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军雌被雄虫找了个借口驱使开。
走近时发现两虫的身高没太大的区别,但迟湛心思没关注这个,脑子里的电子音持续输出,眼前的雄虫也开口输出,嘈杂紊乱的思路让他注意力无法集中。
“您已成功潜入起义军内部,集结敢死队,本次任务所得已归档,现展开第二任务,扼杀虫母觉醒。”
“迟湛先生,您的要求系统已完成,请您正式开启第二任务。”
“之前你说要加入起义军,我还以为你想通了,但你拒绝我的担保不来找我,假装亚雌,还出了这么多事,当时怎么不来找我?”
“叮——!!迟湛先生,您已无权限屏蔽系统,请您正视系统任务,早日完成,回到现世。”
“贝利斯安是你安排的?你怎么拿到那个东西的?”
“叮——!系统出错,请您尽快完成任务,回到现世。”
“剩下的一枚极核在哪里,你为什么把它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叮——!系统出错,请您尽快完成任务,回到现世。”
雄虫一句,系统一句,在迟湛脑子里来回荡,吵得他眼皮直跳,他吸着气,语调平直,“有点吵。”
“002?”
三个字正中迟湛智商盆地,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虫,隐隐升起警惕。
雄虫微微沉住气,“换个地方?”
迟湛索性报了副官军雌安排的房间号,被其领了过去。
依旧是不大的单虫间,迟湛坐靠床头,目视这雄虫摘下面具,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看到我好像并不惊讶。”
“虫族文字在汉语里是王字旁的琦,奇君阁下。”
重复一句话的002突然滋滋滋发不出声,迟湛绷紧的神经一松,屈腿一搭,
沈琦放好椅子端坐下,开门见山道,“002是我系统的分身,之前一直被我屏蔽,你是它趁我不注意带过来的,你们有做过什么交易吗?”
迟湛知道自己身上没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猜测是……
“记忆交换。”
“你失忆了?”
不知为何,迟湛在沈琦惊讶的情绪里品到一丝……乐见其成?
“你很高兴?”
“这倒还好。”
“……”
“你没有之前记忆的话,002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迟湛看着这披着虫皮的人,不知怎的多了一丝烦躁,一股子衣冠禽兽的味,“不是什么好任务。”
“和我有关系吗?”
“……你想多了。”
“安卡纳大公有和你通讯吗?”
“谁?”
“你虫族世界的亲生父亲,你在我面前从来不叫他雄父,叫他死老虫子。”
“……”
“我查到安卡那大公愿意放你走,是你许诺了他不少条件,比如起义军的地理位置,比如背后的首席,再比如起义军的大致战力。”
“我是卧底?”
“我知道你是为了自由。”
“你说是就是吧。”
迟湛不在乎被贴上卧底的标签,他懒得和这人掰扯。
“你的身份很关键,必要时我会揭穿你的真实身份,我们必须合作,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好。”
迟湛同意得太快,沈琦微微卡顿,继续道,“监狱的那枚极核拿回来了吗?”
“我找了没找到,不在我这,那个典狱长。”
“好,最后一枚极核你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
“……”沈琦心底叹气,“你如果找到那枚极核,和我说一声。”
迟湛眨着清澈的眼,问,“极核是什么?”
“那是虫母死去留下的虫核,原本是一整个,后来被分散成三小块,掉落在世界各地。”
“哦。”
“加个好友,我有情况的时候会找你。”
“嗯。”
迟湛如他所愿,把虫送到门口。
回归独处环境,迟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大堆信息一闪而过,重重地在平静的心湖上拳击。
拐贩子系统……
地球土著……
天崩开局。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
至于系统任务,有本事打死他。
桌上空白一片,枕头平白糟了泄愤,数次变形后自动回原样,总算让迟湛心情平复了许多,柜子里挑了件均码睡衣便去冲了个澡,虫脑玩到下午才熄屏。
不清楚军舰的章程,迟湛在房间里待到饿极才出门觅食,连续窝了三天。
第三天中午。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迟湛放下浏览到一半的虫脑,打开门赫然发现是奥林,白衬衣军绿长裤,身上弥漫着刚洗完澡的水汽,一头金红发丝炸着,没特意弄发型。
见雄虫盯着自己没说话,奥林轻声问道,“我能进来吗?”
