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冯老师上课的教室,只有我一个人。当只有我一个人独享这间教室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躺在豆袋上看天花板。我觉得纯洁无暇的天花板很像宇宙中无边无际的黑,一样的纯粹、宁静,很有我以前生活的轨迹,是那么的安静。不过这安静只能保持一会儿。
“钱一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每次张永飞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安了一个喇叭在嘴上,还在门口我都能清楚听到他在叫我,声音里满是欢乐。声音如果有形状,那我想现在张永飞的声音一定会变成密密麻麻的黄色的小鸟在蓝天下直直地向我飞来。撞得我头晕眼花,找不着北。
听见这声我一骨碌翻起来,笑话,张永飞可是会直接扑在我身上的人。他那小山似的身形,砸我身上,那我可真吃不消。果不其然,我刚起身,一团黑影便倒在了我刚刚躺着的豆袋上。还好起得快,否则可真成了他的人肉垫子了。
“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不接着我?”张永飞疑惑着问。
笑话!我怎么可能接得住你,你那么重,接你很痛的。我可不喜欢痛的感觉,当然就不会接你了,还要问,真不聪明。我看着他为我躲开他而洋洋自得,不过我可不会对他讲我的想法。我只是慢悠悠地绕到离他远一点的的地方。
他便追着我凑过来叫我的名字,也没有其他的话和我讲。这是我俩的日常相处方式。我喜欢他追着我,就像躲猫猫一样。
不一会儿拿着水杯的冯老师便出现在了门口。冯老师个子很高,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在想妈妈故事里讲的巨人大概也就这么高吧。冯老师不止个子高,声音还很大。每次上课我走神的时候,冯老师一嗓子“钱一安”能让我立马回魂,那浑厚的声音就像暴雨天的雷声,一瞬间便可以占据人的全部心神。不止是我害怕冯老师的“狮吼功”,张永飞也怕,有好几次我们一起上课的时候,跳得正欢实的他被冯老师一吼,立马变成了顺毛的小猫,安安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做好。当时我是很想笑的,但是我不敢。但是冯老师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就像......哦,就像图画册上迎着太阳的小花,伴着那爽朗的笑声,只要在她身边都会不自觉的露出笑脸。
冯老师和门口的妈妈们打完招呼后便冲着我们说:“哎,张永飞有没有和你的小伙伴打过招呼?”
张永飞笑呵呵的说:“我和钱一安打招呼,但是他不理我。”
“那你还笑得这么开心?他都不理你!”冯老师佯作惊讶地问道。
“嘿嘿。”回答冯老师的依旧是张永飞的笑脸。门外两个妈妈相视一笑,露出了司空见惯的表情。
随着冯老师关上教室门,两位妈妈也展开了交流。
与郑晚的温柔相比张永飞的妈妈孙青青脾气则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但为人仗义,大方爽朗,直来直往,在家长堆里人缘一向不错。
“今天开学,你家孩子学校表现咋样啊?”孙青青问。
郑晚想到钱一安在学校的表现,有些欣慰地说:“还好,在教室里坐住了。”转而又有些担心地讲,“不知道明天怎么样?”
“那比张永飞好。张永飞刚上小学的时候一上午不是在教室里看看这个同学桌子,摸摸那个同学书包,就是趴在地上研究教室的大理石,到后面坐不住还直接大哭大闹了起来。一上午屁股就没在座位上待过半个小时。还没一周呢,老师就让我请陪读老师。”孙青青乐呵着说。
郑晚看着一脸笑意的孙青青,心想张永飞那么爱笑一定是他妈妈的缘故吧,爱笑的人总是可以感染其他人。看着这样的笑脸郑晚释怀了许多,也笑着说:“不知道钱一安要不要请老师,得看他后面的表现。”
“刚到一个新坏境还不太熟,待久了适应一些就会好一点。今天张永飞就没啥情况,还和同学们分享了暑假的旅游行程呢。”孙青青宽慰道。
郑晚惊讶地说:“那飞飞很厉害啊!钱一安什么时候上台向同学们讲自己的事情,我睡着都要笑醒。”
“慢慢来会有那么一天的。来!来!来!别只说这些事儿了,等他们下课也无聊,拿出手机开把游戏,趁现在我带你上黄金。”孙青青一边拿手机一边催促郑晚。
游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50分钟,她们打了两把游戏。平时的时间大都耗在工作和孩子身上,难得有一会儿自己的放松时间。两把游戏两位妈妈也很是享受,虽然是游戏界的低端,但也在峡谷里大杀四方。
九月的景城,艳阳高照。下午六点,夕阳在马路上拉长了房影,树影,人影,车影,马路是画板,夕阳在上面画上了最鲜活的晚景归家图。熙熙攘攘的车流中,郑晚他们也是其中一个。钱一安透过车窗看到天上一大片白云被风搀着慢悠悠的走,很像妈妈扶他学自行车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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