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敌国太子他老想扒我衣裳 > 第27章 说服

第27章 说服

秦允显以手掩面,指缝间透出的耳尖已然绯红。往日能言善辩的嘴此刻竟支支吾吾:“晤......我只记得当时处境混乱......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就有了。

“是么。”秦溪常霍然起身,衣袖带起一阵寒意。他踱至墙角,靴尖轻踢那个孤零零的木盆,头也不回地问:“他的衣裳,为何会穿在你的身上?”

比起衣物,更令他愠怒的是秦允显刻意的隐瞒。身为长兄,他原该是秦允显最可托付之人,如今却被当作外人般防备。

秦允显偷瞄着盆中那件皱巴巴的墨蓝衣衫,紧绷的肩膀反倒松了下来。他没心没肺地放心一笑,脸上的滚烫也降了下来。

只要不问那些暧昧痕迹,什么都好说。

“此事说来话长。诏狱脱身后误闯禁地,因发生了意外,我与子逢被迫分开,期间又遇着了元霁野。兄长久居天凝裂,或许不知元霁野根底。”

秦溪常强抑胸中燥火,想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答说:“来大平后,子逢已尽数告知。魔头元霁野,秦诸梁帐下獠牙,亦是弑父仇雠。”

秦允显略一颔首。

看来昏迷期间,叶晤已将诸事禀明兄长。只是元霁野强夺三阳珏一节……他暗自思量,那日诏狱之中,叶晤受刑昏迷,未能得见,想必兄长尚不知情。

此事若仅关乎自身,他本不欲多言。但既涉及元霁野,他觉得应当坦言相告。

“在诏狱时,”秦允显开口道,“元霁野曾单独来寻。他并非奉秦诸梁之命,而是欲夺我身上的三阳珏。”

秦溪常显然没料到还有此事发生,倏然侧首:“他怎知三阳珏在你身上?夺去何用?”

“兄长莫非忘了?但凡我受伤,三阳珏必会显效。以元霁野的道行,能感知到三阳珏的存在也不足为奇。至于他为何要三阳珏,目下尚且不清楚。”秦允显见秦溪常眉宇间的忧色,不由抿了抿干燥的唇,宽慰道:“兄长放心,既是我的东西,断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秦溪常目光落在他干燥的唇上,显然醒来一口茶还未喝。他默然走到桌前斟了茶,沉声问道:“那此事与这衣裳又有何干系?”

秦允显苦笑一声道:“自然有关。在林中遭遇元霁野时,他为夺三阳珏险些取我性命,幸得那位大平人出手相救。其实我从诏狱出来时,衣裳早已破烂不堪。那人不过是见我狼狈,好心借衣罢了。”

“是好心?还是别有用心?”秦溪常冷笑了一声,祖传的疑心病似乎又犯了。他总觉得那人是处心积虑设局,专候秦允显落难时施以援手,好叫他被利益蒙蔽,连血海深仇都能抛诸脑后。

秦允显闻言怔忡。

面对兄长凛冽怒意,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默然。

秦溪常忽而近前,冰凉的手捧起他的面庞,似是看不透的问:“告诉我,你既知大平图谋,为何还要行此悖逆之事?”

秦允显迎上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说:“私自与大平交易是我的过错。但兄长,黄如骛......她不得不救。”

他岂会不知秦溪常对大平的切齿之恨?更明白此举意味着什么——天兆与大平的血仇,怕是倾尽三江之水也难洗尽。先辈们刻骨铭心的怨憎,若在他们这一代轻描淡写揭过,那些黄土之下的冤骨、冥灯之中永世不得超生的亡魂,只怕日夜不得安宁。

甚至,那些还活着的亲人又做何感想?

那些人一定会骂他们叛国求荣,斥他们做大平鹰犬,甚至不惜要杀了他们。

这些后果,秦允显清楚。

正因为清楚,自应下白藏那刻起,他便从没想过把秦溪常牵扯进来。

反正会破法的是他秦允显,救治皇如骛的也是他秦允显,往后种种“罪孽”与骂名皆由他一人承担,又与他的兄长有何相干?

“不行!”秦溪常断然喝止,眉间怒意未减半分,却已将茶盏强塞入秦允显手中:“你要行何事为兄都不阻拦,唯独此事断不能允。你且想想,若真救了她,必要担上吃里扒外的骂名!你的性子我最清楚,届时定要独揽后果......到时候,你这一生便毁了。”

秦允显扯出一个笑容:“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秦溪常眼底浮起痛色:“令则,你究竟怎么了?从前你最恨黄如骛,恨不能亲手刃之,为天兆万千将士雪恨!如今非但要救她,竟连骂名也甘之如饴,这是为何?”

