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轩内
嘉禾郡主比赛完了便去了鹿鸣轩,萧羽看了下嘉禾郡主,穿着一身红衣,脸上带着面纱,梳着郡主的发髻,脸上应打了点粉,皮肤比往日白皙些。萧羽捧腹大笑,嘉禾郡主看她笑话自己。
“你笑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萧羽仍笑不停。“我说,你们北周人是不是眼神不好,就你这身形、这仪态,冒充女子,竟无人识破”
“呵,你们南梁人才眼拙,一个公主冒充皇子这么多年,不也无人察觉”
“这世间长相秀气的男子多的是,就那些文弱书生可没比我好多少。何况我那是有父王罩着,其他人哪敢质疑。哪像你,一说话就得暴露了吧”
“我平日深居简出,参加宴会也从不跟那些女眷攀谈,只跟贴身丫鬟待一处,又戴着面纱,她们只觉得我性情孤僻罢了。必要开口时,便推说嗓子不适,自有侍女代为应对。”
嘉禾叹了叹气,“我母亲,怕我步兄长后尘,战死沙场,对外慌称我是女儿,我也是迫不得已。”
萧羽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若叫人知道,嘉禾郡主和威震边关的定南侯竟是同一人...怕是要震惊朝野”
“你小声点,生怕让别人听不见是吗”
“是是,知道了”萧羽又捂着嘴笑
陈穆靠近她,萧羽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两人离得很近。“这次马球赛,若非我及时出手,你怕是要摔伤吧,打算如何谢我?”
萧羽看他靠的这么近,脸上笑容逐渐收敛,退开半步。
“郡主若是不嫌弃,我自当以身相许“
“甚好,今日我已托公主跟陛下表明心意,只是陛下未必轻易应允……毕竟我是秦家之女,与你联姻,难免惹来朝臣非议。“
萧羽点点头。想到自己和亲怕没那么顺利,陷入忧思。
当年秦夫人刚生下陈穆,恰闻两个儿子战死沙场的噩耗,悲痛欲绝,后再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上战场。秦将军又是个死脑筋的,陈穆长大后定是会被他培养上战场。秦夫人年事已高,不忍血脉断绝,便书信告诉秦昊生的是个女儿。秦昊长年戍边,聚少离多,竟始终未察觉“郡主”实为男儿身。而陈穆性子倔强,私自化名从军,竟凭军功一路升至将军。
片刻寂静后,阿漓端来几样点心。
“尝尝看,阿漓的手艺极好。”萧羽递过碟子。
陈穆瞥了眼阿漓,萧羽会意道:“放心,她是我的心腹。”
陈穆这才取了一块细品。
将军府内
秦将军得知郡主想跟萧羽和亲,勃然大怒。
“南梁质子与何人和亲,自有陛下圣裁。你切不可参与其中。否则陛下回怀疑我们秦家的忠心。”
陈穆略压嗓音,轻咳几声,
“女儿...心仪于他,求父亲成全。”
“闭嘴,一个亡国质子有什么好的。你真是糊涂啊”。
秦昊想到自己戎马一生,多次攻打南梁,结怨甚深,女儿若是嫁给萧羽,那萧羽如何会真心待她,岂不是跳进火坑。秦昊看女儿不开心,便安慰道。
“盛京的好男儿何其多。我看那顾云城就很不错”
“他愿意入赘到秦家,其他的世家子弟哪个甘心?肯来的,无非是贪图秦家的权势。何况,他长得好看”
“你,哎。我看他才是看上秦家的权势,他一个卑微的质子,在这毫无根基,可不就歹着我这蠢女儿不放。此事休要再提”
秦将军气的都快晕过去了,咳了几下,这些年打仗旧伤也落下不少,陈穆看了有些心疼,没继续说。
几天后,萧羽得知将军府根本不愿意促成婚事,心里很焦急,除了嘉禾真的没其他人可以帮自己了。不过想想秦将军的顾虑也是对的。
“对不起”陈穆低语。陈穆又跑宫里一趟,当然也是顺便给他送药。萧羽之前被幽禁,为活命只得给自己下毒,时常咳血。南梁新帝萧凛见他病弱,想来也活不久,又碍于陆怀敏求情,便留他一命。虽按时服了解药,可体内余毒未清,仍需仔细调养。陈穆见她这样满是心疼。
萧羽想着还得再想办法才行。
“我没事,我想出宫一趟,可否帮我”。
陈穆点点头,萧羽换上嘉禾郡主的衣服,一袭红衣,甚是好看,戴上面纱,出宫去了。郡主平日深居简出,常以面纱遮面,又有贴身侍女随行,宫卫未察觉有异。
萧羽入盛京前暗中盘下处酒楼,用以打探消息,兼营生计——盛京居大不易,处处需银钱打点。
出宫后去了酒楼后,得知南梁那边消息:
萧凛被封安阳王后,竟一反常态,勤于政事,不敢再纵情声色。南梁王室名存实亡,政事虽仍由王室打理,军权却已归北周指派的顾家顾元尉执掌。陆怀敏反得重用,被赵恒封为镇南将军,统管安阳城防。
萧羽消息看完,便准备回宫。刚到楼下,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郡主,想不到在这能遇到,真是缘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萧羽一看竟是顾云城,这人怕是有些难缠。