“嗯。”
迟湛打开门,放了他进来,然后,掌心在门把下镜面一滑,自动上锁。
尖耳朵的雌虫听到咔嚓一小声,站在一旁没说话,看他转过来时酝酿着话语,他沉沉地泄气,嗓音有些哑,未休息好的眼睛很疲惫。
“前几天,凯维的伤,谢谢你。”
“不用,我只是凑巧撞了一下那只异族,不知道里面是凯维,也没想到他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奥林挤出一抹笑,淡淡的涩意蔓延至周身,“能保下一条命,已经是赚了。他很感谢你。”
迟湛不太喜欢他身上的低气压,“那他以后怎么办?”
“半个月后装机械假肢,能和以前一样正常活动。”
雄虫唔了一声,眼神乱飘,不知道看哪里,“那就好。”
“对了,”奥林摸出裤兜里的东西,递过来,“你一直找的东西,那个典狱长给我的。”
一块金灿细闪的宝石躺在他手心,迟湛愣了愣,低声说了句,“谢谢。”
极核是这种东西吗?
修长的手指一抚上表面,却刷的缩了回来,仿佛被针刺到一般。
面对雌虫有些疑惑的表情,他同样疑惑地看着指尖,“刺我。”
奥林下意识抓起他的手指仔细地看,没有伤口。
微微蜷缩的手指被强势抚平,感受到异样的温热,迟湛挣脱开,蹙眉瞄向其手里的金色宝石,再次尝试触碰。
鬼东西!!!
骤然的吸力撕扯他的精神力,迟湛头皮一麻,甩开手藏在背后同时后退几步,指尖控制不住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它在吸我的精神力。”
“?”奥林细细打量着手里的东西,“它没吸我的,是只吸雄虫的吗?”
“不知道,我不要,你拿走。”
迟湛连连摇头,眉眼压低一脸嫌弃,奥林前一步他后退几步,很快贴在门上无路可退,洪水猛兽般看待那个物品。
“可是,我帮你拿回来了。”
拿回个炸弹……
迟湛眉头微皱,目光在停留在上面,雌虫递上来时不停地往后偏,十分抗拒,“我给你虫币。”
霎时间奥林的表情一下就垮掉,好了一点的心情消失殆尽,绿莹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有很多虫币,我不要虫币。”
那你要什么?
雄虫黑到澄澈的眸子反映出情绪,迟湛等着他的回答。
奥林沉默一瞬,触角耷拉下来,紧而笔直挺立,深绿的眸酝酿着情绪,缓缓道,“我好久没有精神梳理过了。”
他的眼里满是疲惫,迟湛心里涩涩的,感觉并不好,绕着他迈向别处,狭窄的房间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两平米不到的小卫生间,别的都没有,也不好躺地上。
雄虫愣在床边,无声地望着雌虫。
然后看着奥林一步步靠近,大马金刀往那一坐,霸占他的床位。
低气压仿佛是假的,眼睛亮亮的,一点没有难过。
“……”
果然,雌虫都是厚脸皮,可怜只装一秒,有点机会就得寸进尺。
但……
往常都是在精神疗愈室开启这个过程,那些雌虫特别小心地问过他才会安心地躺在护理床上。
好奇怪。
沉默在空气中喧嚣。
迟湛心底发麻,手往边上伸,嘎吱一下,椅子拖在背后,面对面而坐。
“这床有点小。”
虽然是这样,但撩开被子,蹬鞋躺下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三米长一米五宽的小床倒也还好。
他就那样半靠在床上,神情舒缓,眉眼悠然,一身正气,好像他才是房间的主虫。
迟湛刚想说话,下一秒那颗宝石就递了过来,他刷的往一旁退,视如猛兽的眼神紧紧黏在上面。
其终于被放在桌上时,悄然松了口气,忘了刚才想说的话。
“怎么开始?”
“手。”
一只大手就那样垂了下来,正中手心,重量压手,还带着温度,指节虎口上有不少茧和疤。
迟湛生疏地捧起手,指尖涌出漆黑的绸缎,灵活地圈住,正专心地往上爬时,奥林一个打挺,头就凑了过来,另一只手摸上绸缎,在指腹丈量。
看着无形的黑色绸缎从指尖钻出,绵延绕在他身上,奥林眉间一挑,“还挺神奇。”
迟湛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觉得。”
漆黑的绸缎贴上白皙皮肤,圈着凸起的疤痕,半遮半掩地往上撩,迟湛眼神一暗,不自觉地挪开视线,慢了半拍才发现两虫的距离有些短,还没等他往后躲,奥林手颓然落下,上身靠了过来。
“!”
