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竹放走手上的人,“现在动手,难不成你把封禅送出去不是为了救你自己?”
一开始沈万竹以为怀琅把最后一步棋送走封禅是为了联络背后的人来救他脱身,但看此时怀琅同归于尽的气势完全颠覆了这个猜测,如果这是埋伏那说明送走封禅只为了把他们引到这里再一句歼灭。
“如果能在这里解决你们又何必非要出去?”
头顶缸炸成碎片,铁链甩开的同时啪一声一团肉掉在地上,看得沈万竹和宫月眉头一紧。
怀琅脖子以下的躯干在几百年缸的挤压下成了一滩烂肉,而脸上的皮被剥去也是血肉模糊,除了油亮的头发丝完全看不出这是个人。
即便没有四肢他在地上健步如飞,好似背上有一对隐形的翅膀,怀琅黏在柱上,“看你的样子是没想到我能解开这锁链吧?”
南渡从始至终都没有震惊的神情,轻飘飘道:“给了你五百多年的时间如果这都不能解开那也太废了。”
这两人一个赛一个镇定宫月一个小喽啰可不行,他实在忧心,“等会打起来这些人能动吗?”
南渡道:“留着他们有用,抓住怀琅就行。”
话一出围一圈的人都大胆起来,亮出血刃蠢蠢欲动。
沈万竹刚盯紧怀琅要出手忽而脚下一松,咣当一声急速往下坠,好在底下的洞不深三人都没有摔成狗啃屎。
伴随着那群人的欢呼头顶的门消失,下面一团黑。
宫月第一个掌心亮起火焰,“两位没事吧,这里好像是个地窖,只有一条往前的通道。”
洞太窄只能容一个人不能并排,南渡走在最前面,宫月垫后,沈万竹走中间,由于前后两人都亮了火他就没动,“你是为了证实什么猜想才故意入圈套吧?”
南渡边走边观察着这墙壁,“这里除了天枢司还有一处不归司命管,我猜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我不是故意以身犯险,是真没想到怀琅能有办法脱身。”
宫月啊了一声,“那刚才大司的镇定演得实在真。”
沈万竹道:“从天枢司结算业力的魂魄是都送到两仪殿进行分流,你留着这群人是因为这一流程你手下的人没法替代?”
“有这原因,另外这些阴差都有功德在身,杀了一两个不打紧,全灭口上天庭就要我交代,太麻烦。”
宫月对南渡把握的分寸感到欣慰,“大司与天庭向来关系融洽,确实不该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
沈万竹半信半疑,“你也嫌麻烦?”
从大方面来说天君肯定是不许南渡在地府一个人做大,两仪殿可以没有怀琅但地府不可以全是南渡的人,所以沈万竹猜测留这些人是天君的意思。
“没有人会爱惹上麻烦。”南渡说。
前方洞口变得宽大些,同时脚越发重,沈万竹低头一看地下居然有水,水混着土沾了一鞋底的泥巴,他甩甩脚,“前面怎么样。”
嘶嘶嘶——
三人同时停下脚,前方洞口传来一阵阵怪叫,还不是一个声音是很多混杂在一起。
宫月在手上画一道符,符纹很快被烧烬,他诧异道:“前面好像是锁妖的地方,有‘罡印’。”
罡印一般是封锁某类妖魔鬼怪时阵图的一重要部分,作用于抑制关押东西的血性,久而久之会被净化成普通的妖物。
虽然那符纹烧得迅速,但沈万竹余光瞥到了大概的样子,“宫月君随便画个符都这么精美。”
一般符咒纹路画的越清晰生动就越灵,沈万竹这是对比了自己以及张连民的技术,宫月随手一画都比他们俩精心画一个时辰要好看的多多。
宫月道:“我就擅长画这东西了。”
往前出去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显而易见,怀琅这是不准备自己动手而是借用这里关押的东西,只是现在往回走也没有路,更何况南渡还要去一探究竟。
“要不把上面掀了?”沈万竹心想总得有个出路,就算要查这块地什么状况也不能被压在这洞里被追杀。
宫月琢磨道:“这上面好像是无涯殿,确定要掀?”
