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我捧住赵泽荫的脸吻上去,他却不为所动,我努力了半天连他的牙关都没突破。夜色很好掩饰了男人戏谑的表情,这真是个硬茬,刚才亲热了半天他下身一点反应都没有。
“继续,这么快放弃了?”
我扯掉披风开始脱衣服,这里的夜确实是凉的,我打了个激灵,没想到要在荒郊野外把自己交代出去,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拉着赵泽荫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他的手仿佛没有主人指挥一样,木然地掠过我的身体,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流连。
半晌没有说话,就这么隔着黑暗对视着,我有些冷,默默把衣服穿好说道,“我能不能请教王爷你,怎么才能练就你这样的定力。”
“面对一个没有良心的女骗子,有反应才不正常。和定力无关,我又不是木头。”
“我是真的想你留在锦州,嗯,留在附近的州府也行,但起码要留在大梁,要近一点。”
“为什么?”
“不然太远了,你想看到我岂不是要跋山涉水走很远的路?”
“……你哪里来的自信,黄一正。”
“你对我又亲又抱,总还是有一丢丢喜欢吧?”
声音平淡,甚至淡漠,我几乎能想象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表情了,是高高在上,甚至有些嘲讽厌恶的表情。我又想起第一次在洧盘馆时赵泽荫说的那句话,他厌恶我。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噌地一下跳起来把披风甩给这个脾性恶劣的男人,他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戏弄我。
“要走就走,烦死了,求求求,求你个头!”
愤怒地吼出这句话我又后悔了,且不说我在找师傅这件事上有求于他,就是现在下山都得求他。
气氛有些尴尬,半天没听到动静我心慌了,完了,这个坏男人不会自己悄摸摸走了,把我扔这儿了吧?我连忙叫赵泽荫的名字,无人应答。
我像个瞎子一样摸了半天,人不在了!
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我蹲在地上大哭起来,真是可恶的家伙,我再也不上当了,这个人心肠是铁做的。
突然有人把我拽起来拥在怀里,声音透露着无奈,“又没把你怎么样,哭什么。”
“我又没惹你,叫我陪你喝酒我头发没梳饭也没吃就跟着你来了,结果你想把我丢在荒郊野岭喂狼!”
“我没走,别擅自给我罗织罪名。”
“回去吧,太黑了我想回去。”
一路策马奔回去,我眼睛被风吹得蛰痛。到了驿站我跳下马,冲回自己屋里把头闷被子里打算好好哭一哭,释放下最近积攒在心里的压力。
这时候乐欢敲门,说端小米粥给我,我叫她放在桌子上,听到关门声,我才从被子里把头伸出去,结果又看到赵泽荫人不知鬼不觉地坐在桌子边,他吃了口小米粥说道,“过来吃,热着呢。”
我连忙跳过去,端起碗又闻又看,“小心点,万一有毒呢!”
“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哪有那么多人想毒你。”
“你吃不吃,光喝酒不吃饭吗?”
“我若现在和你抢这碗粥你得再哭一场。”
我坐下默默吃着粥,赵泽荫不走,也不说话,他喝着茶,就这么看着我吃。
等我吃完,喝一杯热茶,见赵泽荫还不走我说道,“我要睡觉了。”
闻言,赵泽荫竟然开始脱衣服,“睡吧。”
“你没自己的房间吗?”
“刚才不是说了今晚你跟我睡。”
话音未落,赵泽荫已经躺好了,他把靠外面的位置留给我说道,“喏,说好的,你站岗。”
我刚才哭了一场,身心俱疲,熄了灯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背过身就要睡。
从身后抱着我,赵泽荫叹息道,“下次不准哭,你一哭我容易心软。”
“多哭几次你习惯了就不会心软了。”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刚才果然打算把我扔外面过夜,够心狠的。
“黄一正,多用点心思讨我欢心,不需要眼泪我就会心软。”
“胡扯,我刚才讨你欢心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手伸到我衣服里摸着我的肚子,赵泽荫笑道,“你再试试?”
我猛地坐起身压住赵泽荫,摸摸头发,没有发带,赵泽荫笑着指指自己的束发,我解开,把他的双手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的纯白色发带有些眼熟,和之前他送给我的那一条除了颜色,上面绣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在同一个摊位上买的?”
“嗯,我觉得好看。”
“不会有什么来历和说法吧……”
“路边摊看到顺手买的,一人一条。”
“玉烟,阿卡娜,青蕊,遇婉也一人一条?”
赵泽荫只是眼含笑意看着我,“就你和我,不过现在只剩下我。”
“玉烟说你就是喜欢送发带送耳铛,一直如此。”
“……如果要吃故人的醋,那你有吃不完的醋。”
“你真是个花心的臭男人。”
“你闻闻臭嘛?本王刚刚也洗过澡,别瞎说哦。”
我俯身在赵泽荫脖颈上闻闻,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是他身上一直以来的味道。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我恶狠狠说道,“叫你戏弄我,这个位置衣领可遮不住!”
