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辞与那金乌斗得难解难分,白衣被汗水浸湿。
这金乌仿佛也被惹怒,仰天长啸,浑身羽毛再次燃起熊熊火焰,六只赤金瞳孔燃起滔天怒焰,它三首齐动,在胸前凝聚出一轮直径十米的炽白光球,远看去就像一个小太阳,将整个洞穴映成白昼。
顾轻辞面色凝重,抬手将宝剑立在身前,合指在剑身轻轻一揩,剑身亮起三十六道星纹。
“五气朝元,四方肃敛。”
顾轻辞嘴唇轻启,一道口诀念出。
只是瞬间,他身形忽化数十道残影,如天女散花般向火球袭去,在接触光球的刹那,那些虚影又集体归一回到顾轻辞身体中,他手中的宝剑体型瞬间增大,剑尖绽放出刺目光芒,威力也随之提升好几个档次。
“轰——!”
炙热的焰浪将他的眸光照亮,鬓角的一缕发丝也被高温蒸发。
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波将方圆百丈的钟乳石尽数震碎,顾轻辞踉跄后退几步,一缕鲜血顺着白玉般的下颌滑落。金乌中间头颅的翎羽焦黑脱落,笨重的身躯砸进乱石堆中。
“师兄!”
远处的谨言慎行传来一声惊呼。
顾轻辞嘴角溢出血渍,轻咳一声,单手撑着剑柄缓缓站起。
想不到这三头金乌已经炼出了本命真火,自己的修为被压制太多,若是继续苦战只有五成的胜率,可要是错过这次机会……
他眼眸稍黯,当即又变得坚定起来。
他必须得胜。
底下的金乌此时居然又摇晃着站起身来,原本失去光辉的羽毛瞬间又被火焰铺满。
“再不来帮忙便一起陨落于此吧。”
顾轻辞的声音清脆悦耳,在空间内扩散开。
他虽然没有看向三人的方向,可余北弦和昶初凡知道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这么远都能发现,此人究竟是何修为?
余北弦握紧了拳,若是此刻带着两人逃跑,他敢肯定,那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将他们诛杀后再去对付那只三头金乌。
“尔等待在此处不要走动。”
余北弦召唤出银色长枪,化成一道银光冲向那只金乌,手中长枪往上一挑先将三头金乌逼退,随后照着它面门一闷棍劈下去。
金乌挥翅避开,沿着崖壁一路飞行。
余北弦将长枪束在身后,咬破食指将一滴精血抹在额间,只见他眉心浮现出一道菱形云纹,一道金光从里射出循着金乌的轨迹一路压过去。
金光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山崩地裂。
金乌仓皇闪避,却见顾轻辞已凌空而至,剑光如银河倾泻。二人配合默契,得以喘息后对付这只大鸟也不再那么吃力。
三头金乌被打得节节败退,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异变陡生!金乌突然冲天而起。
顾轻辞目光冰冷,持剑追上。
飞到一半它突然停下,扇动着羽翼,火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人族。
它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与此同时,身后竟慢慢浮现一道古老的金轮虚影。
“不好!它要施展神通!”余北弦面色一惊,刚准备围截上去。
哪知金乌猛然调转方向,朝着另一边的方向一口炙热的烈火喷下。
太过突然,场上的众人根本预料不到,二人往下一看。
那道蕴含金乌本命精火的烈焰已经逼到谨言慎行二人身前。
火浪未至,两人衣袍已自燃起来,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
两人瞳孔瞬间放大,眼里倒映出焰团的影子。
随着“嗤嗤”的声响,火焰所过之处都被高温烧成一堆焦炭。
“谨言慎行!”顾轻辞面色一变,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咳咳….”
谨言慎行二人将嘴里的浓烟咳出来,在他们身前赫然有个黑袍男子矗立,脚下岩石寸寸龟裂,他掌心冰霜流转,一道半圆形的冰墙将三人笼罩其中。
“你是…之前那个低阶修士?”慎行言语中有些不确定。
周围火光四起。
昶初凡额间云纹显现,身子被这道火焰逼得往后滑了好几步。
慎行咽了口唾沫。
这三头金乌的攻击连他们四阶中期的修士都不能避开,眼前这人不过四阶初期修为,为何……
“走。”昶初凡冷声开口,冰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慎行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中,却被身旁的谨言拉开退到安全区域。
在二人走后,昶初凡再也坚持不住,停止了灵力的注入往旁边闪开,冰墙也在他收了灵力以后化为冰晶落下。
然而他的身体还是被一道热浪掀飞,直直往石台方向滚落下去,他的身体落在石台边上,左臂被那道余焰灼伤,露出缠在他手臂上的三条古老白色布条。
像是有某种牵引,山梦陀罗突然剧烈震颤,花蕊中射出七彩流光。这些光丝如活物般缠绕上昶初凡的手臂,他整个人被托浮至半空,这股能量之大,在瞬间便修复了他左臂的伤势,周身浮现出刺目光华。
周围的植物开始枯萎,金乌发出凄厉哀鸣,羽毛瞬间失去光泽,身躯竟开始风化瓦解。
看到自己的同门师弟并无大碍,顾轻辞心下一松。
可当看见眼下奇景时,他立马抛下身后的三头金乌持剑往昶初凡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小凡师弟!”
看他受伤,余北弦也慌忙往那个方向赶去。
还没等两人靠近,就有一股透明的能量波将两人击飞。
“居然是上古阵法?!”
