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浓白的蒸汽,像一头巨大的、迫不及待的钢铁怪兽,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煤渣、香甜的糖果和无数重逢的兴奋交谈声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
伊芙刚把行李搬上车厢,正准备寻找莉莉,就听到一个熟悉又似乎有些不同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洋洋的调子在身后响起。
“看来莫里斯庄园的伙食还没把你那点冒险精神喂没,动作挺快。”
伊芙转过身,话还没出口,却先愣了一下。
自从上次婚礼一别后,西里斯像是被施了个速速生长咒,猛地拔高了一大截,原本和伊芙差不多的身高,现在需要她微微仰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了。
他的肩膀变得更宽,将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穿得挺拔不羁。少年的稚气似乎被夏日蒸发了不少,面部轮廓更加清晰分明,下颌线透出些许硬朗的弧度。
但他依旧是那个西里斯。黑发微卷,随意不羁,只是这光芒如今镶嵌在一张更加成熟、英俊得几乎令人屏息的脸上,配上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产生了一种惊人的吸引力。站台上已经有不少女生在偷偷看他,脸颊泛红。
伊芙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他外貌的变化上移开,挑起眉毛回敬道:“看来布莱克老宅的阴郁也没能成功把你压矮,真是梅林的恩赐。”
黑发男孩嗤笑一声,还没等他反驳,一个更加吵闹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伊芙!你终于来了!”詹姆从西里斯身后冒出来,他的头发似乎比上学期更加叛逆,眼镜片上还沾着一点可能是巧克力蛙的痕迹。他兴奋地手舞足蹈,“你绝对猜不到我这个暑假对扫帚做了什么改造!我们差点……”
“差点把波特家的屋顶掀了,并且成功让扫帚的寿命缩短了至少三年。”西里斯懒洋洋地补充道,顺手把詹姆往旁边推了推,给伊芙让出上车的空间。
莱姆斯站在他们身后,脸色比放假前似乎又好了一些,带着温和的笑容:“嗨,伊芙,暑假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伊芙含糊地答道,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都清楚彼此的暑假不可能像詹姆那样肆意妄为。彼得则在一旁怯生生地笑着打招呼。
“伊芙宝贝!”莉莉和几个女孩也看到了伊芙,她们兴冲冲地上前来相互拥抱了一下。“你长高了!怎么感觉又瘦了,暑假吃得不好吗?”莉莉打量着伊芙,眉头微微皱起。
“我这是保持身材呢。”伊芙笑眯眯的朝她眨眨眼。当然了,在莫里斯庄园那样的高压生活下,她不变瘦才怪呢。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找到包厢坐下。列车在汽笛声中缓缓启动,将伦敦抛在身后,驶向苏格兰高地的旷野。
列车终于停靠在霍格莫德站台,夜间的空气寒冷而清新,远处霍格沃茨城堡的灯光像星空坠落的碎片,温暖地闪烁着。学生们叽叽喳喳地涌向由夜骐拉动的马车,虽然大部分学生看不见夜骐,只看到马车自动前行。
猎场看守海格他那硕大的身影在灯笼的光晕下显得格外醒目,正忙着维持秩序,用洪亮的声音喊着:“一年级新生!这边走!小心脚下!”
当伊芙和莉莉经过他身边时,海格突然弯下腰,他巨大的、毛茸茸的脸庞上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伊芙!”他声音压低了些,但仍像闷雷一样,“嘿,听着……上学期,嗯…就是禁林那件事,独角兽……我一直想谢谢你。谢谢你当时帮了忙,那小家伙后来恢复得可好了。”
伊芙没想到海格会特意提起这件事,脸微微发热:“这没什么,海格,任何人都会那么做的。”
“不,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海格认真地说,他的甲壳虫般的黑眼睛里充满了真诚,“你是个善良又勇敢的姑娘,不愧是格兰芬多。嗯…如果你周末有空,欢迎来我的小屋喝杯茶,我烤了点岩皮饼,虽然…嗯…可能有点硬。”他挠了挠他那乱糟糟的大胡子,发出憨厚的笑声。
“我很乐意,海格!”伊芙高兴地答应了。能去海格小屋做客,可是很多学生求之不得的体验。
礼堂依旧星光璀璨,烛光摇曳。新生们紧张地排着队,等待着决定他们未来学院命运的分院帽之歌。
伊芙和朋友们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看着一个个新生戴上破旧的帽子。当听到“格兰芬多!”的喊声时,他们就和所有格兰芬多学生一起,用力鼓掌欢呼,尤其是詹姆,声音格外响亮。
邓布利多校长站起来,进行了他那惯例的、充满微妙警告和欢迎词的开学致辞。然后,他笑着说道:“现在,让我们用歌声来开启新的一年吧!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调子!”