笑得有些大声,赵泽荫碍于手腕被绑着并没有挣动,“继续,别停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客气了!有些粗鲁地在赵泽荫身上摩挲起来,直待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才皱了下眉头,慌忙按住了我企图攻击他下盘的手,“差不多了,一正。”
也不知赵泽荫什么时候解开了束缚,我困惑地看看,这个武将竟然在我没注意时挣断了发带。
“刚好,一人一节。”
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抱在怀里,赵泽荫没再有其他动作,我此时也困了,嘟囔着,“我要长的那一节。”
“嗯,给你长的,睡吧。”
为补充物资使团要在和平关停留一天,我早起去看了丁半夏,她已经被兰芝抓起来梳头了,复杂但是好看的发髻,得梳上一个时辰。
“你有什么想买的,我进城办点事。”
丁半夏摇摇头,在镜子中看着我,“一路物资充备,倒不缺什么。”
兰芝皱着眉头,低声道,“黄大人,您也要注意点影响,毕竟是——”
我连忙告饶溜出房间,若是被兰芝姑姑揪住,少不得要听她训诫两个时辰。唤上小白随我进城,直奔当地的惠民坊。和平关地处晋雍两州交界,素以盛产黑石与黄泥陶器闻名,铸造业兴旺,市集之热闹非同一般。我吩咐小白挑上两个细腻的黄泥花盆,打算带回赠与同庆公主。漫漫旅途无聊,让她养些花草,也算是一点消遣。
惠民坊位于城东,我向管事医师道明来意。他一听是桑神医的弟子,当即恭敬迎我入内,并取出问诊笔录。我细细翻阅,那确实是师傅的亲笔字迹。从时间上看,他在和平关停留不过两日,但前来求诊者却络绎不绝,据说日日排到深夜。病患各式各样,有新伤有旧疾,并无格外引人注意之处。
依他行医的习惯,每至一地,必对当地特有之草木鸟兽——尤其是可入药者一一描摹记录,寄来予我学习。然而晋州与锦州相邻,风物大类、相关记载早已浩繁,所以师傅并未在此多作停留,便继续西行。当值医师感慨,师傅虽只短短两日之留,却以其丰富阅历和深厚医理,令他们获益匪浅。我心中却五味杂陈,师傅一生奔走,是真正在践行他“道济天下、利济众生”的志向。这是他为医者的本心,却也正是我们之间分歧的根源。
往事不堪回首,再多想也只是徒增忧伤。
离开惠民坊,我在路上闲逛着,又在首饰铺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已经习惯了失望,这样大海捞针,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出现。
我挑选了一个葫芦镂空手钏叫小白付了钱,一起找了家小菜馆,随意要了两道菜吃午饭。
我没什么胃口,白小白几乎一个人扫光了盘子。
“看不出来你饭量挺大。”
不好意思地骚骚头,小白说道,“以前我吃饭慢,又吃不习惯,被大将军好好操练了一顿,上阵杀敌哪里有时间和精力计较那么许多。无非是能吃饱就吃饱,有多快就吃多快,万一呢。”
“越正王对你青眼有加,叫你小白君,想必也是娇生惯养的,你跟着王爷也算锻炼出来了。”
白小白笑道,“王爷对我们一视同仁,并不会因出身而区别对待,再说他身份更是贵重,也不会计较前线艰苦。”
我长叹一声,低声道:“两军对垒,终究是生死相搏。刀剑无眼,从不会因他是皇上的兄长、是亲王、是大将军,便偏了一寸、慢了一分。能活下来,比什么都紧要。只是他太过行险,总执意亲临锋镝……这样不好。”
小白却应道,“大将军常言,‘枪锋不饮血,何以慑敌胆?终日坐于帐中挥斥方遒之将,何以面对将士以性命相托!’”
想起先前设计诱水匪袭船之事,我至今仍心有余悸。终究是我见识浅薄,曾以为经历过些许杀伐争斗便算知晓凶险,却不知真正的战场,从来都是白骨如山、血河漂橹,生死一瞬,命如浮萍,明日不可盼,不可期。
想到这里,我和小白转头去了铁匠铺子,我得挑一把趁手的武器。选了半天,小白帮我选了一把匕首,比起徐鸮送给我的差远了,但眼下不能计较那么多,有什么用什么!我愤然想,迟早要从祝山枝那里把我的羽纹匕首夺回来!
