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衷南可能觉得没什么,毕竟他们是正常夫妻关系,生个孩子很正常。
但宫柠却坚决不能答应,此时点头了,她的处境会更加被动。
这件事上,她必须征得牧衷南同意,只有他跟自己一条心,才好瞒得住公婆。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宫柠还不能表现得太直接,惹他不高兴,同样没好果子吃。
主动勾上他的脖子,笑盈盈地,有说有量,“可我觉得我们二人世界挺好的啊。”
牧衷南声音低磁,像带蛊一样引导她,“老婆,孩子并不会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
若是普通家庭,还需要抽出大把精力带娃养娃,但对于牧家来说,只要生下来就好,后续有专业的月嫂,育婴师来带。
夫妻俩还是自由的,想去哪,或者想干嘛都不影响。
生与不生区别不大。
宫柠无法辩驳,更重要的是,她发现,牧衷南看似不动声色跟她商量,但好像真的挺想要个孩子。
这就麻烦了,一旦牧衷南决定的事,几乎没有收回成命的可能,她只有听从服从。
果然下一秒,他掷地有声,直接敲定了这件事,“生吧,我也想看看,我们的宝宝长什么样。”
说完立马开始行动。
“我……”
腰间贴肤的真丝面料被堆叠在胸口,一只手已经探了进去。
宫柠忙压住,身体抗拒后撤,有些急,“牧衷南,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着急,办完再说。”
他已经擅自将事情盖章定论了,根本不给她质疑的机会。
男人皮带搭扣解开的时候,宫柠蒙了。
违约的恐惧让她潜力迸发,力气大增,推开牧衷南,从大理石台面跳下,背对着他低头整理衣服。
牧衷南没追过来。
但宫柠忽视不了,身后逼近的压迫感,密密麻麻扎向她后背。
要说现在她跟牧衷南有什么感情,那微乎其微,他们的关系,只存在于床上,只有在那时候,牧衷南会对她说些软话。
其他时候,他管理公司,业务繁忙,家中的事很少参与,更不会过问。
偶尔白天回来看到她,也是疏离淡漠,足够尊重,但也再没有其他。
像极了大多数联姻夫妻的现状,没有感情,相敬如宾,默契维持表象的体面。
这一年来,她对他的性情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该怎么迎合他,讨他欢心,才得来现在还算过得去的夫妻生活。
若是,她稍有违背,那么眼前的一点小小温存,也会瞬间垮掉。
就像现在,刚才牧衷南那么好言好语跟她说,不过是先礼后兵。
看似在尊重她,实则是通知她。
在他提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没了拒绝的资格。
若是不配合,就是忤逆他。
对待一向独裁专治的男人,岂会容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宫柠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两手紧紧攥着衣摆,“抱歉,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平静却强势的语气,不容置喙。
“不会那么久……”
“宫柠,牧家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圈子里待这么久了,你不会不知道,其他太太们都是怎么做的。”
他此话没错,她无从辩驳。
苏太跟她一样的年纪,已经怀二胎了。
傅太比她大几岁,已经是三孩的妈了。
江太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那也是因为身体太虚,如今正在调养身体,坚持想要个儿子。
她们这么努力,不过是为了稳固地位,因为若是生不出来,外面一大把年轻姑娘替她们生。
到时候,地位不保,分财产不说,被逼宫就丢人了。
这就是豪门现状,太太们的首要光荣任务就是传宗接代,但宫柠本就不属于这个圈层,她迟早要离开的。
根本不需要将她们的情况带入到自己。
她现在只能尽量往后拖,“我不是不生,只是不着急生。”
牧衷南似是笑了下,“你是觉得,自己地位很稳吗?如今你家公司频繁出事,若不是我愿意连拉带拖的,你以为还能存活到现在?”
这个宫柠隐约知道,宫氏企业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所以宫家才会冒险找上她,坚持要联姻,抱牧家大腿。
“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结婚前,你爸就在我家人面前承诺过,等你嫁过来,让牧家三年抱俩呢。”
宫安国专捡好听的话说,反正压力都给了她。
他那边答应的随意,她这边就更孤立无援。
但事实上,她跟宫家人都清楚,她决不能怀上。
哪怕她不幸怀了,也会被拉去打掉。
若是一直没怀,等到两年期限一到,她还得去做体检验血,确保肚子里没货。
这是宫安国当时就交代过的,协议上也写得一清二楚。
牧衷南现在说这么多,不过是想逼她就范。
作为宫家的女儿,在家人和公司面前,她总不可能还只顾自己感受。
紧了紧手指,无奈,“谢谢你肯出手帮忙。”
牧衷南没再多说,大步走过来,单手将她抱起,走到卧室,直接丢床上。
脑袋刚挨上枕头,他就附身过来压着她,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目光深谙,“嘴巴上的感谢太肤浅。”
腿上一凉,裙子被掀起。
宫柠闭眼,心念如灰。
等了会,没感觉到他下一步动作。
睁眼,就看到牧衷南眉头紧锁,似有些困惑, “什么姿势容易受孕来着?”
宫柠抿唇不语。
吻一路向下,男人埋在她的胸口,“算了,都试试吧。”
被翻来覆去折腾到最后,牧衷南终于在闷哼一声后放过她。
宫柠没像以往一样安心去睡,托着疲软的身体,一路像踩在云端一样进了洗手间。
蹲下,等着体内液体排出。
虽然她被宫家人带去注射了专人研发的长效避孕针,但药物终究不能百分百避孕。
现在牧衷南又不肯配合,不能上双重保险,她只能尽量避免。
处理完后,她又清洗了遍才回去。
卧室灯已经关了。
她摸黑刚上床,就被一把捞过去,牧衷南从后将她死死烙在怀里,“我这么努力,你就这样冲走了?”
