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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枯萎2

沈殊展开纸条,泛黄的纸面上用炭笔潦草地写着几个字:

「莫查此事,如若执意彻查,务必小心。」

纸角还沾着一点暗褐色的污渍,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云时幼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血?”

惊回皱眉接过纸条,指尖摩挲纸面:“炭笔痕迹很新,是刚写的。”她抬眼看向沈殊,“那小乞丐是故意撞你的。”

谢策舟忽然伸手按住沈殊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巷口有人。”

众人瞬间噤声。许泉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惊回身后躲。寂静中,巷子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木屐,不紧不慢地徘徊。

沈殊无声地贴墙移动,在拐角处猛地探手一拽!

“哎哟!”一个穿灰布衫的干瘦老头被拎了进来,他怀里还抱着个算盘,显然是镇上账房先生的打扮。老头儿吓得直哆嗦:“各位差爷饶命!老朽只是路过、路过啊!”

谢策舟冷笑:“路过还贴着墙根听墙角?”

老头儿被谢策舟冰冷的眼神吓得直哆嗦,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老、老朽真的只是路过,偶然听见各位差爷的谈话,你们一定是要查镇上失踪人口吧。”

“还说没偷听?”沈殊神色一凌。

“老朽刚路过,没听全,我……我只是想给各位差爷说一下,镇上最大的茶楼兴许可以打听到各位想要的消息。”老头儿一脸谄媚,但又带有几丝惊恐以及不易察觉的敢怒不敢言。

云时幼哼了一声:“带路。”

……

五人来到茶楼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茶楼里叽叽喳喳的,五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伪装成来喝茶的客人,边喝茶边观察四周,过了会儿隔壁桌四人的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里就用甲乙丙丁来代替)

甲嘬了一口自己杯里具有养生功效的茶,砸吧砸吧嘴,开口道:“你们真的最近镇上的那事吗。”

乙原本兴致缺缺,在听到甲嘴里的“那件事”时登时来了兴趣:“是失踪的那事吗?”

甲哼了一声:”除了这事还有哪事?难不成是王婶家的母猪生了一窝猪崽吗?”

丙和丁也凑了过来。

甲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几人:"听说昨儿个又丢了一个,是醉仙楼打杂的小翠。"他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这都第五个了,而且都是夜里去过后巷的人。"

乙猛地一拍大腿:"我就说那地方邪性!上个月李掌柜家的小儿子,不也是去醉仙楼送完货就再没回来?"

丙突然抓住甲的手腕:"你们记不记得...醉仙楼后院那棵老槐树?"他喉结滚动,"每次路过,我都听见树底下有...有指甲挠木板的声音。"

丁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茶水溅了满桌:"该不会是...前年那个..."

甲突然厉声打断:"闭嘴!"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在沈殊他们这桌停留片刻,又压低声音:"戌时三刻,醉仙楼送酒的车会从后门进,那会儿..."他做了个翻墙的手势。

四人突然噤声,各自摸出铜钱搁在桌上匆匆离去。惊回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四人留下的水渍图案,分明是棵歪脖树的形状。

五人不知道的是,二楼雅间传来珠帘晃动的声响,一个穿绛紫绸衫的青年男子正不着痕迹地盯着他们,腰间玉佩刻着"醉仙"二字,那男子的面容被头顶斗笠上的纱布遮住,根据大概的轮廓可以判断出是个俊美男子。

过了半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殊将茶钱轻轻放在桌上,指尖不着痕迹地指了指后门方向。谢策舟会意,起身时故意碰翻了茶盏,引来一阵忙乱,为其他人创造了离开的机会。

来到醉仙楼门口,正值午时,来酒楼的人络绎不绝。沈殊抬头看了一下醉仙楼的牌子,上面雕刻着槐树图案。

走进酒楼,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眼睛却不住地往五人腰间打量:"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咱们醉仙楼的槐花酿可是镇上一绝..."

他话音未落,谢策舟突然按住他肩膀:"要二楼雅座。"指尖不着痕迹地在小二衣领上一抹,沾了些许暗红色粉,小二脸上的笑容末。

小二身子明显僵了僵,强笑道:"真不巧,二楼今日被包场了...不如给您几位安排后院厢房?那边清净,还能瞧见我们掌柜亲手栽的百年槐树..."

沈殊注意到他说"槐树"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云时幼突然凑过来,天真烂漫地晃着小二的袖子:"槐树开花了嘛?我娘说用槐花蒸糕最香了!"

"开、开了..."小二额头渗出冷汗,"不过最近风大,花都落得差不多了..."

