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亲桑看着街道上的人山人海,她竟然想起华容歇被差点掐死时呼唤的那一声华容亲桑。
她自然明白她作恶多端,且不说弑父弑母,就说这两百年做过的恶,足以让她永世不得好死。
可是这个世上无法控制的也只有感情,就算华容亲桑当初养育华容歇,一是为给华容家族留条后路,二是为培养下一届正道魁首。
可是如今,她竟然荒唐到将华容歇当作自己孩子来看。
也许从那块白鹰令牌给华容歇时,这份亲情早已生根发芽。
拥有白鹰令牌的修士不仅位列华容家族十二修士之首,还未下一任华容家族家主的寓意。
华容亲桑还记得当初计划送华容歇去青莲派,主要是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对于华容歇的感情。
她害怕她真的会对华容歇产生亲情,她自己压根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长辈,更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原本她以为将华容歇送到青莲派,从此开始磨砺她,这份亲情就会逐渐消失。
可是看着华容歇的作风越发不像文风帘,而像她,华容亲桑内心极度恐惧。
也许因为幼时的经历,她恐惧母亲这个身份,她自然是不会留下任何后代,可是华容歇偏偏让她感受到亲情。
当初赠与华容歇白鹰令牌只不过是想要彻底断掉这份亲情,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华容歇浅金色的眸子。
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眸子。
“小疯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会陷入困惑呢?我记得上次你陷入困惑,还是发现华容逸压根没有将你当作继承人呢。”
洛溪还是像以往一样气人。华容亲桑也只好摆出一份无奈的神情走上前:“这次比预计的还要慢一些,出事吗?”
洛溪坐在秋千上吃着葡萄,她笑得极为魅惑:“以小疯子的智力不可能没有发现华容歇的家就在这个小镇附近。”
“你关押华容歇,不过就是想要青袍渡和宁复见他们之间互相猜疑而已,毕竟这次的改造的鬼修不好。”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小疯子。”
在两百年前,洛溪也是能和华容亲桑同台竞争的继承人,要不是洛溪半路去改姓修魔,家主之位是谁的还犹未可知。
幼时比友谊更先一步产生的竞争意识,洛溪和华容亲桑都想要压对方一头,就算现在也是如此。
“洛溪,你不也是想要青袍渡和歇儿决裂吗?毕竟一个魔修和正道修士纠缠不清在魔教也是会被猜疑的。”华容亲桑的笑容还是那般纯洁无辜。
要不是洛溪十分了解华容亲桑,恐怕也会被骗过去,华容亲桑表演和骗人的能力可是及尾巴厉害。
甚至能在看见此人第一眼就能知道表演成怎样的人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以前的华容亲桑一向都是毫无愧疚心和同理心,偏生又冷静理智到极致,这般的人的确不好对付。
洛溪靠着秋千,她半闭着眼睛:“小疯子,我们目的相同,何必如此试探呢?”
华容亲桑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洛溪,一个方药只要稍微改一点地方,就可以让解药变成毒药。”
洛溪笑起来,果然这两百年华容亲桑还是些许微妙的变化,以前的华容亲桑可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的华容亲桑已经拥有自己珍视的人和事,拥有自己的软肋。
“我们是同样的人,作为同类不应该比常人多一份信任吗?”洛溪将一枚葡萄缓慢的放入口中。
华容亲桑无奈扭头叹息,好像真的被洛溪的话说动:“也对,我们的确是同类,我的想法你不应该已经猜中吗?”
洛溪舔舐指尖葡萄汁水的手一顿,她敏锐的察觉到华容亲桑在规避她的操控。
要是一般人,在媚术的引导下应该早已放下防备,这样洛溪才能悄无声息的操控住华容亲桑。
作为一个被逼疯的人,操控同类可比操控普通人要有趣得多。
看来华容亲桑的心防比洛溪想象的还要重,甚至有一种可能,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华容亲桑真实的性格。
华容亲桑甚至在被华容逸重视之前就已经开始表演。
这极度恐怖,就算是洛溪也不由得冒出冷汗,可随即巨大的兴奋便涌出,这样的人的确能被她尊称一声对手。
“小疯子,你怕是在说笑,这个世间那会有人能读懂对方心中所想。”洛溪把玩着葡萄。
华容亲桑笑而不语,她自然猜出洛溪也不想被她操控,只要洛溪说出,那么这场操控就可以开始。
对付洛溪这种聪明人,自然要让对方以为自己十分了解,这样才会产生自大,让对方不屑于仔细分析自己的行为,才会增加自己获胜的可能性。
华容亲桑看着朝阳,她下意识恍惚起来,她好像也带华容歇看过朝阳,那时的华容歇很是开心,如今的华容歇是否也看见朝阳呢?
