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乐无法形容这个夜晚有多么惨无人道。
从清醒到昏迷,又从昏迷中被草醒。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无边无际,看不到头。
或许那药是真的有点门道。
昨天他都被贺砚这样那样反复折腾了,竟然还能顺利地睁开眼睛。
简直老天庇佑。
刚想从床上坐起来,他却骤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竟缠着四根链子。
银色的铁链随着他较大幅度的动作哐啷作响。
“........”林知乐沉默了。
链子发出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不远处的男人。
贺砚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床边,用手背探察他额前的体温,没发烧。
接着,又将手探进被子,准确地摸上了昨晚饱受灌溉的地方。
“肚子难受么?”
林知乐:“.......有点。”
当然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了。
他晃了晃手,动了动脚,嘴角虚弱地牵扯出一抹弧度,“二少,这是.......?”
贺砚垂眸,把手腕上的锁链解开。
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后,原本挡在二人中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悄无声息的溶解。
贺砚的手指从前往后插入他的发梢,把睡得凌乱的头发梳顺。
动作是贴心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冷。
“去吃早餐,然后吃药。”他直接无视了林知乐的问题。
林知乐被抱到地面上站稳,低头看着自己两只脚踝上连接的锁链,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出声提醒。
“好像忘了脚上的。”
贺砚站定,半偏过脑袋,鼻梁骨凌厉冷峻,“以后白天在家里,脚上的不用摘。”
林知乐表情僵了一秒:?
他附和着干笑两声,企图用玩笑掩盖真相,“二少该不是想跟我玩囚禁play吧?”
“嗯。”贺砚淡然应声。
林知乐当场僵住。
贺砚走过来,拍了一把林知乐屁股,把人往盥洗室赶。
机械地洗漱完,看到管家把饭菜端上来后,林知乐才回神。
“等一下。”
由于过于惊悚,他一时不太敢理解自己的处境。
再一次重复确认了一遍——
“你,囚禁我?”
贺砚把粥舀到一个小碗里,手上动作和声音皆是不疾不徐。
“怕你再次逃跑,做个保险措施,不算囚禁。”
“你都把我锁起来了,还不算囚禁?”林知乐忍不住反问。
贺砚低头看了眼从他脚踝上延伸出的长长一截可供他自由活动的链子,不置可否,“囚禁至少也得锁在笼子里,或者床上。”
他抬眸看向林知乐,“想试试吗?”
“.......不了。”
林知乐礼貌拒绝,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
贺砚轻嗤一声,把小碗和勺子递给他。
林知乐不敢再说什么,埋着脑袋,小口小口扒着碗里的粥。
吃完早餐,他又被贺砚带到洗手间里换药。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下面涨涨的很难受,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的后遗症,没想到是放了栓剂。
意识到这个栓剂是怎么放进去的,林知乐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埋进马桶里一起冲走算了。
他坚定地拒绝了贺砚的帮忙,难得强硬地把人关在门外,自己忍着难受,把新的栓剂重新推入。
-
门外。
贺墨靠在他弟的房间门口,满脸戏谑地望向里面整理亲自床单被罩的人。
兄弟之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但就是能感受到想要传达的那份意思。
“看够了没?”贺砚将新换上的床单铺平整,直起腰身,拿着旧床品走向门口。
贺墨嘴里一直在啧啧啧啧,配合着促狭的眼神,不断地上下扫视打量着他弟。
贺砚不欲搭理他,转身走向洗衣房,把东西一股脑全部丢进去,摁下开关后,转身要走,就看到了一路跟在身后的贺墨。
“.......那个姓房的你注意着点。”贺砚冷不丁开口,“他最近小动作不断。”
“早知道了。”聊到这事,贺墨脸上的玩笑之意收敛,唇角掀起讥讽,“我倒要看看他打算干什么。”
“晚点我去趟公司,”贺砚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眸光阴沉,“陪他们耗得够久了,该收网了。”
贺墨拇指和食指一圈:“o的k,我给你打配合。”
兄弟俩并肩往外走了没几步,贺砚像是忽然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个亲戚,随口关心道:“最近贺明诚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几个小项目的细节上犯了点蠢,问题不大。”
“嗯。”
“嗤,还是老爷子眼光毒辣,当初没把贺氏交给他,要不然估计咱俩现在得在天桥下摆摊修手机。”
贺墨的神态重新变得松散,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走到前方分岔路,贺墨准备下楼了,临走前拍了拍贺砚肩膀,语重心长地感慨,“弟啊,你太牺牲美色了.......辛苦。”
贺砚懒得搭理他,抬脚往房间的方向迈。
贺墨扬长的嬉笑声还在后面追——
“你悠着点啊,别真给人搞残了。”
贺砚没有回头,冲身后竖了个中指。
林知乐用洗手液洗了三次手,一瘸一拐地把自己摔到床上的时候,心想自己离残废也不远了。
“趴着。”贺砚走过来,踢了他脚一下,“我看看。”
“看什么?”林知乐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你说呢?”