惊回冷不丁插话:"是么?可我方才看见槐树枝头还挂着红绸。"她盯着小二骤然收缩的瞳孔,“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很不巧,我看见了一些……”

说着惊回垂眸回想了一下。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命格薄弱。”

“命理相合。”

惊回每说出一个,小二的脸就黑了几分,说完三个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这时,谢策舟发现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而一踏入后院,原本维持人形的小二不知怎的,化作一滩水,下一秒变成了一个通体乌黑的怪物。

"小心!"谢策舟暴喝一声,长刀已然出鞘。那黑色怪物身形暴涨,三米高的躯体几乎遮天蔽日,利爪带着腥风直取惊回头颅。

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炸开,谢策舟的刀锋与怪物利爪相击迸出火星。"分散!"沈殊一个侧滚翻避开横扫而来的触手,三枚银针从指间激射而出,精准钉入怪物关节处。

"嘶——"怪物发出非人的尖啸,被银针命中的部位腾起黑烟。它猛地甩动身躯,数十条藤蔓般的触须突然从后背炸开!

"结阵!"惊回厉喝。云时幼袖中金线飞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网。许泉咬破手指在铜镜上急画符咒,镜面折射的阳光化作金色箭雨。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许泉的咒语声中,金光与藤蔓相撞发出爆响。惊回的符咒适时贴上金网,幽蓝火焰瞬间沿着藤蔓蔓延。

怪物发出凄厉惨叫,整个后院的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沈殊趁机欺身而上,短刀直刺怪物心口:"那些失踪的人在哪?!"

"嘻嘻嘻..."怪物裂开血盆大口,声音忽男忽女,"都在树里...你们马上..."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龟裂!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森森指骨直抓众人脚踝。谢策舟刀光如练,斩断数条骨臂,却见更多白骨从裂缝中爬出。

"小心地下!"云时幼的金线缠住一根偷袭的骨刺。惊回剑指掐诀,一道雷光劈向槐树主干:"是树在操控!"

沈殊刚要后撤,一条骨臂突然从死角袭来。"嗤——"利爪划过左臂,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伤口冒出缕缕黑气。

"沈殊!"谢策舟目眦欲裂,刀势骤然狂暴。血色纹路顺着刀身蔓延,一刀斩下将怪物劈成两半。

"没用的..."怪物扭曲着重新聚合,"我们...不死不灭..."

惊回突然跃上槐树,剑锋划过树皮:"找到你了!"树皮下赫然嵌着七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是半截人指,灯油泛着诡异的粉红色。

"破!"惊回剑锋横扫,灯绳应声而断。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谢策舟抓住机会,刀锋裹挟着血气直劈怪物天灵盖。

"不——!"伴随着最后一声哀嚎,怪物炸成漫天黑雾。一枚血玉"当啷"落地,上面刻着"醉仙楼主"四字。

满院槐花瞬间枯萎凋零。沈殊单膝跪地,左臂伤口不断渗出黑气,皮肤已泛起青灰。"阴气入体。"惊回沉着脸撕开他的衣袖,"必须立刻处理。"

……

沈殊的伤口被处理了一下,这时,后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紫衣男人斜倚在墙上,手中折扇遮住部分面庞,那双凤眼藏着无尽的暴风雨。

眼里的暴风雨在看到沈殊时消失殆尽,转而变成惊异。

半晌,他才开口但眼睛一直盯着沈殊:“各位差爷可是来这儿闹事的吗?”

刚刚还是怪物的小二立刻变回了人形,小跑到紫衣男人身后,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谢策舟将沈殊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挡住了紫衣男人的视线,随后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可能是注意到了谢策舟的小动作,男人“啪”的一下合拢手中的折扇,薄唇轻启:“我叫残时槐,正如他所说,我是这里的掌柜。”说着笑了笑,像是在表示自己的友好。

感受到对方的意图,云时幼念在对方的长相,立刻当起了和事老:“都是自己人,不要打打杀杀哈。”说着,将谢策舟的手从剑柄上拿了下来。

残时槐顺着云时幼的台阶往下:“那你们要不要尝尝我们醉仙楼的招牌?”

“行啊!”

残时槐折扇轻摇,紫衣翩然转身,领着一行人穿过曲折回廊。沈殊被谢策舟半搀扶着,残时槐走路时衣袂翻飞,但沈殊却感觉他带着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诸位请坐。"残时槐停在雅间前,折扇"啪"地一收,指向一张红木圆桌。

云时幼率先入座,谢策舟却仍警惕地站着,直到确认沈殊安稳坐下,才在她身侧落座。残时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醉仙楼有三道招牌菜,今日便请诸位品尝。"残时槐轻拍手掌,门外立刻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菜都上齐了,众人定睛一看,三道菜都色泽鲜艳,令人食指大动。

但副本里除了关键食物和系统表明“可以吃”的,其他都不能吃,这是基本常识。于是众人都趁残时槐没注意的时候将菜倒掉,假装已经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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