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风察觉到宁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暗笑了一下,便抬手让她出去了,毕竟他也想知道宁芊芊是如何次次猜中的。
宁芊芊跟着范永平走到外间,萧南风催动内力,仔细探听。
范永平说道:“敢问姑娘可有婚配?”
萧南风一愣,就听宁芊芊声音满是不悦:“回大人,婢子是贱籍。”
范永平忙答:“我不介意。”
宁芊芊冷冷说道:“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为的便是夫君想要伤害发妻时,会畏惧她身后的家世,婢子身后空无一人!”
范永平叹道:“难道你这般才华气度,竟要下乔入幽?”
宁芊芊声音冰冷:“大人不会在感叹,同是怀才不遇的可怜人吧?大人误会了,单凭你行事莽撞,不体世情,大人便绝非有才!”
萧南风暗自好笑,就听到范永平答道:“多谢提点,我依旧认你这个朋友,告辞。”
萧南风忙捡起桌上卷宗翻看,宁芊芊进来不发一言,半晌萧南风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贱籍?”
宁芊芊头都未抬答道:“殿下藏锋实在拙劣,若此刻去王府,想必府里百名护卫只剩十几人当值吧?”
她边说边挑眉望向他:“剩下七八十人,三省六部摸去了哪里?”
萧南风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说道:“王府聚赌竟也这般严重,还请宁护卫助本王整肃。”
宁芊芊忙往回抽手:“我不去,我今日来是过了明路的,你敢杀我!”
萧南风嗤笑道:“宁护卫是皇兄亲授的武艺,如此勇武,谁敢对宁护卫行凶?”
说着便将她一路带回了府里,萧南风径直躺到书房的榻上,说道:“头疼,替本王按按。”
宁芊芊乖顺的上前,半晌说道:“这王府你还住的惯吗?”
萧南风睁眼望向她却不答话,她又问道:“怎么府里一个女婢都未见到?”
萧南风冷冷笑道:“离京三年,惦念清儿,以寄相思。”他边说边盯着宁芊芊,眼中寒意越来越甚,宁芊芊却心系头上大穴,按的仔细,毫无波澜。
萧南风缓缓闭上了眼,心底恼意不知何时,已在柔夷间淡去。
懵懂中察觉到身旁人起身离开,他忙睁开眼,却见她正仔细查探这房中书册、茶杯、熏香,见状萧南风复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正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往来书信。萧南风起身问道:“可看完了,有何不妥?”
宁芊芊答:“看完了,无不妥。”
萧南风见她有些失落,笑道:“如此,宁护卫可信本王忠心?”
宁芊芊随即起身,便要离开:“婢子唐突了,告辞。”
萧南风忙上前攥住她说道:“侍候本王用膳。”
摆好膳食下人们都已退了出去,宁芊芊尴尬的问道:“要如何侍候?”
萧南风答道:“同从前一样。”
闻言她更拘束了,萧南风坐下,默默给她夹菜,却听她说道:“殿下,我无意与你为敌,以后可否恩怨两清?”
萧南风答道:“安心照顾好皇兄,过往无需再提。”
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萧南风心底冷意更甚。
下人传话岑参求见,宁芊芊忙退了出去,岑参跪地道:“宁护卫洞察世事绝非常人,她今日来此定发现了什么端倪,望殿下早做打算。”
萧南风望着岑参离去的背影,对着外面唤道:“还不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下人:“方才靖王府来人,宁护卫已经离开了。”
萧南风忙牵了马追上去,将人提到马上:“本王送你一程。”
宁芊芊震惊的表情好似在说:你分明是害我一程。萧南风暗自压着笑意。
等到了府中,便见院子已经摆好了赌桌,再看萧楚溪面露不虞,心下已经了然。
萧南风笑道:“臣弟来的不巧,扰了王兄雅兴。”
萧楚溪答道:“怎会,快坐。”
宁芊芊跪地行礼,萧楚溪冷冷的望向她:“起来,与雍王殿下赌一场,还按今晨的玩法。”
宁芊芊起身望向他,而后问道:“可否容婢子去换身衣服?”
萧楚溪挥了挥手,宁芊芊退下,萧南风见状说道:“是臣弟唐突了,惹得王兄不快。”
萧楚溪举杯一饮而尽,然后笑道:“多虑了,你猜她一会儿会裹多少件衣服来?”
萧南风笑笑不语,心底却暗想:说不定佩一身刀剑来,她一向有的是花样气死人。
果然,她换上了一套舞女的衣服,满身鞭痕已长成了淡红色,此刻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都退下!”萧楚溪怒喝,将手中杯盏重重砸到地上。
满院下人都慌忙退去,宁芊芊仰头神色如常的问道:“殿下,还赌吗?”
萧楚溪咬牙切齿道:“赌!”
萧南风看见她翻了个白眼,不禁有些好笑,却还是起身坐到了赌桌上,骰子在骰盅跳动,落下的那一刻,萧南风开盅瞄了一眼,说道:“双。”
宁芊芊眼都未抬说道:“假。”
萧南风抬手开盅,萧楚溪看了眼,举起酒坛豪饮一气。
就这般,宁芊芊说了十几个假,萧楚溪面前已堆了六七个酒坛,萧南风再次看盅时,就见她挑眉说道:“真。”
萧南风停了手,并未开盅,而是静静的望着宁芊芊。
萧楚溪已经猛的冲了过来,解下外衫,裹住宁芊芊,攥住她的手将人扯了出去。
萧南风起身靠在雕花柱上,侧头看着海棠树下的郎情妾意。
“你是要气死本王么?”
