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我半梦半醒的……”赵钦枫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亭跟个没事人似的，赵钦枫这个被偷亲的人反而紧张了起来，心怦怦直跳。
“那要不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林亭问。
蛋炒饭的香味飘了过来，赵钦枫点点头：“好。”
林亭站起身，伸手把赵钦枫拉起来。
赵钦枫顺着这股力坐直身子，然后抱住了林亭的腰。林亭摸摸他的头发，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挺开心的。”
赵钦枫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跟着林亭一起坐在餐桌边慢慢吃完蛋炒饭。
“新年快乐。”林亭从餐桌角落抽出了一个红包。
赵钦枫愣了一下，“我以为我这个年纪已经没办法收红包了。”
“按我老家的习俗，没结婚都可以收，没放多少钱，主要是个仪式感。”林亭说。
赵钦枫收下了，然后慢腾腾地起身，从那箱他带来的坚果里拿了一个红包。
这下轮到林亭惊讶了，“我们差不多年纪，你没有红包的话，我应该也没有才对吧？”
赵钦枫说：“因为想祝你新年快乐嘛……”
吃完饭之后，林亭打量了一下赵钦枫的神情，发现他看起来还是有些困倦。
“去床上睡会儿吧，我中午再喊你。”
赵钦枫躺到林亭的床上，紧张得一动不动。
“灯的开关就在床头，你睡会儿吧。”林亭帮赵钦枫掖了掖被角，然后关上灯，再把房门关上了。
赵钦枫能在床上闻到和林亭身上一样的味道，大概是某种洗衣液或者柔顺剂的味道，是隐隐约约的花香。
虽然这种味道并不明显的，但是赵钦枫躺在林亭的床上，完全被这股花香包围了。睡意被紧张感冲得七零八落的，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乱七八糟的念想。
赵钦枫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林亭随手刷着网上的讯息，过了会儿又把邮件打开看了看，再到处回复他人的新年祝福，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
林亭炒了两个菜放在锅中，煮了饭，准备等赵钦枫起来之后一起吃。
十一点多的时候，林亭听到了开关咔哒一响，然后是拖鞋的啪嗒声。
赵钦枫打开门走出来，看起来精神多了。
“醒啦，来吃饭吧。”林亭招呼着。
晚饭则是在赵钦枫家中吃的。
两个人散漫地过完了大年初一，各自在家中收拾行李。
大年初二，两人驱车前往机场，准备出门旅行。
他们准备去国内的一个小城市，并不算是旅游的热门城市，但是也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先去酒店办了入住。
他们定的是个双床房，林亭选了靠窗的床，赵钦枫选了靠墙的床。
起初的几天相当顺利，林亭租了辆车，和赵钦枫轮流开着，在这个小城里转悠着。
除了吃饭的时候疑似被人认出来，赵钦枫能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乃至拍了照片或者视频，但是对方并没有上前打扰到他们。
林亭问赵钦枫：“你平时出门容易被认出来吗？”
赵钦枫回答：“在海城最容易被认出来，别的时候还好。”
两人正在吃当地的特色菜。放在桌子中间的那盘招牌菜上全是红彤彤的辣椒，间或有几块点缀般的肉，林亭鼓起勇气吃了一块，灌了一整杯茶水，才平复下来。
“幸好其他菜没有那么辣……”赵钦枫说。
其实除了这个店员极力推荐的招牌菜用的是标准的辣度，其他的菜他们都拜托店里尽量不要放辣。
然而这些菜看起来没有很红，实际上吃起来还是有相当鲜明的辣味，林亭怀疑这里的锅已经被辣椒腌入味儿了。
赵钦枫把辣椒堆里面的肉泡在清水里涮了涮，然后再拿出来吃。两人就这样吃完了这盘招牌菜。
“我忏悔，”赵钦枫沉痛地说，“这样对待一道辣菜确实是大不敬，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亭看着赵钦枫红肿的嘴唇，想来自己的嘴唇应该也是一样的，微微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们结账离开吧。”林亭沉痛地看着桌上被涮得浮着满满红油的杯子，也是十分于心不忍。
两人逛了一会儿就回到酒店，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接着出来玩。没想到第二天两人却连房间也出不去。
林亭打电话问了问酒店的工作人员，对方告诉他，附近出现了某种恶性传染病，这家酒店出现了病例，所以暂时被封了起来。
“您放心，封锁应该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疾控中心已经派人来检查了，在此期间我们会将每日三餐送到房间门口的。”工作人员十分礼貌地说。
“现在怎么办？”林亭坐在靠窗的那张单人床上，和赵钦枫隔着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对视着。
