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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夜影

仓库里没开灯,只有几缕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里漏下来,像被撕开的布条,勉强照亮地上堆积的废铁和木板。

锈味和灰尘味混在一起,呛得人嗓子发紧,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了沙砾,刮得喉咙生疼。

陈夏头上的黑布被扯掉时,猛地晃了晃眼。昏暗中,他看清了抓自己的人是谁,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陈平,你放开我!”他被死死绑在铁椅子上,手腕和脚踝处的麻绳勒得生疼,皮肤已经被磨得发红,挣扎时绳子陷进肉里,疼得他额头冒汗。

陈平看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显得格外扭曲,嘴角咧开的弧度里全是恶意:“上次在巷子的时候,算你跑得快。我的仇,可还没报完呢。”

陈夏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阴狠像淬了毒的针,猛地刺进记忆里——他突然想起了当初的事。

何婉倒在地上,血从她身下淌出来,浸红了大片地面,他躲在门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陈平的背影一步步走远,才敢跌跌撞撞冲出去,跪在母亲身边。

“妈,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叫救护车,你撑住……”他用手死死按住母亲流血的伤口,可血还是从指缝里往外涌,烫得他指尖发颤。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砸在母亲苍白的脸上,混着血水流进她的嘴角。

何婉虚弱地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抚摸着陈夏的脸,喘气都带着哽咽,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小夏……你要好好的……照顾好妹妹……当起哥哥的责任……别像妈这样……”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手猛地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任凭陈夏怎么摇晃、怎么呼喊,她再也没睁开眼,身体一点点变冷,像块捂不热的冰。

后来他躲在门后,亲眼看着陈平折返回来,拖着母亲的身体往外走。

那道长长的血痕在地上拖过,弯弯曲曲的,像条永远不会消失的疤,刻在他的视网膜上,一想起来就浑身发冷。

他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一地,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凉得刺骨。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陈平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尖冰凉,带着黏腻的汗,恶意像蛇一样钻进皮肤里,“要是划花了,一道一道的,会不会更有意思?”

陈夏猛地偏头,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你就是个杀人魔!连自己的妻子都害,你根本不是人!”

陈平被激怒了,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仓库里炸开,陈夏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那又怎样?”陈平的声音又凶又狠,像被惹急的疯狗,“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舒坦!现在我就要让你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疼!”

陈夏拼命挣扎,绳子勒得手腕更疼了,几乎要嵌进肉里。

可他眼睁睁看着陈平转身拿起远处的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毒蛇吐信,看得他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想把我怎样!”他的声音发颤,尾音带着控制不住的抖,却还是强撑着不肯示弱,死死瞪着陈平,眼里像燃着火苗。

“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陈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的狠光像淬了毒的冰,“让你也试试,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离开的绝望。”

陈夏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却像被钉在椅子上,动都动不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收越紧,疼得快要炸开,连呼吸都带着抽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炸响,震得仓库的屋顶都像在发颤。

“放开他!”许宁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荡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弹回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烧红的铁扔进冰水里,激得人耳膜发疼。

角落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呻吟,是陈夏挣扎时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许宁循着声音望过去,借着月光看清了——陈夏被绑在铁椅上,额角渗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尖聚成小水珠,滴落在衣襟上。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脸色白得像纸,只有眼睛还亮着,透着倔强和痛苦。

陈夏身边站着个男人,背对着他,正低头说着什么,声音不大,却带着股阴沉沉的狠劲,像在盘算着什么恶毒的主意。

“陈平。”许宁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像烧红的铁,要把空气都烧化了,“我劝你放开他。”

陈平猛地转过身,看到许宁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他手里还捏着根铁棍,上面还沾着点暗红的血,在月光下泛着恶心的光——不用想也知道,陈夏额角的伤,就是这根铁棍弄出来的。

“许宁?来得挺快啊。”陈平掂了掂手里的铁棍,铁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说,要是陈夏没了,你会怎样?”

许宁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盯着猎物的狼,瞳孔里翻涌着暗沉沉的光。

仓库里的风从破洞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晃,露出的眼神里全是狠劲。

“我再说一次,我劝你放开他,”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冰面下的暗流,“不然你会很惨。”

周围的黑衣人围了上来,手里的短棍在水泥地上拖出沙沙的响,脚步声沉闷得像打鼓,一圈圈把许宁困在中间。

“有多惨?”陈平嗤笑一声,往旁边退了两步,像在看一场早就编排好的戏。

没等许宁再说什么,最前面的黑衣人已经挥着棍冲了过来。

许宁侧身躲开,手肘狠狠撞在那人的肋骨上,只听“闷哼”一声,那人踉跄着退了两步,捂着肚子直咧嘴。

他没停,转身抓住另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手腕,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反方向一拧,短棍“当啷”掉在地上。

紧接着膝盖一顶,正顶在那人的肚子上,对方蜷着身子蹲下去,半天没起来。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刚好落在许宁脸上。

他眼里的狠劲像淬了冰,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拳头砸在人身上的闷响、骨头碰撞的脆响混在一起,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楚。

他忽然想起蝶说的“血缠藤是根”,浑身的力气像是从骨头缝里涌出来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股豁出去的劲——他要护着陈夏,拼了命也要护着。

一个黑衣人偷偷绕到他身后,举着棍就要往下砸。

许宁头也没回,反手抓住那人的衣领,猛地往旁边一甩。

那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撞在堆着的废铁上,发出哗啦啦的巨响,疼得哼都没哼一声就不动了。

许宁一步步往前挪,脚下踩着掉落的短棍,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陈平,像钉子一样钉在对方脸上,看得陈平后颈发麻。

陈平被他看得发怵,往后缩了缩脚,又强装镇定地抓起旁边的刀,走到陈夏身边,刀刃贴着陈夏的脖子。

“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把他给划了!”

