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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窒息

白青站在门外低着头,面颊红得不能看,局促地揉着手心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又说:“奴婢打小跟着尚仁王,如今刚满十六。尚仁王说皇孙年纪也有十九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故而着奴婢......之前奴婢还给皇孙斟过茶,皇孙应该见过......”

斟过茶吗?

怎么他一点映像也没有。

秦允显本着君子之范打开了门,墨蓝的色朦胧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连洁白便衣都衬得有几分蓝意。一头乌黑的长发衬得他的肤白唇红,灰绿色的眼眸剔透,俊美得非凡人。

白青之前虽在大堂已经目睹姿容,可是现在近距离面对面,仿佛真见了仙君。眼睛飞快眨了好几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敬畏地弯了下来。忽然觉得尚仁王让她来伺候,简直是自取其辱。

“姑娘还是请回吧。”秦允显伸手虚虚让她起身,面上平静,可心里早就骂了好几通他的那位小叔了。

在伏阳城里,凡是王公贵族子弟,只要过了十七基本都有好几个通房丫头。他是十九了,按理说也该有丫头伺候,可是他是江平阔的弟子,戒欲是首要重要的例规。

这一点他的小叔不是不知道。

何况,这么些年来,他潜心修道,心如止水。别说儿女情长,便是女子的手也未曾碰过。在他眼中,男女之事犹如万丈深渊边的泥潭,看似旖旎,实则暗藏杀机。世间多少修道之人,便是沉溺其中,最终道心尽毁,身死道消。

“可是......可是。”白青猜到会是这个结局。这样相貌又多才的人,又怎会看上她这样平庸的丫头。她低着头,面色已经不能用粉形容了,似是充血了般。支支吾吾说:“可是皇孙,若是我此番回去今后便没脸见人了。”

秦允显知道她的意思。

于他而言,打发她只需要一句话,可是于白青而言,却是一种伤害。今日他若不放人进门,外头的人定会认为他嫌弃白青,更甚者会造谣一些难听的话。人言可畏,不是她一个姑娘能承受得起。

秦允显轻叹一声,眉宇间浮起几分歉然:“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把话说清。请姑娘回去并非姑娘不好,实在是因为......我心中已有所属。”

白青抬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惊讶。心想到底是哪位姑娘,竟然能被仙君看上。

秦允显还以为她不相信,想在身上随便摸出个“证据”。可是衣裳是新换的,别说玉佩香囊,连个铜板也没,他只好顺理成章地抬起一只手。

“这是我与他的定情之物。”秦允显指了指右手中指上的银色指环,银身一圈闪光忽明忽灭,仿佛瑟瑟发着抖。他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我们立过誓约,此生非彼此不可。他是我的明月光,我亦是他的心头血。姑娘冰雪聪明,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明月光在文斋殿处理政务时,忽然打了个喷嚏。

盛夏黎明,穿堂风本该带着沁人凉意。可从寅却莫名觉得心口发烫,连耳垂都烧得通红,竟似有发热的征兆。

这实在荒谬。

他素来体魄强健,别说发热,就是数九寒天跃入冰河泅渡,出水时也不过抖抖衣袍,和没事人一样。然而今日这般情状,却是头一遭。

莫非是连日劳顿所致?

从寅揉了揉眉心。自昨日傍晚至今,他未曾合眼。案头奏折堆积如山,不是水患蝗灾,便是贪腐横行。即便此刻批完,转眼又会有新的呈上。无非是换了地名,内容却如出一辙。

他搁下笔,先休息一会。

可还未等他起身,殿外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一名宦官轻叩殿门,细声禀报:“殿下,主上旧疾发作,请您即刻前往侍疾。”

从寅眉梢几不可察地一蹙,神色却平静如水,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他站起身,淡淡说:“知道了。”

从东阳身子一向硬朗,没什么疾病,就是年轻时在战场上挨了一刀——敌军长枪贯穿肺腑,几乎断了他的生机。后来虽被医师从阎王手里抢回半条命,可是也因此落下了个病根。一到阴雨时,那整个胸腔疼痛难忍,几乎整夜难眠。

大平这几日接连阴雨不断,才导致旧伤复发。按理来说,国君卧榻,本该由身为皇后的黄如骛去照顾。可是黄如骛蛊术除去了一半,人虽醒着,可到底大脑还未彻底清醒。有时候上一刻好好的,下一刻她连自己都忘记了,又怎能去照顾从东阳?

