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子攸宁》剧组回去以后,时卷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工作量在增加,被蒋樵拉着挑选了好几天的邀约剧本,期间还插空谈了几个小广告。
从未体验过如此忙碌的状态,钱包是鼓了,但人已经精疲力尽只想在家睡大觉。
“嘿嘿嘿,别睡了,我给你念一下后续的行程,还有新的节目邀约。”
“不拍了。”背对他一股脑钻进被窝,时卷抵抗道,“昨天没睡,前天也没睡,为什么你不经同意私自安排这么多工作给我啊?我不干了!”
“大哥,你要不要起来看一眼?”怒极反笑,男人拍过手上一大摞合同,信誓旦旦地说,“这些都是你亲手签的合同。”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时卷不信,撑起打架的眼皮起身往他手里探。
他为人随意,签合同更随意,一向是蒋樵丢给他什么,他就签什么。
“我上回签的有这么多?”完全不记事,时卷面带疑惑,取过他手里的合同,确认每一页都有自己的签名后,眼神透漏出绝望。
“是的,”蒋樵皮笑肉不笑,“现在可以继续听我把后续行程说完吗?”
有气无力倚靠于枕头,时卷食指在上边画圈:“说吧,我听着呢。”
“明天的飞机我怕你忘记,已经提前定好了,明天要飞去隔壁市和岑琢贤拍香水广告,你俩拍完一起转机去参加后天的红毯节。”
“先等等,”摆手叫停,时卷两边眉梢聚合,小心翼翼地试探,“明后天不是1314号吗?我和岑琢贤要一起活动?”
2.14可是情人节啊?他和岑琢贤一起走红毯是几个意思?两边公司强行拉郎的心思已经写在大门上了好吗?
瞧见蒋樵歪嘴不语,时卷意识到什么,声线颤抖险些破音:“这、也是……我签的?”
面无表情摊开手里的合同,眼前人指向时卷潦草的艺术字体:“我确认,这是你的亲笔签名。”
好吧,确实是他签的。
对纸张上的签名感到头疼,时卷懊恼:“早知道当初看看合同了。”
“你放心,看合同的机会少不了,这里就有现成的。”从堆叠的合同里艰难抽出一份,蒋樵丢到他棉被上。
“全民制作的节目目前播到第四期,在网友的投票中你和岑琢贤的返场票数最高,所以节目组那边想邀请你们作为第八期的返场嘉宾去录制,录制时间定在2.20号。”
“虽然比较赶,但对方也是很迫切希望你们能把节目再抬高一个热度,因此给的价格很可观,是原来的三倍。”
“三倍!”困倦一下就被合同上的数字驱散,时卷对着合同数字后的几个零目不转睛。
“送上门的钱你总不会拒绝吧?”见他目光炯炯,蒋樵语气得意,“这顿饭可够你吃完下半年了。”
“啊,可是……”面对送上门的机会,时卷还是犹豫了,他抬眼问蒋樵,“岑琢贤那边都答应了?”
“答应了啊。”男人说得理所当然,仿若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听说这小子身上的债务还没还完,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怎么可能拒绝?”
时卷哑然失声,视线夹了几分蒋樵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他还没还完啊?!”
“你以为几千万的违约金这么容易啊?而且岑琢贤父母都不在了,债务也是他一个人背,怪唏嘘的。”
怎么说蒋樵也曾经追过岑琢贤的比赛,算他半个电竞粉,看到对方如今的境遇难免会有些心塞,讲话腔调都不自觉透出惋惜。
狭长的眼睫遮盖时卷闪烁不定的眼神,凝神半晌后,他果断在这份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话里有话道:“都是债啊……”
即便他对岑琢贤当年无意中伤自己的事耿耿于怀,但总归是他骗人家在先,欠的情债迟早都得还。
与其东躲西藏惹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地帮人家一把,从此两不相欠也好。
拍摄广告的地点就在邻市,时卷不必赶早,睡到自然醒就会有蒋樵让公司安排的面包车接送他到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顺便打招呼,收了几封粉丝塞过来的信,才被保安护着往摄影棚内走。
他到的时候,岑琢贤正在摄影棚内做妆发,抬眼正好瞧见他:“早上好。”
“你来得好早啊。”时卷到他身边落座,等待自己的化妆师。
“隰荷市离这有点距离,我飞机定早了。”
“哦。”
交谈间,自己的妆发师已就位,对方一边给他染发一边为他们介绍这次的广告主题。
这次他和岑琢贤代言的香水是他们家新推出两款,一款是前调是微苦的草木药味,到中后调则会夹着淡雅的书墨气息;一款是前调偏甜到中后调则逐渐转为清透而疏离的海盐气息。
前款是岑琢贤,后款则是时卷。
为配合香水的调性,妆发师给时卷和岑琢贤分别染了白色跟黑蓝色的发色。
他睁眼的第一时间忍不住惊艳,站起来怼到镜子前“哇”了一声。
他的脸型本身就偏小,五官也足够立体,化妆师为他填的大地色眼影和棕色内眼线更是起到了加深眼窝轮廓的效果。
“之前没染过头发啊?”镜子里倒映出站在他身后黑蓝挑染还带亮片的岑琢贤。
“是啊,我拍戏基本不染头发,也没到公司会专门给我配备妆造师的地步,这是我第一次染白色。”
对新发色爱不释手,时卷左搓右摸自我欣赏,“我觉得自己都可以收拾收拾出道了。”
“确实。”在他身后的人颔首认同。
“景也搭好了,两位老师没问题的话,咱们可以开始咯。”摄影师的呼唤自不远处传来。
“诶……好?”在扭头看到男人的阴阳发色露腰皮衣裤,以及铆钉脖环的瞬间,时卷倒抽一口气,两只眼睛缓缓冒起问号。
时尚界,果然还是走在了最前沿。
“nonono,不太行。”二人分开拍了几组,摄影师都觉得不太满意,对着相机里的照片拱鼻摇头,狭长尖锐的眼睛在他俩之中来回穿梭。
“有了,”摄影师伸手指挥,“时卷老师你别拿你的香水了,你把岑老师的香水放手上,然后岑老师凑近到你耳边,假装闻你。”
“哈?”
