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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我照例每晚出席酒会,渐渐地,我已经拥有了几十套价格高昂的和服了,我可以称得上是独当一面的艺伎了。我搬离了柳井置屋,住到姐姐先前租的那家精致的公寓去了。我请了专门的女仆,替我按季节按时令将和服一一分类收置。当我偶尔回到置屋中,除了妈妈外,每一个人都要向我点头弯腰,阿姨们开始毕恭毕敬地叫我夫人。学徒艺伎们在听到了我脚步声时,也会停止嬉笑打闹,当我走近她们,她们便会摆出种种刻意的姿势。还有几位大胆的舞伎跑到我的公寓,请我来做她们的姐姐。

一切都像是朝着欣欣向荣的方面发展,只是我内心一直处于痛苦和焦虑之中。我的储蓄还不足以支持我到另一边生活,我又很难攒下什么钱来。艺伎和节约就是反义词,一个艺伎必须活得奢侈潇洒,她们在金钱上毫无概念,从不带现金出门,想拿就拿想买就买,然后到月底再请置屋的女仆去一次性结清账单。我现在置屋的艺伎小姐们甚至不知道一把三和弦和一罐啤酒究竟哪一个价格高些。

可我又急切地想知道姐姐的近况,我灌醉那些客人,妄图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出姐姐的近况,但没能成功,人们都对他们俩所知甚少。

我于无可奈何又百无聊赖之下,经常将遇到的年龄相仿的西洋男人同迈尔斯相比较,又将他们身边的女人同姐姐对比。

一开始,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我的老朋友迈尔斯,他直到离开前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蝶羽美,你永远是我最好的baka!”我又上哪里去找到像他一样会对艺伎用情至深又天真愚蠢的傻子呢?而那些女人,更是怎么能同姐姐相提并论呢?你瞅瞅她们被谎言欺骗地团团转的样子!

但妈妈在那个深夜凄厉的叫喊,给我种下了一颗惴惴不安的种子,姐姐长时间的杳无音信,使它在我的心脏里抽枝发芽,我的心被它蚕食的血肉模糊。

我对于姐姐美好生活的自信随着时间的推进被消磨殆尽。我脑海里的迈尔斯,他同千千万万花街里面油嘴滑舌的男人之间本来泾渭分明的界限开始模糊。

我在极度的焦虑下每天噩梦不断,我梦到自己与陌生人在陌生的地方逃难,梦到废弃的工厂、破败的西式教堂、阴森可怖的医院,梦到电流滋滋作响的机器,梦到可怖的怪物……

最叫我不寒而栗是,我听到身穿大红色和服的怪物,用着和姐姐相同的嗓音唱着婉转熟悉的曲调。她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受伤的人倒地时发出哀痛的呻吟。

每天,我带着满头大汗醒来,我开始害怕睡眠,连续相同主题的噩梦就像是没有尽头的迷宫,我在里面盲目地胆战心惊地转圈圈,却找不到出口。

后来有一天,我在梦中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我站在永眠镇的土地上,这里不像是白天一样热闹繁华,而是空旷阴森。

第一次,凭借着对于这个小镇的熟悉,我在梦里成功逃离。

在成功逃离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笔巨款和一封信。信上说,这是我逃离庄园的奖励。

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我有一阵子患了一场恶疾,在家调养,不参加聚会也不外出见人。因为噩梦所扰,我先前的表现的确浑浑噩噩,很多人也就不疑有他。

但实际上,我用那笔巨款,秘密地登上了远洋巨轮。我买了一把手枪,用来自卫,也为了一枪崩开迈尔斯的脑袋。我坦诚地讲,我的确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知道迈尔斯在哪里很容易,想见到他却很难。

“小姐,您想见到那个男人可不容易,他和那个妓莎的故事可谓弄得满城风雨!甚至在那个女人和其他人私奔后,可怜的迈尔斯还对她念念不忘,这可气坏了老迈尔斯,那个习惯用鼻孔看人的家族把他们的不肖子孙打了个半死。”

贼眉鼠眼的男人猛吸了一口手中的大烟,然后继续说道:“本来这也是没什么的,我们都知道老迈尔斯是不可能下死手的,可是小迈尔斯恰好为找那个女人不吃不喝还淋了大雨,新伤加旧病。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能走出过病房一步。”(“妓莎”即“艺伎”,在当时绝大部分白人眼里,妓莎和妓女没有区别。)

