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荞率先打破僵局“爸,真的要一个人住吗”
陈国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完全转头看陈楠荞,只是微微侧身“荞荞啊!我知道你在担心爸爸什么,我爸爸已经好了,爸爸还得活几十年呢,何必揪着那件事不放呢,放心吧爸爸能照顾好自己的”语气欢快,像是真的放下了南柳枝,这副样子连陈国立自己都快信了
“可是…”陈楠荞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国立打断了
“没那么多可是,放心吧”陈国立走到她面前,用安抚的语气说“要是爸爸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好吗?”
陈国立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他到底放没放下过往陈楠荞也不知道,由此一来,陈楠荞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陈楠荞和陈国立把东西收拾好后都都快下午1点了
“荞荞,先歇一会儿吧,爸爸去厨房炒几个菜”陈国立系上围裙,转身往厨房走
“嗯”陈楠荞坐了一会儿,她想吃绿豆雪糕了,于是出门去楼下小卖部买雪糕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那春风里~”
一走进小卖部,就听见邓丽君的甜蜜蜜,以及柜台老板戴着耳机唱歌的声音
陈楠荞走向冰柜,目标明确,拿了你两根绿豆雪糕
“老板多少钱?”
柜台的老板像没听见一样,还在哼歌“甜蜜蜜…”
陈楠荞又拍了拍柜子,那老板这才把耳机摘下来“两元,两元”
陈楠荞付完钱就转身往外走…
陈楠荞捏着两根绿豆雪糕刚走出小卖部,指尖的凉意还没浸透掌心,就瞥见斜对面的巷子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圣经。
他背对着街道,半个身子藏在斑驳的墙影里,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跟墙根下的人说什么。陈楠荞脚步一顿,下意识往旁边的梧桐树后躲了躲
倒不是怕他看见,纯粹是打心底里怀疑这号人在干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巷子口的风卷着股劣质烟草味飘过来,李圣经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听不真切,只隐约能辨出语气里的急躁。
“大哥少点嘛,毕竟我也是老顾客了”
“少不了,就这个价,这批货是上乘的”他对面蹲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
“行吧,行吧”李圣经妥协了
听到这话那男人正从帆布包里往外掏着什么。那东西被层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递到李圣经手里时,陈楠荞看见李圣经飞快地往袋口瞟了一眼,喉结明显动了动
陈楠荞大概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了,她继续听着他们的交易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掏钱声。李圣经数钱的动作格外用力,指节都泛了白,数完还往男人手里狠狠一塞,像是在扔什么脏东西。男人接过钱揣进裤兜,站起身拍了拍李圣经的胳膊,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男人便转身钻进了巷子深处,步子快得几乎带起风。
李圣经站在原地没动,捏着那个黑塑料袋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把袋子往怀里一揣,低着头快步往小区另一头走。
陈楠荞在树后看得眉头直皱,想起江阳的话,于是拿出手机给陈浩打电话
她已经确定那黑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因为李圣经这副鬼祟样子实在反常。他平时在人前总爱端着副吊儿郎当的架子,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哪有过这种藏头露尾、眼神躲闪的模样?而且刚才那男人递东西的动作,还有李圣经数钱时那副紧张又急切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在做什么正经事。
“搞什么名堂……不是说任何时候都能打通吗?”陈楠荞把电话挂断,她咬了口手里的绿豆雪糕,甜丝丝的凉意压不住心里的纳闷。
这县城就巴掌大,邻里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圣经平时除了跟那帮狐朋狗友鬼混,最多也就捣鼓点小打小闹的生意,什么时候见过他跟这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人私下交易?
雪糕在手里慢慢化着,黏得指尖发腻。陈楠荞望着李圣经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昨天他在小区门口那副阴恻恻的眼神,心里莫名窜起股不舒服的劲儿。她又掏出手机“不行,还是得打”
刚拨出电话,裤兜里的雪糕包装袋“啪嗒”滴了滴融化的糖水在鞋面上。陈楠荞啧了声,把剩下的半根雪糕三口两口塞进嘴里,胡乱抹了把嘴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陈浩的声音“荞荞怎么了?”
陈楠荞没有拐弯抹角“我看见李圣经了,手里拿着个黑色塑料袋,别人给他的”
“在哪?”陈浩的声音明显高了几度?