“我还有事,不陪顾公子了” 正想走,顾云城又走她前面。
“郡主拒绝我的求娶,本以为是瞧不上我顾家的门第,如今竟看上一个亡国质子。真是匪夷所思,是想存心羞辱我吗”
“我的事,不劳世子费心”萧羽想快点离开,不然陈穆在宫里等久了怕会出事。顾云城看她要走,竟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两人拉拉扯扯,引来了旁人的围观。
“郡主莫要气恼,我顾云城定会对你负责”
“放肆”萧羽气得扇了他一巴掌
旁边的围观人一听这话,这两人在盛京中都算是名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位莫不是嘉禾郡主,郡主居然来酒楼私会外男”
“是啊,秦将军府的教养,不过如此”
萧羽见他竟敢这样诬陷自己,定是想以此坏郡主的名节,挣开他赶紧跑了。顾云城见得逞,便让手下四处散播在酒楼的事,说两人情投意合,私下来酒楼相会,之前都是秦夫人阻饶才一直没求娶成。
回到宫中,本想赶紧回鹿鸣轩,告诉陈穆,让陈穆自己去收拾顾云城,碰巧遇到赵恒。
虽戴了面纱,但多聊上几句万一发现是个假货就麻烦了。萧羽假装没看到,绕道走
“嘉禾,怎么见了朕绕道走“赵恒疑惑的问
萧羽内心慌张,距离稍远,便没听清对方自称“朕”,走过去,怕他发现自己,便行了跪礼,低着头。
“参见王爷,愉太妃召臣女,臣女方才见御花园牡丹开的甚好,一时观赏忘了时辰,现正想赶过去“
赵恒一怔,心想这嘉禾怎会以为自己是王爷。但仔细想想也未单独召见过她,或许是嘉禾参加宴会不走心,没注意到陛下也有可能。毕竟嘉禾每次出席宴会都是独来独往,从不跟女眷扎堆聊天。
“你竟喜爱牡丹,看来你并非传言的粗鄙不堪“
外界传言嘉禾郡主不通文墨,只会舞刀弄剑。因嘉禾个子比一般女子高,平时为不暴露身份,便独来独往,无闺中密友,也不与京中贵妇攀谈,故嘉禾的口碑在在京眷贵女中风评很差。
“臣女不知外界传言竟是如此,让王爷见笑了“
“怎么一直低着头,你平日胆识非凡,马球场上一骑绝尘,盛京女子可没你这份胆量。“
萧羽一时语塞,赵恒越发好奇,走上前,
“郡主为何一直带着面纱?”
“臣女幼时脸被划伤,貌丑无盐,故以纱遮面”
“皮相不过外在,蕙心兰质才是难得 ”赵恒口中虽如是说,却总觉得今日郡主与往日大不相同。
萧羽心想 ,万一被发现,自己和郡主一个都跑不了。正担心着。远远地有太监喊到,“陛下,六王爷求见”
萧羽一听,难道陛下也在不远处,心想这撞到了宁王也就罢了,万一撞到陛下那可就完了。眼下自己顶着嘉禾郡主的身份万不能见驾,。
“既是陛下来了,臣女先告退“萧羽说完也不管他了,赶紧遛了。赵恒一回头就见她跑了,便罢了
回到鹿鸣轩后,萧羽松了一口气,和嘉禾郡主换了回来。赶紧跟他说了酒楼的事,“可恶,回去定要收拾他” 陈穆气得捶了下桌子。
“父亲还不同意婚事,恐怕只能请陛下赐婚”陈穆说道,
“可是想让陛下下旨赐婚,怕是没那么容易 ” 萧羽想到秦家是将军府,让一个降国的质子娶将军府的独女,陛下定是不愿意的。
“过些天就是愉太妃寿辰,或许请求太妃帮忙,便容易些”
萧羽赞同地点点头
陈穆回去后就让秦夫人去顾家告状,由于顾云城的父亲在边境,母亲早逝,就三叔顾元启及三婶沈氏在盛京,秦夫人登门后,大骂顾云城心思歹毒,毁谤郡主清誉,以便攀上将军府,实乃小人行径,即便入赘到秦家也不配,顾元启听她如此说大怒。
“我们顾家百年士族,云城更是才华横溢,竟遭你们如此污蔑羞辱”
“我们秦家儿郎个个都是沙场英杰,顾云城不过一个纨绔,无半点功名,跟我女儿提鞋都不配。懒哈蟆想吃天鹅肉”
顾元启听了气得浑身发颤,直言绝不会娶秦家女。
“哼,也不照照镜子,看你们配不配” 说完秦夫人便走了。
秦夫人也是无奈,要是真是个女儿就好了,倒省了许多麻烦...。前段时间跟陈穆商量着选个日子收他做义子,让嘉禾暴毙得了,免得要应付提亲之人,但儿子又说他另有谋划,只得作罢。
秦夫人走后,顾元启大骂顾云城,罚他跪祠堂,告诫他再去招惹嘉禾郡主就家法伺候,顾云城被罚后回到自己屋里,跪久了膝盖有些肿,下人帮他擦药,“啊”一不小心擦痛了下。
“小的该死” 那下人见世子心情不好,便跪下请罪
“你故意的是不是,滚!” 下人便慌忙离开了。顾云城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到地上。
“贱人!我定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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