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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第零章 终极

巨大的青铜门耸立在面前。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青铜门了,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快忘得七七八八,能记得清的,只有闷油瓶的脸,那时候他转过头看着我,他说:

“你老了。”

是的,我老了。

我举起一只手,手上的皮肤像是风干的树皮,层层叠叠皱皱巴巴的。我转头,僵硬的肌肉令我感觉到自己更像是一尊石雕而不是一个活人。我看到身边的胖子双眼浑浊不清,皱纹爬满了整张脸,一块块黄褐色的老人斑让我想起曾经在无数个墓室墙上看到过的斑驳的壁画。

我们都老了。

只有闷油瓶仍然是初见时候的样子,黑金古刀斜插在腰后,一手一个把我和胖子夹在身侧,防止摇摇欲坠的我们俩突然摔倒。

一路过来,手下的伙计们清理掉了无数人面鸟、口中猴和扭动爬行的蚰蜒。这次行动是带足了装备的,他们火力全开,在闷油瓶的指挥下熟门熟路地前进到青铜门附近。然而剩下的路,只能由闷油瓶护送,伙计们在两公里以外的地方扎营等候。

终极,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青铜门曾经在我心中烙印了整整十年,接着是漫长的一辈子,但我从来不知道青铜门的背后是什么,也不知道终极是什么。

幽幽的青色从门的缝隙里透出来,一点一点放大,又一点一点地照亮了周围的石块,把这里的一切,包括我们,都映衬得像是用青铜铸造的。

“我会陪你走到终点。”我听见闷油瓶说。他的声音有点飘忽,有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隔着墙,又好像小时候玩过的纸喇叭,中间连着根棉线,所有的声音听上去都带着嗡嗡的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即将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前兆,又或是我即将抛下这个世界。

青铜门又打开了一些,幽青的光更浓郁了。我终于窥见了所谓终极的冰山一角,虽然这么多年下来,对这个最大的秘密我已经不再执着,但当门后的世界终于把它的真实样貌舒展在眼前,我的内心瞬间涌满了好奇。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终极的秘密。

眼角有滚烫的水滴落,我浑身颤抖,刹那间从七星鲁王宫开始,无数碎片般的记忆立刻把我湮没。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我却忍不住想要狂笑出声,可是锈迹斑驳的声带已经摩擦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我浑身的骨头咔咔作响,我努力直起佝偻了很多年的腰板,我的皮肤开始发烫,从里向外似乎是要燃烧起来……

“吴邪。”

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吴邪。”

声音隔着一堵墙,也许只是隔着一扇门。

“吴邪?”

……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

幽青的光逐渐褪去,黑暗扑面袭来,青铜门也好,终极也好,猛地被眼前的黑暗吸走。

我是在……做梦?

我使劲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果然,刚才的一切都不见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毛毯,空气里飘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昨天晚上我和胖子一起买的炒南瓜子。

是梦啊……我心里想着。

梦境里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是我自己老了以后想要的,还是别人觉得我老了以后会想要的。这并不重要,只是有一点十分肯定,总有一天,我会衰老,并且走向死亡,而闷油瓶并不会。他的人生还很长,很长很长,在他漫长的一生中,见证了无数人从年轻到衰老,从活着到死了。张家人活得太久,久到对生、死,都已经麻木了。

不知道当死亡降临到我身上的那一天,闷油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的死亡也许在他漫长的旅途中,和其他逝去的人一样,如同过眼云烟,转瞬消散。

“吴邪。”一个声音打断了我脑子里的混乱,好像是闷油瓶在喊我。他的声音离我很近,我又使劲眨了眨眼,目光触及的地方图像开始清晰起来。我看到闷油瓶坐在我床边,两只手按在我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脸,表情很奇怪。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摸了一手的水。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哭了?”

