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麒麟是应龙的后代，是姬氏的祖神，麒麟脚踏祥云而行，可以治病消灾，是人们心目中的神兽、瑞兽。人们把麒麟的形象做成各种艺术品，用以象征吉祥，祈求幸福。
寒风从红杉树的缝隙间吹过，隐族人把各种野兽头骨制成的骨灯挂在帐篷前和树枝上，原本漆黑阴冷的山间变得灯火通明，四处充斥着灯油散发出的腥味。
小女孩头上的彩绳和铃铛在风中微微摇动，那些铃铛通体墨绿发黑，响声也很沉闷，这让我想起那两块陨玉。
如果当真是用陨玉做的饰品，这个部落来头还真的是不小啊。
闷油瓶只是淡淡地看了小女孩一眼，说道：“你是谁。”
一旁负责翻译的嘎玛达瓦愣了一下，但很快转达了闷油瓶的问题，显然他并没有想到闷油瓶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像在一座神圣庄严的神殿里，大家都虔诚地跪地祈祷，这时突然有个人笃笃定定地走进来视察了一圈，又淡定地走了，好像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小女孩笑了。
她一笑，脸上的稚气就更加明显，看上去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头上和骨杖上的饰品也开始晃动。
“吾名为双，是隐族祭司。”小女孩把骨杖在地上顿了两下，这样看来这根巨骨做成的杖子应该是祭司使用的法杖。
双……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面前这个小小的祭司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双”这个名字也让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双忽然转过头看了看我，她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很大，睫毛很长，五官清秀姣好，其实是个美丽的女孩子。
但她的眼神太过于冰冷，虽然脸上还是笑着的，可那双眼睛传达出的却是无比阴森。我吓了一跳，总觉得自己的内心被窥探了。闷油瓶侧过身挡在我前面，阻隔了双投过来的视线。
“算了。”双狡黠一笑，说，“我不与神子争执，那样天会降予惩罚。”
“神子是什么？你是说小哥？”我脱口问道。
双不再理我，而是转向江涛，说道：“百家这一代是你？”
江涛明显比我们要恭敬虔诚许多，百家对于隐族的了解一定远远比我想象得要更多。
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回答道：“是的。”
“很好。”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斗，“日出前，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她用手抚摸法杖上垂下的动物皮毛，慢吞吞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但这是最后一次了，请你珍惜。”
我看了看表，现在距离日出大概也就剩下两个小时不到。江涛当然是有备而来的，但似乎他在听见双说的“最后一次”的时候，神情有点落寞，看来隐族和百家之间的渊源不浅。
江涛很快提出了三个问题。
神迹是不是就在雪山里。
到底要怎么进去。
开启神迹的方法。
嘎玛达瓦把问题翻译给双之后，双把法杖高举到空中。所有的装饰物和铃铛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响，烟灰色斗篷的隐族人走了过来，围在用碎石块堆成的九宫八风图的周围。
双转向我们，缓缓说道：“我可以先回答你的第一个和第三个问题。”她指着远处隐藏在黑夜中只剩下模糊轮廓的雪山，“神迹就在那里，向着她朝圣吧，神会眷顾你们。”
她放下伸直的手，此刻的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木头傀儡，表情和姿势变得很僵硬。一直走到闷油瓶面前，她停下来，又举起手，指着闷油瓶说道：“献上麒麟，开启神迹。”
我心里立刻紧崩。
献上麒麟是什么意思？难道开启神迹的代价是献祭闷油瓶吗？我的脑袋里嗡了一声，拳头不知不觉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我的眼睛发热，应该是充血了。
有些事情我绝不会让它发生，即使代价无比昂贵。
闷油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对我摇摇头。
双放下指着闷油瓶的手，傀儡般的样子消失了，瞬间又变回有些傲慢的小女孩。她对我眨了眨眼，说：“放心，他不会死，拆散有情人这种事是会被骂的。”
我一时间很尴尬，身后不知道是谁没憋住偷偷笑出了声。
闷油瓶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他用按住我肩膀的手顺便把我拎回他的身后，看向双问：“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双看看他，又看了看我。
“是你。”她对闷油瓶说，然后转向我，笑道：“不介意我问他要点东西吧。”
“什么东西？”我真怕这个小姑娘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双瞟了一眼远处的夜色，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要一点麒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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