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
宫柠大惊失色,吞咽了下,赶紧解释,“没有,我只是想上厕所。”
“是吗?”牧衷南在她发间蹭了下,“那一晚上,上一次厕所总够了吧?”
很快,宫柠就知道牧衷南什么意思了。
又一次结束,她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但还是强忍着要起。
刚支起身体坐起,就被一股力量拉回,还是那个将她严丝合缝控制的后位,“你再去上厕所,明天就带你去检查身体。”
宫柠放弃挣扎,眼皮早就打架了,实在没精力跟牧衷南周旋,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牧衷南在她肩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下,触感软得发轻,有些痒。
第二天。
宫柠醒来时,旁边位置已经空了。
体力透支严重,眼皮还有些沉,眯开一条缝,看墙上的挂钟。
随后“蹭”一下坐起,已经十点了,急急忙忙下床,害怕一会婆婆又要冷言冷语。
保姆进来换床单,看到上面已经干涸的渍印后,不动声色出去汇报了。
宫柠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家中处处都是婆婆的眼线,见怪不怪。
等到她收拾妥当下楼,就看到婆婆已经在等她了,难得今天心情好,主动招呼她,“柠柠,起来了,早餐已经备好了,快过来坐。”
餐厅的落地窗面向后花园景色,吃饭的时候,可以看到绿意葱茏,蝶戏芳丛。
宫柠在婆婆对面坐下,“妈,抱歉,我今天起晚了。”
尹蓉笑笑,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没事,衷南早上走的时候说了,让你多睡会。”
大约婆婆是觉得他们夫妻关系好,抱孙子有望了,所以心情好,也不计较她睡懒觉的事。
这样也好,免得一大早还得看脸色,“妈,您其实不用等我的,我自己起来吃就行。”
牧家的厨师都是随时待命,二十四小时有需要都能供应餐食。
“没事,等等你也无妨。”
宫柠从未见过婆婆这么给她面子。
以往都是她顺应婆婆的时间,早上按时起来就餐,若是迟到,桌上就会压抑沉闷,偶尔碗碟碰撞的声音都是震慑,她还得一个劲赔笑脸。
“谢谢妈。”
下午,跟婆婆到了品牌高定工作室,倒不是购物,而是学习鉴赏。
看珠宝,识面料,讲工艺。
只为了在各种场合,通过这些高雅外物,叠加需求,彰显身份。
两人正在看珠宝切割工艺,就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牧夫人,真是你啊?”
在这里遇到熟人再正常不过,很多太太们都喜欢来。
宫柠回头就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低调雅致,手提象征身份的“H”开头勋章包。
尹蓉也认得对方,脸上是标准的社交笑容,“原来是傅太。”
“是我,早就想跟您约牌的,只是家里事挪不开身,这才一直不得空。”
对方看向宫柠,“这位就是贵府去年接的新妇吧?”
宫柠知道她,丈夫是做石化生意的,去年刚因为生下三宝,丈夫高调送了一套豪宅,市值三亿。
当时不少圈子里太太们艳羡,如今她能出来,大概是因为生产后的身体调理好了。
因为去年忙着养胎生娃,所以聚会一直没出来过。
是以,她们还没见过面。
尹蓉主动介绍,“对,这正是我儿媳。”
“傅太太,你好。”宫柠微微颔首。
“牧太太客气了。”
宫柠观察到,这位傅太太跟婆婆说话的时候,很小心翼翼,手指时不时在包上摩挲,这是紧张的表现。
大约是身份年龄的双重压制,再加上,如今生意上还得仰仗牧家,所以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豪门太太看着光鲜,实际就是如此,社交名利场上,一言一行都代表夫家,圈层经营是必修课,说话做事都得拿好分寸,能不能成为丈夫助力不知道,但一定不能拖后腿。
“傅太太这是出来选首饰?看来傅先生真是宠爱你,羡煞旁人。”
“哪有哪有,牧夫人,不知道您听说了没?霍太太前几天查出怀上了,霍先生可是将名下的股份都送了,那才是有福气的人。”
钱确实没有话语权更重要,难怪傅太太语气这么酸。
太太圈就是如此,不是比首饰包包,就是比孩子,要么比宠爱,宫柠听着都麻木。
只是下一秒,她表情陡变,这霍太太好像上个月才结婚。
一侧头,果然看到婆婆的社交笑容都淡了几分,“是吗?这才结婚就怀上了,老霍家可真是有福气。”
没点名,但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嫌弃和不满隐于话中,宫柠沉默着,心口发堵。
太太们混场面多了,哪个不是人精,傅太太听出了微妙,赶紧劝和,“都有福气,我看您儿媳人漂亮,气质也好,可比霍家那位出众。”
婆婆没了兴致,几句话聊完,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不发一言,宫柠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成为点燃怒火的火星。
就连司机,也感觉到车里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减缓速度,不超车不加速,生怕被波及。
等到抵达老宅,婆婆下车前,给她留了一句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年之内,必须怀上。”
“啪”一声,门被很有修养的关上。
但那轻飘飘的声音,轻松击中了她的命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