从寅穿戴整齐,推门而出时,两名宦官已在门外垂首侍立多时。见他出来,立即躬身行礼。一人执起鎏金宫灯在前引路,另一人在后头跟着。

晨光熹微,院中那株百年流苏树静默伫立。蝉鸣自繁茂的枝叶间漏下,清越如冰弦拨动,一声声叩击着宫墙内的寂静。零碎的白花簌簌落下,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雪,给青砖铺上薄薄的一层。

从寅从树下经过,墨蓝色朝服的肩头飘上几片雪白。花影斑驳间,他忽然驻足,望着空中的落英出神。原来这深宫重垣之内,也藏着这般恬淡的光景。

他好像很久没见过了。

小时候在山中修行,每每起身练剑时,也是这样的时辰。那时候师父总会靠着门框看着,有时候,见他招式不对时,便轻咳一声提醒。实在看不过眼了,便将手里的果子砸了过来。

当时他觉得疼,便会抱着头呜呜大哭起来。这时候,他的师父便会手足无措,蹲在他跟前,从身后掏出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逗他玩。或许是只草编的蚱蜢,或许是块纹路奇特的石头,又或是个会唱歌的竹蝉。

“殿下?”前方提灯的宦官躬身轻唤,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散了这晨间的静谧。

从寅回过神,抬手拂去肩头的花瓣,踏过地上的雪白,往一处而行。

山中的日子要比宫里艰苦。

晨起要练剑、挑水。夜里要习术法、抄经,冬日里一双手总是生着冻疮。可那份苦里,却浸着人间真挚的感情。不像如今,深宫里,锦衣玉食之中,尽是说不出的冷漠。

从寅刚上了长青殿的石阶,浓烈的药味就混着热风灌入鼻腔。太医院的医官们跪伏在殿外,额头紧贴地面。殿内传出的咳嗽声嘶哑如破旧风箱,每一声都似要将肺腑咳出。

从东阳的情况较上次似乎又重了几分。

长青殿本是从东阳的寝宫。自黄如骛中蛊后,从东阳便搬去却非殿陪伴,此处便一直空置着。直到这次旧伤发作,怕惊扰黄如骛修养,才临时搬了回来。

宫人们私下都说这对天家夫妻冷漠寡情,可是双方相爱非常。当黄如骛中蛊卧榻时,从东阳可以搁置所有朝会。而现在,即便黄如骛自己状况也不好,有时清醒时,仍不断派女官送来新煎的汤药。

有时候,从寅因此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他从未感受到这两人的关爱,哪怕是一点点。

从寅垂下眼眸,转向一旁跪地的随侍的中常侍:“仲王回京了吗?”

他和从庭鹤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兄弟,虽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论到底,他在从东阳的心中份量要低一些。他幼年被从东阳不管死活地送出宫外修行,而从庭鹤一直待在宫内陪伴左右。

如果现在推门进去,他的父皇肯定会强撑着问些朝政相关之事。但若是从庭鹤在此,或许能让他的父皇暂时放下政务,好好喝一碗药。因为从寅知道,他终究只是从东阳的嗣子,而非疼爱的儿子。能让他的父皇露出笑容的,永远都是能与他共饮畅谈、追忆往事的弟弟。

中常侍稍稍一弯腰:“禀殿下,仲王昨夜刚至府邸,尚未来得及递谒帖。”

如此看来,从庭鹤还不知宫里状况。从寅微微颔首:“去请仲王入宫吧。”

“是。”中常侍低下头,猫着腰退了下去。

从寅静静地站在殿门外,晨曦的光亮拉长他的影子。一阵热风吹过,袖口的流苏与他的指环相碰,他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了自己左手中指的银环上。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这里也没那么窒息了。

秦允显送走了婢女白青,便一头栽进床榻,昏沉睡去。

他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沙漠昼夜交替,白昼灼人的热浪一退,到了夜间沙粒便迅速失了温度。即便扎了营帐,铺了厚褥,寒意仍从地底渗上来,砭人肌骨。而且因为要赶行程,每夜只得两个时辰歇息。

期间老仆来问过两次膳食,他只含糊言语打发了,连眼皮都未掀。老仆第三次来敲门时,暮光已经染透了窗纸。

秦允显睡意朦胧,脸还埋在青竹枕里。听着敲门声,嘴里哼哼几声,恨不得将“辟谷”二字贴在门上。谁知这个老仆人倒是识趣,也没问话,只是将食盒轻轻搁在地上,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门外又归于寂静。

秦允显眼皮轻颤,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转动,显然被这一打扰搞得睡不着了。片刻后,他干脆下了榻,梳洗一番,去寻他的那位弟弟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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