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林的勤王大军,如同冲破堤坝的滔天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沿途所有试图阻拦的零星抵抗。
兵锋所向,披靡无敌!
行至朱雀大街十字,许松林勒住战马,目光如电扫视前方宫阙与侧方康王府方向。他果断下令,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张诚!”
“末将在!”一名剽悍副将立刻策马上前。
“你率一彪人马,火速赶往康王府!务必确保六殿下和朝臣安全!”
“得令!”张诚抱拳领命。
“其余将士!”许松林猛地拔出佩刀,刀锋直指前方巍峨宫门,声震长街,“随本侯——直捣黄龙!入宫救驾!”
“救驾!救驾!救驾!!”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排山倒海!
钢铁洪流瞬间一分为二!一股由张诚率领,如同锋锐的箭矢,急速转向,朝着康王府的方向奔涌而去!
另一股主力,则紧随许松林那杆迎风猎猎的帅旗,如同决堤的怒潮,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向着皇宫深处,汹涌挺进!
康王府内,死寂与惶恐依旧如同实质般弥漫。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那整齐划一震动,让院中本就惊魂未定的大臣们更是面面相觑,脸色煞白,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是福是祸,是太子的援军还是新的灾厄?
唯有角落里的范玖,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丝,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边依旧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得近乎淡漠的谢承霄,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赶上了!定远侯终于赶上了!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猜测纷纭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康王府那扇紧闭的厚重府门,如同纸糊般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木屑纷飞!
紧接着,一队队身披玄甲,浑身浴血的悍卒,如同黑色的怒潮般汹涌而入!
他们动作迅捷如风,眼神冰冷如刀,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更无半句废话!
“杀——!”
看到府内那些手持兵刃的太子爪牙,这些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士兵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杀意!
刀光剑影瞬间在院中亮起!惨叫声、兵刃碰撞声、身体倒地的闷响骤然爆发!
这些看守士兵,大多只是奉命行事,根本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凶悍的正规军突袭!
猝不及防之下,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仅仅片刻功夫,院内所有负隅顽抗的守卫便被砍瓜切菜般斩杀殆尽!
混乱平息,尘埃落定。
领头的将领张诚,大步流星地穿过狼藉的庭院,无视周围那些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文官,径直来到角落。
他单膝跪地,甲胄铿锵,声音洪亮而恭敬:
“末将张诚,奉元帅将令!前来接应六殿下!殿下受惊了!”
谢承霄的目光终于从天空收回,淡淡地落在张诚身上。
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仿佛眼前这场血腥的解救只是预料之中的插曲。
他微微颔首:“有劳张将军。”
随即,谢承霄的目光扫过院中惊魂未定的众臣,最终落回张诚身上,下达了清晰而果断的命令:
“张将军,留一队可靠人手,立刻前往广合楼,解救被囚禁的官员亲眷!务必确保安全!”
“末将领命!”张诚毫不犹豫。
“其余人等,”谢承霄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身上那股久居人上的威势在不经意间流露,“随本王入宫!与定远侯汇合!”
“是!!!”张诚及其身后如狼似虎的士兵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这一刻,康王府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谢承霄身上。
他不再是那个被囚禁的皇子,而是重新握住了权柄与力量的帝国中心!他不再等待,而是要主动踏入那风暴的核心!
.....
皇宫内殿,那份空白的明黄圣旨,依旧刺眼地摊在御案上。
太子谢承乾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磨尽。他蹙着眉,眼神阴鸷地盯着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父皇,”他开口,声音如同毒蛇在冰面上滑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时辰了。儿臣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他缓缓抽出身边心腹的佩刀,冰冷的刀身在烛光下反射出幽寒的光芒。
他伸出指尖,带着一种病态的欣赏,轻轻抚过锋利的刀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
“您说,”谢承乾微微歪头,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探究,“儿臣该从哪里下刀,才能让父皇……下笔如有神呢?”
他缓步逼近,刀尖若有似无地指向皇帝的身体,目光在皇帝的四肢躯干上游移,仿佛在挑选一块砧板上的肉。
皇帝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他嘶声咒骂,声音却因恐惧而发颤。
尽管身体因剧痛的预想而颤抖,但皇帝的内心深处却异常冰冷地清醒。
他太了解这个儿子的狠毒与凉薄了!就算自己此刻屈服,写下了这屈辱的禅位诏书,以谢承乾的性子,为了永绝后患,也绝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这大殿!写与不写,结局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谢承乾似乎看穿了皇帝眼中那丝绝望的清明,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中最后一丝伪装彻底消失,只剩下**裸的暴戾:“看来……父皇是铁了心要跟儿臣作对了?好!很好!那儿子……就成全您!”
话音未落,他眼中凶光一闪!手中长刀没有任何预兆地、迅疾如电般挥下!