“我是谋士还是贱婢,请殿下往后掂量清楚了。”
“谋什么士?他自小便是大盛候了百年的明君,本王要你谋些什么!”
“殿下为了百姓可舍了自身,而他为了一己私欲,能弃了百姓,这样的人居然是紫微星相?分明是天上星宿犯了傻!”
“你又诓本王。”
宁芊芊忙说:“方才那般放肆的事,若是在当年,我已经被整个东宫教训了。但是在王府,四姨娘还是会给我绣帕子,金戈喊我放花灯,李管家依旧克扣我月钱。”
萧楚溪终是被她逗笑了,却突然拧眉道:“扣你月钱自有扣的道理,前阵子,你夜夜不归府,去了何处?莫不是祭奠了什么不该祭奠的恶鬼吧?”
宁芊芊声音中满是忠诚:“我绝不会做让殿下不快之事。”
萧楚溪抬手将她身上披着的衣物拢了拢,然后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宁芊芊却未动,仰头望着萧楚溪,继续说道:“殿下有包容万民的气度。而他会因为背主二字,在宫变的关头都不忘派人灭掉我这个贱奴,那种气量狭小的旧主,怎会让奴仆效忠。”
萧楚溪却说道:“但是你依旧活着不是吗?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只对你这般执着小气?”
宁芊芊忙逢迎道:“殿下何等磊落,纵然不喜却依旧不失公正!”
萧楚溪扳过她的肩膀,直直望着她的眼,认真说道:“不要避而不答。”
宁芊芊收起笑容,正色道:“那又如何,身为笼中最受宠的兔子,我便要感激涕零吗。该要让他也尝尝窝在笼中的滋味,才是痛快。”
萧楚溪垂眸问道:“当真这般恨他?那你今日是在做什么?”
宁芊芊仰头得意道:“御下之术,恩威并施,婢子只教一遍,殿下可学会了?”
萧楚溪摇了摇头转身道:“你既这么说,本王便信你,只是往后莫要反悔。”
边说,萧楚溪暗自朝萧南风的方向望了一眼。
萧南风缓缓走向外院,嘴角挂着温润的微笑。
又听见萧楚溪的声音远远传来:“以后少招惹张侍郎,出了事情,本王护不住你。”
萧南风暗想,张侍郎必有蹊跷,不过从二品却能出席宫宴,只是那日皇帝和萧楚溪都任由宁芊芊取他的血,那么此人背后,想必站着的是文丞相。
正要离开,却见宁芊芊追上去,拦在萧楚溪身前:“殿下若是被人欺辱,也不还手吗?”
萧楚溪摇摇头,声音已带着宠溺:“当年你让他折了面子,后面由他出了气便是了,何必总要跟他作对?若是当时服了软,也不至于这些年被他次次发难。”
关怀的话好似从肺腑中掏出的柔情,怎奈宁芊芊却涨红了脸:“被欺负了,为什么你可以被打回去,而我却不行,就因为你是男子,就因为你地位显赫?”
被这般抢白萧楚溪却不恼,语气越发温柔:“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宁芊芊踮脚努力想平视他,却还是只能与他耳垂齐平,可她气势却高出三丈:“你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萧楚溪笑意更甚,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本王是说,你没有自保之力,还总招惹他,若是哪次本王不能及时赶到,你又该如何。”
宁芊芊不再说话,垂着头好似一只猫咪,收回了爪间锋利的指甲。
萧楚溪却急了,忙上前哄道:“本王又说错话了。”
宁芊芊默默说道:“不是,我爹也常说,要我练好本事,若敢让人欺负,定不饶我。”
原来,想要她的真心话这般简单,只需萧楚溪一声轻哄……
萧南风垂下眸,扭头望向院中海棠,这棵老树看着比当年东宫那棵更为高大,粗糙的枝干华盖一般。
不想再看院中的柔情似水,他转身欲走,却听萧楚溪扑哧一笑。
“你有什么本事?刚来王府时,马步都扎不稳四息。”
萧南风震惊的望向萧楚溪,这位兄长的言行总能让他意外,此言一出,哪还有方才二人调风弄月的柔情蜜意?
果然,宁芊芊挑眉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随意挥了一下衣袖,萧楚溪顿时砸倒在地,浑身抽搐。
宁芊芊抚掌笑道:“雕虫小技,的确没什么本事。”
说罢玉手一扬,萧楚溪顿时止了颤抖,猛的站起来,攥住她的肩膀道:“你这是什么毒,如何制的?本王给你十万两,你先制出能毒倒十万人的药来。”
宁芊芊震惊道:“干……干什么……”
萧楚溪兴奋道:“本王从小习武,寻常毒药伤不到本王分毫,你这毒又快又狠世所罕见,若是给将士们都随身配上,将来两军交战,还不打的伏悠兵败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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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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