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回瞳孔一缩,急速后撤,同时袖中再次滑出铜钱格挡,但显然慢了一拍!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
“你的对手是我!”沈殊忽然出声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猛地从地上蹿起,不顾一切地合身撞向残时槐!他手中没有武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试图阻止对方。
残时槐猝不及防,被沈殊狠狠撞得一个趔趄,刺向惊回的匕首偏离了方向,擦着她的脖颈划过,带起一缕断发和一串血珠。
“找死!”残时槐彻底暴怒,反手一拳狠狠砸在沈殊腹部。
“呃!”沈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石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先前受过的伤不知为何开始疼痛。(注:小二变怪物受的伤)
“沈殊!”谢策舟目眦欲裂,再次扑上。
云时幼的术法似乎也起到了一点作用,地面法阵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密室内阴风呼啸,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
残时槐面容扭曲,不再保留。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文匕首上。那匕首瞬间嗡鸣起来,血光大盛,上面的符文如同活过来般蠕动。
“本来想给你们个痛快……现在,我要让你们尝尝抽魂炼魄的滋味!”
他挥舞着散发不祥血光的匕首,煞气凛然,就要对最近的谢策舟下杀手。
局势瞬间逆转,刚刚挣得的一线生机似乎又要断绝。
……
然而,就在这混乱的、千钧一发的时刻——
那副静静躺在法阵中心的黑木棺材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极细微的……叩击声。
嗒。
像是指甲无意间碰到棺木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在死斗的间隙和残时槐暴怒的咆哮声中,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残时槐挥匕的动作猛然僵住。
他脸上的暴怒和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近乎恐慌的期待和巨大的茫然所取代。他猛地扭头,死死盯向那副棺材,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阿……阿槐?”
……
那声轻微的“嗒”声,如同冰水滴入滚油,瞬间让密室内的死斗凝滞。
残时槐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暴怒杀意,都在这一刻冻结、碎裂、消散。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无形的线猛地拉扯,整个人转向棺椁,踉跄着扑了过去,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谢策舟和惊回也浑然不觉。
“阿槐?是…是你吗?你…你醒了?”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调,充满了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期盼,与方才那个煞气冲天、视人命如草芥的邪修判若两人。他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只是僵在原地,贪婪又恐惧地注视着棺内。
谢策舟的攻势硬生生止住,惊回也捂住了流血的脖颈,警惕地后退半步,与云时幼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沈殊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腹部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棺内再无动静。那少年依旧安静地躺着,面容苍白安详,仿佛刚才那声叩响只是众人的幻觉,是紧张氛围下的集体错觉。
残时槐眼中的狂喜和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被更深沉的绝望和恐慌吞噬。“不…不对…时辰未到…还差…还差很多……”他喃喃自语,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那个可怕的念头,“是你们!是你们惊扰了他!”
他霍然转身,眼中的温情消失殆尽,只剩下被戏弄后的滔天怨毒和更加疯狂的杀意,再次锁定了谢策舟!“是你们的血气…你们的挣扎…干扰了法阵!我要把你们立刻……”
他的话语再次戛然而止。
因为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
棺中少年那只搭在胸口、原本苍白如纸的手,食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极其细微的动作,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残时槐心头。
他如同被施了定身术,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呼吸骤停。
紧接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少年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紫黑色勒痕,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暗,甚至…微微鼓胀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游走。他交叠的双手指缝间那些干涸的黑红色泥土,竟簌簌落下些许微尘。
一股难以言喻的、比密室中原有的阴冷更加刺骨寒意悄然弥漫开来。墙壁上火把的火焰开始不正常的、剧烈的摇曳,拉长出扭曲怪诞的影子,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正在苏醒,正在躁动。
“呃……”
一声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仿佛是从极深的水底挣扎而出的气音,从少年淡色的唇间逸出。
残时槐浑身剧震,脸上的疯狂杀意彻底被一种近乎崩溃的狂喜和巨大的恐惧取代,他噗通一声竟跪倒在棺椁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少年的脸颊,却又不敢,他怕惊扰的少年。
“阿槐…阿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你是不是疼?再等等…再等一下就好…哥哥马上…马上就能让你彻底回来了…”他语无伦次,眼泪竟从眼眶中滚落,混合着之前喷出的精血,显得异常狼狈又可怖。
然而,棺中少年的变化并未停止。
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少年那长而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想要睁开却无法做到。他原本安详的面容开始扭曲,眉头紧蹙,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极其痛苦的嗬嗬声。
那枚被他压在手下、边缘融毁的古老铜钱,突然开始发出微弱的、一明一暗的光芒,频率急促,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
“不对……不对!”惊回突然失声低呼,她死死盯着那少年和其下的法阵,脸色变得比纸还白,“这不是复苏……这根本不是‘九命替死术’该有的迹象!这气息……是怨煞反噬!他的魂魄根本不全,是被强行禁锢在这残躯里的!这法阵不是在复活他,是在炼化他!连同我们……都要被炼成滋养这口怨棺的养料!”
