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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结梁

“……所以,关键在于利用地形,绝不能让敌军把骑兵阵型冲起来。咱们得找个好的‘卡位点’,就像你们体育生打球,肯定不能让对方甩开膀子冲快攻,得想个办法把路堵死了打。”云岫用树枝在地上最后点了一下,总结道。

谢策蹲在地上,盯着那几道看不出名堂的印子,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努力在脑子里把“卡位”、“冲快攻”和方才营里听的“骑兵”、“窄道”往一块凑,半晌才猛地拍了下大腿:“卧槽!懂了!就是把他们引到夹道里,两头一堵,然后他们的马跑不开,只能等着挨揍!”

云岫:“……”虽说是用体育生的逻辑生搬硬套,但大方向竟然没偏。

她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抬起脚尖,轻轻蹭掉地上的地图,黄土混着草末,又把那些“战术”埋了回去。

云岫正想再说两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文官正缓步走过,腰间系着墨色革带,手里捧着一卷文书,许是听到了方才的动静,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那文官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清癯,颔下蓄着短须,目光先落在谢策身上,神色淡然:“谢参军。”

“秦松兄。”谢策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掸了掸衣摆。

待秦松的目光转过来看云岫时,脸上才添了几分审视的好奇。他先瞥见云岫沾着泥点的裤脚,方才她蹲在地上画图,显然是没注意裙摆扫到了湿土。

“这位姑娘是……”秦松停下脚步,方才隐约飘进耳朵的“堵着打”、“跑不开”,实在不像寻常女子会说的话。

云岫同样跟着站起身,双手交叠按在腰侧,膝盖微屈——这是她这几日在营外观察农妇行礼偷学的,不过自己做起来,动作还有些生涩,裙摆都没来得及捋顺,露出一小截裤脚。

“民女云岫,见过大人。”

“云岫?”文官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抬手抚了抚须,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此乃陶靖节先生《归去来兮辞》中的名句。姑娘这名字,倒是风雅得很。”

云岫面上不动声色,微微垂首,语气放得更加谦顺:“大人谬赞了。小女子幼时听村里先生念过此句,只觉得‘云出岫’三字好听,便求着爹娘取了这名字,实在是不懂什么风雅,让大人见笑了。”

秦松显然信了这番说辞,再次扫过她身上脏兮兮的粗布衣裳,又看了看一旁插不上话、只能傻站着的谢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这谢策本就是军中笑柄,空有副好身板,却连基本阵型都弄不懂,想来这姑娘是他哪个从穷乡僻壤投奔来的远亲,略识几个字,应对也得体,倒比一般村姑强些。

他微微颔首,语气疏淡:“名字虽好,却也需安守本分。军中重地,非等闲之处,姑娘既暂居于此,还需谨言慎行,莫要招惹是非。”

说罢,秦松捧着文书转身,青袍下摆扫过门槛时,连余光都没再给两人留。

直到那青色的官袍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谢策才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憋了口气,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啥无心?啥出岫?你名字还有这说法?听着好高大上的,感觉……贼有文化!”

云岫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拍掉他肩上的草屑:“就是夸我名字好听。”

谢策“哦”了一声,又笑起来:“那确实好听,配你。不像我,谢策谢策,天天被人叫着‘献策’,可我连兵法书第一页都看不懂,压力山大啊老乡。”

他正说着,视线忽然落在云岫脸上。

云岫额角沾着汗渍,脸颊上还有几道灰印,身上的号衣又大又肥,套在瘦削的身上,空荡荡的。袖口也磨损得厉害,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让人不禁担心她下一秒会不会被大风吹跑。

谢策心里莫名想起战场上那些饿殍般的民夫,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姐,你看你这模样……肯定是没吃好也没睡好。要不……我先带你去我住的那间小院?虽然确实破得很,但好歹能烧点热水,洗个澡松快松快。我……我还藏了点干枣和麦饼,不多,你都拿去吃吧,我再去军需处领就是。” 他像是怕云岫嫌弃,又急忙补充道:“水我来挑,柴我来劈,不麻烦你!”

