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在外面等着他们出来?”沈玦问道。
“嗐,那不是脑子迷糊了吗?再说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干啊!”
“注意安全,干这么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发现的。”
张楚然知道沈玦说的对,“但现在不是没被发现吗?安心啦。也不可能会有下次了,这种事,遇见一次的概率堪比中彩票好吧。”
张楚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陈文驹一直不满我们公司,想跳槽吧?”
沈玦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说:“能猜出来。”
张楚然撇撇嘴,语气嘲讽地说:“这下那家伙是得偿所愿喽。”
说完又不屑的笑了一下,“就以他那水平,呵,换一家公司又能怎样?说不定薪水拿的比现在还少。”
沈玦微微点头,不可置否。
张楚然作为跟陈文驹同批进入公司的人,现在已经到了骨干级别,连沈玦这种能力出众的后辈,都能被人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沈哥”。
可是陈文驹的地位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十分尴尬。
“话说,王日有没有找过你啊?”张楚然是真的好奇,按理来说,肯定是挖沈玦更有性价比啊。
张楚然又仔细想了一下,说:“哎,他昨天是不是一直往你身边晃荡来着?”
沈玦回答道:“是,不过只是问问题。”
“估计是想挖你吧?”张楚然开玩笑地说。
沈玦避而不谈,反问道:“他没找过你吗?”
听见这话,张楚然笑了,“他敢来找我吗?”
也是,毕竟张楚然跟恒源某个部门的经理是亲戚。沈玦想快点转移话题,倒是忘了这件事。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他们到地方了。
片刻的安静,让张楚然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或者说,有些惆怅。
“你会离开恒源吗?”她的话和车子熄火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很轻,像是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沈玦听的很清楚,但是他想假装没听见,问:“什么?”
张楚然抿了一下唇,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失言,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饿了,想快点下车。”张楚然摇了摇头,换了一句话。
即使沈玦跟她是朋友,但这种可能被有心之人曲解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沈玦微微笑了一下,打开车门。
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跟张楚然走这么近的原因。
对方很有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知道的很清楚,并且不会刻意打探别人,尤其是朋友的**。
之后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就偏向日常了,说的最多的是张楚然家里的那只金渐层——小盘子。
中午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还是有些紧张,他们回到公司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回到工位上的张楚然有些发呆。
作为朋友,她是想劝沈玦跳槽的。
虽然沈玦现在的工资不低,工作也稳定,可是恒源主要还是以家电的研发设计为主。不是说专业不对口,但总觉得埋没了沈玦的才华。
沈玦有多厉害,张楚然很清楚,哪怕是去研发机器人也是完全够格的。
但是如果真去了永创,受不受重用另说,圈内人都知道,那家还不知道下一任总裁会是谁。
王日是和霍崇见面,如果沈玦被挖走,估计就是站霍崇这边了。
感觉不保险,不稳定啊。
张楚然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算了,这不是她该操心的,最后做决定的是沈玦,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张楚然不能下定论。
不过,挖人怎么会挖到他们这个小破地方?
张楚然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沈玦的家门口,霍云按响了门铃。
季作澜打开门,迎接客人。
“你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啊?”
霍云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季作澜,里面是一些苹果。
季作澜想拒绝,但最后还是接下了。
进门后,霍云先大致看了一眼沈玦的房子,入口处的右手边是鞋柜,往里面走,客餐厅一体,看上去非常宽敞,厨房是半封闭式的。
霍云坐在客厅的三人沙发上,等季作澜过来了,就问他:“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有时候加班,我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
季作澜还以为霍云是担心遇见家长,所以才这么问,于是贴心地安慰了对方几句:“没事的,我哥回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霍云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季作澜一眼。
有时候真的怀疑季作澜和沈玦是亲兄弟吗?为什么季作澜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果然,从季作澜身上得不到任何关于沈玦的有用的信息。
“你昨天烧坏的锅怎么样了?”霍云问道。
“那个锅啊?”季作澜洗了两个苹果,走过来递给霍云一个,并说,“我哥早上出去的时候带下去了。他说等他回来时会再买一个。”
看来今天沈玦回来会比较晚,估计是见不到了……
“换个游戏玩吧?”霍云问,并说了一个很火的射击游戏。
季作澜有些迟疑:“但是我没玩过……”
霍云毫不在意:“我带你。”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季作澜觉得霍云身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义父吗?
“好咧!”
躺平一时爽,一直躺平一直爽。
只是没玩多久,霍云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避开季作澜接通了。
没多久,霍云回来了,歉意地对季作澜说:“我有事要走了。”
季作澜有些懵,顺着问:“什么事啊?”
