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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世缘

陈夏的指尖还停留在手背上,一片刚落下来的茉莉花瓣沾着夜露的微凉,轻轻贴着皮肤。

这触感太熟悉了,像极了上一世最后那一刻——淌在手背上的血慢慢变冷的感觉,开始是灼人的烫,后来就成了这样,凉得往骨头缝里钻。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瞬间被茉莉清冽的香气灌满。

可这香里裹着化不开的涩,像许白临走时塞给他的那半块桂花糕,刚入口时甜得舌尖发颤,咽下去才尝到舌根处蔓延开来的苦,苦得人眼眶一阵阵发酸,忍不住想掉泪。

“那蓝鸟……”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里的颤抖还没散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它后来呢?”

蝶抬眼望向花海深处,那里的光影随着风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眨动的眼睛,藏着太多太多没说出口的话,压得空气都沉甸甸的。

“它跟着你们的魂魄轮回了两世。”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上一世它没能护住你们,这一世便想守着你们,盼着你们能熬过宿命。”

她指尖停着的蓝蝶振了振翅膀,翅尖的蓝光落在陈夏脖子上的银链上,映出细碎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

“你这条项链,是许宁上一世留给你的念想化成的。他怕轮回路上你走丢了,特意留了个记号,好让他能在人潮里认出你。”

陈夏抬手摸向项链,冰凉的银链一直贴着皮肤,此刻却突然变得滚烫,像有团火顺着链子往骨头里钻,烧得他心口发慌。

他猛地想起许宁总在他走神时盯着这条项链看,眼神里有他读不懂的怅然,像藏着片化不开的雾。原来那不是错觉,从来都不是。

风突然大了些,卷起更多茉莉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飞。

有的粘在陈夏的发梢,带着细碎的痒;有的扑在他的睫毛上,凉得他眨了眨眼。

蝶的白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裙摆在花海间扫过,带起一片细碎的花雨。

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掺着释然,像压了两世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轻得能飘起来。

“你知道吗?”她望着漫天飞旋的花瓣,声音里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每次许宁偷偷看你时,蓝鸟都在旁边呢。”她捂住嘴又笑着说:

“它看着你们并肩走在巷子里,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胳膊时不时碰到一起;看着你们在老槐树下分同一副耳机,两个人的肩膀紧紧挨着,它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陈夏的眼前突然炸开无数细碎的画面——许宁总爱把额前的碎发捋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阳光照在上面时会泛着淡淡的光,像蒙了层细纱;他笑起来时左边嘴角会陷下去一个小梨涡,浅浅的,像被指尖轻轻按出来的。

他递水给自己时,手指总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背,然后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去,耳尖还会悄悄泛红,像落了点晚霞。

这些细碎的画面涌上来,撞得他心口一阵发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又酸又胀,堵得喘不过气。

“可你说……要一个人牺牲……”他咬着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散开,“那蓝鸟的自由,难道要靠这个换?”

蝶摇摇头,眉眼间笼上一层薄雾,像蒙了层水汽,看得不真切。“它是想帮你们找到第三条路。上一世它没能护住你们,这一世便想拼尽全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着你们。”

“你看那些记忆碎片。”

她抬手一挥,空中的光影又动了起来。这次全是许宁的画面——他蹲在老槐树下喂流浪猫,手里捏着半块面包,指尖被猫舔到时会下意识蜷一下,眼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他在医院走廊里靠着墙打盹,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睫毛上还沾着点疲惫的湿意,看得人心疼。

他把陈夏落在教室的笔记仔细收好,夹在自己的书里,封面上还细心地贴了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迹清秀:“小夏的笔记,别弄丢”。

“许宁早就记起一些碎片了。”蝶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他只是不敢说,怕吓着你,怕这宿命真的躲不过,怕好不容易再遇到的人,又要弄丢了。”

陈夏猛地想起前几天许宁突然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记得老槐树下的蓝鸟?”当时他只当是随口说的玩笑,还笑着拍了拍许宁的背,说他净说胡话。

现在想来,许宁说这话时,眼底藏着多少恐慌,像个怕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紧张得手指都在抖。

“那我们……”陈夏的声音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蝶看向陈夏时,眼神里有怜惜,还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暗夜里的星光。

“有。但需要你们两个人都愿意信彼此,信这份跨了两世的牵绊,信到骨子里去。你看这花海。”

她指向漫无边际的茉莉,白色的花海在风里起伏,像片流动的云,望不到头。

“它们开得这样盛,是因为上一世你手背上的那朵花,带着执念扎了根,生生世世都想开出花来。”

陈夏的呼吸顿了顿,突然想起许宁脸上的疤。

那道疤横在眉骨下方,像条狰狞的虫子,每次看到都让他心口发堵,堵得厉害。他抬头对蝶说道:

