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疼了?”宋漓仍旧冷着声,手上的力道却不由自主放轻,“翻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光想着要来见你了,哥。”宋清樾挣扎着爬起来,嘴角勾起个弧度。
脚简单抹了点药油,每天还得去趟医院宋漓才能放心,可手上的伤口却更是触目惊心。
宋漓的怒火在看到伤口的瞬间化为乌有,宋清樾那双曾经在钢琴比赛桑获得无数奖项的修长手指此刻布满细密的伤口。
指尖血迹斑斑,宋漓凑近了灯看,还有细碎的玻璃碎片扎在里面,碰一下就会流血。
“家里哪有碎玻璃,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漓对着灯看着还在渗血的指尖,不敢想象宋清樾得有多疼,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宋清樾自从练钢琴之后就极为当心自己的手,宋漓知道宋清樾此刻心里肯定更难过。
宋漓凑近宋清樾的指尖,呼吸轻轻拂过伤口附近的皮肤,手上拿着消好毒的镊子,语气也柔和许多:
“碎玻璃要取出来,会有点疼。”
宋漓小心的不能再小心,镊子精准地夹住了玻璃碎片的边缘,迅速而轻柔地将它拔了出来,宋清樾只感到一瞬间的刺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异物就已经离开了他的手指。
“还疼吗?”宋漓轻轻捏了捏宋清樾的指尖,仔细检查伤口是否还有残留,看见宋清樾摇了摇头才放心下来。
宋清樾看着宋漓专注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宋漓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下落下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可靠感。
“还有一点点碎片,我得再清理一下。”宋漓解释道。
碘伏接触伤口的瞬间,宋清樾倒吸一口冷气,明明在家里的时候觉得没多疼,可在宋漓面前他的手就疼的颤抖起来。
宋漓温热的掌心握着宋清樾的手腕,轻轻吹了吹伤口。
他的气息凉凉的,确实缓解了一些疼痛,宋漓的动作及其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宋清樾其实挺讨厌宋漓把自己老当成小孩的,但在宋漓身边的时候,又不自觉的想要依赖。
又帮宋清樾的手换好膏药,宋漓收了医药箱,抬头却发现宋清樾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还有哪里难受?”
宋清樾摇摇头,突然扑进哥哥怀里,把脸埋进宋漓的肩膀里。
“哥,我打翻了许愿星罐子。”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宋清樾感觉到宋漓的身子一瞬间僵直了,心跳快的快要冲破胸腔。
“你一颗一颗往里塞的时候,把我当傻子,没想过我会发现吧。”
一张又一张,每一张星星折纸都记录着他生活的点滴,有些事甚至宋清樾自己都记不清了,而这个习惯宋漓却已经保持了整整四年。
宋清樾猜不透宋漓要这样做的原因,他想宋漓自己可能也说不清楚。
宋清樾仔细想了想,宋漓只是一直在否认宋清樾的喜欢,觉得他还小,太不成熟,却从来没否认过自己不喜欢宋清樾。
一想到这,宋清樾的眼睛里就闪烁着光芒,他咬住下唇,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开始宣判宋漓的口是心非:
“哥,你明明就喜欢我,甚至比我喜欢你还要早。”
宋清樾一手把口袋里的星星折纸全拿出来,白纸黑字全是呈堂供证,宋漓这次可抵赖不掉。
“只是些随手记录,没什么特别的。”
又是宋漓一贯的解释,宋清樾这次不会被搪塞过去。
宋漓伸手去抢纸条,却被宋清樾灵活地躲开,宋漓的表情变得僵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记录为什么藏在罐子里?为什么不敢让我看见?”宋清樾继续翻着纸条,他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宋漓身上:
“随手记的会写‘绕远路帮月月买了限定款可达鸭,听到他说最喜欢哥哥,那一刻我真希望时间静止’吗?”
宋漓感到一阵眩晕,他看见宋清樾那张好看的嘴一张一合,稚气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拂过宋漓的耳际,声音如同蛊惑,对他说:
“你撒谎,哥,明明你也喜欢我。你只是在害怕,怕世俗眼光,怕道德谴责,但你从没说过你不爱我。”
宋漓心脏漏跳了一拍,理智告诉他,现在该严厉地拒绝宋清樾,告诉他这种想法多么荒谬,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别闹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还小,不懂这些。”
宋清樾的话和那些星星折纸像是一团一直追着他烫的火苗,逼着他要往前走,可宋漓知道承认就意味着万劫不复,一旦踏出这一步,他们两个人都无法再回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开始变质了?宋漓问自己。
是宋清樾小时候发烧,他彻夜不眠的照顾时?还是宋清樾练琴手疼,帮他揉了一整周关节?还是宋清樾得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等奖,兴奋地扑进他怀里的时候?
抑或是更早,早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心就已经背叛了理智,帮他做了要照顾宋清樾一辈子的决定。
宋漓不知道,他只知道当宋清樾用和自己相仿的那双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辛辛苦苦筑起的所有防线都会土崩瓦解。
宋漓别过脸,避开弟弟灼热的目光,却被生气的宋清樾一把抓住下颌把脸转回来。
宋清樾恨透了宋漓的避而不谈。
“每次都是这样,你总是用‘你还小’来搪塞我,我受够了!”
宋清樾抓着宋漓的衣领坐起来,他猛的凑近,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嘴唇压了上去,生涩而莽撞的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冲动和不顾一切,宋清樾感受到哥哥瞬间僵硬的目光和骤然停滞的呼吸。
三秒,或许五秒,宋清樾退开时,狠狠咬了下宋漓的嘴唇,倔强的抬着下巴,忽闪忽闪的睫毛上挂着水雾,一双蓄着眼泪的眸子清澈透亮。
宽松的睡衣被蹭乱,宋清樾从没意识到浅蓝色会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乱糟糟的头发和发红的耳尖让他在宋漓眼里就像只倔强又脆弱的兔子。
“哥,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听得我好难过。”
宋清樾一字一顿地说。
“宋漓,你承不承认自己喜欢我是一件事,但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以后,”宋清樾深吸一口气,宣布道,“要是你再用‘你还小’这种话来否定我的感情,我就亲你,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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