“救她不光是为了救我们,也是为了救天兆。”秦允显笑容变得苦涩,他握着那杯滚烫走到窗前。

风吹得窗扇吱呀摇曳,秦允显宽袖扬动。他垂着眼眸,茶面泛起波纹,里头倒映着头顶悬着的彩灯,通红一片。

像是被血浸染。

杯中的波纹,一荡的片刻,他已在未央宫的石阶之下。另一个自己正跪着的姿势,怀里躺着苍发的人,紧闭双目,脸上沾满了血。

秦允显紧紧攥着杯身,茶水溅到手上,他却感受不到烫:“父亲一手将我带大,亲授诗书礼乐。我虽是庶出,可有父亲的疼爱,下人也从不敢冷色相待。他的养育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想着有朝一日修成大果,待他老人家登基,以此报答......”

说到此处,秦允显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一般,缓了好一会才道:“......诏狱之中,兄长为救我,不惜以身犯险入宫,拼死将我从泥泞之中拉了出来。在林中,兄长又为护我,被秦雷那等小人逼得下跪,任其百般羞辱。甚至,甚至......险些道行尽毁......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兄长,世人皆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当时你我命悬一线,何谈去完成祖君遗愿?又何谈去雪恨?!”

秦允显杯子被捏碎一角,割破了掌心:“是我天真,还是兄长天真。秦诸梁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我们却只有天禄在手。重组势力非一日之功,其间变数,又有谁能够保证?这些,我相信兄长比我更明白。只是,我们谁也不想违背祖君的意愿,背叛天兆罢了。”

那头沉默良久,哑声说,“总会有别的法子,何必要迈出这一步。”

杯子“砰”地一声搁在窗台,溅出水珠。秦允显侧首,双唇发颤:“不!没有退路了!只要仇人不死,天兆还在秦诸梁手中,我们便立于悬崖峭壁之上!兄长,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可是现在你不得不承认秦诸梁已登九五,是天兆之主!依照他的手段,无论用何法子,也要削弱各州兵权。”

“不出三载,各州必生异心,届时天兆内乱四起。那天禄不过是个死物,待到群雄割据之时,再想扳倒秦诸梁无异于痴人说梦!不如趁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救了黄如骛,有了大平相助,再联合忠义之士,他秦诸梁又算得了什么?”

秦溪常凝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手指寸寸收紧:“你当真要执意如此吗?”

这几日守着昏迷的秦允显,他日夜自责痛苦不已。父亲他没能护住,永安宫上下他没保住,如今竟要秦允显成全自己而要去选择自毁这后半生。这痛楚,简直比那日在林中毁了道行还要更甚。

“是。”秦允显喉间哽咽,转身来到秦溪常跟前。忽的撩衣跪地,行了大礼。

秦溪常一惊,急忙伸手去扶:“你这是做什么?”

秦允显却不肯起身,沉声道:“我生于天兆,长于宫闱,身负皇室血脉,吃得是朝廷的米粮。今祖君被害,父亲被杀,正是以命相报之时。父亲已逝,兄长贵为皇长孙,自当承继大统。若以我一人换得血仇得报、天兆安宁,使祖君与父亲泉下瞑目......求之不得!”

秦溪常默然不应,面色复杂。

秦允显见状,额头抵着手背:“祖君曾对我说过,此仗只可胜,不可败!但我却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现今每每醒来,愧疚难当......求兄长成全,否则今后我不知该如何存活下去!”

屋内落针可闻,时间仿佛被静止。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衣裳摩擦声,秦允显胳膊被一只手托起,听得秦溪常一声太息:“你既执意如此......罢了。”

秦允显猛然抬头,眸光灼灼:“兄长这是允了?”

秦溪常闷闷‘嗯’了声。

秦允显破涕为笑,赶紧起身:“多谢兄长。”

秦溪常摇首,喉间那句“该谢的人是你”终究未能出口。并不是羞于表达,而是道谢显得太过廉价。他伸手撩开秦允显的额发,拇指抹去眼角的潮湿,盯着那双倒映自己身影的玉眸,心底暗暗发誓。

此生定要护他周全,绝不让他再受半分伤害。

“这下倒好,伤刚好又添新创。”秦溪常低头瞧了瞧那只受伤的手掌,转身从榻柜抽屉里取出青瓷药瓶与素纱,执起那只渗血的手,动作轻柔如待珍宝。

秦允显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早已拿定主意,目光坚定道:“兄长,我留在大平。你带着天禄去丰州。”

