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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关于喜儿的故事可以告一段落了,当然,她的故事还很长,虽然史书对她的存在只是一笔带过。

这天傍晚,我站在善弥城最高处,迎着夕阳,迎着晚风,望着远处苍茫天地之间人类的聚集地,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堵在心头。赵泽荫并非初次至此。他第一次遇见阿卡娜,也是在这样一片熔金般的落日之下。那时,一个身着绯红纱衣、天真烂漫的少女挥动长鞭,猝不及防地抢走了他正要落笔写生的石榴——他的画上,石榴才绘完一半。少女扬起脸说,除非把她也画进画里,否则绝不将石榴还他。

这幅画,她等了足足十年。

“你其实还是很喜欢她吧,一直念念不忘。”

赵泽荫笑了一声,声音融进晚风里,“总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天真赤诚。”

这一次,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过阿卡娜。赵泽荫是出于何种心绪,我不得而知;而我,只是欣赏她未曾被情爱彻底冲昏头脑——在最后关头,她终究选择了自己的国。

“可如果她不够天真赤诚,提前看了那幅画,反而不会落入你的圈套中。”

盯着我,赵泽荫微笑道,“这便是教给她的最后一个道理。”

“王爷,这么多女人里你最喜欢哪一个?”

“好歹毒的问题,若将你排除在外,我倒勉强可以答上一答。”

我哈哈笑了起来,“那便罢了。你喜欢谁,我只是好奇,却并不真的在意。”

“哦?如此豁达。”

我解开束发,任晚风拂过散落的长发,望向渐沉落日,“因为你从不会为任何女子倾尽所有。女子于你,不过是红尘中的点缀罢了。”

“把我说得像是没有感情的怪人。”

“人啊,也许穷极一生也难以得到苦苦追寻的东西,比如说真心。”

赵泽荫轻轻托住我的脸,在我颊边落下一吻,含笑低问,“一正你又在追寻什么。”

“快乐。”

“如果我能给你快乐,”赵泽荫抱住我,他在我嘴唇上轻轻印下吻,像在承诺,又像在试探,“你会给我真心么。”

我笑着搂住他的腰微微仰着头,看他浅淡的眼眸被逐渐亮起的灯光照亮,如星海般,“我会给你比真心更宝贵的东西。”

“什么?”

“眼泪。”

善弥城中心有一方不小的水池,引自木塔河的雪山融水清澈见底,粼粼泛光。城中虽绿植不算繁茂,却也恰到好处地点缀着这座坚硬的石城。据说每到春天,这里亦会百花绽放,焕发生机。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如今已悄然平息。百姓无从知晓殿中风云,他们只欣喜地相传:几十年后,又一位大梁公主成为了他们的王妃。翌日一早我便把喜儿叫起来,想带她去城里逛逛。经历昨日种种,兰芝姑姑仍心有余悸,我宽慰她不必忧惧,如今无人再敢动公主分毫了。

阿加帕指派了他的亲卫军副将护卫喜儿。这位名叫扎尼木的年轻人年仅二十出头,鼻梁高挺,一双浅绿色的眼眸深邃如潭。他严格说来是阿加帕与阿卡娜的同父异母弟弟,只因生母是一名奴仆,而不被王族承认。同来的两名侍女,我一时尚未记清名字,兰芝对她们戒备甚深,从不允她们近身伺候。

历经昨日生死之劫,喜儿并未显露过多情绪起伏。她早已做好为使命牺牲一切的准备。事实上,我们对这场指控早有预判——尤其在哈吉克企图掳走她、威逼其承认身份之时。

而赵泽荫,从一开始便未曾真正打算调换画像。因为他知道,公主是真是假、容貌如何,于阿加帕而言并不重要。和亲本身,才是真正的筹码。阿加帕借此风波,不仅除去了政敌阿勒图姆的心腹哈吉克,有力打压了对方气焰,更以宽仁之姿饶恕了阿卡娜,同时留住“公主”,免于与大梁交恶。

可以说,这位不动声色的国主,才是这场纷扰闹局中,真正的赢家。

阿呼团则趁势调整了策略,从安排玉柳刺杀阿加帕转而借机指控公主为假,这个背后出谋划策的家伙还真是有两下子。

见我有些走神,喜儿拍拍我的手背,指着远处正在跟我招手的男人小声问,“大人,是找你的吗?”