傍晚回到驿站,我把花盆给丁半夏,她有些意外,但看得出很开心,立刻叫婢女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适合的花土。
我又把葫芦手钏送给了乐欢,她捂着嘴笑道,大人果然如宫人们所说,从不吝啬赏赐。
我纠正她,这不是赏赐,只是觉好看的饰物就该配可爱的丫头。
乐欢竟然脸红了。
洗去风尘我在床上躺着,又拿出刚从惠民坊誊抄的问诊记录细细看着,师傅啊师傅,你到底去哪里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只觉得腰很痒,还以为是什么虫蛇,我迷迷糊糊中拔出匕首,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
“好啊,你也好梦中杀人?!”
我扭头一看,是赵泽荫。
他把我新买的匕首拿去打量一番,评价道,“勉强能用。”
我喝了杯水,这才一瞧窗外,天都黢黑了。
“明天一早出发?”
“嗯,进雍州就凉快了。多喝水,干燥。”又拿起问诊记录翻看了片刻,赵泽荫问道,“如何,可有线索。”
见我摇头,他拍拍我的脸颊说道,“别慌,大活人不会无故失踪。”
“多谢安慰,我已经没那么慌了,慌并不能解决问题不是么。”
“给你。”赵泽荫递给我一个十分精致的琉璃瓶子,我闻了闻,是散发着淡淡玉兰花香的面脂。其实我知道西域干燥,专门带了两大瓶用。
我取了一点抹在脸上手上脖子上,整个人一下子就香了。
“官员进献的,我也用不上。”
“王爷有心了。”
凑近在我脸上闻了闻,赵泽荫笑道,“昨天把你弄哭了,当给你赔礼道歉。”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肯定是想戏弄我。”我警惕地又闻闻面脂,却只有花香。
“喜欢你都来不及,没功夫戏弄你。”
一时间呆愣了,我抬头看赵泽荫,他的眼神温柔平静,嘴角带着笑意。见我没反应,男人吻了吻我的耳垂,继而又将我抱起来,吻我的嘴唇。
躺在床上,我顶住赵泽荫的胸膛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我。”
“……黄一正,你好歹是女子,脸皮怎么——”赵泽荫顿了顿,拉起我的手抚摸着,“现在还不想要。”
“你都说喜欢我了还要等?”
“……你为什么看上去比我还急切。”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不到那个程度是吗?”
赵泽荫支着胳膊,拨弄了一下我的刘海,“还差得远。”
是了,赵泽荫还没有上钩,他对我表现出的亲昵关心,其实只是惯性,他对所有有好感的女人都会这样,远远达不到那一步。除了玉烟,她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和赵泽荫滋生了爱的女人。可即便如此,赵泽荫还是毫不犹豫杀了她。
确实是难以搞定的人,赵明途太了解他了。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心急,既然还差得远,那就慢慢来。
一时间烦恼全都涌入心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急迫感令我烦躁不安,甚至比明途决定去索要太子之位时更甚。我无意识地搓动着手臂上的红色印记,该死的,如果一切能回到过去,如果这世上有如果,该有多好。
难以平息的恨,无法抑制的恨,令人丧失理智。
“一正,你又在盘算什么。”
贴着赵泽荫的手,我脱力地躺在枕头上,“我在想我师傅,是活着还是死了。”
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抚摸着,赵泽荫说道,“你们不是普通的师徒情谊吧。”
“他像我的父亲。没有他我也许早就死了。”
“……你明明有父亲,却又认了义父,还有个亲如生父的师傅,一正,你到底——”
我突然笑了,拉住赵泽荫的手道,“就像你喜欢很多女人一样,我的爱好就是认父!”
“越说越离谱了,睡觉睡觉。明天又该启程了。”
十二年前,我方才八岁。说来也怪,初见桑鸿第一面,我便脱口喊出一声“师傅”。那时青涩的余清背着沉沉药箱,跟在蓄着长须的桑鸿身侧。而我牵着年仅六岁的明途,像两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路追在桑鸿身后,一声接一声地喊,师傅、师傅、师傅——
余清终于耐不住,回头厉声呵斥,哪儿来的小宫女,休得胡叫!