她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残时槐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嘶吼道:“你胡说!这不可能!古籍上明明记载……”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棺中的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但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完全漆黑、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痛苦和怨毒的眸子!
“嗬——!”少年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不自然地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那枚发光的铜钱瞬间变得滚烫,竟烙得他手心发出焦糊的气味!
几乎同时,地面整个“九阴聚煞阵”的血色纹路疯狂闪烁,变得极不稳定,密室剧烈震动起来,顶部落下簌簌灰尘。那剩余的幽绿油灯接连爆裂!
“不——!阿槐!”残时槐发出绝望的悲鸣,试图扑上去按住剧烈挣扎的少年。
……
但已经晚了。
少年猛地坐起,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无数重叠在一起的、凄厉无比的尖啸和诅咒!浓稠如墨的黑气从他七窍中疯狂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棺椁和跪在一旁的残时槐!
“呃啊——!”残时槐被那黑气缠绕,发出痛苦的惨叫,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那黑气强行抽取、吞噬!
惊回脸色大变:“快退!离那黑气远点!那是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和残魂碎片!沾上就完了!”
黑气翻滚,吞噬一切,残时槐的惨叫声在其中越来越弱。而那双纯黑的、充满怨毒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转向了侥幸存活的沈殊、谢策舟、惊回和云时幼。
——仪式彻底失控,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
浓稠如墨的怨煞黑气如同活物般翻滚膨胀,残时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仿佛已被彻底吞噬殆尽。密室剧烈震动,石块从顶部簌簌落下,整个“九阴聚煞阵”的血光疯狂乱闪,濒临崩溃。那双纯黑怨毒的眸子,穿透黑雾,死死锁定了退到墙边的四人。
“该死的!”谢策舟低骂一声,第一时间将踉跄的沈殊拽到自己身后,目光快速扫过混乱的现场,语气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别省了!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赶紧用!这玩意不是靠拳脚能对付的!”
他话音未落,掌心已然凭空多出一物——那并非实体铜钱,而是一枚闪烁着灼灼金芒的虚幻钱币投影,散发出纯正刚烈的破邪气息。
谢策舟在空中迅速操作了几下。
【叮!消耗3000铜币,兑换‘百年雷击木心所绘·纯阳辟邪符’!】
瞬间,一张材质非纸非帛、其上朱砂符纹如同流淌着熔岩般的灵符出现在他手中。他看也不看,反手就将这张价值不菲的高阶灵符拍在了沈殊胸前!
灵符触及沈殊衣襟,瞬间化作一道凝实的金色光罩将他完全笼罩,光罩上雷纹隐现,散发出令邪祟极度厌恶的阳刚之气。
“谢策舟你干嘛!”沈殊一惊,这花费太大了而且还是给他的!
“闭嘴,站好!”谢策舟打断他,眼神锐利地盯向那开始蔓延过来的黑气,手腕一翻,又是两枚虚幻铜币投影闪现,光芒稍逊,却也是精品,“兑!两张‘金光护身符’!” 这次他甩给了离他稍近的惊回和云时幼。
【叮!消耗1500铜币x2,兑换‘金光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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