显然宫月是完全跟着沈万竹的思路走,这话问沈万竹而不是问无涯殿的主子南渡愿不愿意,在他这里好似沈万竹说确定他就可以动手。
沈万竹虽然现在挺想把南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揍一顿,但还是保留着一点善心,“算了,你我两人的功德加起来都不够重盖无涯殿的门。”
宫月笑道:“是诶,惭愧惭愧。”
“你们留在这里。”南渡终于说了句话,他把掌心的火焰灭掉,一副要自己单枪匹马去干的气势。
沈万竹肯定不乐意,一个大步超过南渡走在前,留下一个潇洒干脆的背影。
南渡愣神之际宫月已经一句借过就跟上了沈万竹的步伐。
走出洞沈万竹小心翼翼爬到了一边角落里观察,第一眼便觉得这块怎么那么熟悉,终于想起来道:“之前我跟张连民就是从这儿发现的第一样兽根,是在一只树精上。”
当时这块全是贴满符咒的牢笼,此刻铁牢不见踪迹,墙上地上的符文要么被切成几块,要么被踩成一团一团,还有几个角落里躺着没有头的禽类精怪,血已经流了一地把符纸染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反胃的腐肉味。
宫月道:“这里面的妖自相残杀竟然这么严重,刚才那些声音估计不是对着咱们的而是他们在厮杀。”
没有外人出现这里依旧会处于内部厮杀状态中,但现在他们三个一旦被发现它们就会群攻一致对外。
“从这走还有一条通道,但后山是林子,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沈万竹想到当时他跟张连民的狼狈状态,现在不知道该不该从这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哪个火更大还没个底。
宫月道:“后山的林子,那里不是一直有人守着吗,还能出事?”
“你几百年前看到那里有人守着?”沈万竹不屑一问。
宫月道:“我记得那里以前是承歧的地盘,后来是南派守着,想来近些年疏忽了,你说的有什么东西是你之前逃到了那儿碰着了?”
“是,修为千年的精怪,小心!”
话未说完原本他们出来的洞口突然出现被一团东西堵住,沈万竹一把火扇过去把那东西烫走,“你在里边干什么呢?”
他和宫月出来后南渡迟迟没有从里头出来,沈万竹手搭在上低头才发现南渡正垂眼认真琢磨什么,视线一点点下滑。
刚才地上那一堆泥泞不知何时变成了黑青的、类似苔藓的东西覆盖在南渡鞋面,还在一点点往上爬。
“咱们暴露了!”宫月不知他二人愣在那里什么情况,但一只庞大的尖嘴鸟已经扇着大翅膀飞过来,他赶紧亮出剑往上一蹬,“你们赶紧出来!”
“别动。”沈万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心里隐约觉得危险,弯腰往洞里靠近一步,手上的火靠近地面时这些‘藻’居然都不畏惧。
“你和张连民当时是怎么跑到后山的?”南渡问。
“遁地跑的,当时有东西追方向也不知道,一直跑就到那儿了。”沈万竹弯下腰,他打算在上面画个符咒试试能不能把这恶心东西驱散,“你自己的地盘还不知道怎么到后山?”
“后山和这里都不归我。”
“难怪当时这里的人听张连民说有你的令牌都要下死手。”沈万竹的符纹画的歪歪扭扭,下面又暗,但他灵力输进入不少。
半晌不见效果,也只是让‘藻’爬的慢点。
咚咙!
宫月那头不知道打成什么状况,突然一下地面撞击极大,细细碎碎的土从头顶掉落,沈万竹一个没刹住脚前脚掌已经踩在了泥地里。
“我操?”
本以为两人都要中招独留宫月血战到底,结果这‘藻’压根不鸟沈万竹,他踩了踩除了弄一鞋泥点没有其他,“你刚是怎么弄的?”
南渡道:“可能这水里只有一条。”
不知怎地沈万竹觉得南渡此时一动不动的好像对这东西没办法只能等别人来弄似的。
洞壁一块凹进来,土像流水一样掉下来,沈万竹手上带着火直接去抓,指尖还没碰出个触觉‘藻’褪得干干净净。
又一个撞击洞彻底坍塌,两人都滚了一身土,沈万竹一抬头就被飞来的宫月砸了一脸,鼻子都歪了下,清晰的骨裂感。
“咳咳咳!惭愧惭愧没事吧?”宫月跟尖嘴鸟大战十个回合,那大鸟不讲武德召唤了一屋子的小弟围攻,一会儿的功夫身上被叼出好几处洞,他赶紧从沈万竹身上滚一边,“诶我的亲娘怎么流血了。”
沈万竹疼得牙抽抽,他囫囵用手背一擦,“别看我看后边!”
宫月回头就见大鸟鸟喙往眼睛上啄来,亏得南渡起盾及时才免了一场悲剧。
这头搞出动静后很快四面八方的不知名的妖魔鬼怪都涌了出来,南渡和宫月在外顶着沈万竹找出口。
只是这里除了墙壁还是墙壁,一个漏光的地都没有,沈万竹无奈道:“要不直接遁地随便往哪儿跑吧。”
宫月附和道:“赶紧画吧!”
宫月(缝衣服):我再也不会跟能打的人一块出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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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大梦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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