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氤氲的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车牌号为8866的灰色宾利。
门口来往的人时不时看一眼,投来艳羡好奇的目光。
离车最近的蔬果摊,老板正在给顾客称四个西红柿和一苗白菜,“牛姐,10块5,你给我扫10块就成,你手里那把葱不要钱了。”
“……这。”
“都是老主顾了,客气啥。”
“……那好,谢谢老板了。”
老板看店里人也不多,开始闲聊,“牛姐,听说你女儿出国了,真有出息啊。”
提起女儿,牛姐满脸欣慰,“是啊,就是这一年到头不能回家,有时候啊,真怪想的。”
“嗐,留在家里天天在你跟前,那还能有什么出息,出去才能挣大钱,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了开个视频就好。”
“对,也是这个理。”
降三分之一的车窗,虽然不再隔音,但他们说话声音还是断断续续,风里辗转,听不真切。
即便如此,听到妈妈熟悉亲切的声音,宫柠也已经满足了。
“少奶奶,您休息好了吗?”司机看了眼腕表,有心催促。
刚刚少奶奶突然喊停车,说不舒服,他只能照办。
只是,这老小区门口,经常是三轮车小贩聚集地,挡路就不说了,有些小贩不遵守交通,路上横冲直撞的,令人烦扰。
加上夫人那边催得急,所以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宫柠视线落在外面,不愿收回,直到那道熟稔身影走进小区,这才后靠,闭上眼,“走吧。”
“好的,少奶奶。”
路很平,司机开车也稳,但宫柠却觉得,再难平静。
一年前,她因为跟宫家千金宫柠高度相似的外形被宫家找上门,对方说要跟她谈合作,只要做成了,就给她800万补偿费。
也是那时候,她知道了一件顶级豪门的烫手秘密。
津市的两大家族,宫,牧两家即将联姻,明明是喜事,但就是这个节骨眼上,宫家大小姐在国外飙车出事,毁容不说,至今还在昏迷。
因为当下宫氏集团正是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所以不想就此放弃这段联姻,
宫家不得不将此事隐瞒下来,几番考量,想到了找模样相似之人鱼目混珠的办法。
说来也巧,她身高跟宫小姐一样,都是170cm,五官有七分像,最不像是眉骨和下巴,她眉弓高,下巴弧度较圆。
这点倒是不需要多在意,现在爱美的太太和名媛,都是定期去保养,打个针或者填充一下,都会有变化,只要穿着一样,妆容相似,再模仿神态动作,便可瞒天过海。
离家一年了,当宫家小姐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半,再坚持一年,她就可以拿到最后一笔钱,还清父亲的赌债,带着母亲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从五环到一环,车头无数次丝滑转弯,才抵达牧家老宅。
这里没有烟火气,更没有熙攘人群,只有庄严肃穆的城墙,隔绝了一切阶级之外的世界。
司机去停车了,宫柠提着手包往里走。
刚踏进入户的会客厅,就感觉到空气中一种无处可藏的安静,紧绷凝滞。
佣人各自在岗位上忙碌的身影没有,偌大会厅的中央位置,两侧沙发空着,中间长沙发坐着一个保养得当的贵妇,身旁立着练达老成的管家。
宫柠站在他们对面,有种对峙公堂,要被官差审讯上刑的错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一旦做了亏心事,便很难坦然。
她害怕事情败露。
哪怕腿肚发虚,也得当做没事人一样,“妈,我回来了。”
尹蓉并没有立刻回应她,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下,端庄紧致的脸上,隐含不动声色的打压和威慑。
还记得昨天她凭借牌桌上的表现,让婆婆多了几分笑脸,今天就荡然无存了。
哪怕对方现在将那茶水泼她脸上,她也得堆起笑脸,“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晚了,让您等久了,抱歉,我给你赔罪,这样,下午您想去哪,我陪您。”
边说着话,她人已经走到尹蓉脚下,半蹲着,给她捶腿。
下一秒,手被力道拂开,“这声妈,我可担不起。”
这是气得都不想承认她了。
宫柠胳膊一僵,遂再次展露笑颜,“妈,您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嘛,别气坏了身体。”
“曲管家,把东西拿出来给她看。”
“是,夫人。”
下一秒,宫柠就看到一个撕开的方形包装被放在桌上,上面还赫然写着“大胆爱”。
纵然现在客厅只有他们三人,但这样**的事被摊在阳光下,她还是瞬间涨红了脸。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结了婚就赶紧备孕,而你呢?答应的好,私底下又拿这套来糊弄我,要不是保姆打扫的时候发现,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你可真行。”
尹蓉已经不愿意看她,别开脸去。
宫柠在羞耻中终于想起这个漏网之鱼是怎么来的。
昨晚牧衷南折腾到很晚,她早已筋疲力尽。
等到早上,他又来了兴致,可能撕了包装,随手一扔,掉到了哪个角落,这才被打扫的保姆发现。
一般来说,她早上都会检查垃圾桶,然后顺手全部装袋处理掉。
偏偏落下了早上那个,大概是次数太多,记忆都模糊了。
现在,只能先稳住婆婆,宫柠再次握住尹蓉的手,“妈,我没有骗您的意思,就是,我最近状态不好,绝不是怀孕的最佳时候。”
“你哪里不对?”尹蓉闻言,自上而下打量她。
这次没有打开她的手,大概是顾不得,说明她很在意儿媳妇的身体情况,当然不是关心她,不过是关心她能不能受孕。
宫柠蹲得脚麻了,也只能忍着,她心里清楚,若是她身体有个三长两短,肯定会被婆婆立马逐出家门。
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有点小感冒,我就想着,等好了再说。”
尹蓉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狐疑,“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平时没做措施,只是最近?”
