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的老板王根外号叫个大喇叭,自从那天张存生带着陈延去了他的理发店理了个发,全镇的人都知道了陈延是张存生花了一百元买回去的“媳妇儿”。
都说张存生是读书读得迂腐了,读得昏昧了,也有人说,张存生就是个傻瓜冤大头。嘲笑和议论不止,愈演愈烈,但后来随着新鲜劲儿过去了,人们也就慢慢淡忘了。
那之后陈延留下来了,平时给张存生打扫院子,农忙的时候,张存生就让陈延去下面村里帮他大伯干地里的活,不忙的时候,陈延就在镇上打零工,把钱挣来的钱一分不留全都给张存生。
张存生家里只有一张床,陈延怎么说也是半大的小子,堂屋是没法睡,他就弄了张小床放在他床的旁边。
学校不上课的时候,张存生会在家里教陈延写字。
陈延小时候上过学,家里没人了以后就不上了,张存生抽空就教他一点。
陈延看着张存生给他写的字,痴痴地说:“存生哥,你的字真漂亮。”
张存生笑了笑,说:“你要好好写,也能写这么漂亮。”
陈延看着自己的一手字,心说,不行,他的字什么时候都不会写得比张存生好看的。
张存生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写字的。
陈延崇拜张存生,因为张存生好像什么都懂,张存生也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当他们一起被镇上的人嘲笑时,他总是习惯性躲在张存生高大的身后,而张存生表现的一点也不在乎,仿佛那不入耳的难听话说的是旁人。
陈延问张存生是怎么做到的,张存生告诉他,当一个人内心强大的时候,就不会被外界的流言蜚语所伤害到,因为你心里知道,他们都是无知的人,是思想被限制的人,是可怜的人。
陈延有一点听懂了,在陈延心里,张存生是内心强大的人。这个男人既强大又温柔,像太阳一样照进了他灰暗的人生。
全国闹饥荒的时候,陈延瘦得快没人样了,被张存生养了两年以后,不仅脸上有肉了,连个头都窜了窜。
两年来,陈延从来没见过张存生发脾气,可是那天,第一次见张存生大发雷霆的样子。
陈延吓坏了。
事情的起因是头天晚上,陈延大半夜偷偷跟镇上的于小五出去了,而且是背着张存生的,然后导致后面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于小五是陈延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因为上面有四个姐姐,他妈索性就给他取名叫小五。陈延十七岁,他比陈延还大了一岁,却看上去像陈延的小弟弟一样。
虽然于小五长得丑,但是有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来,他就凭着这张嘴把陈延从家里哄出来了。
大半夜早就没有一户人家亮灯了,只有月亮高挂在天空的一角。陈延跟在于小五的身后,沿着漆黑的街道一直走到了小树林里,才觉得害怕了。
他拉拉于小五的袖子,说:“你要带我看什么?”
于小五对着他“嘘”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说:“放心吧,你小五哥我说了带你看宝贝绝对是看宝贝,保证你……不……不……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不虚此行!一会你就知道了。”
陈延看着回去的路,心里打鼓,想着现在后悔是不是晚啦?
“陈延,快趴下。”于小五突然拉着陈延趴在一堆干草前面,指着前方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声音虽小但却是止不住的兴奋,“陈延,你看见了吗?”
陈延皱着眉眯着眼使劲看,好像看到那团黑东西在动。
他看到一个东西趴在另一个东西上面,不断晃动着,他听见了有人发出像小狗被打时那种哼哼唧唧的声音,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儿。然后他慢慢看清楚了,那是两个人!
潮湿闷热的夜晚,汗从陈延的额头上淌下来,身边的知了声突然大了起来,随之而起的还有女人的呻吟,男人疯狂又猥琐的喘气声。
那种时快时慢找不到一点规律的水声,汗液的味道,掺着不知名的腥臊,似乎正黏糊糊地滑过陈延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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