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诧,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看你这表情,原来还记得我。”
“怎……怎么会忘了你,”林音定了定神,语气渐渐恢复平静,“毕竟开学第一天就把你送进绿化带了。”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几分新的审视,“只是没想到,你就是顾钧。”
——原来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也是她要攻略的人。
“你当时没问我名字,我也没说。”顾钧向前一步,旧事重提,“说起来,去年我还在□□上给你发过消息,问你实习找得怎么样,结果石沉大海。”
“噢,那个□□啊……”林音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是我临时注册,专门用来去表白墙跟你道歉的小号。道完歉就没再用了,后来连账号密码都忘了,一直没登录过,所以没看到你的消息。”
原来如此。顾钧自己都没察觉到,心底那点莫名的郁结悄然散去——他原以为,她是故意不理他。两人正式交换了联系方式,林音也开始了作为他助理的工作。看着她忙碌而专注的身影,顾钧心里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或许是因为专业不完全对口,林音在工作上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但她足够聪明,也肯下功夫,进步飞快,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顾钧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极好的工作伙伴,做事干脆利落,条理清晰。可有时看着她平静无波地处理着一切,他又会觉得,眼前的人似乎缺了点什么。
那种感觉模糊不清,直到他随母亲孟女士出席一场画展,重逢苏映雪——那个高中毕业后决然出国、曾让他耿耿于怀的初恋。
画展上,苏映雪正在人群中认真讲解展品的艺术价值与文化内涵,可惜听众寥寥,更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流连于她身上,而非画作。
“这幅画,我买了。”顾钧出声,打断了那些肆无忌惮的打量,“麻烦带我去结账。”
苏映雪愕然转头,看到顾钧的瞬间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专业姿态:“先生,这边请。”
离开喧闹的人群,顾钧看着前方引路的纤细背影,压抑多年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话语忍不住带上了刺:“这就是你当初抛弃一切追求的梦想?在这些根本不懂艺术的人面前讲解,还要忍受他们恶心的目光?”
“我也不想这样!”苏映雪猛地停下脚步,眼眶瞬间红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叔叔挪用公司公款,我爸爸是法人,在爷爷奶奶的恳求下担下了所有责任,现在人还在里面。妈妈病了,弟弟还在上学……这个家只能靠我了。”
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顾钧心头一软,那句“离职吧,来我这里上班”几乎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苏映雪轻轻点头:“好。”
将苏映雪带回公司后,顾钧径直叫来林音。
“你手头上那个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快收尾了。”林音回答。
“把这个项目转给映雪吧,连同项目奖金一并给她。她是新人,你以后多照顾她。”顾钧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林音微微一怔,试图争取:“可这个项目我跟了三个月,已经……”
“我现在想让映雪接手,不行吗?”顾钧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
“……好。”林音沉默一瞬,终究还是松口,“我马上整理好所有资料和计划书交给她。”
看吧,她总是这样。无论他的要求多么不合理,她最终都会应下。可顾钧记得,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是个会为五块钱据理力争的小财迷,是会在规则不公时勇敢站出来挑战教官的倔强姑娘。
可现在,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总是一脸平静地接受,然后用那种近乎淡然的目光看着他——像极了母亲孟女士看他胡闹时的眼神。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幼稚不堪的孩子,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看着林音面色平静地将厚厚一叠计划书交给苏映雪,顾钧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竟然连一丝怒气都没有。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带着恶作剧性质的念头悄然滋生。
他开始变着法儿地“折腾”林音。在她将工作完成得差不多时,让苏映雪接手,连同奖金一并拿走;总在她难得的休息时间,指派她做些无关紧要的跑腿工作,让她不得安宁。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近一年,他收到了苏映雪的表白。
“顾钧,我一直喜欢你……我们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钧拒绝得干脆利落:“当初是你要分开,现在又说爱我,你把我当什么?”
“当初我只是去读书,并不是不爱你。而且你现在对我这么好,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吗?”苏映雪不甘心地追问。
“我只是看你可怜,施舍你一份工作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苏映雪的声音带着一种了然的平静响起:“顾钧,你是不是喜欢上林音了?”
电话这头骤然陷入寂静,然后,通话被猛地挂断。
苏映雪握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顾钧啊,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晚上十一点半,林音再次接到顾钧的电话,让她去KTV接他。
当她骑着小电驴赶到,将醉醺醺的顾钧从包厢里捞出来时,耳边全是他含糊的抱怨:“她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非要出国……”
林音无法理解他这复杂的情绪,一边费力扶着他,一边忍不住念叨:“苏映雪当初只是出国读书,你要是真想她,买张机票飞过去不就行了?你家又不差这点钱。你要是还喜欢她,就去追啊,她现在不就在公司?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的机会……”
她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个一直嘟囔着醉话的男人,不知何时已陷入了沉默。
把他扶上电动车,拿出备用的粉色头盔给他带上:“乖一点,我送你回去!”
顾钧就这样乖乖的坐在后座,靠在她后背上。到了他市中心三百多平的家,林音熟练的输入密码,扶他进去。拿湿帕子给他擦脸又帮他冲了一杯蜂蜜水解酒。
对房子里物品的摆设异常熟悉,像是女主人一样照顾醉酒晚归的爱人。
顾钧看着她的动作格外配合,让林音忍不住开口:“你要是一直这样乖乖的多好!”
可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一样,让他忽然炸了,把手里的杯子砸向地面恶狠狠的说:“滚!”
又炸了,跟有病一样,就夸不得一点:“你......我先回去了,顾总你自己小心别踩到玻璃杯了。”
是真把他当儿子了,也不看看自己年纪能生出他这么帅这么大的儿子吗?还提醒他别踩到玻璃,要是真关心,就收拾好在走啊!
虚伪!
一个月后,顾钧的“恶趣味”达到了顶峰。他故意让林音去买一盒避孕套送到KTV,意图惹她误解,想看她终于失态的样子。
然而,和林音一起来的,除了那盒避孕套,还有她毫不留情的拳头。
直到被撂倒在地,身上传来实实在在的痛感,顾钧才猛然想起——林音,可是那个能在演练中放倒武警教官的人。真要动起手来,收拾他们五个,估计也是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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