沉甸甸的重量一冲击,颈窝贴着陌生的温度,引起片片麻痒,迟湛无措地睁大了眼,瞳孔震缩,略带慌张地环住扶稳,指尖控制不住涌出更多精神力,大捆大捆束缚而来,将他们绑在一块。
过多的绸缎飘飞在空中,虽然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动不动就挡住视线来添乱。
他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他手臂不短,从腋下环过来还有一段距离,像是偷走一次拥抱,心跳缓慢加速,耳鬓的麻痒爬下脊骨。
明明身高比他高一指长,怎么这时感觉肩宽一点,肌肉硬一点,胸肌大一点,和他没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
稍微一侧脸,唇瓣就能碰到那三条利爪留下的长痕,下巴垫在肩头,轻轻嗅闻,大脑逐渐迷糊。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费了一番功夫,毫无意识的雌虫放松地平放在床上,呼吸平和,双眼紧闭,盖着被子,唇瓣抿得紧紧地,脸颊很无辜地贴着被单,睡得很死。
经常有雌虫精神梳理到一半就在疗愈室暂时休息一会,但这个时候显然他做少了准备。
手腕蹭掉脖子上遗留的酥麻,迟湛出了会神,反应过来时扯椅子挨着墙边坐,手指点在他的太阳穴部位,专心地给他做精神梳理。
两个小时结束后,睡得超级香的奥林开始变换睡姿,空气枕的高度随之改变,完美贴合颈肩,雌虫睡姿逐渐奔放。
迟湛目光始终没在他脸上挪开,若有所思地胡思乱想。
他没看到他的执念。
固执的雌虫有时会陷在以往的不甘中,精神梳理时会把他拉进记忆里,走一遭后会降低他们的负面情绪。
但这次没有。
门后响起敲门声,迟湛顿了两秒,按下一旁桌上的同意键,接着艾瑞尔的头探了进来,“晚上好,我来找奥林。”
“这。”
迟湛面无表情,手肘撑在桌上,翘腿歪头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一手指着躺在他床上卷着被子呼呼大睡的雌虫。
视线往床上偏。
有序的呼吸绵延很长,这家伙抱着被子侧身而睡,脸深深埋在被子里,只看到一小簇毛绒绒的金红发丝,手还搭在雄虫膝上,他也没拉开,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艾瑞尔的眼睛。
艾瑞尔:“……打扰了,我下次再来。”
原以为他会把奥林扛回去,没想到艾瑞尔头一缩便跑了,迟湛不太了解雌虫的章程,脑子白光一闪,想起刚才没解释为什么睡在他这的原因,以雌虫内部的谣言速度,他头疼地捂住了眼。
淡淡的呼吸声悠扬绵长,轻轻的呼呼声,迟湛默然用虫脑将桌上的石头推到角落,把玩了会虫脑,关灯,就着催眠的呼吸趴在桌上眯了一会。
醒来时奥林已经叠好床被,端坐在一旁,垂头在虫脑光幕上划划点点。
迟湛打了个哈切,靠在椅子上,开灯,摸着虫脑瞄时间。
“刚才怎么不叫醒我?”
迟湛顿了顿,如实回答,“雌虫精神梳理后的深度睡眠能减少负面情绪的影响。”
奥林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莞尔一笑,“谢谢,我感觉很好。”
有被这张笑起来很阳光的脸冲击到,迟湛愣神之余很快反应过来,干巴巴地道,“嗯、嗯好、不谢。”
但还是打了个哈欠,趴桌子睡的睡眠质量并不好,脖颈酸涩。
奥林起身询问,“你饿不饿?我给你找点营养液。”
“要甜甜果口味。”
迟湛困倦地起身,扯开刚叠整齐的被子,脱鞋便躺,还有些余温,淡淡的香味透过鼻息,他没有抗拒地盖上被子,闭着眼手指在空中一挥,还剩最后一点清醒:“一会叫我。”
便再无任何反应。
奥林关了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在门前透了段气,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原地颤了两下。
“你们关系进展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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