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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虫草

“大姐,干这个辛苦吗?我家也有弟妹,我也得给他们支个摊子,人总得活下去。”

“我们小本买卖,光准备这些皮子馅儿就要好久,鸡没叫就起床,赚的就是个辛苦钱。也就是靠着我和小强能干,才能受得住。”

她上下一打量袁家姐弟,摇了摇头:“你们这身板,干不了吃食。”

“小强是很能干,我的弟妹要是也这样就好了。”袁微识微微叹息。

“嗨,我们这仨瓜俩枣算什么!”妇人指着斜对面一家挂着布招的酒肆:“瞧见那家没?那才是真会做生意!专弄些咱们北地的烧刀子、马奶酒,还有从西边贩来的葡萄酿,那些军爷下了值,最爱往他那钻!一坛子酒,一碟子肉,能坐半宿!那银子,哗哗地往里流!”

袁微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酒肆门脸不大,门口挂着厚厚的草帘挡风,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粗豪的笑闹声和碰杯声,一股酒味随着掀开的草帘飘散出来,与馄饨摊的香气截然不同。

她又看了眼妇人僵硬红肿的手指,心中一动。

记得幼时,母亲曾经在家里煮过烈酒,弥漫的酒气让幼年的她昏睡了两天,醒来时就见到母亲哭肿了的双眼。

那天,母亲抱着她一直道歉,说只是想做一些更烈的酒,这种酒可以暖人身,清伤口,救人命。

那年金陵下大雪,她幼小贪玩,又怕雪落化了,一直在院子里打雪仗,被下人发现时已经冻得僵了。

母亲就拿出了这种酒,和姑嬷一起给自己用力搓,怕落下病根。

搓完之后她又昏睡了两天。

回忆到这里,袁微识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能有这种烈酒,那他们就不怕北疆的寒冷了!

付了馄饨钱,袁微识拉着吃饱喝足的文柏,径直走向那家酒肆。

掀开厚重的草帘,一股混杂着酒气、汗味的暖气扑面而来。

男人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四五张方桌上围坐的男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柜台后站着个胖墩墩的中年汉子,正从一个大缸里给一个小孩舀酒。

袁微识面不改色,只当没看见那些目光,走到柜台前。

文柏并不知道长姐来这里干什么,他紧紧贴在她身侧,小脸绷得紧紧的。

“掌柜的,打半斤酒。”

掌柜回过身,堆起笑脸:“哎!小娘子要哪种?咱这儿有本地的烧刀子,劲儿大管够!有草原的马奶酒,奶香的,最适合你喝!还有从肃州那边来的上好葡萄酿,来点儿尝尝鲜?”

袁微识扫过柜台后一排大小不一的陶坛和皮囊:“烧刀子,最烈的那种,打半斤。”她顿了顿,补充道,“家里老人冬日关节痛,听说烈酒擦擦能缓解些寒气。”

“没想到小娘子还是个行家!要说能解寒气的,除了药酒,就属我这烧刀子了!”掌柜竖起大拇指,手脚麻利地取过一个干净的粗陶罐,拿了个二两的舀子,从一个大坛子里舀了小三勺混登登的液体,“你看,半斤高高的。烧刀子半斤,承惠十文。”

袁微识付了钱,接过沉甸甸的陶罐,追问道:“那要想买到地道的能治风寒的药酒,该去哪呢?”

“那恐怕得去北京城吧,燕王治下,来来往往的军官多,肯定有好东西。”掌柜的挠了挠下巴。

“老牛,这你消息就不灵通了吧!燕王殿下打算重开互市你可听说?”旁边一桌吆五喝六的客人抢着道。

掌柜正低头数钱,闻言一顿,抬起头笑道:“咱们小老百姓,听到风声也不敢胡说啊!赵百户,还得是你消息灵通!”

赵百户一手端酒杯,一手剔牙,用舌头把剔出来的东西回味一下,咽了下去,揸把一下嘴,又打了个饱嗝。

“老牛,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你这来来往往的人,你能不知道?等开了互市那天,南边的丝绸茶叶,西边的香料玉石,还有咱北地的皮毛牲口,那可就都聚到这儿来了!你这小店,我可就高攀不起咯!”

“我的赵大人嘿,要真有那一天,这桌子我肯定给你留着,还能让人占了?你不信,今天这酒,我请!”

两人相视大笑。

袁微识心中了然。

互市若真能成,沙河驿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这样的好机会,如何能够放过?

袁微识走出酒肆,一拐弯,就来到一间医馆面前。

上书几个遒劲大字“和仁堂”,字形苍茫,透出一股遗世独立。

袁微识心中一喜:终于找到医馆了!

