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听过这种说法，解释道：“不是，这是游戏，人物是一堆数据，是有无限次重生的。”
“这么说来不算生命？”
“对啊对啊。”
“那也许你敲的木鱼不算功德了。”
路冉明有些好笑，又有些崩溃，假装破防道:“为什么？”引导阿金更多说些话。
还有，他毕竟花了很多时间敲的。
“我倒也见过一些奇怪的东西，画妖魇魔之类的，目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物种。也许还需要一个契机化形吧。”
这是在说什么奇怪的事情？
路冉明连忙打住，觉得自己还是知道地越少越好，于是把手机交给他，“你熟悉熟悉吧，我找个片子来看。”
阿金歪歪扭扭的操控人物，仅一会儿工夫就发现自己可能不喜欢“打游戏”了。
可惜以后不能陪他玩了，用妖力可不可以呢？
指尖一缕白光导入手机，一缕黑烟从充电口冒出，屏幕全然熄灭。
路冉明闻到异味回头，看到了这一幕，懵逼地看着他，“阿金？气急败坏不兴破坏东西嗷。”
阿金：“……对不起。”
路冉明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反复查看了下，长按开机键嗡的一声屏幕亮起，他舒了口气。
重启后游戏也恰好退出，错过了带着情侣标的ID向他发送的消息。
“∩∩”
厨房的阳光很明亮，在室内总归是有点热的，路冉明把买回来的食材拿出来，打算简单做两道菜。
他这个懒人平时不怎么做饭，吃腻了外卖才做几次，做得没滋没味地又开始点外卖。
厨艺说不得好，毕竟能做得太少，不过也说不得差，因为味道还好。大抵算是不错的，不仅他自己觉得还得到过他人的认证。
他淘洗了大米，在电饭煲中加热，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懒得蒸饭。
后又洗了蔬菜，后面接水把鸡腿放到水中倒了点淀粉洗干净，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炒了它，又快味道也更好。
从前不是没烤过，自己烤的和外面买的总差了点什么，有的钱还是让别人赚好了。
他很快备好菜，打开油烟机开始轰轰隆隆地炒菜，厨房的门紧闭着，阿金总会把注意力从电视移开放在厨房里。
曾经他是怎么说的？
“君子远庖厨。”
所以他不喜欢厨房，也不爱做饭，这一世好像很多地方都不同了。
路冉明用辣椒炒了鸡腿肉，买的辣椒平平无奇没想到辣度惊人，他边炒边咳嗽。
气味是无孔不入的，很快客厅里的阿金也闻到了，没有听过那条蛇是喜欢辣的，他也不例外，不过又觉得新奇有趣。
人生有五味，酸甜苦辣咸。他也曾品尝过。世人常说人妖殊途，他为报恩而来，曾是不信的，可没想过一念之差酿成过大祸。他修行千年，也参不破天道。
不过没关系，他向来通透，自再见起，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如今这般罢了。
路冉明用家里仅有的两个盘子盛好，一个辣椒炒鸡腿肉，一道灵魂番茄炒蛋，还有一道排骨汤，用锅装着，也算色香味俱全。今天状态好，食材也好，处处顺心。
他简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睡得好还是因为家里有祥瑞在，再或者是多了个人，他精神好了很多。
难道他还不适合独居？需要靠人来补充能量？
他不去想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菜端了出来，又挖出两碗饭，连碗带筷子带了出来。
“国际惯例，做饭的人不刷碗，阿金一会儿要刷碗啊，你会吗？”
阿金：“可以用妖法吗？”
路冉明“呃”了一下，倒是忘了他有无所不能的术法，不按常理出牌呢？
于是拒绝了：“不可以，我不是用妖法做的，所以你也不能用妖法清洁。”
“好吧。”
两人随便就着一些电子榨菜吃完了饭。
今天天气极好，秋高气爽，外面风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倒是个出去玩的好时机。
“阿金，你会打球吗？”他问，随即想到了什么道：“以前我们打球会去学校的场地，还有现成的人，现在学校管的也严进不去了。外面的野球场也没几个无业游民在。”
无业游民有很多，但似乎都不出来丢人现眼，有兴致也没有以前的随心所欲了。
“不过出去走走也行，或者我们去看电影？”
他说什么阿金都会笑着赞同。
手机嗡嗡作响，他正心情好，见到来电显示肉眼可见的冷漠下来。
抬眼对上阿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指了指饭后的碗筷和厨房，自己去了卧室讲话。
“喂。”
“……冉明。”
双方都不开口，好像非要等着对方表态一般。
于是对方认了输：“你最近怎么样了？”
“就这样。”
他不想多说，可又不挂电话，就好像等待着什么似的。
可是沉默能等来什么呢？等来对方隐隐的埋怨和攻击。