许宁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是继续慢慢往前走,眼神里的光越来越冷。

陈平的手开始发颤,看着步步逼近的许宁,突然咬了咬牙,手里的刀真的往陈夏脖子上划了过去!

“嘶——”陈夏倒吸一口冷气,脖子上瞬间渗出血珠,顺着脖颈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洇出一小片暗红。

还好划得不算深,只是皮外伤。

许宁猛地顿在原地,眼睛骤然睁大。他没想到陈平真的敢动手,还是对自己的亲儿子。

陈平见他停了,立刻朝周围的黑衣人吼:“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许宁看着陈夏脖子上的血,那抹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疼。

他忽然朝陈夏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还有点决绝。

“对不起……小夏。”

话音刚落,他抬手按在自己胸口的纹身处。指尖刚碰到布料,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烧感,像有团火从皮肤烧进骨头里。

周围突然冒起一股黑烟,裹着他的身子往上窜。

紧接着,一阵低低的笑声传出来,不是许宁平时的声音,却带着点邪气,又带着点释然。

陈夏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不是许宁了,是许白。

周围的黑衣人看着这阵仗,吓得往后缩,手里的棍子都快攥不住了。

陈平却在后面推了他们一把:“怕什么!都给我上!”

黑衣人们咬咬牙,举着武器又冲了上来。许白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哒的响,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他看着扑过来的人,没等对方靠近,伸手抓住最前面那人的头,像拎小鸡似的单手往上一甩。

那黑衣人“啊”的一声,直接被扔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砸在仓库的铁门上,滑下来就没了动静。

陈平在远处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低呼:“力气这么大!?”

他又看着愣在原地的黑衣人,扯着嗓子喊:“全都给我上!一群废物!”

所有黑衣人一起冲了上来。许白却笑了,抬手一挥,掌心突然凝出一把剑,剑身红得像血,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最前面的黑衣人举着木棍打过来,许白的红眼睛突然一亮,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他握着血剑冲上前,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剑刃划破空气的轻响里,混着皮肉被切开的声音。

他抓住一个黑衣人,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手腕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脖子就软了下去。

黑衣人们吓得腿肚子打转,却被后面的人推着不敢退。

许白根本没给他们靠近的机会,血剑一挥,冲在前面的几个瞬间就倒了下去,地上很快积起一滩滩暗红的血。

他的脸上溅了不少血点,白衬衫被染得乱七八糟,却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露出的眼睛亮得吓人。

陈平抓起旁边的木棍,对着他吼:“别过来!”

许白擦掉脸上的血,抬手撩了撩额前被血粘住的头发,看着突然扑上来的陈平,眼神里的笑意更浓了。

他伸手抓住陈平的衣领,红眼睛亮得像要吃人。

陈平吓得腿一软,顺着他的力道跪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白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上一世陈夏的妹妹。

那时候他答应了爱人,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姑娘。可他冲进戏院时,里面的人却吊儿郎当地说:“哪有什么小姑娘,你看错了吧。”

他没说话,只是冲手下抬了抬下巴:“搜。”

戏院的人还在笑:“真没有,不信你自己看……”

话没说完,就被手下慌张的喊声打断:“少爷!找到了!”

他跑过去,就看见手下抱着个小小的身子,那孩子闭着眼睛,脸上身上全是伤,已经没了气。

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突然就明白了——是这些人,是他们虐待了这个孩子。

又想起自己的爱人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一股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天,戏院里的人没一个活下来。

许白低头看着被吓成筛子的陈平,突然笑了,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冷:“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下一秒,他手里的血剑刺了出去。

陈平倒在地上时,眼睛还睁着,满是不敢相信。

许宁踉跄了一下,握着剑的手在抖,身上的黑烟渐渐淡了些。

他转过身,一步步朝陈夏走过去。陈夏这时候已经自己解开了绳子,手腕被勒得通红。

他看着许宁满身是血的样子,再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铁架子,发出“咚”的一声。

“别过来。”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许宁听到这话,脚步猛地停住。他站在原地看了陈夏几秒,突然“咚”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

“为什么……”他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重复,“为什么……”

陈夏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后背还在发寒,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说不清是疼还是酸。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把许宁抱在怀里。

许宁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像泄了气的气球,静静的靠在他身上。

“小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软,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对不起你。”

“虽然你刚才很吓人,”陈夏抬手摸着他的头,手指穿过他汗湿的头发,“但我还是想靠近你。”

许宁在他怀里抖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可你叫我别过来……”

陈夏扶起他的脸,看着他泛红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许宁低下头,没说话。身上的黑烟一点点散去,红眼睛也慢慢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让我在你怀里靠一会儿,”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就一会儿。”

陈夏让他抱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可没过多久,怀里的人突然软了下去。他低头一看,许宁已经晕了过去,脸色白得像纸。

陈夏慌了,连忙摇着他的肩膀:“许宁?醒醒!”

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急得摸出蝶给的那枚银别针,紧紧攥在手里,对着空气喊道:“蝶!带我去见蝶!”

话音刚落,别针突然亮起一道白光,裹着他和许宁的身子,在仓库里慢慢淡去,最后彻底消失了。

地上的血迹还在,铁架子上的绳结还松垮地挂着,只有风从破洞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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