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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承明三年冬,梁都洛川,大雪。

这些时日,南诏送过来的质子,让后宫流言四起。帝王嫡母,当朝太后已训诫过数次,但后宫流言仍不能止息,引得太后宫中侍奉的宫人战战兢兢。

倘若只是寻常质子,众人也不会如此小题大做。

但一介质子以男子之身得帝王盛宠,日日被召幸至乾元殿。如此已有两月,这件事可就真是古之少见了。

然而,也只有乾元殿的几个帝王的心腹知道,这位备受骂名的南诏公子可当真是冤得很,毕竟他可是连帝王的床塌都没有碰到过。

夜间,沈霁仍在帝王内室的软榻上浅眠。沈霁虽身形瘦弱,却也是成年男子身量,小小软榻又怎能容纳的了。蜷缩着身子,也只是一阵一阵的打盹罢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是内侍在照料帝王。沈霁只见他端了盏茶向帝王床榻走去,未作他想。瞥了一眼便陷入昏沉。

忽然,那内侍惊叫起来“宣太医!快宣太医!陛下昏过去了!”

一瞬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沈霁自云间拽入了实地。他猛地坐起,心中砰砰作响。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一群人闯入了内室。为首的宫人是宫中女官打扮,指着他到“小小质子,好大的胆子,陛下病着他倒是睡得好,拖出去!”

随着话音落下,便有几个内侍前来拉扯他。沈霁被内侍拖在乾元殿外雪积三尺的地砖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刺骨寒风不费吹灰的穿透了那一层薄薄的亵衣。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穿褐色宫装,带着乌泱泱宫人的妇人,急匆匆的从沈霁身侧走过,她身后的宫人井然有序的将院中殿内的灯尽数点亮,因帝王熟睡而陷入黑暗的乾元殿灯火逐渐通明了起来。

沈霁辨不清妇人面容,但却瞬间明白所来何人。他来不及整理衣冠,手臂肩膀也被内侍紧紧押着,只得挣扎了一下“太…”他的话甚至尚未出口,口鼻便被压着他的宫人按入了积雪之中,声音也被积雪堵塞了回去。口鼻之间呛进了不少寒气与雪沫子,引得沈霁好一顿咳嗽。

而当朝太后连头都没回,轻轻淡淡的来了一句“侍候不力,杖毙吧。”兜头盖脸的大雪,以及涉及性命的一句话,将沈霁的残存的困意瞬间激散。他心底一沉,脊背也僵硬了起来,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一直侍候皇帝,平日最得帝心的赵从贵。

只见那个一向沉稳的大内总管虽面色惨白、满目惊慌,但还是朝着这个方向轻轻摇了摇头。见此,身后内侍压着沈霁的力道松了松,在他耳边轻声安顿了一句,“公子安心”。

沈霁却没有如内侍所言,立即便安了心。反倒是心里轻声嗤笑。

母子斗法,倘若是旁观者姑且能独善其身。但他夹在太后与皇帝之间,又是无枝可依的敌国质子,不过是命如柳絮,危旦之间罢了。

拿板子的宫人已赶了回来,沈霁没有挣扎,皇帝如今尚且生死不知,更何况是他。但素来心有玲珑的赵从贵既然肯保他,就证明皇帝暂且应该是死不了。

沈霁长叹一口气,只盼着他能早些醒来。

待随着身后宫人松手,沈霁将手臂收了回来,垫在了额头之下。

因着太后一句杖毙,没有宫人敢拿刑凳。就这原样,将他按进了雪地里。透骨的寒意扑进了沈霁身子里。

沈霁虽身上冷的打着摆子,但心里没有丝毫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反而饶有兴趣的想,也不知杖毙和冻死哪一个是他的死因。

身后响起板子打在身上沉闷的声音。沈霁死死咬着牙关,不肯泄出一点动静。腹部陷在雪下,冷的骨头都在颤,而身后的疼痛夹杂着火热,在他身子里面烧了起来。

额头的汗、身上的血溅进了雪地,冻成了星星点点的冰疙瘩。渐渐的沈霁的头脑昏沉了起来,陷入了昏沉之中。

沈霁出身氏族,家族世代簪缨。父亲乃堂堂兵部尚书,祖父更是做到了帝师之位。

按理来说,这等家族养出的嫡长孙,本也应该出入皆俊杰,往来皆名士。

可为何沈霁却被送入宫中,沦为帝王之娈宠呢。论此种种原因,其实只是他的出身之地不合时宜。

当今天下曰梁,梁帝统摄四方,威涉四海。而沈霁却出身于梁地极南之处的弹丸小国,国曰南诏。南诏之地森林丛生,沼气弥漫。中原之人无法生存。因而中原之地虽几经易主,南诏却一直未受影响。反而中原历朝都赐予经文,教化南诏。南诏之地亦是百姓安居,朝臣同心。南诏与中原历经几世,都相安无事。

