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一个熟悉的声音将顾渊从混沌的梦境中拽了出来。他猛地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缓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站着的是同事小李,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顾渊赶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下意识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刚刚一点半,往常这个时间自己通常会处理一些事务,“你今天怎么没有回去午休?”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上午刚接了个入室盗窃的案子,受害者催得紧,一直忙到现在才歇口气。”小李将手里的案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笑着打趣,“倒是你,平时从不午休,怎么今天也扛不住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有点犯困。”顾渊避开小李的目光,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翻,故意岔开了话题,“案子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
他不敢多说,梦里老人的话还像魔音一样在耳边打转,那些关于“夺回谢昭离”“除掉莱恩”的念头,正悄悄在心底滋生,连他自己都害怕被人看穿这份隐秘的**。
小李没察觉他的异常,顺着话题聊起了案子。顾渊一边听着,一边机械地翻着文件,思绪却总忍不住飘回梦里。老人的提议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上,拔不掉,也忘不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将手中的案子办结,顾渊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他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洗了个热水澡,便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他太想逃离那些纷乱的念头,只想用睡眠麻痹自己。
但与往常不同,他的梦里一片空白,黑衣老人仿佛消失了一般,一整夜都没在出现过。
接下来的几天,顾渊都没再梦到老人,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他渐渐放下心来,甚至开始觉得,之前那些诡异的梦,不过是自己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可他没发现,自己独处时,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谢昭离和莱恩在一起的画面,心底的不甘,依旧像藤蔓般缠绕着。
另一边,自从顾明将探测符悄悄放在顾渊枕头下面后,每天等顾渊上班离开,他都会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溜进顾渊的房间查看。可看到符纸完好无损时,顾明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顾渊暂时没有异常,还是该感叹自己的符咒修为不够,没法更精准地探测妖丹的动向。
几人坐在客厅,对着毫无进展的情况愁眉苦脸。恰好这时,顾明的手机响了,是归尘道长打来的。顾明立刻接起电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底也露出了笑意。
挂了电话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师父说,二哥本身是带功德的人,只要他不起邪念,坚持每天打坐吐纳,调和气息,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消除内丹带来的影响。”
“那太好了!”谢昭离一听,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满是欣喜,“这样就不用冒险取内丹了,二哥也不用受苦了。”她是真的为顾渊开心,她不想看到顾渊因为内丹出事。
顾明点点头,“现在只用说服二哥天天同我一起练习打坐吐纳就可以了。”
“若是事情解决了,那我明天便回西山了。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墨尘开口说道,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留恋。他本就不喜热闹,若不是这次的事情过于离奇,自己也不会好奇的想来看看。
“若是不着急,就再多留几日?”顾明连忙挽留,语气里满是感激,“正好可以带你在周围逛逛。”
墨尘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西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他看向莱恩,补充道,“明天麻烦让你的司机跑一趟,把我送到机场。”
莱恩点点头:“没问题,我今晚就让司机安排好。”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都解决的时候,顾渊却一夜都没有回家。第二天早晨,顾妈边吃早饭边埋怨:“阿渊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害得我昨晚担心半天,觉都没睡好”。
这话刚落,顾明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他猛地想起放在顾渊枕头下的探测符,心里“咯噔”一下,没顾上解释,起身就往顾渊房间跑,脚步急促得踩得地板微微作响。
他冲到床边,一把掀开枕头,只见那张黄符纸依旧平平整整地躺在那里,朱砂符文完好无损,连一点焦痕都没有。可顾明的眉头却拧成了麻花,指尖轻轻碰了碰符纸,心底的不安反而涨到了极致。按理说符纸没反应,说明顾渊没被妖丹侵蚀,可他彻夜不归、连消息都不回,反而更反常。
他急忙掏出手机拨打顾渊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浇得顾明心直往下坠。他攥紧手机,指节都泛了白。他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一步步朝着更不好的方向发展。
顾明没敢耽搁,转身冲下楼,一把拉住正要吃早饭的谢昭离:“阿离,跟我去二哥单位一趟。”谢昭离没多问,立刻放下筷子,跟着顾明往外走,路上还不忘给墨尘和莱恩打去电话,简单说了顾渊失踪的情况。
十几分钟后,几人在顾渊单位门口碰面。顾明没等多说,便急匆匆往里跑,谢昭离则站在路边,把顾渊彻夜未归、电话失联的细节说给墨尘和莱恩听。
