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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花海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猛地愣住了——自己竟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记忆花海上。花海望不到头,风一吹,花瓣簌簌作响,像谁在低声絮语。

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站在花海中央,身姿轻盈,手上停着一只蝴蝶,翅膀闪着淡淡的蓝光。

陈夏眯起眼睛,迎着风仔细看,才认出那人是蝶。

而他很快又发现,花海上的花全都变成了茉莉花,洁白一片,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海浪翻涌,空气中飘着清冽的香气,甜得让人发晕。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陈夏开口询问,声音在空旷的花海中荡开,带着淡淡的回音。

蝶只是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反问他:“还记得你当时在老槐树上看到的那只蓝鸟吗?”

陈夏立刻想到了那抹亮眼的蓝色,它歪头看他的样子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他皱了皱眉,疑惑地问:“看到了,它藏着什么秘密吗?”

蝶抬起手,指向花海上连绵起伏的茉莉花,声音轻得像羽毛。

“蓝鸟每次出现,都是想看着你们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也想借着你们的缘分,让自己获得自由。”

陈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满片的茉莉花在风中起伏,像一片白色的浪,拍打着无形的岸。

他更疑惑了,眉头皱得更紧:“自由?它被什么困住了?”

蝶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解释道:“蓝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困住了自由。你还记得当初见到那本日记上的那句话吗?关于你们宿命的那句话。”

陈夏想了一下,那些模糊的字迹慢慢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他缓缓叙述着。

“血缠藤,共生魂,离则死,合则存。这句话到底藏着什么意思?”

蝶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刹那间,花海上的茉莉花突然化为无数闪烁的记忆碎片,像被风吹散的星子,在空中盘旋、拼凑,渐渐形成了清晰的影像。

她抬手指向陈夏脖子上的项链,那项链在花海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

“你从小到大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你身边的许宁。”

陈夏的脑海中,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猛地涌了出来。

小时候,他抱着年幼的妹妹躲在一个破旧的墙角避雨,雨水顺着墙缝渗进来,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知道自己无路可去,只能把妹妹搂得更紧,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哥哥永远都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雨下得很大,砸在身上生疼,像无数小石子。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不久前亲眼目睹父亲伤害母亲的画面,血腥而恐怖,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他把妹妹抱得更紧,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雨衣的小男孩蹲在他身边,冲他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太阳。

“你怎么在这里啊?”小男孩看向他怀里的妹妹,又问,“这是你的妹妹吗?”

陈夏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点了点头。小男孩却没在意他的防备,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一棵老槐树下。

奇怪的是,到了槐树下,雨竟然慢慢停了。

小男孩把他安顿在树下的草堆上,对他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陈夏很听话,抱着妹妹在槐树下等了很久,从午后等到黄昏,却迟迟没见到他的身影。最后,只等来了邻居年尘的父亲。

年尘的父亲很快认出了他,叹了口气,把他和妹妹带回了家,照顾了他们一段时间。

又一次,陈夏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大人围堵。

那些人面目不善,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威胁着他:“跟我们走一趟吧,小朋友,有好东西给你。”

陈夏当时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看着那几个人步步紧逼,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就在他们要伸手抓他时,那个穿蓝色雨衣的小男孩突然冲了出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那些人身上砸,竟然真的把那几个坏人打跑了。

正当小男孩准备转身离开时,陈夏猛地抓紧了他的手腕,声音因为害怕和激动而发颤:“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愣了一下,随即摘下脖子上的银项链,轻轻挂在他的脖子上,动作温柔:“我叫许宁。”

陈夏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小男孩就已经跑远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找到过那个叫许宁的小男孩,只能紧紧攥着那条项链,把它当成唯一的念想。

“我找了他很久。”

陈夏捂住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淌。

蝶欣慰地点点头,抬手轻轻一挥,无数只彩色的蝴蝶从花海深处飞来,围绕在陈夏周围,翅膀扇动的声音像一首轻柔的歌,在空气中流淌。

蝶慢慢走近陈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

“现在,去看看你上一世的身份吧。”

话音刚落,一片蓝色的羽毛从空中缓缓飘落,像一片雪花。

它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无数关于上一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进陈夏的脑海,汹涌而猛烈,几乎要将他淹没。

陈夏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在半空中漂浮,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活。

他看到了上一世的场景——那时的他们,爱情是不被世人认可的禁忌。

许白为了他,放弃了家族的一切,把他带到断云崖上的一个小屋中。

那里偏僻而安静,成了他们躲避世俗眼光的家。

俩人在小屋里过着简单而欢乐的日子,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两人分离。

那小屋背靠着陡峭的断云崖,屋顶盖着青瓦,经年累月,墙缝里还钻出几丛青苔,绿油油的。

屋里摆着两张简陋的木床,一张小方桌,桌上总放着两个粗瓷碗,碗沿有些磕碰的缺口——那就是他们的家,简陋却温暖。

许白会在清晨天刚亮时,去崖下的溪里挑水,水桶撞在一起,发出“叮咚”的响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陈夏就坐在门槛上剥豆子,阳光穿过木窗棂,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他的影子落在光斑里,随着阳光移动。

傍晚时分,许白总让陈夏唱几段戏文。陈夏是戏班出身,嗓子清润,唱起戏来带着山间的空灵。

他学得慢,却唱得认真,偶尔会把调子唱错,惹得许白笑着夸他:“我们家小夏唱得真好听,比戏班里的名角儿还动人。”