“你能帮我把他的脸变回原样吗?都是我的原因,才让他毁了容,我欠他的。”

蝶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点歉疚:“我做不到。不过,你可以试试另一种办法,一种需要你和他的办法。”

话音刚落,脚下的花海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狠狠撞了一下,站都站不稳。

茉莉花瓣像雪一样簌簌落下,打在脸上、手背上,凉得像冰,冷得人发抖。

蝶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边缘泛起细碎的光点,像快要散开的烟。

她着急地往前凑了凑,指尖几乎要碰到陈夏的脸,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像在跟时间赛跑。

“记住,血缠藤不是束缚,是你们的根,是连着彼此的命。共生魂不是诅咒,是你们的命,是老天爷都拆不散的缘。去找他,现在就去,别等,千万别等。”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像被风吹散了。

白裙的衣角先化作了光点,接着是手臂,最后连那只停在指尖的蓝蝶也散成一片蓝光,混在漫天飞舞的茉莉花瓣里,慢慢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蝶!”陈夏伸手想去抓,却只捞到一把冰凉的空气,掌心里只剩几片迅速枯萎的花瓣,轻轻一碰就碎了。

周围的花海在迅速褪色,无边无际的白慢慢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像上一世那个下雨的午后,天阴得让人喘不过气,连空气都是湿冷的。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有汽车鸣笛的尖锐声响,有风吹过的呼啸声,还有……许宁带着哭腔的呼喊,一声比一声急,像要把他的名字刻进骨头里。

“小夏!小夏你醒醒!”

陈夏猛地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太亮,刺得他眯了眯眼。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一丝淡淡的茉莉香,若有若无的。

他转动眼珠,看到许宁正趴在病床边,头发乱糟糟的,像被揉过的草,眼下泛着青黑,一看就没睡好。

右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攥得很紧。

“许宁……”他刚开口,喉咙就干得发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难听极了。

许宁猛地抬起头,眼里还沾着没干的泪,看到他睁眼的瞬间,眼眶“唰”地红了,红得像兔子眼睛。

“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脑震荡,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他说着,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抬手想摸陈夏的额头,又怕弄疼他,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指尖微微发颤,不敢落下来。

陈夏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涌了出来,不是难过,是庆幸——真好,还能再看到他,还能听到他的声音,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他伸出手,轻轻抓住许宁悬在半空的手。那只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冷得他心疼。

“许宁,”他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说得很慢,很认真,“老槐树下的蓝鸟,我看到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许宁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声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事?”

陈夏点点头,视线落在许宁的脖子上。

病号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一道浅浅的纹身,就在左边锁骨下方,和记忆里许白脖子上那圈藤条的位置,分毫不差,连形状都像。

“血缠藤,共生魂。”陈夏轻声念着,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疤痕的温度和皮肤一样,却烫得他心口发颤,烫得他眼眶发热。

“上一世你脖子上的藤条,这一世变成了纹身,变成了找我的记号。许宁,你找了我两世了,找得好苦。”

许宁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陈夏的手背上,滚烫的,像小石子一样,烫得他手背发麻,也烫得他心里发酸。

他反手握紧陈夏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骨血里,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两世的恐惧,还有委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怕……我怕这一世还是护不住你,怕还是会失去你,我真的怕……”

“傻子。”陈夏抬手擦去许宁的眼泪,指尖碰到他湿润的睫毛,软得像羽毛,轻轻颤着。

“蝶说,蓝鸟在帮我们找第三条路。这一世,我们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许宁愣住了,随即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嘴角却咧开一个笑,带着哭腔说:“好。不分开,死也不分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像裹了层阳光。

陈夏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不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是从许宁身上飘来的,很轻,却很清晰,像他们之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他想起蝶说的话,想起上一世手背上那朵被血染红的茉莉,突然明白,有些约定,不管过几世,不管绕多少弯,总会像花一样,在该开的时候,拼命地开出花来,结出属于他们的果。

“对了,”陈夏忽然想起什么,眼里带着点期待,“你小时候是不是穿着雨衣,在墙角救过一个抱着妹妹的小男孩?那个男孩……是我。”

许宁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点茫然。

“不记得了。”

“没事,我记得就好。”

陈夏望着许宁眼里跳动的光,像揉碎了的星星落进去,胸口那股闷疼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暖的热,从心口往四肢百骸漫,熨帖得让人想叹气。

许宁握紧他的手,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渗过来,带着点微颤的暖意。

像跨越了两世的阳光,终于穿透层层阴霾,稳稳落在了彼此的掌心,烫得人眼眶发酸。

陈夏微微倾身,轻轻吻在他曾经带疤的眉骨上。

许宁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似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陈夏轻声说:“你脸上的伤,不见了。”