贺砚懒得废话,抓小鸡般捏着他的手丢开,强势扒下了裤子。
“啊.........”抗议无效,他只能悲愤地把头埋进枕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受不了了啊啊啊!
贺砚能不能赶紧去上班!!!
或许是老天开眼,贺砚检查完给他把裤子穿好,下一句话就说了:“我去趟公司,你在家里乖一点。”
林知乐晃了晃被锁着的两只脚,“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不乖?”
贺砚盯着他看了两秒,伸手薅了两把他的头发。接了个电话,转身离开。
目睹贺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知乐轻舒一口气,倒回床上。
周围终于安静了,他盯着漆白的墙壁,思绪很快飘散开。
他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更别说如今的他已经历经过一次生死又重生,基本没什么事情能入他的眼了。
囚禁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虽然贺砚对他残暴,但......某个地方确实很有实力。
再配合上那张他完全无法抵抗的俊俏脸蛋,林知乐想,怎么都不是他吃亏。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认命。
刷了一上午的手机发出低电量警告,林知乐这才捏了捏眉骨,给手机插上电。
余光瞥见了脚踝上的锁链。
......闲着也是闲着,万一解开了呢?
这么一想,林知乐盘起腿,佝着腰,吭哧吭哧地解着锁。
“别白费力气了。”门口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个说话声。
“你俩玩得还挺花。”贺墨啧啧称奇地走进来,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盛况,围着床边来来回回转了两圈。
林知乐:“.......”
他直起腰身,非常无奈,“贺总,您来做什么?”
“给你还东西。”贺墨动了动身体。
林知乐这才发现他怀中竟然抱着林小板。
林小板四肢绵软,乖巧地窝在贺墨怀中,一点儿也不闹腾。
林知乐一愣。
林小板有多不亲人他是知道的。
除了自己之外,就没见它给谁好脸色过。
别说抱着了,就连摸它一下都是要挥爪子的。
他当下一慌,连忙接过林小板,提心吊胆地查看林小板的情况。
“我昨天给它临时搭建了一个小花园,今天工程队正式过来施工,就先把它带上来了。”贺墨简短地解释了一句。
仔仔细细来回翻看了一圈,林小板身体毫无大碍,林知乐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伸手刮了下它的鼻子,嘀咕道:“你还挺容易被收买的,小势利鬼。”
贺墨没听到他这句嘟囔,又从身后掏出几个逗猫棒之类的小玩具,完全不顾自家弟弟的洁癖,顺手丢在了刚换新的床上。
“什么时候收养的?”
床上的一人一猫相处和谐,林知乐顺口回答:“一个月前。”
林知乐拿着逗猫棒去逗弄林小板,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
弯起眼眸,对着贺墨露出一个热情十足的笑。
“贺总,商量个事儿呗。”
贺墨心里预感估计没啥好事,但还是往下问了:“什么事?”
林知乐:“帮我把这锁链解开。”
不等贺墨有何反应,他接着又说:“你放心,我不是要走,我就是想去给你弟送个惊喜。”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心疼他在公司上班,太累了,想去给他送个爱心午饭,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甜?”
贺墨皮笑肉不笑:“甜,甜得没边了。”
林知乐眼神逐渐充斥光亮。
但贺墨的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回原样。
“但我觉得你乖乖在家里等他下班,更合他心意。”
林知乐:“.......”
谈判失败,他眼里的光没了。
贺墨轻哂,朝房间外招了招手。等候在外面的人鱼贯而入,把贺砚提前吩咐好的中餐一一端上桌。
“知足吧,他可是从来都不允许有人在他房间吃东西的。”贺墨拍拍林知乐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警告地说,“对了,提醒你一下,我弟脾气不好,我平时都不敢惹他的,你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行了,我差不多也该去公司了,你那猫我中午已经喂过饭了,晚上见。”贺墨背对着他挥挥手,跟随着端菜过来的下人一同离开房间。
林知乐默默无言看着离开的人群,半晌,崩溃地锤了一下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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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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