顾轻辞将神力注入剑中,苍穹一指,对着这道屏障凌空劈下,整个山洞都被这一击震得晃动起来。
可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居然连一道裂缝都没有打开。
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可恶。
顾轻辞虽然心急,可眼下却又破不开这古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昶初凡将山梦陀罗的精华全部吸食殆尽。
等到周围灵压散尽,昶初凡的身体也落在地面之上,再看向那株山梦陀罗,仿佛枯萎了数十年之久,不止是它,周围离得近些的奇花异草,包括那只三头金乌,只在瞬间便化为尘埃消散,只余下一地粉尘在空间内飘散而开。
一柄利剑迎面而来,在昶初凡眉心停下。
余北弦抬手将手中长枪直指顾轻辞咽喉。
洞内死寂,场面一时间有点剑拔弩张,只剩岩壁滴落的水声。
“师兄!”
“凡哥,余师兄?!”
谨言慎行二人还有宁川从一旁走出来。
昶初凡神色淡然的看着顾轻辞,眉间云纹还未消散,清澈的眼眸倒映出他的身影。
“师兄…”
慎行声音发颤,场上的情形是他始料未及的,看着对峙的几人一时间有些无措,一方面这人方才救过自己,另一方面……
顾轻辞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天意……
他抬头闭目深吸,剑身轻颤着收回鞘中,转身化作流光消失于洞口。
“轻辞师兄!”
谨言慎行二人赶紧追上去,谨言跑到一半又停下来,朝着三人匆匆行礼,这才继续追出去。
待到那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宁川这才舒了一口气。
“那个小白脸好可怕。”宁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还有些抖。
余北弦将银枪收回储物戒,快步走到昶初凡身边。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仔细扫过,在看到昶初凡左臂上已经愈合的灼伤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身上可有大碍?”
昶初凡摇摇头,目光一直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洞穴深处吹来的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心尚未完全消散的云纹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修行之人讲究机缘二字。”余北弦拍拍他的肩膀指尖在接触到对方衣料时微微一顿。“那万剑门弟子虽占了大半功劳,可这山梦陀罗既选择了你,定是有其因果缘由,小凡师弟不必自责。”
“是呀凡哥,这等好处别人求都求不来呢!”宁川搓着小手,一脸崇拜的看着昶初凡。
果然还是他的凡哥最厉害!
“你刚才没看见,那株灵药发光的时候,简直就像修仙小说里写的天材地宝认主的场景!!”宁川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差点被地上的碎石绊倒。“凡哥你当时飘在半空中的样子,简直跟仙人下凡一样!那山梦陀罗的花瓣一片片飞起来绕着你转,我数了数,整整九九八十一片呢...咦?怎么突然这么热...”
宁川忽觉头晕目眩,抓了抓自己的脖子。“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温度上升了?”从刚才他就想说了,怎么这个山洞突然变热了?难道那三头金乌还没死绝?
“却有其感。”余北弦也警觉的感觉出温度的变化。
昶初凡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体内极寒冰晶的原因。
“事多生变,我们还是速速...。”余北弦话未说完,宁川就一脸栽倒在地。
“宁师弟?”余北弦赶紧上前扶住他。
宁川抬起头,面色潮红,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好热,我好热......”他不停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胡乱的在余北弦身上瞎蹭。
余北弦本来没觉得有太多不适,此时经他这么一说,立马感觉一股燥热从丹田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甩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热…凡哥……余师兄……”
宁川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衣袍解开。
“帮帮我…好热……”
宁川抬手想将余北弦的衣袍拉开,扯了几次都没拉下来。
余北弦眼前一阵阵发黑,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宁川的身影竟然一分为二,又合而为一,在他眼里居然出现了两个宁川的身影。
他晃了晃脑袋,强撑理智抓住宁川的手。“宁师弟,稳住道心...”
眼看两人就要酿成大错,昶初凡一记手刀精准落在宁川后颈,世界顿时清净了。
昶初凡观察了一番,自己一路都和这两人待在一起,并无任何不妥,空间内除了这些肆意散播的粉尘外再无其它异象,若是如此,自己也吸食了不少,为何只有自己不受影响?他想起昨天的情形。
“这丹药乃是宗门药阁入门弟子所制,只是残次品,虽有饱腹之效却也有一定的副作用。”
他的耳边响起那句话。
看来是那丹药有问题。
昶初凡正想着,一双手已经抓上他的肩膀。
“小凡师弟…”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昶初凡转过身,余北弦脸色通红,眼神迷离,如同喝醉酒一般痴痴的看着自己。
余北弦抬手抚上昶初凡的侧脸。
“小凡师弟...”余北弦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磁性,他视野模糊的看着昶初凡,那清冷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格外...
“你真好看……”说完,他身体慢慢靠近,两人的距离也愈发接近,看着那张逐渐放大的脸,昶初凡下意识的将脑袋转过一旁,余北弦的嘴唇一下就亲在他脸颊上。
仿佛得不到满足,余北弦又把他的身子掰过来,对着这张红彤彤的小嘴一口亲了下去。
他身上的气息尽数打在昶初凡身上。
昶初凡想伸手将他推开,却被他先一步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理智的弦突然崩断,猛地将人扑倒,余北弦的身子再次压了上来,如同一只饿疯的野兽在他脖子上又啃又咬。
昶初凡挣开手,双指并拢在余北弦后颈一按。
像是找到了某种开关,余北弦的身上一软,意识瞬间溃散,压着昶初凡的身体沉沉睡去。
昶初凡望着头顶垂落的万千萤火,如星河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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