一踏进药铺,一股更浓的药味混合着暖意包裹上来。铺子里光线有些昏暗,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药材名称的黄纸。

一个小学徒正踮着脚,费力地拉开高处的抽屉取药。正中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背对着柜台捣鼓什么东西。

“张大夫!”袁微识脱口而出。

张大夫闻声转过头,看到袁微识和文柏,花白的眉毛挑了挑:“袁大小姐?这么冷的天,怎么到镇上来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袁微识臂弯里抱着的酒罐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张大夫。”袁微识敛衽行礼,将酒罐放在案边,“张大夫真乃神医。小妹昨日用了您的药,烧已经退了,人也清醒了些,只是夜里还有些惊悸不安。家中存了些钱,想再买些安神定惊、温补气血的寻常药材,给她和祖母调养调养。”

“还有……不知张大夫这里可收药材?”

张大夫捋了捋胡须,目光在袁微识脸上停留片刻,缓缓点头:“嗯,退了热便是好转。惊悸不安,是体虚神怯,加上初来乍到受了惊吓,需缓缓调养,急不得。”

他转身对着柜台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掌柜道:“老李,按我昨日开的那个安神温补方子,再给袁大小姐抓三副,药量减半,吃六天。另外,单包二两茯神,一两酸枣仁,让她们自己煎水当茶喝,宁心安神。”

那老掌柜应了一声,转身带着小学徒去抓药。

张大夫这才又看向袁微识:“袁大小姐上敬老人,下抚弟妹,实在是贤良,老朽十分佩服。不过……”

他瞥了一眼案上的酒罐,“这北地苦寒,喝点酒暖身无妨,但烈酒终究伤身,尤其对妇孺,还是少沾为妙。”

袁微识知他误会,也不辩解,只温顺地应道:“多谢张大夫提点。这酒是买回去给祖母擦关节用的,听说能驱寒止痛。”

“哦?”张大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点头,“倒也是个土法子,用烧刀子擦擦膝盖手肘,热力透进去,确是能稍稍缓解些寒痹疼痛。只是注意别沾了伤口。”

他顿了顿又问:“袁大小姐是要卖药材吗?”

袁微识抿嘴一笑道:“不瞒您说,守备大人送来了一只老参。我原本想着留着存起来,却又担心辜负了守备大人的一番心意。如若能送到医馆来,那就不算辜负了。若是再救了人,也是我的功德。”

“哼。”张大夫摆了摆手。

“你家小小姐眼下虚不受补,老太太身子骨不稳,贸然用参反而不美,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是对的。不像有些人,仗着身子骨硬朗,大雪封山的天儿还往老林子里钻!旧伤裂了都不知道惜命!”

袁微识面上不动声色,只顺着张大夫的话道:“张大夫说的是。北疆苦寒,将士们戍边不易,伤病总是难免的。”

张大夫烦躁地摆摆手,“你那参收好了,我可不敢收!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摇晃!罢了罢了!药抓好了,赶紧回去吧,这风瞧着又大了,别让孩子再冻着。你妹妹那里,若夜里还惊悸得厉害,让人去军营找我!我住营里西南角那排青砖房,一问便知!”

“多谢张大夫!”袁微识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位老大夫虽行为不羁,却医者仁心。

她接过文柏手中包着的米团子,恭敬捧给张大夫。

“这是自家做的团子,手艺不好,却是金陵风味,请张大夫尝尝。”

老头顿时停下了欲抬的脚,吹了一下胡子,转过身来。

他目光在团子和袁微识之间扫射,在渴望和嫌弃之间切换,片刻间已经换了七八次眼神。

终于又哼一声,“行吧行吧,看在你一片真心份儿上。”

伸手抓过饭团闻了闻,掂量一下,又抬头吹胡子:“我也不白拿你的,跟我来吧,这有几根不要的虫草,你拿走拿走。”

说完把手中的药材乱七八糟塞到文柏怀里,拽着他走向后门。

袁微识张口欲呼,却只能看见两人的脚后跟,无奈只好跟着过去。

“张大夫,虫草贵重,我还是——”

掀开门帘,里面豁然开朗。

阳光照射下来,袁微识眯了眯眼。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极利落。地上铺着干净的青石板,角落里整齐地码放着劈好的木柴。

最显眼的是院子中央搭着几排高高的木架,上面一层层铺满了正在晾晒的各式草药。

西墙角支着一口铜锅,底下炭火微红,锅里滚着黑褐色的药汁,咕嘟咕嘟冒着苦香。

张大夫已经把文柏扔在了院子里,自己冲到后屋翻找,一边遥遥喊着。

“磨磨唧唧推辞什么?就烦你们这些文人,说话骈四俪六的,这虫草我不给你给谁啊,他谁还称啊?药材贵重,能比命贵重?怎么,你难道还想让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袁微识张开口却不知该怎么回话,再推辞就变成不识好歹的酸儒了。

“哥,你又乱捡人回来?”

一个身着靛蓝粗布袄的妇人从铜锅后探出头来,约莫四十出头,眼睛清亮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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