云岫没拒绝。谢策那副笨拙又真诚的样子让她心里不由一暖,连日来的恐惧和疲惫似乎都缓解了些,遂轻轻点了点头:“多谢了。”

半个时辰后,在谢策借住的小院厢房里,水汽氤氲。

云岫泡在一只旧木桶里,温热的水漫过肩头,洗去了多日的风尘与疲惫,肌肉的酸疼渐渐被暖意驱散,她舒服地几乎喟叹出声。

木桶边缘有些磕碰的痕迹,但里外都刷洗得干干净净,水里还飘着几片谢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干艾草叶,泡在水里有股淡淡的清香,算是这艰苦环境里一点难得的慰藉。

洗完澡,云岫换上了谢策找来的一套半新不旧的浅青色襦裙。料子是普通的细麻布,洗得发白,透着皂角的干净气味。

尺寸对她来说略有些宽松,尤其是袖口和裙摆,云岫找了根布带将袖口稍稍束起,看着倒也利落清爽。

她坐在屋里那面模糊的黄铜镜前,用粗布巾子慢慢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镜面昏黄,映出的人影有些失真,但大致轮廓还算清晰。

连日的奔波和担惊受怕,让她脸颊瘦削了不少,不过反而衬得脸小眼睛大,眼珠子黑白分明。皮肤有些苍白,但洗净尘垢后,竟也透出几分难得的细腻光泽来。

云岫并非令人惊艳的美人,但清秀干净,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书卷气,尤其是那双眼眸,顾盼间总像在思索着什么,格外有神采。

智性的光芒,远比皮相更令人印象深刻。

云岫正用手指理顺打结的发梢,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其中一个略显油滑轻浮的男声格外刺耳,混着小吏低声下气的劝阻: “赵虞候,您慢点……谢参军他、他真不在院里……”

“不在?不在正好!”那被称为“赵虞候”的男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我倒要瞧瞧,谢策这穷酸破落户,能在这犄角旮旯里藏了什么娇客,值得你们这般遮遮掩掩?”

话音未落,院门已“哐当”一下被踹开。

一个穿着簇新武官服的年轻男子摇着描金折扇走了进来,扇面上画着俗艳的牡丹,扇动时带起的风都好似携带着酒气。而且这人面色虚浮,眼泡浮肿,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赵虞候身后跟着一脸焦急又无可奈何的小吏。脸都白了,却愣是不敢拦。

云岫心里一紧,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赵虞候站在院中,像打量什么货物般四下环顾,目光最终落在了她这间厢房的门上,嘴角噙着一丝令人不适的笑意。

云岫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反而镇定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主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落落大方地向着来人行了一礼,姿态不卑不亢:“民女云岫,暂居于此。不知这位大人莅临,有何见教?”

赵虞候见她出来,眼睛顿时亮了几分。他上前一步,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云岫,语气轻佻:“云岫?啧,名字倒是有几分雅致。姑娘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屈尊降贵,住到谢策这……呵,这般简陋的所在?”

云岫正欲开口周旋,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沉喝:“赵虞候!”

谢策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眉头紧锁。

他显然是匆匆赶回,额角还带着汗珠,目光冷冷地射向赵虞候。在谢策身后,跟着那位面色平静的秦松,他不急不慢地都进来,仿佛只是恰巧路过。

谢策几个大步就跨到云岫身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此乃谢某的友人,就不劳赵虞候费心了。”

赵虞侯见正主回来,又瞥见他身后的秦松,气焰稍稍收敛了些,但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却拉得更大了。

他“唰”地一声合上折扇,用扇骨轻轻敲打着掌心,阴阳怪气地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谢参军回来了。怎么,今日又去都统制帐中‘献策’了?不知这次又有何‘高论’,能助我大军破敌啊?说出来也让赵某学习学习,开开眼界?”

赵虞候刻意拔高了声音,院门外原本就有几个被动静吸引来看热闹的兵卒和低阶军官,此刻听到“献策”二字,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谁不知道这谢参军空有一副好身板,却是个不通兵事的草包,前几日议事时支支吾吾,连基本的阵型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还提出什么“派轻骑绕后”的荒唐主意,全被都统制厉声呵斥。

从那起,谢策便已成了军中的笑谈。

“谢参军,”赵虞候见有人围观,更加得意,摇着折扇走近两步,“你若真懂兵法,何至于一献即败,徒惹人笑?我看你啊,还是安分些,少开尊口,也省得都统制大人心烦不是?”

这话已是极尽的羞辱。

然而,出乎在场人意料,谢策并没有立刻爆发。他深吸一口气,同样上前一步,与赵虞候面对着面。

谢策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健硕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对方完全笼罩。

“我自是不擅兵法,”谢策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过赵虞候那虚浮的身子骨,“可我再不懂,起码也知道,仗是靠前线将士一刀一枪、用血用命拼出来的!不是靠某些人躲在安全的地方,摇着一把破扇子,耍弄唇舌、搬弄是非就能打赢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虚点着赵虞候的鼻子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走几步路都喘,怕是连枪都提不稳、弓都拉不开的货色,除了在背后嚼舌根、欺压同僚,你还会干什么?真到了战场上,金人的马蹄声一响,你怕是跑得比谁都快!就你,也配在这里跟我谈兵法?也配谈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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