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再次对上许宁那双吓人的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许宁心里冷笑:“当初怎么不这样呢?要是早点这么安分,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校长打完电话后,将手机还给许宁,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现在还不能走,等你的家长来,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你才能走。”
“哼?”许宁一脸不在意,心里想:“等就等,谁怕谁。”他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哼起了歌,调子轻快,与办公室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显然是一点都不慌。
校长与秦敬坐在他对面,听见他哼歌,也没敢让他停下来,只能互相使着眼色,一脸无奈。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许宁哼完了整首歌,办公室里依旧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倒计时。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黑影堵在门口,瞬间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来人正是许宁的父亲——许银。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像把出鞘的刀。
“谁找我?”许银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扫过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许宁,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校长赶紧堆起笑迎上去,可当他对上许银的眼睛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许银身上的气场太强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许银一看到校长,就已经知道他姓什么了,毕竟来之前,他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清楚了。
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对面低着头的秦敬,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面前的校长把自己叫来,无非就是想让他“管教”许宁,给秦敬一个“交代”。
许银没理校长,只是看着许宁和对面的秦敬,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吴校长,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很忙。”
吴校长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飘,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许先生,您的儿子在学校打伤了同学,把人打得还挺严重的,您看这件事……”
许银的目光转向秦敬,秦敬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打了个寒颤,头埋得更低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心里想:“这父子俩的气场怎么都这么强?尤其是他爸,看着就不好惹。”
“医药费我会出,全额赔偿。”许银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就带许宁走了,他还要回家休息。”
“没、没问题。”吴校长连忙摆手,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许先生,您说了算,您说了算。”
先生?秦敬懵了,能让校长对学生家长叫“先生”,这个人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许宁起身时,特意在秦敬面前停下,冲他比了个中指,脸上满是得意,然后才跟着许银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秦敬才敢抬起头,声音发颤地问:“校长,他爸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
秦敬好奇得不行,从刚开始许银进来时,他就发现吴校长变得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太不正常了。
而且许银从头到尾都没有走进办公室,只是站在门口聊了几句,就把事情解决了,这不得不让秦敬怀疑许宁的身份。
这时吴校长像是憋了一肚子火,从原来的温和瞬间转变为气愤,对着秦敬低吼:“谁让你和他打架了?谁让你造他谣的?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害怕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秦敬先是被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接着追问:“他爸到底是谁啊?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吴校长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是我们惹不起的人,南鸟市没人敢惹他们家。你啊,这次真是闯大祸了,幸好对方没追究,不然你和你家都得倒霉。”
秦敬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巴半天没合上,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心里想:“我的天,原来许宁是个‘大人物’,我竟然招惹了他,幸好他没真的生气,不然我就完了!”他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校门外,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掠过路面,许银望着不远处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眉头微蹙,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你妈在车里,他听说你出事了非得来看看,拦都拦不住。”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心疼儿子受了委屈,又懊恼事情闹到需要他出面收场的地步,更怕家人的平静被打破。
许宁“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弯腰拉开后车门时,视线还落在地面的石子上,没注意到车内的人影。
父子俩走到车身旁,许银抬手示意他先上车,自己则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时,眼神不自觉地扫过四周,确认没有陌生的目光停留,才坐了进去。
许宁刚坐稳,就对上一双盛满担忧的眼睛,吓得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车里坐着的,正是他的母亲林薇。
林薇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见他进来,立刻热情地挥了挥手:“宁宁,没事吧?听你爸说你在学校出事了,我急得不行。”
可许宁只是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关上车门,后背紧紧贴着座椅,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躲避什么。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的担忧更浓了,她转头看向驾驶座的许银,语气带着几分质问,声音却放得很轻:“你是不是在路上说宁宁了?他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许银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没说他,就是提醒他别暴露身份,你也知道,咱们家情况特殊。”
林薇还想说什么,车子已经缓缓开动,车内瞬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没一会儿,林薇的目光就落在了许宁嘴角的创口贴的上,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焦灼,她伸手想去碰,又怕碰疼儿子,只能缩回手,声音里满是心疼:“儿子,创口贴怎么回事?谁把你弄伤了?”
“被人打了。”许宁低头系上安全带,语气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却悄悄攥紧了。
“谁敢打你?”林薇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愤怒,“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出头!”
许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儿子一眼,语气有些冲:“是他先打别人,别人才还手的。”
他这话一半是气话,一半是想让妻子冷静下来,毕竟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弄清楚,怕她冲动行事。
许宁皱起眉,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忍不住开口解释:“是他找我借的钱,还……”
“那你为什么要暴露身份?”许银猛地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忘了我们跟你说过的话吗?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许宁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抿紧嘴唇,不再说话,只是心里默默嘀咕:“对,是我暴露行了吧?可难道看着他造谣诋毁你们,我还要忍着吗?”车厢里的气氛更僵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薇见父子俩剑拔弩张,立刻转头瞪了许银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宁宁心里肯定不好受。”
许银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也是为了儿子好,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知道妻子疼儿子,可有些事,不能不谨慎。
“我什么我。”林薇打断他的话,又温柔地看向许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儿子,别理你爸,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感受到母亲掌心的温度,许宁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他吸了吸鼻子,缓缓开口:“然后我打了他。”
林薇点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然后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要打你?”
