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赵钦枫那边的录制结束之后,林亭问他:“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赵钦枫点点头,说:“你还记得我有一次和你说,我以前没法上有个音乐节的事情吗?”
林亭记得,但他还是有些疑惑:“这次参与录制的嘉宾中,还有别的歌手吗?”
赵钦枫解释道:“严格来说应该只有我以歌手的身份参与录制,但是剧组的男二号以前是歌手,就是当时那个音乐节想让我临时顶替的那个人。”
林亭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皱着眉说:“难道他把这件事情拿到节目上讲了?”
赵钦枫点了点头。
林亭简直大为震撼:“还有这种人?”
赵钦枫平淡地说:“什么人都有。”
不过赵钦枫和林亭说了会儿话,心情就重新好起来了。毕竟他早就已经走出当年的困境了,何必为这件事情再次伤神呢。
虽然林亭并不知道节目录制过程中,那个男二号究竟说了什么,但是他因为这件事情额外留神,关注了这期节目什么时候播出。
线上录制节目本来只是过渡,大家终归还是盼望着一切恢复正常,但是实际的情况并不乐观。
生活开始变得逼仄、狭小,活动的空间逐渐收拢,食物需要抢购,小区没法畅通进出。林亭和赵钦枫都算是那种非必要不出门的人,也都在隔离的时间里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不适。
为了消遣,林亭开始弹赵钦枫放在家中的立式钢琴。
起初他弹得零零散散的,颇有种想到哪里弹到哪里的架势,节奏和旋律十分凌乱。赵钦枫勉强听出两句之后,旋律就直接换了,又让他花功夫一顿猜。
过了一会儿,林亭总算找到了手感,开始完整地弹奏一首曲子。
赵钦枫这回不需要猜了,因为这旋律实在太耳熟了,正是他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曲目。当年他呆在出租屋里一个音符一个音符想出来的,这不是他写下的第一段旋律,也远非最完美的,但偏偏是他印象最深刻的。
他还记得当时不被人看见的痛苦,好像他的人生被埋藏在无人的墙角,只露出一点枝桠,偏偏又晒不到阳光。他带着一种自救的信念写下这首歌,往后的许多年中无数次演唱,都会让他坚定走下去的信念。
林亭弹得有点磕绊,中间有几个和弦弹错了,不仅意识到了,还很敏锐地听到了赵钦枫闷闷的笑声。
不过林亭暂时没有理会赵钦枫,而是咬着牙凭借肌肉记忆弹了下去,竟然也弹完了。
“别笑我了,钢琴是我大学学的,还能弹下来点曲子就不错了。”林亭转头怒视赵钦枫。
“好好好,我不笑了,你要是想捡回来的话,我这里有些教材。”赵钦枫好不容易把笑忍住。其实这笑里头并不全是忍俊不禁的笑,还有相当一些是开心,毕竟听到对于自己如此重要的一首歌被自己重要的人弹出来,真的让他无比感谢过去的自己,也无比感谢看见自己的林亭。
赵钦枫问:“你有想听的歌吗?”
林亭跟报菜名似的报出了一长串,仿佛是在报复赵钦枫刚刚的嘲笑。
赵钦枫从他报出来的第一首开始唱。
他对于钢琴也算不上多么专业,但是相比林亭这个半吊子显然好多了。林亭坐在边上听着,眼神落在黑白琴键上一动不动,真的听入了神。
一曲终了,赵钦枫问:“刚刚报的第二首是什么来着?”
林亭试图回想,却忘记了,“都行,你唱什么都好听。”
林亭也不记得自己是在第几首歌的时候和赵钦枫亲到一起去的。
“等一下……窗帘……”
赵钦枫停下动作,在林亭头上揉了一下,然后起身拉上了窗帘,顺手把钢琴合上。
林亭全程坐在琴凳上,默默平复呼吸,还没等他恢复平静,赵钦枫又吻了上来。
林亭和赵钦枫相拥着接吻,身后有只手在居家服外面摩挲着,弄得他有点痒。
室内的暖气本来就开得很足,林亭逐渐喘不上气来,感觉体内的血液都聒噪起来。他揽着赵钦枫的脖子,但是却把头微微扭开了。
“哈……”他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喘,肺活量这么……好的吗?”