偏偏,南诏此代,出了个目光短浅,狂妄自大的昏君——蒙颂。

南诏信巫鬼,重祭祀。本无可指摘,可此代帝王,却以此为名发兵直指梁国。梁国历经五世国君励精图治,至梁昭帝时期已是国力强盛,兵骄将悍。

昭帝盛怒,发兵于南诏。梁兵势如破竹,顷刻之间,直至南诏国都。

沈霁之父,南诏兵部尚书于江山倾颓之时便战死于太和城。而沈霁之祖父,南诏帝师更是在蒙颂欲发兵之时,便以死相谏,自尽于帝王面前。

至此,沈家主事之人尽数逝世。而蒙颂俯首称臣,满境搜罗珍奇异宝,并将沈霁送入梁帝宫中之时,满朝重臣竟无一人阻止。

沈家几代忠臣,竟落得如此下场。着实是令人唏嘘。

……

沈霁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他浑身带着重孝,闯入那闷热且带着血腥气的屋子。床榻上的女子浑身浴血,手指死死的扣着床榻,挣扎着往外爬。

沈霁眼神落到了她的脸上,那女子面目狰狞。目中淌着血泪,手依然向着床榻外挣扎挥动,指甲都渗出了血迹,她冲着他大喊“儿啊,我的儿啊!”

那女子的手够到了他,死死的抓着他。沈霁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那女子纤细的手指,那手指硬生生将他拖入了地狱,沈霁面前的景象变成了红,随即是黑,红与黑旋转着,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红黑交替,晃得眼眶痛,头痛,颈痛。

随即,一阵令人无法忍受,几乎将人撕裂的痛意从背部传来。

沈霁无法忍受,翻身干呕了起来。耳边响起嘈杂的人声,眼前的光亮刺得人无法睁眼。许久,意识渐渐回笼。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床幔,以及云及哽咽的声音:“公子,公子。您撑一下,太医即刻就到。”

沈霁说不出话来,许久他对着几乎伏在他身上的云及,在云及耳边磨出一句话来“我梦见···我阿娘了···她在喊···我的儿啊。”

一句话,将云及撑了五六日的精神气撤掉了,仿佛有一只手将他的脊梁从脖颈后抽出。云及扶着沈霁的胳膊落下泪来,哽咽着叫“公子……”却并未得到沈霁的回应。

待沈霁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意识回笼,五感也渐渐明晰。身后的伤处,虽火辣辣的痛,却也并非不能忍受。

殿外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响起,仿佛是一年长的声音在说话“公子本是南地人,受不得这梁地的寒气。怕是之前便有些病气未愈,此番重伤伤了根本。日后,怕是会落下旧疾。”

而一年轻的声音却是语气不显“你尽力治便是,药物从朕私库里走。其余的,看他命数便是。”

谈景渊说完,便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他随即步入了内室,而内殿里那个睡了五六日的人,终于是余尊降贵的睁开眼睛了。

那人见他进来,撑着身子。仿佛是要给他行礼。只动了这两下,那人额头便已经渗出了汗珠。

谈景渊无意再让那人吃苦头,故随意摆了摆手,“无需多礼了,躺着便是。”

沈霁垂下眼睑,“多谢陛下。”只是却没听那人如此说,便真的躺了下来。相反,自那人进来,沈霁全身便一直紧绷着。毕竟面前这人的阴晴不定,世所罕见。

谈景渊站在床榻外三步远的地方,报臂看着他“谢什么?”

沈霁不肯直视帝颜,不给这些政治动物丝毫找茬的机会,拢了拢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襟,垂着眼皮笑道“谢陛下,肯在太后手下救臣一命。”

谈景渊如意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笑“阿霁甚美,朕深爱之。养伤期间也不必回去了,在乾元殿住着,免得旁人欺负了你。”

沈霁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跟着跳,话在嘴里转了一圈,确实是没忍住“陛下,可否容臣些时日?待臣病好些了,再替陛下做靶子?”

谈景渊看了看他,随即往前走了几步。小腿靠在床榻边上,离沈霁咫尺之遥“阿霁死里逃生一场,敢说话多了。”

沈霁心中一跳,嘴角扯出几分笑意来“臣只是觉得,陛下废了好药无数,救臣一命。应当是觉得臣还有用。”

谈景渊笑着,手却探上沈霁的脖子,哼笑出了声“阿霁果然聪明,朕就喜欢聪明人。可是朕身边却不留只顾聪明,而没用的人。”谈景渊的话停了下来,仿佛是给足了沈霁思考的时间,“不知阿霁肯不肯让朕一用啊?”

谈景渊指尖渐渐用力,却没有卡住他的气管。脖颈生疼,却未阻碍呼吸。

沈霁忽然一笑,十分的识时务“不如臣去住乾元殿后殿,臣在这里既影响陛下休息,还需劳烦宫人照顾,乾元殿内固若金汤,臣在后殿,亦无外人知晓。”

谈景渊收回了手,看了他许久,唤道“赵从贵!”

赵从贵从一旁走来,听见谈景渊吩咐“去将皇后所居的东偏殿收拾出来。”连忙应是,出去吩咐小太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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