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族的每代祭司都叫双。”江涛说，“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
“双，就是阎罗。”
佛教传说阎罗王是鬼世界的审判主，诸鬼中的大王。一说阎罗为兄妹二人，皆作地狱王。也有说阎罗一天中半天受罪，半天享福，又叫双王。
所以我在那个小姑娘祭司脸上看到的冰冷的神情，大概就是死气。
一种来自地狱的死气。
双能够一眼看出我吃过麒麟竭，也许就是因为麒麟竭本就是用来熏尸的。而她对我表现出莫名的兴趣，或许是因为多年来我曾无数次在不见光明的墓穴里穿梭，和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沾染了许多她熟悉的气息。
又或许，是因为黑毛蛇？
我突然想到了陨玉，隐族与神迹一定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神迹中是不是也有数量非常庞大的陨玉存在？
这一切，我现在无法得知，只有真正找到神迹，走进神迹，或许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我想知道的事情大致已经问清楚了，剩下的问题，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们把江涛手机拍下来的九宫石堆里的血迹图和这里的地图进行了对比，江涛之前也把照片传到了百家的研究中心，确定血迹指出的是一条较为明晰的路线。
我们见到隐族的地方在奶瓶海，血液痕迹一直从这里，沿着西北方向越过野人沟，在山脉处折向北，跨过海子群，直指神树沟，随即戛然而止。
过了神树沟，就是雅拉雪山腹地。血迹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雅拉雪山主峰附近。
“那是神龙所在之处。”嘎玛达瓦看着地图说道。
其实自从接近奶瓶海开始，我总觉得他也有些奇怪。虽然从第一天出发起，嘎玛达瓦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惜字如金程度和闷油瓶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但进入奶瓶海区域后，尤其是从夜行军开始，他给我的感觉突然变了。
也是死气……
对。
他也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活人应有的情绪。他和那些隐族人一样，冰冷僵硬，尤其是在进行隐族奇特礼节和吟诵的时候。现在的嘎玛达瓦看起来更像“人”，而那时，他“人”的特质似乎被削弱了。
“嘎玛达瓦，什么是神龙所在之处？”我问他。
他看了看我，忽然说：“叫我叶沉。”
叶沉是他的汉语名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快，然而正是这样的表情，才让他更像是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我笑了笑，说：“好，叶沉。那现在能不能说说看，神龙所在之处。”
叶沉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我会对他笑，他顿了一下，解释道：“以前有个传说，雪山里住着神龙，只有找到七色海子的人，才能见到神龙，得到神龙的指引。”
“神龙能指引什么？”汪成六似乎对这个传说很感兴趣，凑上来问。
叶沉说道：“有人说是财富，有人说是权力，也有人说是幸福。这个传说太古老了，版本也很多，至今仍在本地牧民间流传。”
“哇，那岂不是个许愿池？”海余眨眨眼睛说，“神龙指引幸福，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果然，女孩子和我们的关注点并不一样……
叶沉耸耸肩，说：“那只不过是传说，至今都没人见过神龙，到底指引什么，也许只有等我们找到神龙以后才知道。”
“不管怎么说，路线已经有了，先过去看看。”简长弢指着地图说道。
我看了看闷油瓶，闷油瓶点点头。
江涛又详细规划了之后的路线和休息补给的时间点，让杜文明和拖布头一起盘点水和食物。简长弢和老肥、吕书负责按照清单管理帐篷、设备和各种器具。叶沉和老夏把接下来的路线图用百家的内置系统回传到研究中心，再做一次比对和复核，评测安全指数。
江涛虽然看上去挺粗的，实际是个心很细，也很有耐心的人。他安排好一切后对我和闷油瓶说：“估计过一会儿胖爷那边的视频就可以过来了，你们来之前，他们已经快要穿过塔公草原。”
我看了看表，估算着时间。胖子他们到了梯道附近，就会和我们联系。
果然没过多久，视频请求就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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