秦溪常神色平静,对他的决定丝毫不显意外。他低头轻吹了吹包扎好的伤口,顺着话头道:“丰州州牧李筠曾随祖君征战沙场,又是父亲幼时的老师。纵使各州生变,他也绝不会有异心。带天禄前往丰州,确是上策。”

提到丰州,秦允显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小叔尚在丰州。他身为尚仁王,虽只掌部分兵权,但念在往日情分上,必会相助。”

他口中的小叔,正是先帝秦兆驰幼子秦贞成。此人与秦诸梁截然不同,一个温厚仁善,一个阴鸷狠毒,一个胸无城府,一个工于心计。正因这般性情,秦贞成才得以在伏阳城居住快至及冠之年,不似秦诸梁早早便被遣往封地。

秦贞成年岁与秦允显相仿,昔年在宫中时,二人时常形影不离,时常玩在一起,感情不甚要好。秦溪常每每去秦贞成住处寻秦允显,还都要拿出对长辈的礼节对秦贞成客套一番,甚是繁琐。以至于后来也不进殿了,直接在门口等人出来。

他对秦贞成素无好感。此人遇事不问是非,终日沉湎酒乡,若非生在帝王家,怕是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更令他憎厌的是,秦允显与秦贞成交往那些年,沾染了不少陋习。原本只读四书五经、六艺录。可是后来,他无意间发现秦允显藏着各式杂书,厚厚叠在一起,几乎要占据了书柜。

记得那年,太子明令禁止他们二人阅读杂书,违者家法处置。有日他去寻秦允显,见室内无人,偶然翻开那些书册一看,顿时面红耳赤,慌忙放回原处。

出来之后,生怕秦允显会因此受到惩处,所以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私下也当作不知情,连秦允显面前也绝口不提。

秦溪常返回榻柜,重新将药瓶与纱布放回抽屉里,不以为意道:“人心易变,岂能以旧情度之?这些年世俗浸染,谁知尚仁王是否早已利欲熏心?况且,此人胸无韬略,手中兵权怕是早已名存实亡。与他会面只会暴露行踪,徒增麻烦。”

若行踪泄露,秦诸梁必倾力追杀,届时满盘皆输。为借那点残兵而冒险,确实不值。

秦允显揉着眉心苦笑:“是我思虑不周,只念着多一份助力,却忘了小叔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

“......令则,你处处为我筹谋,可曾想过自身安危?”秦溪常回到他身边:“如今流言我们是天兆的逃犯,若你救醒黄如骛,从东阳翻脸不认,你待如何?”

秦允显转首望向洞开的窗子,说:“白藏是大平的人,他出手打伤秦诸梁,就表明了两方已经撕破脸。从东阳虽重利,但两国交恶终非长久之计。他既肯率先打开这道口子,给我这个条件,表明他有心助我们。”

扶持新的天兆之主,打破两国长久僵局,利于大平的发展。秦溪常又怎会不知其中的意思。他一手揽过秦允显的肩头,叹了口气说,“好了,说了这么多,你昏迷了这么些日子,想必也饿了。现已近晌午,与我一道到楼下用些饭。”

早在半年前秦允显便学会辟谷,就算不进食也不妨事,这一点秦溪常似乎并不知情。此刻他正想见识叶晤口中所说的楼下“怪人”,便顺势颔首应下。

秦允显随意梳了发后,与秦溪常并肩下了楼。他知道,昏迷的这些日子,叶晤没睡过一次饱觉,现在好不容易能得到休息,他也不想打搅。便吩咐了小二晚些时候送些饭菜过去。

店内客人不多,只有四桌的人。靠窗两桌推杯换盏。角落的两桌几人剑不离身,头戴斗笠,正如叶晤所言,只默然饮茶,不置一词。

秦允显随意择了位置而落座。带着斗笠的几人,互视了眼,立即按剑起身,匆匆跨出门槛而去,想是急着回宫复命。

他佯作未见,店小二躬身立在桌边,弯腰陪笑。秦溪常正点着菜,全是择了些素净小菜。

秦允显指尖与桌面有节奏地相碰,忽然口干有点想喝酒了:“大平的百里香素来有名,有也加上。”

小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客官好眼力!这百里香乃我大平第一烈酒,以‘香、浓、醇'三绝著称。斟酒之时,香飘百里,故此得名。不过我瞧公子手上裹着纱布带着伤,饮此烈酒恐怕不大好。”

秦溪常已斟了盏清茶推至他面前:“你素来酒量浅薄,又方醒转,饮酒之事,容后再议。”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三号风球

空中孤岛[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