祝山枝,越来越明目张胆了,我和兰芝低头交代了几句,朝这个把玩着羽纹匕首的男人走去,他对我的抢夺似乎已经习惯,甚至出言嘲讽我战术老套,毫无胜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天的表演很精彩嘛。”

“……说重点,没时间跟你兜圈子。”

祝山枝四处张望着,一脸轻松惬意,也对,这个人知道怎么解蛇毒以后再不必受人钳制。说起来实在有些离谱——巴鳞蛇虽因无毒腺而鲜少被用作制毒材料,可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未曾寻个医师,配制一颗解毒丸吧。当初我师父正是在为他处理刀伤时,意外察觉出他体内潜藏蛇毒,这才顺手为他配了解毒丸。

“我找到玉柳了,她快死了呢。”

“……这事儿我并不关心。”

“她被人抓住交给了老爹,严刑拷打下支撑不了多久,她坏了老爹的大业,死定了。”

“你自顾自说什么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祝山枝低垂着头,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一样,继续说道,“阿金多吉死前嘱托我的事,按道理说我不欠他的可以不办,但我总梦到他,太困扰了。”

“喂!”我扬起手,准备趁其不备给面前这人一个巴掌,还没得逞便被拦住了。

“你给我弄点吃了不会做梦的药,剂量大点都行,我最近睡不好。”

我心想,好啊,是你自找的,看我不整死你。和颜悦色故作关心给祝山枝开了药方,叮嘱他一定要按剂量吃,他开心地蹦蹦跳跳跑了。

打发了祝山枝,我回头去找喜儿,他们正在看小车国的特色服饰,我打趣兰芝姑姑,叫她试试,她抵死不愿意,说她是大梁的女官,一定要穿大梁的衣服。我管她呢,要了一身男装穿,保暖方便,短靴防水,面纱遮阳,帽子捂耳朵,前襟能揣不少东西,适合逃命。

扎尼木不善言辞,除了付钱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正商量中午去尝尝小车国有名的甜点,秦霄来报,说王爷请我回去一趟。

看样子是有情报了,我叮嘱兰芝吃东西要格外注意后,随即跟着秦霄快马回到王宫。急急忙忙去找赵泽荫,虽注意到他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侍卫,但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推开了门。

阿加帕在,他正在与赵泽荫说些什么。我有些困惑,放缓了脚步走进去,狐疑地盯着阿加帕。

赵泽荫拍拍自己旁边的位子,道,“坐,吃饭。”

阿加帕冲我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黄大人不必拘礼,便饭而已,方便旧友叙旧。”

我落座,陆续有饭菜端上来,有我喜欢的烤蔬菜和水果,还有甜甜的乳酪,见我迟迟不动筷赵泽荫将自己咬了一口的软饼递给我,阿加帕看在眼里,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未说破。

“黄大人疑心病重,时间一久就习惯了。”

“应当的,应当的,昨日才经历那般风波,若不存几分戒备,反倒不合常理。”

看他们二人言谈之间如此默契自如,我心头蓦地一跳——昨日的种种惊险,该不会从头至尾都是他们谋划好的一出戏?

直至阿加帕坦言,称唯有让那些谋逆者放松警惕、自以为胜券在握,才能引其入局,而阿卡娜正是其中最合适的一枚棋;当赵泽荫也淡然附和,说再没有比她更恰当的人选时——我几乎可以肯定,昨日那场生死一线的风波,根本就是一场精心排演的大戏。。

我心中震荡,虽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脑海中却已飞速回转一切线索。怪不得赵泽荫这一路从容不迫,就连玉柳逃走他也未见慌乱。原来他早已与阿加帕暗中联手。等等……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明途布下的局?