“我妈找我,只说让我回去。”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霍云离开了,但是季作澜是怎么也玩不下去了。
仔细想一下,季作澜发觉自己对霍云家庭情况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更直白地说,压根没有了解。
只知道霍云他妈从小对他要求严格。
这次出来酒店住,是因为他没有进入他母亲想让他去的公司,惹对方生气了。
可能是想个霍云一个教训,就让他滚,没想到他也是个硬气的,说走就走。
季作澜猜霍云是个有钱人,果然有钱人家规矩多。
季作澜心想,还好自己有个哥,没地方去的话还可以投奔他哥,不然以他的财力,只能露宿街头了。
霍云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这个问题在季作澜脑子里出现。他好像没有听霍云提起过除了他妈妈的其他家属……
该不会是个单亲家庭吧?季作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是他不敢问霍云。
在季作澜的脑补中,霍云已经变成了从小就要上很多补习班,说不定还会面临同学的歧视,邻居的指指点点,长大了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会被母亲打压。
好不容易反抗,结果却是流浪在外,母亲一个电话打来,他就只能妥协。
总而言之,霍云就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游戏大佬。
唉——霍云真是太不容易了。
然而事实上,霍云离开沈玦家后,到了一家有名的疗养院。
霍云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房间面前,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在阳台附近,似乎在打理花草。
从这里只能看见被她盘在身后的头发,掩饰不住的银白,透露出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回头,有些消瘦的面庞,苍白的脸色加上眼角的细纹,却并没有掩盖她的美丽。
时间和疾病让她变得脆弱又迷人。
她确定进来的人是谁之后,又把头转了回去,重新侍弄起手下的花。
她是安静的,是优雅的,是美丽的,是沉稳的。
就好像刚才霍云接到的电话里,歇斯底里的人和她是两个人。
霍云走进去,关上门,慢吞吞地来到她身边。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赵如烟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剪错了花枝。
一大簇的粉色绣球,像断头台上掉落的脑袋一样,落在赵如烟脚边。
声音在她身边停下,可是霍云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目光落在被剪错的,掉在地上的绣球上。
房间像是凝滞在一个单独的空间中,她知道霍云就在她身后,从容地看着她。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赵如烟就撑不下去了,她扔下剪刀,转身抓住了霍云的手臂,颤抖着说:
“放,放我出去吧霍云……我,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治好我的腿!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朝我身体里注射的东西是什么!!我会疯的……不,不对,是我会死的!对,没错,再这么下去我会死的!!!”
显然,说这么多话的赵如烟,身体有些撑不住,时不时大喘气一下,可是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
长长的指甲就像要嵌进霍云的肉里,从手臂传来的刺痛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头。
可是下一秒,他又轻笑起来,慢慢掰开对方的手,说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护士说你没有好好吃饭,为什么不听话呢?妈?”
霍云最后一声“妈”说的很慢,像是呢喃,还带着温柔。
可是听见这话的赵如烟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也赶紧缩回来,身子颤抖的频率更大了。
霍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欣赏着赵如烟的每一点情绪变化,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不是的……我没有……我……”赵如烟双手捂住耳朵,说了几句无厘头的话,眼神有些涣散,好像陷进了幻觉之中。
接着她大叫一声,吼着说出:“那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
这么大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医护人员,他们熟练地朝赵如烟注射了一支镇静剂。
霍云失去了看下去的**,转身出去等着医生。
等到赵如烟安静下来,里面就只留下一名护士,其他人都散了。
赵如烟的主治医生是个姓郭的中年妇女,霍云坐在她对面,问了一些问题。
“我妈她什么时候能好?”
郭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当初赵女士送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跟家属说清楚了,她的腿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更何况赵女士的精神状态也不好,经常不配合我们工作。”
霍云眉毛微动,眼睑下垂,传递出淡淡的悲伤,他语气沉闷,说:“我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郭医生也有些唏嘘,谁能想到当年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声音灵动的女明星,现在只能在偏远的疗养院里,被人遗忘,与轮椅共度余生。
“她的精神恢复的怎么样?还是会出现幻觉吗?”霍云继续问。
郭医生点点头:“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偶尔还是会出现幻觉。”
“可是今天我只是让她好好吃饭,她还是出现幻觉了……”
郭医生表情有些尴尬,“这个,可能是个别情况,毕竟赵女士还没有彻底痊愈。”
她不敢说可能是因为你的到来刺激到了你的母亲。霍云有多么在意赵如烟,疗养院里的人都清楚。
毕竟当年霍云送他母亲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啊……
霍云又简单和郭医生客套了两句,离开了。
黄昏的橘黄色暖光笼罩着霍云,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好像要融入暮色中。
恢复得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