若是婆婆知道,她将近一年没做措施都没怀上,肯定会怀疑她身体出了问题。
“妈,您知道的,我跟衷南没感情基础,刚开始,他根本不愿意碰我。”
这说的也是实情,刚开始,牧衷南根本没把这场婚姻当回事,不过是为了完成老爷子的遗愿才不得不答应娶妻。
除了典礼上必须本人到场,其他时候,都是请别人代劳。
结婚那天宾客一走,他就不知所踪,后来才知是飞国外谈合作了。
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正因如此,她新婚后在太太圈抬不起头,她们各个都在私底下笑话她,说她刚结婚就成了弃妇。
大概她是豪门圈,唯一一个新婚夜被丈夫撇下的新娘。
牧衷南倒也不是故意刁难,不过是没把她当回事,没把宫家当回事。
他只是完成个任务,完成一个成为已婚身份的任务。
至于伴侣是谁,出身门第,胖瘦高矮,都不要紧。
因为,他不在乎。
她的一番说辞总算让婆婆放下了顾虑,只是还不忘叮嘱她,感冒好了以后,立马开始备孕。
宫柠清楚,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她跟宫家签订的协议里面,早已写明,两年内,她不能怀孕。
一个冒牌货,怎么可能有资格生下牧家的长孙。
那个孩子一定得是真千金肚子里出来的才行。
当然,这正合她意,这场婚姻本就是谎言堆砌,迟早要结束,何必留下隐患。
捧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濡湿的毛孔,暗暗下决心,得搬出去住才行,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迟早还会发生。
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解释了。
撑着台面,正准备抽洗脸巾擦脸,腰间突然被有力臂膀环上。
宫柠抬眼,就看到身后一张丰神俊逸的脸,男人只穿白衬衣,凸起的喉管下是竖纹暗色领带,吐气时故意凑近她耳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进来都没发现。”
因为他刻意撩拨,身体本能瑟缩,往一侧闪躲了下,平静抽出纸巾擦脸,“没什么。”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牧衷南早上的粗心行为,这个家,她得迎合好每一个人。
“躲什么?”
牧衷南变本加厉,含着她的耳垂,碾咬。
宫柠闭眼,纸巾滑落,身体像有一簇火苗串起,惹得神经震颤,“嗯……”
“告诉我,想什么呢?”牧衷南从镜子里看到她闭眼享受的动情模样,格外满意,下巴抵在她颈窝,嘴唇贴着她脖颈青色血管的跳动。
若是不回答,恐怕牧衷南会问个没完,宫柠调整呼吸睁眼,睫毛轻颤,“在想……”
“不许说谎。”盯着她闪烁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他要听的答案。
在她血管处轻轻舐舔,仿佛敢乱说,就要咬断那根静脉。
肌肤细小颗粒陡起,危机感一来,旖旎瞬间挥发,脊背一阵发凉,宫柠看得懂他的眼神,笃定威胁,动作自在放松,没有任何对答案的好奇和急切,他在明知故问。
也是,家里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他清楚,但还是要听她嘴巴里说出来。
“妈想让我们尽快生孩子,但我们说好的,这事不着急,她今天发现了你早上丢的包装……所以,我只能骗她,最近在感冒,身体状况不好。”
这个答案过后,那种逼慑的感觉消退,牧衷南吻了吻那处被蹂躏过的血管,终于松开了她。
下一秒身体被迫转向他,脚下一轻,已经坐在盥洗台面上了。
牧衷南双手撑在她两边,五官凑近几分,顶级皮相极具冲击力,漆色瞳仁很专注认真,“骗来骗去多麻烦,干脆,我们生一个算了。”
前倾的动作,他这是……期待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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