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场至鲛鱼族河域边境,时卷和宁兆呈带着一拨配角和饰演赤鱬族族长的靳枭,还有蠪侄族使者『狂潮』的倪鹤对峙。
“狂潮?”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局外人,宁兆呈惊讶,“你怎么在这?”
倪鹤打开折扇,潇洒地扇了两下:“这话该我问您吧,监察司什么时候还充当月老,掌妖族姻缘之事了?”
此话一出,背对显示器的时卷眸底闪过诧色,悄悄向左边的宁兆呈斜视,对方明显也顿了顿。
倪鹤说的台词原剧本里没有,演员临场发挥这事很常见,但也很考验共同走戏的搭档。
童星出道的宁兆呈早都成为老油条了,翘唇反讽:“监察司不掌妖族姻缘,但管各族暗通款曲,为达目的以‘正义’为由,各处讨伐啊。”
戳到倪鹤痛处,后者面目狰狞:“巫大人这话难道不是看似‘正义’实则是包庇他鲛鱼族吗?”
祸水殃及时卷,他还没接话,那头连着被抢词的靳枭上前一步打断,把台词引回正轨。
“包庇与否且先不谈,监察司既不掌妖族姻缘,可否退一步,让我与利汀之间的事情先解决。”
“那可真不巧,”宁兆呈背手,游刃有余地笑道,“利汀和利什目前是我监察司经过重重筛查考核的预使,他们归监察司管。”
“更不巧的是——”故意留白,男人逡巡于对面两人,泰然亮出手里令牌,“我这次前来,是奉监察司司官的命令,就赤鱬族百年前屠杀同族炼化血鼎一事,前来缉拿赤鱬族族长沣沂。”
“你!”往后倒了一步,靳枭慌乱道,“有什么证据?”
“赤鱬族大族佬遗孤已在监察司恭候多时,沣沂大人——”侧身摊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宁兆呈吊儿郎当挑眉,“请吧。”
“……”眼见事情败露,靳枭迈着碎步小心翼翼往后退,抬手示意,“都给我上!”
最混乱的打戏一触即发,两拨群演按照指示上前开打,靳枭和倪鹤照剧情逃亡,时卷跟宁兆呈对视一眼,分别吊威亚朝他们飞去。
依照排练时设定好的打斗,应该是时卷先搭住倪鹤的肩膀,后者拿扇子扫过脖子攻击。
可当威亚落地,时卷伸手还未拍到那人肩膀,倪鹤就转身用扇子提前进攻,薄利的扇页顶端划过眼前,他瞳孔扩张,以最快的速度后仰倒退。
“卧槽。”低骂脱口而出,时卷也不和他客气,咬牙和他奋力交战。
—
只要正常走戏不影响镜头,李瑞明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喊停,任由他们去。
吴真似笑非笑:“你这空降兵,够呛。”
“只要别找事影响我进度,用一个配角空降兵换投资也无所谓。”李瑞明视线冷漠。
“他上部戏给你找的事还不够多啊?”
“但他赔给我的钱更多。”
圈内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绝对的好人,只有核心利益的交换,彻底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停!”磨了两个多小时,这场大难度戏终于完成,李瑞明起身,“大家辛苦,补妆转场准备下一幕。”
“时卷,你过来一下。”趁时卷补完妆还有点时间,吴真招手把人喊来。
“嗐,”磨磨蹭蹭跟在他身后,绕过摩肩接踵的工作人员和演员,抵达人流稀少的商务车,时卷抬眼,“说吧,什么事?”
吴真展颜:“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有人怕你死了,特地让我来看看。”
“我死没死哪需要你来看?”往侧边空地努嘴,时卷语气轻蔑,“随时随地都有人给他汇报。”
“行吧,那我说实话,”男人摊手,含着戏谑的眼眸一刻不停在他脸上流转,“在这部戏里差不多玩玩就行了,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呢。”
“家里是谁?我不认识。”垂着眼皮看他,时卷语气不起波澜。
“欸,”吴真抬手后仰,口吻无辜,“你冲我发火也没用啊,我只是传话的。”
“那你就把我的原话传给他。”说完,时卷冷着脸头也不回就离开,右边青石板路隐晦处,仓促的步伐踩了两下便销声匿迹。
他没在意,继续快步朝前。
回去后,时卷除了吃午饭没有片刻闲暇,这才第二天,他就感受到演主角的辛苦以及演戏对精神的消耗。
哪怕前一秒放空觉得自己濒临死亡,下一秒导演喊开拍,就得马上入戏,否则会耽误所有工作人员的下班时间。
和杨橙走完今天最后一句词,时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心底暗暗发誓,再也没有下次。
卸妆时掏出手机,看见岑琢贤下午一点多给他回的消息,空泛的眼睛眨了两下,记起早晨调侃对方的事,他翘唇点开。
茶烧包:……
茶烧包:谁告诉你的?
