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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破局(一)

王落闲冲进寝殿,就见到一个玄衣少年手脚被钉在宫柱上,数道血痕沿着柱子而下,甚是触目惊心。

他不由身形一滞,双拳随即握了起来:“刘兄,我带你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透着些许意外:“这不是公子常欢么?”

王落闲转身就看到一名狐裘少女,嘴角染着三分笑意:“想不到公子不仅爱采花,还对道修感兴趣?”

这时,侍卫们跌跌撞撞追了进来,衣服上沾满了尘灰,似是刚从地上爬起,形容有些狼狈:“公主当心,属下保护你。”

狐裘少女不在意的抬了抬手:“不必,退下吧。”

侍卫们警惕的看着闯入殿中的少年,但公主的命令不能不应,只能躬身行礼后退出了寝殿。

少女复又看向王落闲,见他取出佩剑,不由道:“公子常欢,你莫不是要救他?”

王落闲看着狐裘上如冬梅般点点绽开的血迹,蹙眉道:“你要拦我?”

“公子既要救人,我岂敢拦你。”少女不紧不慢道,“只是杀人偿命,我不能徇私枉法,公子若是真想救他,我这里倒确实有个办法。”

王落闲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直白道:“你要什么?”

少女十分中意的笑了笑,从袖笼里扯出一张白纸来:“你若肯写下一纸婚约,本殿下便把小道君放了。”

“婚约?”王落闲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离长宁,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刘二也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蹙了蹙眉。

“一面足够了。”

“我一个登徒子如何配得上你皇族六殿下?”

“公子谦虚了,写了自然就配得上了。”离长宁随即又笑了笑,“小道君如今命悬一线,你多思虑一刻,他便危险一分。”

“王落闲,我如今好的很,你不准写……”

“啪。”刘二还未说完,一道锁链已勒住了他的脖子,生生将他的后半句话拦下,王落闲见状不由握紧了佩剑:“离长宁!”

狐裘少女神色从容的笑了笑:“公子,你可考虑好了。”

王落闲径直扯过她手中的纸,咬开手指以血为墨,迅速写下了婚约扔还给她。

离长宁满意的看着纸上的婚约,随即却蹙起了眉:“公子常欢,为何只写了你的称谓,而不写你的名字?”

“不想与你的名字出现在一张纸上,觉得恶心。”王落闲飞身砍断锁链,接住了刘二,冷冷道,“反正你贪恋的不就是这一个称谓么?”

听他说完,狐裘少女不以为然的嫣然一笑:“公子常欢,你可要信守承诺。”

王落闲背着刘二,握了满手温热的血,咬牙道:“今日之事我会记下,来日定要你整个皇族来陪。”

这一句倒是离长宁始料未及,不由后退了一步,但面上还是扯出了三分笑:“好在公子如今孤身一人,否则怕是真要卸磨杀驴。只是你若娶我,便不能杀我,我父皇是你的岳丈,自然也不能杀他。公子身为江湖人,莫不是连这点道义都不懂?”

王落闲再听半句都嫌多,向门外而去:“离长宁,既然如此就守好那一纸婚书,望你能活到我娶你那日。”

“公子且慢。”

王落闲不由蹙眉看向她:“要的都已经给了你,可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公子误会了,本殿下虽可以放了你们,但也要给长宫易一个交代,只能委屈你们在此待上一夜。”

“你如何交代是你的事。”

王落闲说完便又要走,刘二拍了拍他,小声道:“就在此待着吧。”

“刘兄?”王落闲不明白他为何会同意,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当即明白过来,“好,离长宁,你可以滚了。”

夜已入深,已是三更,然而长宫易寝殿中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二夫人坐在桌旁,替自己的儿子仔细计较:“易儿,虽然刘二如今有长生玉保命,但殿下手段非常,定能叫他交出长生玉,届时你长生玉入手,便能长长久久的掌管整个长生阁。”

长宫易半靠在桌边,似乎不太认同:“表姐若是拿到了长生玉,还能拱手让给我们?”

“只有长宫氏族的人才能拥有长生玉,她想拿也拿不了。”

“母亲,我们这样是不是对表姐太不厚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你以为安容公主便是一心为我们么?她从前善待你,不过是因为知道你日后会执掌长生阁罢了。我们与她,谁都没有对不起谁。”

“可是母亲,既然长生玉只能为长宫氏族所有,刘二那杂种为何能继承长生玉?”

