也好过把力气浪费了。”
“把他拖下去,今后再有喝花酒的人,都拉去种田犁地。”
底下哗啦啦站出来一堆青楼常客反驳,熙宜虽在徐良序的扶持下坐上了王位,但朝堂上大把的不服气她女人身份的。
恰逢这会熙宜发作,就都借机跳出来了。
“大王,此举不妥!男性阳气旺盛,尤其在情绪波动时,更需发泄疏解。此前与卫国交战,多少人心里憋着愤怒仇恨,如今还要每年给卫国上供粮食,若是再不找点乐子,岂不是要憋死?”
单王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如此大言不惭的,究竟是怎么一幅嘴脸。
口中说着为国忧心,心里都是自己的**,还要挤兑熙宜主张与卫国立约一事。
她沉声说道,“仇恨卫国,你怎么不去战场上杀敌?把怒火发在女人身上,你就轻松了?说到底就是**熏心。再者,你若是对每年交粮一事觉得羞愧无颜,那明年就不给了,卫国发兵,就派你去挡,可行?”
单王站起身来,双手撑腰,极具压迫感,“本王给你机会,让你堂堂正正的发泄。”
老单王虚弱病重,尽量减少说话,大多数时间只是听着,同意的便点头,若没有反应,臣子们也不敢再说下去。
如今,熙宜公主成了大王,年轻气盛,愿意跟臣子们吵,遇见不同意的,总是能揪住漏洞,吐出大段话来反驳训斥。
另一道声音响起,“大王,这些女子也是贫苦人家的,青楼好歹是个安身立命之所,偶尔接客也能谋生,不至于冻死街头。若真刹住所有人,她们的去路该如何呢?”
单王她是真被这群人厚脸皮惊到了,明明是自己占便宜的事,还要说成是为那些女子好。
她没好气的说着,“怎么着?你们这些色鬼倒成了大善人?真把自己当恩客了。若真是心善,可怜这些女子,要么把人接回家去养着,要么就只给钱,不准过夜,否则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本王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干净,从前的事,既往不咎,但从今天起,谁再敢去,要么去上阵杀敌,要么去犁地插秧,谁还有异议?”
底下人支支吾吾,没人再站出来反驳。
单王一甩袖子,重新坐回去,“司空佐提为司空,与郑河共同商议修渠一事,尽快定下。”
原来的司空被撤了,只能重新补上,朝堂还得继续转,该做的事不能少。
熙宜下朝后,一脸不悦地批着折子,彩兰在一旁跟着分类整理。
彩兰时不时的看向熙宜,一脸欲言又止。
熙宜头也不抬,眼神一直在折子上,“你有话就说。”
彩兰闷闷道,“大王,今早那人说的,若没了生意,那些女子的活路是怎样?大王,您有什么打算?”
“怎么都能活,难道非得卖身?那么多男子娶不上媳妇,这些达官贵族倒好,家里一堆,外面还要霸占着。”
熙宜停下了笔,沾沾墨水,“边境军营里一堆单身汉,给他们送去,既解这些人的后顾之忧,也能给那些女子一个安稳生活,若是能多生些娃就好了,人口越多,单国越有希望。”
“只是,得要她们同意才行。”熙宜忽然抬头,看向彩兰,“你去办,跟她们讲清楚,若是不愿意的,一起找个荒山,种些桑树,养蚕织布,日子也能过。”
“奴知道了,这就去,把这些女子都送走,青楼解散了,看这些男的还去哪嫖?”
熙宜摇摇头,没有言语,这些男的狡猾没有底线,只能说,此一举,断了他们明面上的路,只要心思不止,暗地里总能找到法子。
韩毕一脸兴奋,拿着新鲜出炉的策论去找单王。
单王一脸烦躁,蔫蔫地问,“韩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韩毕收起要大干一场的激动,关心起单王心情。
“大王因何事烦闷?臣愿为解难。”
单王把竹简一甩,摔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这群老流氓,正事不干几件,一心给自家孩子讨功爵。”
禁了青楼,朝臣们在外有所收敛,在家就肆无忌惮了,没多久,家里添了不少人口。按照单国的制度,贵族世袭官职与爵位,这些新成员,都要有官职。
韩毕释然一笑,眼中带光,递上手中的竹简,“大王不妨一看,或许能解大王之忧。”
单王坐起身子,面带怀疑地看向韩毕手中的竹简。
竹简不大,卷起来不过巴掌大小,从袖子里掏出,被小心呵护地呈上来。
韩毕眼含期待的望向单王,期待她看过自己心血之后的反应。
会喜出望外夸自己天才,还是骂自己离经叛道。后者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毕竟不是哪个君王都够魄力掀翻整个贵族阶层。
在紧张的等待中,单王抬头,神色激动的看向他。
韩毕心里的石头稳稳落地,他正了正神色,说道,“贵族世袭,权力代代传递集合,而君王的权力被不断挤占,损失大王威慑力,此其一;贵族垄断军功,普通将士无出头之日,则战场厮杀不积极没动力,接连败退,此其二;资源齐聚贵族之手,百姓难以获得,君王难以调动,社会难以运转,此其三。”
“废除世卿世禄制,改军功奖励,势在必行!”
“好,韩公有这等决心与见识,单国之善也。”
自此,一场在单王鼓励下,韩毕主导的变法正式拉开帷幕,单国也走向了变法图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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