许宁犹豫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声音低了下去:“他欠我钱不还,还造了我的谣。我忍不了就打了他。”
“造了什么谣?”林薇追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宁皱着眉,像是很难开口,沉默了几秒才说:“说我爸是贪官,还说我妈……”
“说我什么?”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追问。
“说你死了。”许宁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头也垂得更低了,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车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银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又很快被克制下去。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那人叫什么?”
“秦敬。”许宁低声回答。
许银“嗯”了一声,语气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这事我来处理。”简单的六个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整座房子笼罩。庭院里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照亮了脚下的石板路,路边的灌木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更显寂静。
许宁坐在卧室的床边,手里攥着换下来的校服,校服上还残留着操场上的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他盯着校服上的褶皱,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个长着浅灰色猫耳的少年,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自己晕倒后产生的幻觉?
琥珀色的眸子,毛茸茸的耳朵,还有那句“我是你的控制者”,一切都像一场离奇的梦。
他站起身,想去浴室洗个澡,驱散身上的疲惫和烦躁,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睡衣,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浴室门口站着一道身影。
许宁吓了一跳,手里的睡衣差点掉在地上,他拍了拍胸口,语气里带着点抱怨,又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幽灵似的?走路没声音就算了,还总在暗处待着,想吓死我啊?”
控制者歪了歪头,浅灰色的耳朵轻轻抖了抖,像是在回应他的话,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卧室里的灯光,亮闪闪的:“你很不好?”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觉得带着几分关心。
“对啊,能好才怪。”许宁翻了个白眼,把睡衣往肩上一搭,“被人造谣,跟人打架,还被我爸吼了一顿,换谁谁能好?”
控制者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因为打人事件。”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努力模仿人类的安慰方式:“没事的,过几天就忘记了。”
“你觉得我会忘?”许宁斜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浴室,“他造谣说我爸妈的坏话,这笔账我记一辈子。别来烦我,我想静静。”
浴室里,热水从头顶的花洒浇下来,温热的水流顺着头发和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许宁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脑子里却一直在盘旋一个问题: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上学?
一想到学校里那些异样的目光,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关于父亲是贪官、母亲已去世的谣言,许宁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不怕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却怕这些谣言传到父母耳朵里,让他们伤心;更怕因为自己,暴露了家里的身份,给父母带来麻烦。毕竟,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就是为了远离那些是非和纷扰。
如果继续留在学校,谁知道秦敬会不会又编造出更恶毒的谣言?会不会有人因为好奇,去追查他的家庭背景?到时候,不仅自己不得安宁,父母也会被卷入无休止的麻烦中。
与其这样,不如干脆退学,眼不见心不烦,也能保护好家人。
等他穿着睡衣出来时,看到控制者还站在原地,像一尊安静的雕塑,许宁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你怎么还在这?不用回家吗?”
控制者仰起脸看着他,浅灰色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以后我都待在你身边怎么样?”
许宁挑了挑眉,没太在意他的话,随口说道:“随便你。”说完,他躺到床上,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给许银发了条消息:“爸,我不读书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许宁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被子蒙住头,不敢看手机屏幕,心里既紧张又害怕——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更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生气。
过了几分钟,手机“叮”的一声响,许宁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拿起手机。
屏幕上,许银只回了四个字:“可以。明天收拾好东西就回家。”
许宁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有不用再回学校面对那些谣言的轻松,有对父母的愧疚,还有一丝茫然。
他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压力。
控制者轻轻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许宁,浅灰色的耳朵耷拉下来,他伸出手,似乎想帮许宁抚平眉头,却又在快要碰到时缩了回去。
随后,他轻轻帮许宁关上了卧室的灯,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第二天早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聒噪,吵得许宁头疼。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想继续睡,却被人轻轻推了推肩膀。
“许宁,醒醒。”控制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许宁烦躁地挥了挥手,把控制者的手打开,带着浓浓的困意,语气慵懒又不耐烦:“别来烦……我,让我再睡会儿。”
“可你不是要去收拾东西吗?”控制者耐心地提醒他,浅灰色的耳朵轻轻晃动着。
许宁猛地睁开眼,脑子里瞬间清醒了——对啊,今天要去学校收拾东西,彻底跟那里告别了。
他胡乱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趿着拖鞋就往外冲,刚跑到卧室门口,衣角就被人拉住了。
“小心。”控制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急促。
“啥?”许宁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佣人端着托盘,正从走廊尽头走来,托盘里放着早餐,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要是再往前冲一步,肯定会撞翻托盘。
许宁吓得赶紧停下脚步,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谢了啊,差点就酿成‘早餐惨案’了。”
控制者没说话,只是松开了拉着他衣角的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时,佣人走到许宁面前,恭敬地弯了弯腰,语气谦卑:“少爷,先生在主厅等您。”
“好,我知道了。”许宁点点头,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领口,朝着主厅走去。
走进主厅时,许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身上的清冷气息。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姿态优雅,见许宁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碰到茶几,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许银抬了抬手,示意许宁过来,语气难得温和:“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我已经帮你弄好了。”
许宁愣了一下,疑惑地皱起眉:“弄好了什么?”
“现在就走。”许宁没有走过去坐下,只是站在原地,语气依旧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
许银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以为是昨天自己吼了他,让他还在生气。他的目光落在许宁嘴角的创口贴,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关切地问:“伤口没事了?还疼吗?”
“嗯。”许宁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收拾东西,没别的事别找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厅,留下许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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