“兴许又是哪个氏族之人在外面留的野种吧,”二夫人说着蹙了蹙眉,“所以此子更不能留。只要长生玉入手,你右手的伤也能轻易化之。”

长宫易看着自己被折断的右手,神色间不由露出愤懑的表情:“要我说,表姐还是太便宜了他,就该毁了他全身经脉,叫他从此与道门无缘。”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直将殿中的灯火尽数吹灭,长宫易尚未反应过来,一只鬼手已掏穿了他的胸口。

“易儿?”殿内的阴寒之气让二夫人汗毛直起,不安的在黑暗里叫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快逃……”

二夫人隐约间听到了声音,寻声摸了过去,却摸到了粘稠的血以及儿子空荡荡的胸口,一时间惊叫起来。

尖叫声在空荡的殿宇中显得尤为毛骨悚然,就在鬼手靠近她时,数枚夜明珠以电掣之势击了过来。

只听到一声怪异的惨叫,夜明珠落在地上滚向四周,将殿内照出了个大概。

层层帷幔下,一只骨瘦如柴、浑身漆黑的怪物佝偻在地。不远处是躺在血泊中的长宫易,以及瑟瑟发抖的二夫人。

怪物看着殿中忽然出现的玄衣少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利牙袭向他。

少年滑出袖剑将它挡下,又摸出了两枚妄念珠,将怪物缚在其中:“王落闲!”

殿中随即出现了另一个少年,奔向长宫易查看他的伤势,然而已经晚了,长宫易已然没了气息。

玄衣少年看着被妄念珠渐渐化出原形之人,冷冷道:“太夫人,杀孽太重,当心诡气反噬。”

圈缚中人金钗华服,发色苍白,神态尽是绻绻老态,正是长宫泰的正妻,长生阁的太夫人。

她此时受制却并不慌乱,轻笑道:“刘二,你不是被打断了手脚么?”

“太夫人果真消息灵通。”刘二扯了扯面皮,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不使点苦肉计,你又怎敢放心大胆的再杀人呢?”

“是你,是你杀了我儿!”二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震惊过后便是无穷恨意,连方才的恐惧都一时忘记了,扑向她,“你为何要杀了我儿!你不是说只要杀了长宫墨,你便让我儿拿到长生玉么!”

“妇人之见,急什么?”太夫人却不以为然的蹙了蹙眉,“易儿今日死了,只是让旁人更加相信是刘二所为,等长生玉到手,易儿便能活过来。”

“太夫人,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王落闲听不下去了,“长生玉只能保活人不死,却不能使死人肉白骨,你这番话莫不是在哄傻子。”

“你懂什么?长生玉乃长生阁至宝,其效用又岂能为外人道。”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刘二不以为然道,“可是二夫人你应当不知道你的夫君并不是真正的长宫墨吧。”

“你……你何意?”

“住口!”老妇脸上终于有了丝表情。

刘二看着二夫人继续道:“若是想要用长宫墨之死栽赃我,不该让人一眼就认出尸体是长宫墨么?为何还叫你割头抛尸?”

二夫人渐渐回过神来,不由睁大了眼,似是不能接受。

“真正的长宫墨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我方才便想同夫人说,只可惜彼时夫人一心只想弄死我,白白着了旁人的道。”刘二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她从前的矜傲早已不复,“所以即便长宫易拿到了长生玉,也不可能继承它,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长宫氏族的血。”

“不可能!不可能的……”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二夫人失声叫道,神色间有些癫狂,“我儿是嫡子……是长生阁之主!你少诓我!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仿佛没有看到一旁长宫易的尸体,向门外而去:“我要去找我儿!我不信!你们都骗我!”

太夫人看着她渐渐消失,嘴角居然噙了一丝嘲弄的笑意,同石境里见到的已经判若两人。

王落闲正奇怪是这些年改变了她,还是她从来都是这样两副面孔,太夫人已经看向刘二,问道:“你怎知是我?”