赵钦枫也不知道，只能等待消息，先在酒店听安排。
两人本以为情况不会很糟糕，可是事态似乎十分严重，而且是全国性的。
林亭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出来旅游带了笔记本电脑，也可以照常工作。
赵钦枫开始频繁地和经纪人以及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联系。有很多本来已经定下来的工作安排受到影响，需要变更时间、地点乃至录制形式。
赵钦枫刚刚结束了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电话，然后再电话挂断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林亭保存文稿，将视线从笔记本的屏幕上转开，回身看向赵钦枫。
赵钦枫盘腿坐在床上，视线聚焦在空中某个虚无的点上，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又有节目要推迟吗？”林亭刚刚听了一部分，虽然只能听到赵钦枫的声音，但其中的信息也足够他判断出大致的情况了。
赵钦枫呆呆地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林亭走过去坐到赵钦枫边上，伸手顺着他的背，安慰道：“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工作安排上，你也已经尽力协调了。”
十天过去了，两人终于能够离开酒店，返回海城。
而各种工作的调整已经波及到了后面的整整半年。
回到海城之后，封锁似乎是区域性的。正好林亭租房合同到期，房东在微信上问他要不要续签。
“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在一块儿也算个照应，而且封锁似乎是区域性的，我们这一片应该还是能出行的，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搬家。”赵钦枫说。
林亭想了想觉得赵钦枫的意见十分合理，便应下了，和房东提了退租。
不过在搬家的前一天，林亭还是觉得有点怪，第二天见到赵钦枫，他问：“我们这样算同居吗？”
赵钦枫：“可以算也可以不算。”
林亭：“为什么？”
赵钦枫：“你看，我那个房子还有一个客房，你过去就住在客房里，其实离同居还是差一栋墙的。”
林亭觉得有道理：“搭把手，这个箱子有点重。”
赵钦枫应了一声，上前一起帮忙。
林亭在刚毕业之后搬过两次家，一次从学校搬到一个短租的地方，另一次就搬到了这里，待了很长的时间。
但是真的到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其实他的东西也不多。他和赵钦枫一起把东西塞进了他的车中，后备箱和后座就装下了，甚至不需要多跑一趟。
林亭开车，赵钦枫坐在副驾驶一起注意路况。
“之前地下停车场有空车位在出租，我已经付了一年的租金，登记你的车牌了。”赵钦枫很不经意地提到。
就这会儿功夫，林亭已经开到赵钦枫所住的小区门口了。仿佛是在印证赵钦枫所言非虚，小区门口的道闸抬升起来，他的车牌号出现在边上的显示屏上。
“……你是什么时候租的？”林亭问。
“就去年年底左右吧。”
“阳历还是阴历？”
“……阳历。”
林亭回想了一下，差不多就是两人确认关系前后。
赵钦枫给林亭指了车位的方向。林亭把车倒进车位，方便从后备箱拿行李。
两个人上上下下几趟，把东西都搬到客厅。
赵钦枫说：“客房已经收拾过了，你可以把东西收进去。”
林亭慢慢悠悠地收拾了一个下午，结束之后出来，看到赵钦枫正在打电话。
林亭指了指房间，用眼神询问：需不需要我回避？
赵钦枫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可以坐过来。
林亭就过去坐下了。
“嗯，嗯好的，我这边设备应该是有的……”
“等具体时间，希望那个时候状况能好些。”
“先这样，之后联系，辛苦了。”
赵钦枫很快打完电话，腾出手把林亭抱住。
“我身上还有灰呢……”林亭整理东西累到了，此时只是虚虚抗议一下，完全没有动弹，反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赵钦枫的怀里。
“有个节目应该得线上录制了，不过我只是客串一期，时间还没有确定。”赵钦枫解释了刚刚那个电话。
“是和剧组一起宣传影视剧吗？”林亭联想到前段时间赵钦枫的各类活动，这样问道。
“对。”
到了录制的前一天，林亭和赵钦枫一起清理出一块空间用来拍摄，然后架设好摄像机。
“希望明天录制的时候大家的网络能好一点。”
录制的时候状况频出，好在赵钦枫这边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赵钦枫从吃完午饭一直录到晚上八点多，录完的时候又饿又累，而且心情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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