“你是说符纸没事,顾渊却失踪了?”墨尘抱着胳膊,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下巴,眉头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会不会有点大题小做了?顾渊毕竟是个成年人,还是刑警,说不定是临时有急事绊住了,没顾上联系家里。”
“可二哥不是那种会让人担心的人。”谢昭离摇摇头,语气里带着担忧,“他就算再忙,也会发个消息报平安,从来不会这样连电话都不接。
几人正说着,顾明皱着眉从警局大楼里跑了出来,脸色难看:“单位同事说,二哥昨天根本就没来上班,连假都没请。”
“这就奇怪了。”莱恩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诧异,“这个工作狂竟然也有不上班的一天。”
“我们能不能查一下监控?看看二哥昨天离开警局后去了哪里。”
顾明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刚问过了,他们说我们不是内部人员,没有权限查看监控。而且二哥失联还不到 24小时,不符合立案标准,没法申请调取监控。”
“我去试试。”莱恩拍了拍顾明的肩膀,转身径直朝警局里走去。
果然,没过几分钟,莱恩就从里面出来,朝几人招了招手。几人跟着他走进监控室,只见工作人员正神情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滑动鼠标,调着昨天的监控录像
“停一下。”莱恩指着画面上的顾渊,“这里,他出了警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工作人员又点开另一段路边监控,画面里很快出现了顾渊的 SUV。莱恩指着屏幕角落的路标,继续说道:“B大街的隧道出口,是他车子最后的踪迹,从路线来看,他应该是往郊区方向去了”
“顾渊在郊区有朋友吗?或者有没有常去的地方?”墨尘转头看向顾明,语气严肃了些。
顾明摇摇头,脸上满是愧疚:“我以前常年在道观修行,跟二哥相处的时间不多,对他的朋友和私下行程了解得很少。但我敢肯定,二哥如果要去远地方,一定会提前跟家里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例外。”
“既然知道大致方向,我们现在顺着他走过的路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线索。”莱恩提议到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几人立刻上车,朝着郊区方向开去。后排座位上,谢昭离和顾明头挨着头,盯着刚从警局拷来的监控录像反复查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可视频里的顾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谢昭离终于忍不住熄灭手机屏幕,疲惫地靠向车座,声音里带着一丝自我安慰:“会不会……二哥真的是接到了秘密任务?比如临时出警,不方便联系家里?毕竟他是刑警,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
顾明却紧盯着手机里的视频,语气肯定地摇了摇头:“就算是秘密任务,他也会想办法跟家里报平安,绝不会让我们担心。而且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段监控画面,画面里顾渊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左右张望了半天,像是在等什么人,可几分钟后,他又没等来人,重新发动车子离开了
“你怀疑,二哥当时看到了监控拍不到的人?”谢昭离凑过去,仔细看着画面,心里的不安又深了几分。
顾明点点头,指尖点了点屏幕上顾渊张望的方向:“如果只是临时停车休息,他不会这么警惕地东张西望,更不会连车窗都不敢完全降下。他当时肯定在等什么人,而且不想被别人看到。”
“既然他是刑警,接到秘密任务出警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直在前排副驾沉默的墨尘突然开口,转头看向后排的两人,“他们这行特殊,有时候遇到紧急案子,确实会临时行动,没法及时联系家人。”
顾明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倒也不是没可能。”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墨尘追问,眼神锐利地看着顾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顾明看了一眼身边的谢昭离,又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其实……自从阿离和莱恩确定关系后,二哥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虽然他表面上没说,但我能看出来他心里难受。有一天他出门前,我偷偷帮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当天会有‘劫’,我怕他因为情绪不好,精神恍惚出意外,就悄悄跟了他一路。可那天他只是正常上班、办案,没发生任何事,后来几天也跟平时一样,我就慢慢放下心来,以为是自己算错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现在回想起来,我算卦的那天,正好是星皎第一次说二哥身上有腥臭味的日子。我们之前一直以为,是蛇妖内丹在他体内起了反应,所以才盯着符纸看,没往其他方向想。”
“所以石盘村的事情结束后,顾渊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墨尘继续追问,语气严肃了些,“那个被你们杀了的蛇妖,尸体最后怎么处理了?”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挖了蛇妖的内丹后,就让村里的人帮忙把尸体烧了。”顾明回忆着石盘村的经历,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怀疑,二哥的异常跟那个蛇妖有关?”
“你们后来有没有再打听石盘村的消息?比如村里的人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事?”墨尘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没有。”谢昭离摇摇头,“当时处理完蛇妖的事情,我们就回来了,只听二哥提过一嘴,说石盘村参与人口和器官贩卖的人,大部分都被警方抓了,其他的就没再多问。”
“你是觉得,这蛇妖背后还有更大的妖怪在操控?”顾明瞬间读懂了墨尘的言外之意,语气也紧张起来。
墨尘点点头,语气凝重:“妖丹和人共生,就像器官移植,要是一开始排斥,早就出问题了,不会等到现在。顾渊一开始能和蛇妖内丹和平共处,后期按理说也不会突然出状况。”
这话一出,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几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心里都沉甸甸的。顾渊的失踪,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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