“我不明白你在怄什么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怎么拿自己过不去？你当初明明和王炳道个歉就好了，偏偏要闹到现在这一步。你还有房贷车贷要还，找到更合适的工作了吗？你又能做多久的无业游民？以前我就受不了你这副模样……”
同样的话在先前的沟通中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路冉明深吸口气，道：“够了。”
“没什么事我挂了。”
嘟嘟的忙音传来，他垂下手，刚吃饱饭突然撑的好像顶到了胃似的。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他意识到还有一只妖第一次洗碗，连忙过去查看。
所幸阿金只是清理不掉电饭煲沾着的米粒磕碰了盥洗池，没什么大事。
他找来钢丝球递给他，“这个用这个洗。”
阿金接过，果然解决了大片，对他笑了笑。
路冉明敷衍着笑，随后好像在发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动作，递洗洁精，递抹布，看着他磕磕绊绊的做好。
阿金问道：“为什么不高兴？明明吃饭时还心情很好。”
很久没人问过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了，路冉明深呼口气：“没有，就是突然从浑浑噩噩中清醒，有些担忧未来。”
他们查了查正在上映的电影，现在的电影光看名字都觉得索然无味，最近也没什么新奇题材，于是他们选定倒也不难。
在表情都管不好的流量明星青春爱情片和国外丛林灾难片中选择了后者。
选的时候阿金的表情也一言难尽，“你确定选这个？”
《新狂蟒之灾》
长见识了，阿金也没想到过去大家闻风丧胆的事情，现在大家花钱去观看了。
不过这算什么？他只知道有人投其所好，这算什么？
路冉明状态倒好，中午的情绪消化得到快。
阿金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知道是谁和他打的电话，影响的他，可看到他额上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小蛇，终究咽回了肚子里。
他们买了桶爆米花，几乎全到了路冉明肚子里，甚至在3D血腥暴力下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阿金觉得他还是挺有趣的，再就是觉得自己影片中的同类太过“粗俗”，这影片简直就是在抹黑侮辱他！
阿金凑过去道：“妖是天生地长的，在小时就能定形，这里的这只长那么大，又靠人类才能化形根本不能成为妖，我们妖少有这么愚蠢也残暴的。”
路冉明“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到自己选片出了问题，这和那种美国对中国刻板印象，在影片里抹黑又专门拨给中国人看有什么区别啊，幸亏阿金是个脾气好的。要真遇到暴脾气的，但凡有脑子都会活吃了他吧。
“阿金，我选电影不过脑子，这种狂蟒和你肯定没关系。你本体那么漂亮……”
不过，他看着阿金如此包容，琥珀色眼眸好像能纵容他做任何事，突然就好像掉到心里某片深渊了。
“不过，阿金，你会吃人吗？”
阿金眼中那片温柔突然淡了下来，呈现出冷血动物最本质的无情。
“我没有吃过人，只吞过妖。如果有人惹你不高兴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吞掉他。”
阿金和人类说话是不一样的，人类知道如何把话说得好听，也知道说话时如何隐藏自己的内心，纵然有的真心话可怖又骇人，但路冉明并不觉得反感。
或许他不相信阿金这么温顺的妖会真的伤人，因此他玩笑道：“好啊，可以先把我吞掉，我是心甘情愿的。吞了别人被妖局追杀怎么办？”
阿金摇了摇头，“我不会伤你。”
随后带了些真情实感的轻蔑，琥珀色眼眸光幕下如金如月，漠视和威压摄人心魄，“妖局？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敢追杀我的。”
路冉明被震慑，愣住了。
阿金疑惑探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探头的模样好像带他回家时那股呆劲儿，也许几千岁的妖怪也有一颗中二心？
路冉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凉滑温润，“你好可爱啊，阿金。”
电影接近尾声，手机嗡嗡作响，许久没人说话的群突然热闹起来，是他曾经的工作群。
离职后同事们几乎是不再联系的，除了那周吃的最后一顿饭，是不再有任何消息的。
可如今不知怎么回事聊了起来。
怎么看怎么尴尬，无意义的牢骚发疯，随后一两句上班好烦，便开始艾特他出来了。他本想当作没看到，可这次阿金突然问道：“是中午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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