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
鹿溪和萧洛泱刚对皇后行了礼,毓妃便到了。
看她那满面春光、喜不自胜的神态,俨然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不一进殿就是高嗓门,“皇后姐姐,妹妹给您见礼。”
微微屈膝,大有敷衍之势。
皇后也不计较,反而是请她入了座。
毓妃刚坐下,抬头看到对面的鹿溪,唇边的笑容更甚,眼神里更是有着若有似无的挑衅和得意。
鹿溪看她一眼,收回目光,心里却是在打鼓。
这毓妃何意?
果然,下一瞬,毓妃道:“太子妃昨夜是没休息好吗?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
鹿溪没想到她会问候自己,只好不情愿地再次对上她的方向,端的是落落大方,“谢毓妃娘娘关心,我挺好的。”
毓妃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险,令人很不适应。
萧洛泱按奈不住,不顾皇后在场,跋扈道:“我姐姐昨夜与我在一处,她好不好我最清楚,倒是这位娘娘管好自己就行。”
毓妃脸色一阵煞白,狠狠瞪她一眼。
上首的皇后,一脸温善和气:“洛泱,毓妃到底是长辈,你逾越了。”
萧洛泱丝毫不低头,还冲毓妃噘噘嘴。
毓妃想发火,但碍于她是中南王的女儿,不得不忍气吞声。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林家姑娘竟然认识郡主,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原来太子妃昨夜不在东宫。”
她故意挑事,意图明显。
皇后本不知情,如今她这一说,不得不惩罚鹿溪。
“太子妃夜不归宿,不把宫规放在眼里,本宫罚你一月不准踏出东宫,并抄写经文一千遍。”
“……”
鹿溪一怔,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她蓦然清醒。忙从椅子站起,扑通跪地,“儿媳谨遵教诲。”
萧洛泱看不下去,跟着站起,“皇后娘娘,青愿姐姐她是无辜的。”
鹿溪悄悄拉了她的衣袖,“泱泱……”
萧洛泱任性,执意要说:“皇后娘娘,我不服。你不能……”
话没说完,鹿溪倏地站起,拉着她行了告退礼,匆匆离开皇后殿。
萧洛泱挣开她的手,“姐姐,你怎么……”
鹿溪捂住她的嘴,将其拉到隐蔽的地方,“那是皇后殿不是中南王府,就算你是郡主,说话也要注意一点。”
若是她现在不是林青愿的身份,就刚才皇后殿内的人,个个个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只要稍稍动动手指,便能全部收拾。但她清醒地知道她不能,不仅坏了师兄的大事,还会将自己的假身份暴露。
萧洛泱被训斥,委屈地撇撇嘴,纯净的眼眸泪汪汪,“青愿姐姐,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恶气,那个毓妃可真是嚣张。”
鹿溪被迫耐心,“我知道泱泱的心思,但是皇后还在呢?你就那么跟她起争执,皇后她该帮谁?”
萧洛泱握住她的手,吸了吸鼻子,“我错了,泱泱知道错了,青愿姐姐不要生气。”
鹿溪扑哧一声笑了,刮了她的小鼻梁,“我哪里敢生郡主的气,我现在要回东宫,你要跟我一起吗?”
“嗯。”
萧洛泱水灵灵的大眼眸流转千回,重重地点头。
东宫。
两人刚进入,就碰上正焦急等待的如意。
“姑……,太子妃您终于回来了,可让奴婢好等。”
看到萧洛泱一起,如意赶紧改口。
此时,鹿溪还单纯地以为如意只是担心她在宫外过夜的安危。当然,因素一半。如意马上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附耳,“太子昨夜宠幸容侧妃,一早已经传入后宫。”
说出这个,如意那压根直痒痒。
鹿溪却是一点都不气恼,反而还有些得意。
宠吧,只要他的心思不在她这里,他们皇家的事随便。到时,她也好脱身。
回到青鸾殿,刚还没一会儿,怡春宫伺候容侧妃的宫女便寻了过来。她先是进殿跟鹿溪行礼,然后说:“太子妃,容侧妃要奴婢过来请您过去一叙。”
“叙什么?”
没等鹿溪说话,萧洛泱先出了声,气势霸道,吓得宫女忙朝鹿溪那边挪了两步,继而道:“侧妃说,只请太子妃一个人过去。”
这是特意避开萧洛泱,肯定是要给她炫耀昨夜的事。容莺心里那些小九九,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泱泱,你在此等着。”
鹿溪看萧洛泱,随即迈出青鸾殿。只是刚还没走多远,迎面走来一位带着两位宫女的嬷嬷。乍一看,正是她和萧怀承大婚时的陈嬷嬷。
嬷嬷带着人走近,面容极为严肃,“太子妃,皇后娘娘命老奴来给您送经书。”
话落,她身后跟着的宫女立即将其捧着上前,只是让鹿溪看一眼,随即又后退在嬷嬷身边。
鹿溪眼尾瞟了跟着自己宫女,转而勾起一抹无辜的笑,对嬷嬷道:“嬷嬷,容侧妃让人来请我过去呢。”
陈嬷嬷本就不喜容莺,自然也是听了一早从东宫传出去的事。顿时,脸色阴沉,瞪向那宫女,“大胆奴才!”
