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一阵急促的心电监护仪警报中清醒。
断了线的泪水打湿了鬓发,也将枕头氤氲出一大片的深蓝。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惨白的顶管将走廊照得一片死寂,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皱眉环顾四周,还没彻底清醒的我努力回想着一切。
直到我坐起身,看着被子上显眼的“A市精神病院”发了愣。
“应白屿……”
我伸手抹掉眼角的泪,默念着这个在梦里也留不住的人。
没有大学,没有迟到,没有崭新的天台…更没有应白屿。
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接受不了他的死亡,编织了一场有他的梦境而已。
我回过头,拿起在枕头下暴露出一个角的录取通知书。
来查房的护士见我醒了立刻叫来了我的主治医生。
他们说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昏迷了半个月才醒。
录取通知书……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入了神。
这个承载了我们未来的录取通知书终究是没用了。
原来我真的疯了。
我好不了了。
……
许多个夜晚,我看着自己掀开被子下床,在楼道里慢悠悠地晃,听说把不少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
于是第二天,我的药片变多了。
……
膝盖和脚踝上莫名多出了好多淤青,不知道是磕着哪了。
……
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聊天。
他们说,总有个人喜欢在大半夜跑到楼梯间跳来跳去,“咚咚咚”的,可瘆人了。
我很好奇,总觉得这个行为有点熟悉。
可我想不起来。
半夜的时候,我装睡瞒过巡查护士,赤着脚偷偷来到楼梯间,却根本没看到那个人。
果然被骗了。
我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鬼使神差地走上台阶,口中数着数。
“一、二、三、四……”
直到“七”时,我停下了。
我站在第七级台阶向下望去,恍惚间,看见了那个张开双臂冲我笑的人。
他说,
“跳吧,我接着你。”
我信了,便毫不犹豫地扑向他。
想象中的温暖没有到来,我竟然直接穿过了他,踉跄了几步便摔在地上,于是膝盖上又多了一个紫色的淤青。
我回过头,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食言了,他没有接住我。
我慢慢爬到第七级,看见台阶边缘不知怎的已经有些磨损,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还有些剌手。
这里没有洋甘菊的味道,也没有阳光,只有冰冷的水泥地和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
……
我有点困了,就伏在这层台阶上,一动不动。
我飘在天上,看着自己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雕塑,怎么也等不来那个想见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手电筒的灯光晃醒了。回头看去,不是应白屿,这人我不认识,穿着白大褂,应该是这里的医生。
他皱着眉,看清我的脸后让我回房间去。
我没理他。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简行渊?走吧,回房间了。”
我的身体抖了抖,便被医生带回了房间。
……
后面的几天我浑浑噩噩,干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一清醒脑子里就全是和应白屿在一起的画面,无论是现实还是做梦。
可我渐渐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因为我在哪里都见不到他……
我想去找他。
……
后来的事我不记了,但被打了一针镇定,大概率是闹了一阵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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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坠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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