“要、这么近吗?”
如此细节的描述令他俩同时傻眼,时卷悄无声息往岑琢贤那瞥。
果不其然,对方平放在地毯的那只手在无意识里握拳,牙关绷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卷抬眼询问:“要不然……咱们换一种?”
摄影师不依不饶:“先试一下,我看看效果。”
劝说不成,时卷战战兢兢询问隔壁不说话的人:“那什么,你行吗?”
“那就先试试吧。”面上波澜不惊,语调也端得稳重,岑琢贤转身正对他,在动手前先说了句,“抱歉。”
“哦,我倒是没——”
话没说完,对方的身影即刻朝他倾斜,隔着单薄的衣裳,时卷可以看见他隆起的肩胛骨,安在他两侧的手臂因用力呈现出的弧度透着强劲的张力和磁场。
时卷强忍牙关的颤抖,握住香水瓶的指关节不由自主收紧,在对方逐步靠近的距离中尽量控制好自己如泄洪般的心跳,不叫对方轻易知晓。
“岑老师,右手护一下他后背。”
“不……”
“失礼了。”
不必二字不等他说出口,对方顺从地绕过他的腰身,将手掌贴在他后背,流落在他耳畔彬彬有礼的致歉让他的羞耻度达到顶峰,躯体再次升温。
“太棒了!”
“保持住,就这样!”
兴奋绕着他俩360度拍摄,完了摄影师要求时卷如法炮制,以刚才的姿势贴近岑琢贤的耳侧嗅闻。
磨磨蹭蹭两个多小时,这场对他来说极具人性的考验终于结束了。
当然,时卷经不住诱惑,在靠近岑琢贤那张脸的时候故意在谈话时带有报复性心里吹了两口气。
在明确感受对方僵硬的臂膀和喑哑的嗓音时,窃笑作罢。
收工后,妆发师问时卷是否需要染回去,他觉得好看,就要求保留。
岑琢贤头上的亮片需要处理掉,路过和对方打了声招呼,时卷去更衣室换常服。
门扉开启,里头挤压的烟雾一股脑朝他涌来,走进去的人被呛得直咳嗽,下意识捂住口鼻。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早走了。”看清来人,摄影师掐掉烟头以茶水浇灭。
“没事咳咳咳,我来换个衣服。”烟雾被扇得差不多,空气却仍残存着剩余的刺鼻气息。
只见摄影师从兜里掏出香水,在空气里喷了几下,笑着对他做了个邀请手势。
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立定在摄影师身上打量,视线最终落到他手头的香水,时卷翘唇越过他走进更衣室。
换回常服,摄影师不出所料还待在外面。
男人倚在桌台边,双手随性散漫地向后撑,停驻于时卷的眸光充斥着暧昧不清的味道。
“说吧,你特地在这等我有什么事?又是假装吸烟,又是喷香水的。”一会还要赶飞机,时卷根本没空陪他在这兜圈子。
“没什么,”朝他走来,摄影师微微仰头,自上向下的眼尾弧度勾出一丝狡黠,“觉得我跟时卷老师挺投缘的,想认识一下,加个微信?”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挂的。”虽然这个摄影师长得也不错,但时卷有潮男恐惧症,也不是什么都吃,片刻不停转身就往门口去。
搭上门把手的下一秒,耳边掠过微风,男人修长的手掌抵在门上,直言不讳:“你是gay吧?刚才看你对Janus的反应,可不像是直的。”
“啧,”不自觉咂舌,时卷放下把手烦躁转身,“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加个微信。”举起手机摇晃两下,摄影师刻意将吐字咬得狎呢,“下次有需要来找我,我很会玩。”
“不好意思,我们玩不到一起。”时卷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在他脸上徘徊,“我们撞号了。”
“不能吧?”为他的话震惊,摄影师瞳孔扩张,眼角眉梢尽是难以置信,“你、是……?”
“怎么?我这种长相的不能在上面吗?”斜觑面前的人,时卷嘴角弧度泛着轻蔑,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用力向上顶,并恶狠狠警告,“老子是猛1,你玩不起。”
说完,便趁人失神的片刻,找空隙开门要逃。
封闭许久的更衣间房门才打开,要逃跑的人被另一堵更坚厚的人墙吓得汗毛耸立。
时卷挂在脸上的得意甚至来不及回收,就被惊恐替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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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好意思撞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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