许宁猛地抬手摸向眉骨,指尖划过一片光滑的皮肤,再没有那道狰狞的凸起。

他慌忙抓过床头的镜子,凑近了仔细看——镜中的人眉骨干净平整,连一点浅印都没留下,分明是记忆里没受伤时的样子。

“我……我的脸恢复原样了?”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尾音都在发颤。

陈夏看着他眼里炸开的惊喜,嘴角忍不住弯起,欣慰地笑了起来。他转过头,望向窗外。

风从敞开的窗子里溜进来,带着夏末特有的温煦,卷着窗帘边角轻轻晃,像谁在无声地招手。

远处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落了只蓝鸟。它歪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睛望着病房的方向,翅尖的蓝光轻轻闪了闪,像撒了把碎钻,又像藏着个浅浅的笑,在风里晃了晃,扑棱棱展翅飞远了。

这天陈夏陪着妹妹陈莉在家时,窗外的天刚擦黑,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那声音咚咚地响,像有人拖着铁块在水泥地上走,一下下敲在心上,让人莫名发慌,后背都起了层冷汗。

陈莉正趴在桌上写作业,笔尖在本子上划出沙沙的响,听到声音时抬头问了句:

“哥,外面谁啊?声音好吓人。”

话音还没落地,家门就被猛地踹开,“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墙上的挂历都掉了下来,哗啦啦地飘了一地,像碎了的心。

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涌进来,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冷沉沉的眼睛,像藏在暗处的蛇,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们是谁?”陈夏猛地把陈莉拉到身后,后背紧紧抵着她的课桌,桌角硌得背生疼,却不敢动一下。

他想起上一世妹妹在戏院里受的苦,心脏瞬间缩成一团,疼得喘不过气,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

黑衣人没说话,直接朝陈夏走过来。陈夏想推开他们,胳膊却被死死钳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疼得他闷哼一声,冷汗都下来了。

“放开我哥!”陈莉想从黑衣人的手上把陈夏抢回来,小小的身子却被一个黑衣人反手一推,踉跄着撞在桌角上,额头立刻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服上,红得刺眼。

“莉莉!”陈夏尖叫一声,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人死死按住肩膀,脸被按在冰凉的墙面上,鼻子里全是灰尘的味道,呼吸都带着疼,像被堵住了喉咙。

“哥!别管我了。”陈莉抹了把额头的血,又想冲上来,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拦住。

她看着陈夏被强行往外拖,眼泪混着血往下淌,嗓子都喊哑了,声音里全是绝望:“哥——!哥——!”

陈夏最后看到的,是陈莉额头上不断往下滴的血,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上。

像一朵突然绽开的红月季,艳得刺眼,刺得人眼睛生疼,也刺得他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块,疼得快要疯了。

他想嘶吼,想挣扎,却被人用布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睁睁看着家门越来越远,妹妹的哭声被关在了门后,一点点消失,像被掐断的线。

等许宁回来时,刚走到一半时就觉得不对劲。

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静得可怕。家里的门敞着,昏黄的灯光从屋里淌出来,在地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影子,像条受伤的蛇,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他心里一紧,几步冲进去,就看见陈莉趴在地上哭,额头上的血把半边脸都糊住了,校服的袖子也被血浸透了,看着触目惊心。

“莉莉!”许宁冲过去把她扶起来,指尖碰到她额头的伤口时,她瑟缩了一下,哭得更凶了,眼泪把脸上的血冲开一道道痕迹,像花猫一样,看着让人心疼。

“……我哥被他们绑走了……好多黑衣人……他们好凶……”她抽抽噎噎地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许宁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手心里全是冷汗,冰凉的。

他把陈莉扶到沙发上,翻出医药箱里的碘伏和纱布,动作尽量轻地帮她处理伤口,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碘伏碰到破皮的地方,陈莉疼得抽了抽鼻子,却忍着没再哭,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睛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恳求,带着点让人心碎的坚强。

“你一定要找到我哥,他不能再出事了……求求你了……”

“嗯。”许宁的声音沉得像浸在冰水里,冷得发颤,“我现在就去找,你在家锁好门,谁敲门都别开,等我回来,听见没?”

他帮她把纱布缠好,又把桌上的台灯往她身边挪了挪,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稍微冲淡了些恐惧。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才转身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刚走到门口,许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个地址——城郊废弃的旧仓库。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立刻明白是谁发来的。

这几天总觉得有人跟着,原来是控制者在暗中盯着,像躲在暗处的狼。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有人在说:“这次,再让我帮你最后一次,别再错过了。”

旧仓库离市区很远,车开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得厉害,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

许宁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全是汗,滑得快要抓不住。

车窗外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飞快地掠过他冷得像冰的脸,连月光都照不进他眼底的寒意,那寒意里裹着滔天的怒火,快要烧起来了。

仓库的铁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谁在哭,哭得人心里发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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