《霍格沃茨校歌》那“千奇百怪”的大合唱再次响彻礼堂: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詹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葬礼进行曲》那缓慢沉重的调子,表情严肃地拖着长音,西里斯在一旁用夸张的低音附和,弄得周围的同学忍俊不禁。伊芙和莉莉选择了她们觉得最好听的调子,笑着跟着唱完。
第二天早晨,麦格教授拿着厚厚的课程表来到每个学院的长桌分发,并提醒三年级学生需要选择两门选修课。
“慎重考虑,”她严肃地说,眼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些课程将伴随你们直到OWLs考试。选择你们真正感兴趣并有能力完成的。”
桌子上传来了各种课程简介的小册子。伊芙几乎没有犹豫的就选了古代如尼文和占卜学。
假期在祖母莫伊拉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里偶尔会提及这些古老的魔法符号,早已在她心中种下了强烈的兴趣种子。或许她能能读懂那些晦涩的文本,理解祖母话语中更深层的含义,甚至探索那些失传魔法的奥秘。她几乎立刻就在这门课后面打了勾。
而选择占卜这门课纯粹是出于好奇。她想知道马人菲恩的预言、祖母莫伊拉的低语,甚至她自己脑海中那些奇怪的系统提示,是否与虚无缥缈的命运有关。尽管听说占卜课有点……神神叨叨,但她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她抬起头,听到詹姆在大声宣布:“我选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课!听起来很容易混日子!”西里斯则懒散地翻着册子,撇撇嘴:“我大概也会选神奇动物保护和占卜,至少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至于像古代如尼文那样无聊到长蘑菇。”莱姆斯则选择了更加务实的神奇动物保护和算术占卜。
“我选了算数占卜和古代如尼文!说实话我还很想选麻瓜研究…”莉莉戳了戳伊芙的手。“莉莉亲爱的,你已经是麻瓜出身的了。”伊芙提醒道。
“可是以巫师的角度再来学习说不定会很有趣啊!”莉莉辩驳道。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麻瓜研究,在麦格教授的劝说下。
好的,我们来详细描绘三年级的第一节占卜课,聚焦于茶叶占卜的诡异准确性和课堂氛围。
占卜课教室位于北塔楼,需要爬上一道狭窄的旋转楼梯,楼梯壁毯上挂着许多古怪的装饰:模糊的星图表、打着结的绳索、还有各种看起来眼神迷离的先知画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头晕的香味,像是某种劣质香水与焚香、灰尘以及陈年茶叶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
伊芙、玛丽、詹姆和西里斯走进教室时,教室被布置得昏暗而闷热,窗帘紧闭,无数盏灯被披着深红色灯罩,投射出昏暗暧昧的光线。低矮的小圆桌和扶手椅散落在房间里,桌上放着精致的瓷茶杯和茶壶。
他们的占卜课教授是一位名叫卡珊德拉·瓦布拉斯基的女巫。她与众人想象中披着纱巾、神经质的形象不同。
瓦布拉斯基夫人年纪不轻,但保养得宜,银灰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紫色长袍,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眼神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气质更像一位严谨的学者,而非神棍。但她的语调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在梦游般的悠远和确信。
“欢迎,诸位命运的窥探者,”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是卡珊德拉·瓦布拉斯基。在本学年,我们将学习解读命运留在我们周围世界中的痕迹——星辰的轨迹,手掌的纹路,水晶球的迷雾,以及……今天我们将要接触的,茶叶的沉淀。”
她示意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伊芙和玛丽一组,詹姆和西里斯自然是凑到了一起,坐在她们隔壁的小桌。