日子像崖上的藤蔓,慢慢缠出了温软的形状,平淡却踏实。

直到那天,几个穿着官服的人骑马来到小屋前,把许白叫走。他们说许家出了急事,老夫人病重,让他立刻回去。

许白临走时紧紧攥着陈夏的手,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发紧:“等我回来,最多三个月,我一定回来。”

陈夏点点头,强忍着眼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拐角。

手里还攥着许白临走时塞过来的半块桂花糕,甜得发涩,像他们此刻的心情。

三个月后,许白回来了。他瘦了些,眼底带着浓重的红血丝,一进门就把陈夏紧紧往怀里按,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等我处理完家里的那些事,”他下巴抵着陈夏的发顶,声音沙哑,带着疲惫,“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这约定像颗种子,落在陈夏心里,慢慢发了芽。

可他没等来离开的日子,反而等到了许白要再次离开的消息——这次是被家族逼着去外地任职,至少要一年,甚至更久。

“我怕时间太久,会忘了你的样子。”

许白捧着陈夏的脸,眼里全是不舍,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陈夏翻出他唱戏时用的颜料,蘸了点深绿色的藤色,在许白脖子上画了圈缠缠绕绕的藤条,笔尖划过皮肤时,许白微微发颤,却没躲开。

“这样你就忘不了了,”陈夏看着那圈藤条,轻声说,“这是我们的记号。”

他又在自己手背上画了朵小小的茉莉花,花瓣薄得像蝉翼,脉络清晰可见。

“等你回来,我就给它填上色,好不好?”

许白走的那天,陈夏站在崖边挥手,直到他的身影变成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

手背上的花被风吹得微微褪色,他就每天用颜料重新描一遍,像在守护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第七个月的清晨,天还没亮透,四周一片漆黑,小屋的门突然被猛地踹开,“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群穿着戏院戏服的人闯进来,为首的是当初逼他唱戏的班主,脸上带着狰狞的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跑这儿享清福来了?”班主冷笑一声,“忘了当初签的卖身契了?你这辈子都是戏班的人,想跑?没门!”

陈夏抄起墙角的扁担,想护住自己,却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倒在地。

拳头和棍棒像雨点般落在身上,疼得他蜷缩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可他的手死死护着手背——那里有他和许白的约定,不能被弄坏。

“让你不听话!让你跑!”班主的拐杖狠狠砸在他背上,陈夏闷哼一声,嘴里涌出腥甜的血,溅在地上,像绽开了一朵凄厉的花。

他看着他们把屋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看着许白亲手为他编的草席被踩在脚下,看着那两个粗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片,意识渐渐模糊。

血从嘴角淌下来,滴在手背上,把那朵洁白的茉莉花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他倒在冰冷的地上,视线开始涣散,最后映出的,是梁上那只一直栖息的蓝鸟。它羽毛蓬松,歪着头看着他,眼里像有人的情绪,满是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喘息。

许白冲进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疯了似的扑过来,把陈夏轻轻抱起来,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毫无生气。

“小夏!撑住!我带你去看大夫!”许白的声音在抖,带着哭腔,跑起来时带起的风,吹得陈夏眼皮发沉。

“我妹妹……”陈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襟,气若游丝——他妹妹还在戏院当杂役,被班主攥着把柄,日子过得很苦。

“救她……一定要救她……”

许白点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脸上,滚烫的,像要把他烫醒。

陈夏笑了笑,嘴角溢出的血染红了许白的衣襟。

他最后看了眼许白脖子上的藤条,颜色被汗水冲得淡了些,却依然清晰。

这时,梁上的蓝鸟突然飞下来,在陈夏眼前盘旋两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像在为他哭泣。

随即,它化为点点蓝光,像被风吹散的尘埃,消失在小屋的角落里,再也看不见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夏猛地回神,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看向面前的蝶,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问:“我上一世……是戏子?”

蝶默默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茉莉花海,声音轻得像叹息。

“血缠藤,说的是你死时,那藤条纹身还在他身上,像你的魂魄一直缠着他,从未离开。”

她叹了口气,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共生魂,是说现在许宁脖子上的那道疤,刚好在当年藤条纹身的位置——他就是上一世的许白,你们的魂魄,从一开始就绑在了一起。”

“那离则死,合则存呢?”陈夏追问,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红痕,疼得发麻。

蝶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像带着无尽的悲凉:“你们俩的魂魄是连在一起的,相生相息。若是强行分开,就像藤条离了树,谁也活不成;可命运弄人,只有一个人牺牲,另一个才能好好活下去。”

陈夏愣住了,心口像被一块巨石堵住,闷得发疼,几乎喘不过气。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许宁总是下意识地护着他,为什么看到他受伤会比自己疼还要难受——那不是偶然,是刻在魂魄里的牵绊,是跨越了生死的执念。

蝶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声音软了些,带着同病相怜的温柔。

“我和你一样,都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抬手,那只停在她指尖的蝴蝶振了振翅膀,翅膀上的蓝光闪了闪。

“但我们没能熬过命运的捉弄,因为一场意外,永远地分开了。”

风穿过花海,卷起一片茉莉花瓣,轻轻落在陈夏手背上,刚好盖住那道想象中被血染红的疤痕。

他忽然想起许宁身上消毒水混着茉莉的味道,想起他说“我总不能看着你受伤”时坚定的眼神。

想起他夜里为自己盖毯子的温柔……原来那些不经意的温柔,早在上一世就埋下了伏笔,跨越轮回,从未改变。

蓝鸟的遗憾,蝶的期盼,还有手背上那朵没来得及填色的茉莉花……陈夏望着远处的云雾,眼眶一热,突然想立刻回到许宁身边,告诉他,他们的约定,从来都不止这一世。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遗憾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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