那男人打量着我的亚洲面孔,“小姐,我可劝您一句,老迈尔斯现在对黄色皮肤的女人恨之入骨,您要是和小迈尔斯也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故事,还是算了吧,保住小命要紧。老迈尔斯的手段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妞受得住的,上一个人的尸体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还是见到了迈尔斯,他枯瘦泛黄的身体、黯淡无光的双眼、微弱起伏的胸膛,让他看起来像是躺在病床上的一具尸体。当我见到迈尔斯的时候,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我永远也无法将那个病床上的奄奄一息形容枯槁的男人,同以前那个壮得像狗熊一样的迈尔斯相联系。

而我们的对话,很简短,也没有什么值得可写的,我也不愿意再去回忆我是如何歇斯底里地逼问一个将死之人。

他对于我的一切发问都没有回答,我一度怀疑,听觉系统是否还能在这样一具生命力都枯竭的躯体上正常运行。

我们交流的部分很简短。

他的声音细不可闻,但我却仿佛是通了心电感应一般,读懂了他唇部的微弱起伏。

他说:“她还在跳舞吗?”

我回忆起那个梦,那个哼唱的红色身影,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这样啊……终于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又闪烁着亮光,让我想起秋日的湖水盈盈,让我想起那句久远的话。

“当她跳舞时,她就是天地间最无拘无束的蝶。”

我的外国之行让我印象深刻,当我真真切切地目睹了某些事情,我反而好奇,我当年从别人嘴里构建出的“自由”“平等”“没有歧视”的地方,究竟是哪个伊甸园?

当然,我也知道,我的客人和我提过的,就像现在炒面面包开始出现在大街小巷,不同人种之间的婚姻也变得常见起来。

我就认识这样一个女孩,因为她圆圆的脸容易红彤彤的,就叫她苹果小姐吧。这是我做柳井置屋妈妈以后的事情了。

苹果小姐是个和姐姐截然不同的艺伎,她舞跳得烂,很笨拙。虽然努力,但是的确没有天赋。按照我几日读的艺伎名单的标准,她肯定在倒着数前几名的。我做苹果小姐的置屋妈妈时,对于艺伎和西洋人谈恋爱这种事,避如蛇蝎。

当时和园里面有个客人,是个金发的花花浪子。上到风月场老手的置屋的妈妈们,下到青涩懵懂的见习艺伎,就没有不为他脸红心跳的。我时常因他警告那些美丽又怀着小心思的女孩们不要自取灭亡,却总是忽略苹果小姐。

如果说我和妈妈因为姐姐的机敏独特而觉得她不会犯傻,那我就是因为苹果小姐的愚笨平凡而觉得轮不到她犯傻。

当苹果小姐亲自和我说,她要结束艺伎生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开什么玩笑。

我怒不可赦,我说这个男人是多么丑恶不靠谱,我说人心是多么残忍,我说某些事情不是两个人足够相爱就能克服的。

可苹果小姐看着我,她眼神平静,让我如见故人,她说:“妈妈,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可能会头破血流,但是如果我不去试一试的话,我连头破血流的机会也没有。如果因为害怕风险而规避美好的未来,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当然没有被打动,我不但没有松口,还重蹈覆辙了当年的妈妈。

我没有拦住苹果小姐,就像妈妈没有拦住姐姐。

前两年的春天,苹果小姐带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婴儿回来看我,浪子先生不在她身旁,她倒是很直白地告诉我,是因为浪子先生不想看见我。

我小心翼翼地抱住那个孩子,她眯起两颗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欢笑起来,她好像教堂壁画上面的小天使飞下凡间,是个十分可爱的婴儿。

东方面孔的柔和与西方五官的深邃在她的脸上和谐交融。

我轻轻地摇晃着这个小婴儿,听到苹果小姐说:“妈妈,我真的很幸福。”

然后她温柔地抱住了我,说:“妈妈,不要再哭了。”

那天晚上,我久违地做了那个梦,我再次到达了那个恐怖的永眠镇。当我费劲千辛万苦打开大门,气喘吁吁地向外奔跑时,一只红色的蝶从我的身后飞出。也许,它是附在了我的发饰上偷偷跟着我离开了那里。

它挥动着双翼,洒下闪闪发光的红色磷粉,我被它的姿态所吸引,追逐着它。直到它跨过了一条汹涌的河流,我在河流前驻足,看到它飞向对岸,那里有个男人。

当红蝶与男人触碰到彼此时,蝴蝶化身为穿着红色和服的女人。

他们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掌,向对岸有光的地方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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