“因为你失言了。”刘二回想起她初初见到瓶中鬼魂时喊出的那一句“墨儿”。

那时长宫墨分明活得好好的,她却能对着一个鬼魂叫出这样一个名字,除非她一早就知晓长宫墨死了的事实。而能见到鬼魂,便说明太夫人身负修为,绝非寻常妇人。

刘二推算过她的年纪,不过知天命而已,便是寻常农妇也不该这样垂暮如耄耋老者,更何况以她的身份,长生阁必以天材地宝养之,断不该如此老态龙钟,唯一的可能便是地宫五色湖中的禁术乃是她亲手布下,耗损了阳寿。

“失言?”太夫人似是没意识到自己何时露出了破绽,以为是刘二诈她,轻蔑的笑道,“你少故弄玄虚,妾身自认行事缜密,绝无败露的可能。”

“确实缜密,竟让你瞒了二十年。”刘二平淡的应道,“长宫墨自尽以后,你怕长生阁追查,便寻了个心腹偷梁换柱,并将长宫墨平时的言行举止一并教给了他。长宫易出生后虽过继给了长宫砚,但你打心里便不想让他继承长生阁主之位,因为你希望你的儿子能永远的统治长生阁。只是你没想到有一日长生玉会落到一个外人手中,而你以为的永远也将不复存在。巧的是,近日你有毁去地宫的打算,想将湖底沉尸之事彻底掩埋,你以为二十年过去了,压住柳无常的阵法早已将他的魂魄吸食殆尽,哪怕地宫坍塌阵法断裂,他也无法逃出来在长生阁中滋事。于是,你索性将二者做成了一个局,由长宫墨牵引,让我找到花海中的残尸,让我入地宫。若能趁地宫坍塌将我一并除之最好,若不能,长宫墨之事既已败露便再留不得,杀了他以后栽赃与我,照样能将我置于死地,好替你儿子夺回长生玉。”

被人看穿了心思,太夫人却神色未改,应道:“长生阁原本就是我儿的,妾身如此行事并没有错,普天下哪个父母不为子女着想?”

“你杀柳无常可是因为他姓柳,是长宫氏族的私生子?又或者说,你以为他是长宫琉璃之子,将来继承阁主之位的人?”

“你……”太夫人听到后一句话时,不由睁大了眼,全没了方才的从容不迫,“你为何会知晓长宫琉璃之事?”

刘二并未回答她,而是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长宫砚十六岁生辰的第二日继承阁主之位,而彼时老一辈长宫氏族中有人并不臣服于他。你怕那些人借题发挥、徒生变故,转而推举柳无常,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可是太夫人,你是否想过一个可能?长宫砚与柳无常、长宫墨为何同一日生辰?你的丈夫长宫泰又为何独独对长宫墨与柳无常犹为照顾?或许三十六年前,你诞下的并非一子,而是一对双生?”

刘二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徒留太夫人圆睁了一双眼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双眸轻轻颤动起来,继而整张脸都不自觉的微微发抖。

只有刘二知道,长宫砚便是长宫琉璃之子。

太夫人处心积虑筹谋一切,就是不想让长宫琉璃的儿子继承阁主之位,却不知晓长宫龄早在一开始便安排好了一切。

“你……你凭何这般说?”老妇眸中的轻蔑之色此时已被怒意取代,“你的伎俩在妾身面前根本不够看,别以为我会着你的道!”

“信与不信,自然由太夫人自己决断。只是我要告诉你,二十年前你费尽心思杀掉的,其实是你自己的孩子。”刘二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柳无常与长宫墨生得十分相似,面容间都有长宫龄的影子,而长宫盛、长宫泰和长宫琉璃三子中,与长宫龄最为相像的便是长宫泰。你便从没怀疑他们三人间的关系?又或者你终究不相信长宫泰对你的感情,而更愿意去相信那些私生子的言辞。”

“你放屁!”老妇终于口吐粗鄙之词,“刘二,你巧舌如簧,确实能蛊惑人心,可你方才骗过了那妇人,却骗不过妾身!私生子之事便是长宫泰亲口承认的,不是我不信他,是他先负了我的!”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年轻人手执灯笼走了进来,濯濯似清莲的面容沉得吓人,只听他声音悲怆的开口:“母亲,他说的是真的,你便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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