赵钦枫抚摸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笑着说:“还行,毕竟吃唱歌这碗饭的,肺活量和气息控制能力都很重要——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呀。”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赵钦枫把林亭往身上一揽,用手托住他的臀部,把他抱了起来。
林亭猝然收紧手,把赵钦枫的脖子揽得更紧了,双腿也盘到了赵钦枫的腰部。双脚没有挨着地的感觉总归让人不安稳,林亭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复,就又因为被赵钦枫抱起来而变得更加急促。
赵钦枫把他抱到沙发上放下,然后把他抵在沙发上继续亲,吻得一下比一下深。林亭只觉得自己只能在急促的呼吸中从鼻腔获得一点氧气,其余时候只能承受赵钦枫的吻。
唇舌的接触好像火柴在砂纸上摩擦,燃起点点火星,林亭闭上眼睛,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崩裂,眼前一闪一闪的。
赵钦枫顺着林亭的腰线往下抚摸,在碰到家居服的裤子之前从亲吻中空出一拍间隙问:“可以……吗?”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对于彼此的身体变化心知肚明。林亭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清楚地明白赵钦枫在问什么。
他主动伸手往赵钦枫某个部位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眼角含笑,耳根发红,探头啄吻着赵钦枫的嘴角。
……
林亭眯着眼躺了一会儿,片刻后坐起来,半歪在赵钦枫的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脖颈。
赵钦枫有点痒,伸手把林亭揽着,不让他乱蹭。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贴了一会儿。
之后赵钦枫去把基础的钢琴教材找了出来,递给林亭。林亭接过之后躲进了琴房里,还预备着把门关上。
他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我不锁门,但是关上,可以吗?”
赵钦枫说:“没事,你要锁门也行,我想进去会敲门的。”
最终林亭只是把门关上了。
琴房加装了隔音的墙面,关上门之后,赵钦枫听不清里面的声音,他坐在沙发上回味了一会儿,又把两人不小心弄乱的抱枕放齐整,然后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做饭去了。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缓慢而安稳,也等到了疫情好转的好消息。赵钦枫又接了好长时间的电话,原先改到线上或者延期的录制纷纷把正常的录制提上了日程。
而赵钦枫之前参与线上录制的那一期节目终于要播出了。
从录制到节目播出,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月,林亭第一时间打开了这期节目,开始倍速播放。
放到后半程,他找到了男二号说起过去音乐节的事情的部分,于是把视频播放速度调回×1,开始听。
参与录制的主持人和嘉宾基本上都是自己架了个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大家的背景五花八门,有的是书架,有的是一面白墙,剪到一起看着十分混乱。
男二号:“哈哈,说起来其实以前我和赵老师见过一面,不过是很久以前了。”
主持人:“那真的很有缘分呢!”
赵钦枫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笑得过分标准和客套了,林亭意识到他应该从这个时候就意识到男二号想要说的是哪次见面了。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赵钦枫的异样,毕竟大家隔着屏幕和网络延迟,虽然短暂相聚在同一个线上平台,但是终归和线下面对面形式的录制不一样。
男二号:“那时候我还是个歌手呢,参加海都森林音乐节,没想到刚好在后台碰见赵老师,不过你那个时候应该不认识我,所以我也没和你打招呼,但是很奇怪。”
赵钦枫:“没事,现在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嘛。”
主持人:“对啊对啊,赵钦枫给你们的电视剧唱了一首非常好听的主题曲……”
这个话题被轻轻带过了,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屏幕中的主持人和嘉宾依然在正常地互动,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下一个流程。
但是林亭却定住了,“海都森林音乐节”?他对于这个名字有印象,九年前多前的记忆好像被绑上了气囊,从记忆的深海里极速上浮。
他被拉去看的那场音乐节就叫这个名字。那天他没有看节目单,没有完整看完就默默走远了,而且还在路上听到别人听赵钦枫的歌。
他上网搜索这场音乐节,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信息难以获取。
最后林亭辗转多个平台,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一张有些糊的照片。
照片上是当时的纸质节目单,勉强能看清上面的节目名和歌手名,还有对应的时间段。林亭在上面找到了刚刚那个男二号的名字。
他意识到那天听到有人在放赵钦枫的歌很可能并不是一个巧合……
咔哒,门开了。赵钦枫提着菜回来了。
林亭下意识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发出啪的一声。
赵钦枫疑惑地看过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林亭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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