“茶叶占卜是一门古老而精妙的艺术。”瓦布拉斯基夫人踱着步,声音平稳地讲解,“它并非精确的预言,而是对潜在趋势、内心状态和可能性的解读。关键在于象征、直觉以及……图案之间的关联。现在,请每人冲泡一杯茶,慢慢喝掉,留下茶叶渣。然后,将茶杯逆时针旋转三圈,将多余的茶水倒掉,最后,观察杯底和杯壁留下的图案。”
大家依言照做。伊芙和玛丽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西里斯则显得很不耐烦,几乎是一口灌下了滚烫的茶,粗鲁地旋转着杯子,溅出了不少水渍。詹姆学着他的样子,结果把茶叶渣甩得到处都是,引来瓦布拉斯基夫人一道冰冷的视线。
“现在,打开你们手中的《解梦指南》,”瓦布拉斯基夫人继续说道,“尝试解读你同伴杯中的图案。记住,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感受符号与你内心的共鸣。”
玛丽捧着伊芙的茶杯,仔细端详,对照着书本。“嗯……伊芙,我看到这里,杯壁靠近手柄的地方,有一片茶叶像一只飞鸟。书上说这象征着自由、远行或者消息。”她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伊芙,“你暑假是不是特别想出去玩?”
伊芙心里一动,想起在莫里斯庄园的压抑,点了点头。“非常想。”
“还有这里,”玛丽指着杯底一团纠缠的茶叶,“这看起来像个…打结的绳索?哦,书上说这可能代表束缚、复杂的情况或者未解决的麻烦。”她担心地看了伊芙一眼,“你最近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伊芙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片段,她勉强笑了笑:“可能吧…生活总是有麻烦的,不是吗?”这个解读让她有些不安。
她接过玛丽的杯子。玛丽杯底的图案比较清晰。“玛丽,看这里,这个形状好像一个张开的口,或者…一个在说话的人?书上说这可能代表流言、争吵或者公开的演讲。你最近要小心和人发生口角哦。”
“梅林啊!昨天我刚刚和拉文克劳的丽莎因为魔法史笔记的事争论了几句!这太准了!”玛丽惊讶地捂住嘴。
伊芙继续观察:“还有,看这个,有点像猫?书上说猫象征直觉、独立,但也可能代表欺骗。也许你需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同时也要小心别被表面现象欺骗。”玛丽听得连连点头,对占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而她们隔壁桌的动静显然更大些。
“詹姆,看看你这团垃圾像什么?”西里斯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推着詹姆的茶杯,“一堆乱麻,中间插了根棍子?哦,书上说这代表‘毫无意义的混乱中夹杂着极度的固执’,简直为你量身定做。”
“嘿!”詹姆抢过自己的杯子,又去看西里斯的,“让我看看你的…哇!你杯底这个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像只大黑狗!龇着牙看起来很凶的样子!这预示着你迟早要被狗咬!”
“哦,是吗?那说不定是预示着我将来会养一条比你帅气一百倍的大狗。”詹姆没心没肺地大笑,但伊芙却心里咯噔一下。西里斯未来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不正是一条大黑狗吗!这解读准确得可怕!
詹姆还在翻书:“等等,大黑狗……书上还说……‘巨大的变革、忠诚的守护,亦或是……不祥的征兆’?哇,西里斯,你未来可真刺激!”
西里斯冷哼一声,夺回自己的杯子,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低头看向自己杯底那模糊的、确实形似犬类的茶叶图案时,眼神变得有些深邃难懂。
瓦布拉斯基夫人巡视着走过他们身边,目光在西里斯的杯子上停留了一瞬,金边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评论了一句:“图案的解读因人而异,但命运的痕迹往往比我们愿意承认的更加清晰。”她的话让周围几个听到的学生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下课铃响起时,学生们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离开教室。玛丽兴奋地讨论着茶叶的神奇,詹姆还在嘲笑西里斯的“狗屎运”,西里斯则一脸不耐烦地表示这全是“瞎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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