“小疯子,你又在发呆。”洛溪笑着:“是在想华容歇吗?”
华容亲桑下意识微微点头,但随即又重新变回刚才那副样子:“只是在想这次大祭之后,青袍渡会被如何看而已。”
洛溪看似相信的喔一声,实际早就根据华容亲桑的微表情看出她在想华容歇,看来华容歇算是华容亲桑如今的软肋。
华容亲桑笑着看着楼下争吵的二人,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好戏登场。”
奔波一夜的宁复见揪住青袍渡的领子:“青袍渡,华容歇姐姐到底被你藏在哪里?”
青袍渡也极度委屈,明明华容歇说过去去就回,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一夜,华容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完全没有消息。
“乱发什么火?大师姐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她只是说她去去就回,我怎么知道她到底去那里?”青袍渡推开宁复见。
多日积压的不满终于在这一日爆发,宁复见作为灵秀阁弟子自然是瞧不起魔修,要不是看在华容歇的面子,她早就将青袍渡缉拿回灵秀阁。
何况青袍渡总是像小孩子一般毫无礼数,不仅不尊重华容歇这位大师姐,还时常拿灵剑捅华容歇。
临行前,华容亲桑特地和她嘱咐过华容歇的伤势情况,尽量不让华容歇出手,偏偏青袍渡这家伙这般不知轻重。
仅仅因为吃醋就用承影剑将华容歇捅个对穿。
“你根本配不上华容歇姐姐这般好的大师姐!你一直都在拖累华容歇姐姐!不知感恩的狗东西!”宁复见终于爆发。
前世,无数人对青袍渡说过这句话,大多都是华容歇和青袍渡同为青莲派弟子,一个成为魔道,一个成为正道。
无论她如何努力,所有人都会将这下功劳归咎于华容歇,好像青袍渡能有如今的实力完全是华容歇的功劳。
“你只不过是华容亲桑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青袍渡抽出承影剑。
“不准这般污蔑我家大师姐!”宁复见也抽出花满袖。
偏生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镇魂铃再次响起,直接将二人压制在地上。
白衣僧人笑着看半跪在地上的青袍渡有一眼:“小施主,苦海无涯。”
青袍渡根本没有听白衣僧人所说,她直勾勾的望着被挂在柱子上的华容歇,华容歇的脸色从未有此刻苍白。
只是过去一夜而已,为何华容歇身上会有如此多的血渍?
青袍渡强撑着站起来,她握着承影剑冲上前。
她想要将华容歇救下来,她的大师姐只能死在她手中,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能力杀死她。
在镇魂铃的影响下,青袍渡还是被多名武僧按在地上,青袍渡直勾勾的盯着身为祭品的华容歇:
“大师姐,大师姐!”
青袍渡看见华容歇勉强睁开眼,但由于太过于虚弱,最终还是闭上眼睛,甚至连看青袍渡一眼都做不到。
白衣僧人笑眯眯的看着被武僧按在地上的青袍渡:“小施主,苦海无涯,这是她的命。”
“我才不信什么天命!”青袍渡强撑着再次站起来。
随着带着魔气的绿藤拔地而起,青袍渡握着承影剑再度冲上前。
站在楼上的华容亲桑略微有些惊讶,于是她随手将一件法器抛下去。
法器落地化作一顶花轿,花轿将青袍渡笼罩。
一直都在隐藏自身的宁复见这才爬上马车,马车上有数十名金丹期巅峰修为的武僧守着。
宁复见刚刚落地,这些武僧便一拥而上企图将宁复见赶下去。
宁复见一边对付武僧,一边观察着钉住华容歇的七枚钉子。
这是七枚定魂钉,不仅会无时无刻吸食华容歇的血液,还会在大祭结束后,让华容歇被钉在土内永世不得超生。
宁复见不由得大骂一句畜生,随后依靠灵力召唤出无数的影子。
偏偏镇魂铃的影响越发厉害,宁复见所能发挥出的实力也不到五成,能不被武僧打下马车就已经算很不错。
白衣僧人站在华容歇身边,他似是无奈的叹息:“这位小施主,放下屠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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