“噗嗤——!”
锋利的刀刃并非致命一击,而是精准狠辣地在皇帝大腿外侧划开了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明黄的龙袍下摆!
“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瞬间撕裂了殿宇的寂静!养尊处优数十年的皇帝何曾受过这等戕害?剧痛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
他整个人从龙椅上猛地弹起,又因剧痛和腿伤无法站立,重重地、狼狈不堪地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抱着受伤的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涕泪横流,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哀嚎,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威严?
谢承乾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父亲,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
他慢悠悠地蹲下身,染血的刀尖随意地杵在皇帝面前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和戏谑:
“父皇,这下……考虑好了吗?”他微微凑近,看着皇帝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这诏书,您是写……还是不写?”
钻心的剧痛和眼前儿子那如同恶鬼般冰冷无情的眼神,终于彻底碾碎了皇帝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硬气。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窒息!他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写……我写……我写!”
皇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他挣扎着抬起头,涕泪糊了一脸,看向谢承乾的眼神只剩下卑微的乞怜,“这就写……这就写……”
谢承乾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如同毒蛇般笑容。
他站起身,伸出沾着皇帝鲜血的手,毫不怜惜地一把抓住皇帝的后衣领,像拖拽一件破麻袋般,粗暴地将还在因剧痛而抽搐的皇帝从地上提了起来,重重地按桌前!
“这才对嘛。”他拍了拍皇帝惨白如纸的脸颊,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愉悦和不容置疑的威胁。
“父皇快写!儿子的耐心……可是真的不多了。”他拿起那支沾了朱砂的御笔,强硬地塞进皇帝因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的手中。
皇帝瘫坐在椅子上,身体抖如筛糠,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颤抖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握住了那支仿佛重逾千斤的笔。
......
空气凝固如铁。皇帝颤抖的笔尖刚刚在明黄的圣旨上落下“禅位”二字,门外骤然传来兵甲碰撞与惊慌失措的嘶吼!
一名浑身浴血的守卫踉跄着撞开殿门,头盔歪斜,脸上溅满不知是谁的血污:“殿下!不好了!有人……有人闯宫!!”
刺耳的破门声如同巨锤擂鼓,透过厚重的宫门隆隆传来,震得人心惊胆战。
太子谢承衍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猛地转头,厉声喝问:“何人闯宫?带了多少兵马?!”
守卫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是、是定远侯许松林!至于人数……黑压压一片,根本数不清啊殿下!”
“什么?!”谢承衍脑中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许松林?!他不是还在边关吗?怎么可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强压下翻涌的恐慌,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对着殿内十几名心腹厉喝道:“你们留下!盯着他写完!一个字都不许错!”
随即,他拔出佩剑,声音因急促而尖利:“其他人!召集宫内所有人手!随本宫去宫门迎敌!”
“是!”残存的侍卫轰然应诺,声音却掩盖不住门外的杀声震天。
宫门前,混乱已至极点。
沉重的宫门在无数次的撞击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巨大的门栓剧烈震颤,每一次撞击都让抵门的数十名太子亲卫东倒西歪,口鼻溢血。
门缝处,甚至能看到外面密密麻麻闪动的寒光和狰狞扭曲的面孔!
“顶住!给本宫顶住!”谢承衍嘶吼着,脸色煞白如纸。他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被震得吐血倒地,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最后一丝理智。
心腹周汝成连滚爬爬地扑到他身边,脸上布满尘土和汗水,声音带着哭腔:“殿下!顶不住了!弟兄们快死光了!”
“羽林卫呢?!”谢承衍一把揪住周汝成的衣领,目眦欲裂,“宫中数千羽林卫在哪里?!”
周汝成绝望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都……都跑了……听说城门一破,他们……他们就从玄武门弃甲逃了……”
“废物!一群废物!”谢承衍一把推开周汝成,狂怒地咆哮,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几乎窒息。他精心部署,算准了所有朝臣的软肋,算准了父皇的妥协,却唯独没算到许松林这支“天降神兵”!五日前的情报明明说他还远在千里之外!
“线报是五天前发的!怎么会出错?!”他死死盯着周汝成,像是在寻求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在宣泄无解的恐慌。
“殿下!兴许……兴许是许松林接到密旨,昼夜急行军……”周汝成的声音被又一记沉重的撞门声打断。
“轰——咔啦!”
巨大的门栓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断裂脆响!
宫门……要破了!
绝望如同实质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谢承衍。他看着摇摇欲坠的宫门,看着周围寥寥无几、满脸惊惶的手下,眼中最后一丝疯狂的火苗猛地燃起。
“把父皇带来!”他对着殿内方向嘶声怒吼,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狰狞,“把他给我押到宫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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