“就在老房子的梧桐树附近,他现在往荷花街那边走了”
“行,荞荞,你站在那儿别动,我们马上过来”
“嗯”随后挂断了电话,站在梧桐树下等着他们
陈楠荞靠在梧桐树干上,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雪糕糖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抬头望了眼天,正午的日头正烈,蝉鸣声嘶力竭地灌进耳朵,把周遭的动静都衬得模糊起来。荷花街的方向空荡荡的,李圣经的身影早就没了踪迹,只有风吹过巷口时卷起的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她摸出纸巾擦着手,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刚才那男人说的“货”和“上乘”像根刺扎在脑子里,李圣经那副紧张又贪婪的样子,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电视里看过的缉毒片。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压了下去——不至于吧,李圣经再混,也不至于碰这种掉脑袋的东西。
可指尖的凉意褪去后,剩下的只有手心的烫。她想起刚才李圣经揣着塑料袋时佝偻的背影,想起那男人压低的帽檐和快得不正常的脚步,心脏忽然跳得厉害。
没过五分钟,远处一辆白色小轿车向这个方向奔驰,引擎的轰鸣声,两道熟悉的身影风驰电掣地冲过来,在梧桐树下猛地刹车。是陈浩和江阳,两人都穿着便衣,额头上覆着层薄汗。
“人呢?”陈浩跳下车就往巷口望,眉头拧成个疙瘩。
“往荷花街那边走了,刚走没多久。”陈楠荞指着街角,“穿件灰色T恤,手里揣着个黑色塑料袋。”
江阳没说话,目光快速扫过巷口的地面,像是在找什么痕迹。他的手指在车把上轻轻敲了敲,忽然抬头看向荷花街的方向:“荷花街尽头是废品站,那边巷子多,容易跑。”
“你在这等着,别乱跑。”陈浩丢下这句话,拍了拍江阳的肩膀,两人坐上车冲了出去。引擎声瞬间消失在街角,留下陈楠荞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跳得更快了。
她盯着地上的树影发愣,忽然想起刚才躲在树后时,好像看见那穿花衬衫的男人鞋边沾着点红色的漆——不是常见的红漆,是种发暗的、像铁锈又像干涸血迹的颜色。这念头刚闪过,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摩托车急刹的声音。
陈楠荞犹豫了两秒,还是忍不住往街角挪了挪。快步走向荷花街
荷花街的巷口已经围了几个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她踮起脚尖往里看,正瞧见江阳反手将李圣经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那个黑色塑料袋。李圣经的脸涨得通红,嘴里骂骂咧咧地挣扎,腿还在不停地踢腾。陈浩则按着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正用手铐把他的手腕锁上。
阳光斜斜地照在江阳的侧脸上,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陈楠荞忽然想起昨天在天台,他说“叫我名字就好”时,耳根悄悄泛红的样子,心里莫名一动。
“警察打人啦!陈楠荞你个贱人,是不是你报的警?”李圣经瞥见人群外的陈楠荞,眼睛瞬间红了,挣扎得更凶,“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阳猛地抬手按住他的后颈,把他的脸按在墙上,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威慑力:“老实点。”
李圣经的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陈浩把花衬衫男人按到车旁,转身朝陈楠荞走过来,脸上带着点歉意:“让你受惊了,等下可能要麻烦你去所里做个笔录。”
“没事。”陈楠荞摇摇头,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江阳那边瞟。他正低头检查那个黑色塑料袋,指尖捏着袋口轻轻一翻,里面露出几包用透明纸包着的白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陈楠荞忽然觉得嘴里的雪糕甜味变得发苦,胃里也跟着翻腾起来。她别开视线,正好对上江阳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缓和了些,不像刚才那么冷,甚至还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先回所里。”陈浩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放软了些,“你爸还在等你吃饭吧?录完笔录我送你回来。”
陈楠荞嗯了一声,跟着往警车那边走。经过江阳身边时,听见他低声对李圣经说:“袋子里的东西,验出来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后果。”
李圣经的身子猛地一颤,再也没敢出声。
坐进警车后座时,陈楠荞回头看了眼那棵梧桐树。树影已经拉长了些,地上还留着几滴融化的雪糕渍,像几滴没干透的眼泪。她忽然想起江阳昨天在天台上问“我有那么可怕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警车驶离巷口时,陈楠荞从车窗向外看去,江阳轻轻靠着墙,他指尖夹着没点燃的烟,想把烟往嘴里送,要碰到嘴唇时,轻微停顿,随后夹着烟的那只手臂锤在身侧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冲锋衣,下面是同色系的裤子和运动鞋,一身黑的穿搭在他身上多了几分硬朗,风掀起他脚下的树叶。陈楠荞一直从望着窗外的他,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原来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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