茶烧包:宁兆呈死定了。
言简意赅的三行字清晰地表达了他由无语——震惊——愤怒的心路历程。
时卷边啃从杨橙工作人员那顺来的手抓饼,边打字。
时卷:不要生气呀岑大神~
时卷:茶烧包也挺好听的
岑琢贤秒回:好听也不妨碍某人找死
时卷:茶烧包最近变得好凶~之前那个儒雅会照顾人的Janus去哪了?
岑琢贤:熟了。
“噗哈。”一语双关的冷幽默叫人忍俊不禁。
时卷卸完妆心花怒放回到保姆车,司机依照吩咐把干洗好的衣服完完整整叠放堆于沙发,不过他没打算这么快换回自己的衣服。
青年大两个码的卫衣不仅宽大,质地还很亲肤柔软,他贪心地想,至少穿着把今天过完再说。
精疲力尽的人在车上眯了会还不够,脚底踏上酒店地毯时直奔房间,刚想刷卡,就被门上的贴条告知自己房间的法兰圈出问题,水质发黄需要更换房间。
时卷歪倒在门前苦笑,疲倦的两眼冒黑星,无奈只能返回前台。
“小姐姐您好,我是1103的住户,请问我房间是怎么回事?”
“哦,实在不好意思,昨天保洁员给您清理房间的时候发现水质发黄,咱们找专业人员上去看了,是法兰圈出问题需要更换。”
前台当即明了,恭敬和他致歉,“昨天给您打电话没人接,也没见您回来,所以只能贴门条提醒,这边已经操作好给您更换一间,您看可以吗?”
“可以啊,但是我的行李……”
“在的,昨天维修前怕您物件丢失,咱们的服务员特地将行李箱拿到前台保管,您回去检查一下是否有缺失。”
说罢,前台工作人员在电脑检索后拿出房卡递给他,“这是您的新房卡,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已经没有精气神再计较那么多,时卷拎起行李箱就走。
新的房间和原来楼层第一层相比,大致结构没有差别,时卷懒得看行李箱先丢至旁边,整个人呈大字埋头扑进被褥。
没等睡着,意识迷糊的男人乍然睁开眼睛,鼻腔在塌陷被窝里嗅闻,确认那股凭空出现的烟味不属于他身上,而是来自床面。
时卷撑着身子果断爬起,双目填满疑惑,警惕地在四周张望观察。
屋内摆放整洁,且没有其他人住过的迹象,但他的防备心迟迟不敢放下,轻手轻脚走到床头翻开大床的被子和枕头。
果不其然,让他在枕头边找到了一个眼镜。
时卷试着戴上,眼前模糊的景象和天旋地转的感觉昭示这是副老花眼镜。
他的脑海飞速闪过一个念头——这儿有人入住!
慧黠的双眸浮现前所未有的镇静,他目不转睛看着手里这副老花镜,平整的眉头倏地往内收成八字,立即将老花镜放到床头灯下观察。
黑框样式看似平平无奇,但眼镜腿最末端纹有某种记号。
淡漠的神情顿然翻起涟漪,时卷偏头轻哂,将眼镜丢回去,放松背部肌肉,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回走。
“你好,”再次回到酒店前台,时卷礼貌微笑,“我想请你们酒店经理出来一下,可以吗?”
听他要找经理,前台不解:“请问是行李丢件了吗?我也可以为您解决的,我再回原来房间帮您找找。”
“不是,我有别的、很重要的公事找他,麻烦帮我叫一下。”
“呃、好吧。”说话的前台和同事面面相觑答应后,拿起座机拨号。
来人是位大约快四十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操着正宗的播音腔,和他握手:“您好,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请问您对什么服务不满意?”
他开门见山,拿起房卡说:“我想查看1102和1006两间房的监控。”
“……”以为他只是对服务不满意,没成想张口就要监控,经理短暂呆滞了一会,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不能外露,到底是什么事让您不愉快了,您可以和我先反馈,我看看能不能解决。”
“啧,真麻烦。”不耐烦咂舌,时卷不情不愿拿出兜里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卡。
和房卡及□□不同,这张卡是黑金色的,上面不见任何字体,卡片正中央只有类似树干脉络和王冠的烫金图案。
在他亮出卡片的一瞬间,经理职业性的笑容僵住,惊愕失声:“您、您是……”
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时卷收起卡片,语气从容:“现在我能看了吗?”
时卷[愤怒]:护驾!护驾!有人要害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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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差不多玩玩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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