“是吗?”我舔了舔手指,还真是咸的。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闷油瓶没有再继续问,用两根手指默默地帮我把脸上的眼泪都擦掉。

我坐起身,外面的天光还没有大亮,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鸟叫。

闷油瓶递给我一件衣服,我接过来披在身上。

窗外的雾气慢慢地散去,雨村又一次迎来了平凡的一天。

而我们却迎来了非常不平凡的一天。

第一章 胖子的消失

胖子不见了。

准确地说,胖子应该是失踪了。

哪里都找不到他,我和闷油瓶差点把雨村翻了个遍。

头天晚上我们开了两箱啤酒,庆祝胖子最新解锁的炒南瓜子技能。胖子的厨艺自从来到雨村以后突飞猛进,并且毫不满足于普通的菜品,开始向零食界进军,这次的炒南瓜子就是非常有价值的一次尝试。

南瓜也是我们自己种的,南瓜藤可以炒菜,南瓜肉可以和自己腌的咸肉一起蒸熟吃,南瓜子自然也不能浪费。别说,胖子在这方面的技能点十分对得起他的体型,一下午的时间,几袋子喷香的炒南瓜子放上桌,连闷油瓶都有点感兴趣的样子了。

啤酒鸭舌南瓜子,我和胖子一人一瓶对吹,一边天南海北地胡侃。闷油瓶虽然没有加入啤酒大队,却相当难得饶有兴致地坐在旁边剥南瓜子。我从柜子里翻出几个竹篾编的匾,闷油瓶就用一个竹匾放瓜子仁,另一个竹匾放瓜子壳。他剥瓜子的速度非常快,姿势也很奇特,用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壳肉分离,干脆利落。

胖子从隔壁大妈聊到了理发店的老板娘,又不知怎么的聊起以前的事来。从七星鲁王宫到西沙海底墓,接着到西王母宫,又到云顶天宫,张家古楼,墨脱。沙漠,雪山,东南亚。果然人老了,就容易念旧,我们开始说起很多往事,闷油瓶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一边剥着瓜子,然后把一竹匾剥好的瓜子仁推到我面前。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淌着。最后胖子说到了云彩,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他早就放下,很多事他始终还闷在心里。其实我也一样,很多东西我早就看开了,唯独心里还存着一些事,存着一个人,我想大概这辈子都会存着。

胖子喝醉了。

一箱啤酒并不会让他醉得东倒西歪,大概这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另一种解释吧。我和闷油瓶回了房间,胖子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焦香。

这瓜子不错,改天可以放店里挂牌去卖了。我想。

那天夜里,我就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醒时分,闷油瓶告诉我,胖子不见了。

一开始我以为胖子是喝醉了瞎跑,就和闷油瓶在雨村到处找他。直到我们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能问的人都问了一圈,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胖子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不告而别的人,如果这样找都找不到他,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胖子出事了。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小花打了个电话,简要说明意图,小花也很干脆地给了我一个回电的时间点。他打理解家这么久,一直是说一不二,做事毫不含糊,他说几点给回音,那必然不会食言。

我和闷油瓶依然没有放弃雨村附近的搜索,我们开始分头在山里找,并且逐渐扩大范围。我又从附近的镇上借来几个二叔手底下的伙计,二叔曾经说过,他在雨村附近的镇子里放了一个小盘口,哪天如果我需要,可以随时去找他们,没想到第一次动用这些伙计,是为了找胖子。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小花的电话来了,另一头传来的是令我们无比失望的消息。

“不行,一定要找到胖子!”我拎着手机,声音一下子高了一个八度。

“吴邪你冷静点。”手机里小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现在情况未明,如果胖子真的有事,敌暗我明,你们还是要谨慎些。”

“我冷静不了!”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手机的传导让我觉得突然起了一层隔阂。小花离我们太远了,他在北京掌管解家,而我们在千里之外的福建深山隐居,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他是解家小九爷,是解家的当家人,我只是一个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懒鬼,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求上进,逃避着很多东西。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我抖得快要捏不住手机的手,力气有点大,我一下子愣了愣,身体的紧张和颤抖似乎缓解了一些。我回过头,闷油瓶看着我,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才的急躁渐渐消退,我对小花说:“我和小哥继续找,你帮我想想办法,弄到雨村外围的公路监控吧。”

小花似乎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吴邪,你别着急,这么多年,你们三个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胖子不是普通人,他会没事的。”

“好。”我说,“小花,谢谢你,挂了。”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失踪的不是胖子,而是小哥,那我会怎样。

不……不可以!