“我的人已查实,确如你所料,背后有人出谋划策。”阿加帕沉声道,“沙鲁最终招认了。那人脸上带有烧伤痕迹,常覆半面银罩——特征如此明显,绝不会错。”

赵泽荫几乎未动菜肴,只默然小口饮着酒。闻言,他眼帘低垂,指尖轻晃杯中如血的醇浆,声音平静无波,“乐正玄知……他竟然还活着。”

我手中的筷子顿在半空,蔬菜无声跌到桌上。

乐正玄知?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又是谁?

“看来你并未将玄知之事告知黄大人。”阿加帕轻笑一声,目光在我与赵泽荫之间流转,“我、阿卡娜、玄知,还有泽荫,四人自幼一同长大。虽年岁也有差距,但若依你们中原习俗论,玄知辈分却要高出一截——他是飞云将军的养子,更是泽荫的舅舅。”

我怔怔地望着沉默不语的赵泽荫,听着这陌生的人名和故事,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甚至明途,都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自懂事起便几乎长于西域,锦城的繁华、京中的规矩,于他而言,反倒成了需要费力适应的异乡。

更令我心头沉重的是——乐正这个姓氏,实在太特殊了。它是珠正王的后裔。昔年珠正王之乱牵连极广,乐正本家的男丁,除却年幼孩童,几乎尽数被诛。二十年光阴流转,这段染血的往事,却依然沉重得令人难以忘记。

“此人……有何特别之处?”

赵泽荫唇角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苦笑,“他是害死飞云将军的帮凶之一。自那以后,他便叛逃远去。”

“……”

看来飞云将军之死背后,仍埋藏着无数未尽的隐情。玉烟与玉柳假意提醒,实则却在枪上动了手脚,致使他在战场上难以招架、最终殒命沙场。那么这位玄知,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对我的疑问,赵泽荫并未回避。他仰首饮尽杯中酒,声音低沉似旧日风雪,“他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刀贯穿飞云的胸膛……动也未动,如同冷眼旁观的路人,无动于衷。”

这一席话,沉重得令人再无食欲。我眼眶发热,几乎难以自持,终是起身走向赵泽荫,轻轻将他拥住。他并未推开我,根本不在意阿加帕注视的目光,只静静倚靠在我胸前。那浓密的睫毛下,又隐藏着怎样的目光?

人生好像总有这么多伤痛,又怎么能快乐起来。

“不管他是谁,有什么目的,我们一定会报仇雪恨,唯有此才能告慰飞云,才能将他的枪好好归葬。”

是啊,只有敌人都死去,才能平息记忆深处的噩梦。

“哎呀呀,黄大人果真如传言中一样果断狠绝,阿卡娜输给你,心服口服。”

“别急,这些卑劣之徒聚在一起生事无非是因利而聚,迟早他们也会因利分裂。”

长长叹息着,赵泽荫逐渐搂紧了我的腰,阿加帕眯着眼睛起身道,“我再不走就显得更多余了,再聚。”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抚摸着赵泽荫的下巴,胡茬子有些扎手,他看着我说道,“怎么,西域的饭菜不和你胃口,吃得如此少,夏天过完你反而瘦了下来。”

“我习惯了锦州,饮食、气候都很养人。”

“明明是曲州人,却一点都不像。”

“曲州的饭菜太甜,怎会有人做菜加糖,我确实喜欢点心蜜饯,但若论饭菜——还是更偏爱清淡。”

“不吃辣,也不吃酸?”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饮食习惯,我一点辣也不吃,不过阿鸮和莺儿喜欢,至于酸味,不排斥亦不喜欢。”

“我从小便喜食松蕈,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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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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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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