宫女一惊,扑通跪地,“嬷嬷饶命!”
陈嬷嬷上前踹她一脚,领着她带来的宫人,径直走向青鸾殿。
让路的鹿溪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宫女,嘴角划过一丝邪魅,抬步去追陈嬷嬷。
本以为送了经书,人会立即回去复命。谁知,这陈嬷嬷却要陪着她在青鸾殿,就连如意也被赶了出去,殿门还有两名宫人把守。
跪坐桌案前,鹿溪看着厚厚的经文,并没有一丁点的胆怯。反而还有些庆幸,幼年开始,陪伴师兄一起识字读书。
“郡主,太子妃即刻起要抄写经书,您还是回中南王府吧。”
碍于萧洛泱的郡主身份,陈嬷嬷没有撵她,但是她过于好奇,非要跟鹿溪挤在一起,研究经书上的字。这让陈嬷嬷看着很不顺眼。
萧洛泱噘嘴,可陈嬷嬷那凌厉的眼神,让人不免胆寒。想到皇后,她也只好认怂。挽着鹿溪的臂弯,委屈巴巴,“青愿姐姐,我要好几日都看不到你,我想你了怎么办?”
陈嬷嬷昂着头颅,故意打击:“郡主怕是记错了,太子妃是要闭门一个月。在这期间不能见任何人。”
“哼!”
萧洛泱倏地站起,发泄不满。
鹿溪假装叹气,“泱泱还是先回去吧,等一个月后,我们就能再见面。”
萧洛泱撇嘴,“好吧。”
她走后,殿门被关闭。
萧怀承知道这件事后,已经是申时。
建章宫。
“母后罚了太子妃?是何原因?”
臻羽如实禀报:“据说是因为郡主对毓妃出言不敬,意外说出太子妃昨夜宿在中南王府,故而皇后生气。”
萧怀承皱眉,“这个泱泱,一回来就惹事。”
“殿下,还有一事。”
臻羽又道。
萧怀承面色更沉,睐他一眼,“还有何事?”
“您昨夜宠幸容侧妃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臻羽拔高了音。
萧怀承刚跪坐案前,忽地站起,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
臻羽看着他的反应,也是一愣。
昨夜,他比太子先出东宫,故而并不知道后面发生过什么。太子妃不在东宫,怎么容侧妃就爬床了。
“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本宫寅时中就不在东宫,怎么会发生这种子虚乌有的事。”
萧怀承一通牢骚。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转向臻羽,“太子妃听到这件事是何反应?”
“属下不知。”
臻羽颔首。
萧怀承眉头拧的更紧,“本宫不是让你去接的人,你怎会不知?”
臻羽解释:“殿下,太子妃回来后,与郡主入宫跟皇后问安,这期间还并不曾听说此事。”
萧怀承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瞬,他再次黑脸,“容莺那个女人呢。”
“怡春宫。”
“告诉她,没有本宫的允许,她不准踏出殿门一步。”
“殿下,会不会不太好?太子妃和侧妃都是您的女人,也都是没有感情的情况下迎娶入的东宫。如今,您区别对待,还是在刚宠幸侧妃后,这就难免落人口实。”
“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宠幸过。”
萧怀承生气了。
臻羽马上又说:“殿下,太子妃现在正在受罚,如果您再对侧妃……”
“臻羽,你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萧怀承负手而立,嗓音冷冽。
臻羽垂首,不敢再多言。
建章宫内短暂沉默,再次响起萧怀承的声音:“派人盯着容莺,切莫让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是。”
臻羽领命退去,萧怀承那冷沉的神色并未好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得知林青愿要是知晓宠幸之事,而心情特别烦躁。所幸,她不知情,他还莫名地轻松许多。
林青愿昨夜行踪诡异,他还在追查。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藏了什么秘密。明明是兵部尚书之女,传闻蕙质兰心,端庄大方。表面看她确实如此,可在深夜时分,她竟能飞檐走壁,凌空之上。
——
鹿溪在陈嬷嬷的关注下,很娴熟地抄了一页。不知是因为速度还是行为,陈嬷嬷产生疑惑:“太子妃,抄写经文的目的是静心,老奴怎么看你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抄写。你慌什么?一个月呢。”
“我……”
鹿溪刚想说她想休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暴露本性,这个陈嬷嬷一定会怀疑,从而告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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