我下意识地极度抗拒这个假设。

我曾经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把他找回来,怎么能再把他弄丢呢?

绝对不可以。

大概是此刻我脸上的表情过于精彩,闷油瓶望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最后又一次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苦笑了一下,这算是什么安慰的办法?我好歹也是不惑之年了。转念一想,就当是百岁老人的温情照料吧。

闷油瓶看我放松下来,似乎也松了口气,把我拉到沙发旁边,直接摁进一堆靠垫里,又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杯水来递给我。

好吧,这事急不得,急不得。我在心里默念,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了。

晚饭没有胖子替我们准备,我和闷油瓶到厨房翻出些昨天的剩菜和馒头。本来我也没什么食欲,反而是闷油瓶积极地在冰箱里翻找起来,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吃饭很起劲的人,都是我们说吃,他就来吃,其他时间大多数都在发呆。当然,自从来了雨村之后,他发呆的频率和时间相比以前已经少了许多。

“吃完饭,我陪你再去找。”闷油瓶把馒头放进我面前的碗里,“他会没事的。”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有闷油瓶在,我都会很安心。

晚上,我们又花了几个小时时间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凡是能问的人,都一一问过。闷油瓶刷着他的一张帅脸,从村里那些大妈那边得到确切的答案,从昨夜我们回屋睡觉开始,一直到现在,村里并没有人见过胖子,也没有见到陌生人进出村子。

加之白天报警后,我们通过村长的关系去查看了雨村为数不多的监控,确实没有看见胖子进出过村子,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出入。

天黑以后进山比较危险,况且单凭我和闷油瓶还有二叔的几个伙计,根本不足以开展大范围的搜索,最终我们打消了通宵搜山的念头。

我打发几个伙计去空房间里安顿下,和闷油瓶两个人坐在灯下,开始分析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是毫无征兆的,炒南瓜子,买啤酒和鸭舌,都是我和胖子的自发行为。昨天白天,我们两个除了购物,就是在厨房和院子里忙活。闷油瓶留守看店,期间收了一趟供货商送来的米和肉,下午我让他早早打烊,回来一起帮着胖子卤鸭舌炒瓜子。一直到晚上喝酒聊天睡觉,这中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奇怪的人。

送货来店里的人我也派人去调查了一下,今天他们除了给我们送货以外,还给村里另外两家饮食店送过大米和油,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疑点。送货的两个人也是经常来的那两个,一个姓王,一个姓杜,因为经常来店里,我们都认识,闷油瓶表示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今天白天,我们还特地去村长家,请他帮忙到各家打听,除去这车货,只有村口的一户人家过几天要修墙,用拖拉机拉来几袋水泥。我去看过,确实是水泥,袋子基本没有破损,和我们当初盖房子时候的用的同一种,那家厂我知道在哪儿。

分析了一圈,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那可真是见了鬼,胖子这么大个人,难道凭空消失了吗?

我又有些焦躁起来,顺手点了支烟叼上,刚塞进嘴里就被闷油瓶掐灭了。

“小哥你干嘛……”我还没来得及抢救这支烟,闷油瓶已经顺着窗户把它丢了出去。

他指了指我胸口,说:“戒烟。”说完站了起来,又说:“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闷油瓶拿着个铁盒,打开盖子伸到我面前。

“挑一个。”

盒子里竟然全是各式各样的棒棒糖。

圆球的,棍子的,螺旋的,我简直怀疑他把见到的棒棒糖都买了。

我从一堆棒棒糖里拎出一根上面带着个红底白点蝴蝶结的,哭笑不得地对闷油瓶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给点像样的吗?”

闷油瓶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嗡嗡声响起来。

声音是从闷油瓶的口袋里发出的,我反应过来这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能联系到闷油瓶的人不多,敢和他联系的人更少。

闷油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我也看见了,竟然是胖子打来的。

自从发现胖子不见了以后,我曾无数次拨打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他把手机平放在桌上,接通,然后打开了免提。

我对着手机大声吼:“死胖子,你还知道打电话来,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快把村子翻个个儿?我和小哥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声音慢悠悠地说:“你不是张起灵。”声音顿了顿,又说:

“让张起灵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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