桑鸿却蓦地停下脚步,饶有兴味地回过头。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又瞥向躲在我身后怯生生的明途。忽然,他大步跨到我面前,温热粗糙的手掌重重揉了揉我的头顶,笑声朗朗,诶,余清,这女娃多讨人喜欢,别吓着她。继而他微微俯身,眼睛弯成了两道细缝,对我笑道,来,再叫一声师傅听听——怪叫人享受的。
梦里一切都泛着黄,像保存在妈妈相册里的旧照片,像落日下燃烧殆尽的云霞,像散落在远方,可望而不可及的未来。
十日后,使团抵达雍州瑞金府。驿站设于城外十里,官道依傍亥湖蜿蜒而行。时值八月中下旬,西北气候已显分明:夜里凉意微生却不刺骨,白昼只要一出太阳,仍燥热难耐。
使团计划在此休整三日。入夜时分,总督王尧哥率一众官员出城相迎。灯火朦胧,人影绰绰,众人面貌皆不甚清晰。我本无正式职衔,贺尘戈也只略提了我一句,便再无多话。这些时日与这位鸿胪寺卿偶有接触,无非是禀报行程时需我过目文书,走个规程。他性情沉肃,不喜言辞,更鲜与人往来。
当晚,王尧哥于驿站设下简便宴席。我本无意赴宴,但为了打听师傅踪迹,不得不去。王尧哥虽为文官,却生得虎背熊腰、声若洪钟,喝酒时更是呼朋引伴、不拘礼节,反倒衬得一旁的武将赵泽荫过于文雅了。
果不其然,王尧哥一人便将贺尘戈与兆业灌得酩酊大醉。赵泽荫却只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酒,静听王总督高谈阔论,一言不发。
“黄大人,吃,喝!到雍州了就别客气!”
“总督大人,有关——”
“大将军,这位可就是你信中提到的那位?”
我一头雾水,问赵泽荫,“哪位?”
王尧哥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哈哈哈大笑道,“像,像荒漠猫!”
我一听炸毛了,恶狠狠道,“赶紧办正事行吗,我师傅下落查到没有!”
王尧哥突然向门外招招手叫道,“童茂行,进来!”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长相端正的男子跑了进来,恭敬地向赵泽荫行礼后又转向我。
“明日由茂行带黄大人你去惠民坊亲自查访,然后我们再商议如何?”
正合我意,纵使王尧哥现在将结论摆在我面前我也不肯认,定要自己看过才算。
童茂行,瑞金卫校尉,曾在赵泽荫麾下,后他卸任西境大将军后将其交给王尧哥,看得出他对于赵泽荫的到来十分高兴。酒过三巡,这伙人竟然就在院子里比试了起来。后院的随行宫女也偷偷张望,看着一群壮实的男人比试武力,喜不自胜。
我无语极了,只想赶紧睡觉期盼明天早点到来,若不是已经入夜,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去寻找桑鸿的线索。王尧哥语焉不详,想必是情况不乐观。
看了一会儿我便回屋去了,睡了一觉,惊觉有人推开我的门,我连忙从枕头下抽出匕首。
“……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赵泽荫的声音让我松了口气。摸黑上了床,赵泽荫拉过被子把脚伸到我腿上。
“明天你跟我去不。”
“小白和茂行陪你去。”伸手摸摸我的心跳,赵泽荫叹口气说,“无论结果如何,都得接受。”
一听这话我眼泪不争气流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是不是死了?你们不好直接告诉我。”
“没有没有,你别瞎想,怎么又哭了。”赵泽荫坐起身,有些手忙脚乱帮我擦眼泪,“哎,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不还没有到兹县嘛!”
“好吧,你说得对,不要轻易下结论。”
“看你最近茶饭不思都瘦了。”
“正好没人说我胖了。”
凑近亲吻我脸上的泪珠,赵泽荫把腿插进我的两腿之间,我几乎坐在他大腿上,靠得太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对了,我都快忘了,那帮杀手还策划阴谋呢,还有丁半夏的事。”
“……这个我来操心。”
“你呢,你知道自己也是某些人的目的之一,就像在丰州时一样。”
赵泽荫把手贴在我后腰,继而向下摸到了我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你只管操心自己的事。”
次日清早,我便唤上小白与茂行一同进城,直奔惠民坊。茂行此前已来查探过,这里的医正赶忙恭敬地呈上桑鸿当年的问诊记录。确为师傅笔迹。他在瑞金府停留了七八日,四乡八镇的百姓闻风而至,求诊者络绎不绝。翻看记录,仍以寻常病症为多。正翻阅间,一个熟悉的名字陡然撞入眼中——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祝山枝!
从日期推断,正在我启程前往丰州之时。也就是说,那时祝山枝也途经雍州,同样朝着丰州而去,直至后来我们相遇。这真的只是巧合?我细看他的诊录:刀伤,创在右臂,创口极深。他为避人耳目,特意等到深夜桑鸿即将闭门时才前来求治。怪不得……初次见面时,他以左手使刀,原是右臂受伤,连肌腱都损及。
祝山枝本就是阿呼团的人,必自关外而来。这也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赵怀忠并非他真正的主子,不过临时雇他行事罢了。
师傅甚至详细记下了医嘱,嘱咐祝山枝这段时日切莫使用右手。若他知晓自己所救之人,即将前往丰州对我和赵泽荫下手……他会后悔吗?
[吃瓜][吃瓜][吃瓜]我还挺喜欢祝山枝这个角色,怎么说呢,如果丰州篇的真正主角是阿鸮的话,那雍州篇的真正主角或许是——祝山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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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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