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危行完全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的高兴:“你戏也太多了吧?你怎么不猜我是为了康池报仇呢?”
“真不是因为我?”谢隐直白地问。
“不是。”路危行直白否认。
“还好不是,”谢隐紧绷的神经明显一松,肩膀上收紧的肌肉都跟着懈下来:“那你这么做,是因为康池吗?”
“又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知道原因?”路危行继续否认,坚决不上套。
谢隐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他直觉路危行跟这件事必然脱不开干系。
“那如果我说,”路危行忽然话锋一转,“跟你刚才猜想的一样,我就是为了你,搞翻了邹家,你会如何?”
他看着谢隐的神情,充满了期待和……魅惑?
怎么会是魅惑这个神情?这不合理吧!
谢隐虽然懵,但依然被那神情和路危行话的内容,戳中红心,心跳直接飙上高速,血液把脸都冲红了,他斟酌着路危行无表情的侧脸,完全辨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
他被这气氛煎熬地快冒汗了,只能硬生干笑了两下:“哈哈,别开玩笑了,路总监。”
此时,绿灯亮了。
路危行微微地笑了一下,视线回到前方,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谢隐从未觉得绿色如此顺眼过。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保森严的高档别墅区。
江一舟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宅前,他的经纪人早已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铁门外焦躁地来回踱步,看到路危行的车,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谢隐刚想开口询问情况,被经纪人一个眼神,打断了。
“进去聊吧。”经纪人警惕地看着周围,“隔墙有耳。”
一行人沉默地进入江一舟家装修奢华艳俗的大厅,目之所及,摆满了各种不搭嘎但昂贵的装饰品和潮玩。
谢隐难得一见地看到江一舟鹌鹑一样,老实地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一言不发。此时的他竟然比开口时帅了好几个层级。
不张嘴果然是某些男人最好的医美。
“这次什么事?”谢隐走到他对面,毫不客气地坐下,连客套都省了。
江一舟和经纪人并不会对谢隐的态度进行诟病,甚至有点讨好他,因为他业务能力牛逼,无往不利,每一次都能帮江一舟渡过难关。
经纪人立刻凑上前,脸上堆着谄媚又焦虑的复杂表情,夹着嗓子抢答:“有个小贱人,酒吧里跳脱衣舞的那种下贱Omega!我们一舟就是看他跳得,呃,投入,气氛到了,就顺手,摸了他一下。”
说到这里,经纪人拔高调门:“谁知道那小贱人居然拿着视频威胁我们,说要告我们家一舟!您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他本来就是出来卖的,摸一下怎么了?装什么贞洁烈O?摆明了就是看一舟名气大有钱,想敲诈勒索!”
经纪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那个Omega的鄙夷和歧视,以及对江一舟理所当然的偏袒。
谢隐听罢都无语了:“那个Omega就是真的卖身卖到你床上,只要他在过程中说一个‘不’字,你执意继续,他照样可以告你强J。你们是不知道‘性同意’三个字吗?”
法盲!谢隐在心里吐槽。
江一舟这样的Alpha脑子里有“性同意”这个概念吗?恐怕没有。对他们这种Alpha来说,只要对方给个眼神,甚至客气地微笑一下,那就算“性同意”了,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那还有没有天理啦!?”经纪人被谢隐的话噎住,换了一副哭腔喊道,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
“我就说了!Omega就没一个好东西!又当又立!”沙发上颓废的江一舟,仿佛被经纪人的大呼小叫感染了,带着惯常的厌O情绪,咬牙切齿地评论着。
渴O还厌O,简直是槽点上长了个人。
谢隐压下暴躁的情绪,努力心平气和道:“不要任何事一上来就强调AO,评价一个人,不是只有性别叙事这一种维度,世界上只有厕所才是完全依照性别划分的。”
“但我认识那么多Omega,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江一舟继续唧唧歪歪。
谢隐打断了江一舟的屁话:“你如果真的那么讨厌Omega,觉得他们肮脏低劣,那你就别睡他们啊!应该去睡你最爱的Alpha,这才符合你的爱好啊。”
谢隐边吐槽边暗骂:心想,你这不是在搞笑吗?你认识的Omega都是妈妈桑的介绍的吧?自己就是个蛆,还嫌弃粪坑脏?
谢隐这话像一记耳光甩在江一舟脸上,听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
一旁的路危行则迅速低下头,握拳抵在唇边,肩膀可疑地耸动了几下,显然是在极力憋笑。
“也不能这么说啊,AO配是基因和信息素决定的,又不是我们一舟自己能决定的。说正事吧。”经纪人连忙打圆场。
谢隐强压下厌恶,神态尽力恢复专业,“怎么摸的?具体摸哪儿了?持续了多久?对方有没有明确拒绝?”他需要细节来判断事态的严重程度。
经纪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极其尴尬和为难的神色,他最终还是扭捏地站起身,对着空气,极其含糊地,象征性地比画了几个动作:“就那样,碰了一下,那里,还有,呃,屁股……”
他也知道严重性,所以,连模仿的动作都透着畏畏缩缩。
谢隐的态度彻底冷了下去:“经纪人先生,你管这叫摸一下?这就是标准的,板上钉钉的性骚扰!而且还很严重,甚至可以判定为猥亵。”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江一舟,“是要自首?要开记者会向公众道歉?还是要主动赔偿受害者?都没问题,我来安排,保证让你体体面面地,离开娱乐圈。”
最后几个字,谢隐说得异常清晰缓慢,心底不合时宜地涌起难以抑制的愉快:
这祸害终于翻法治车了!
普天同庆啊!
“我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经纪人急了,连忙摆手,凑近谢隐,声音恳切,“谢组长,您误会了!我们希望能,处理干净。让那个Omega消失,或者,让他改口。”
听到“处理干净”四个字,谢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是法盲还是文盲?你家艺人现在犯的是法!刑法!他干的是写在法律条文里的罪行!干净?你想什么呢?这事干净不了一点!”
他简直要被对方的愚蠢和狂妄气笑了,我不主动报警抓你,只是因为我签了保密协议,并且要遵守职业道德中的 “保密义务”。
你还指望我帮你颠倒黑白?威胁证人?毁灭证据?
做梦呢吧!
“之前哪次出事你们不是帮我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这次怎么就不行了!?”江一舟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谢隐愤怒地咆哮,仿佛谢隐不帮他遮掩罪行,就变成了加害者。
“这次不一样!”谢隐毫不退让,声音比他更大,带着积压已久的怒火,“你之前干的那些破事,不是脑残乱说话,就是你情他愿的私生活混乱,那顶多是道德败坏,私德有亏,都是舆论层面的问题,还能糊弄过去。但这次,是违法犯罪!你是不懂违法犯罪这四个字,还是觉得法律是你家开的!?”
“我也是个人啊,人都有七情六欲的!”江一舟激动地喊叫起来,“更何况,Alpha本身就需求旺盛,信息素上头了就是很难控制的,那是本能!你懂不懂?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自然!”
他试图用性别本能来合理化自己的恶行。
此时此刻,谢隐那个同样将“Alpha本能”挂在嘴边的渣爹的样子,逐渐跟江一舟融合,致使他对Alpha这个性别群体的厌恶感再次登上巅峰。
“但你是个偶像!”谢隐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一个拥有庞大粉丝数量的公众人物,你的粉丝中大部分是心智未成熟的青少年!你的行为是有示范效应的!你赚着普通人十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光环,高人一等的生活,就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和道德约束!”
哪怕谢隐自己也是Alpha,自从开始服务江一舟后,他甚至觉得社会对Alpha的歧视还远远不够,应该人人喊打。
“偶像也是人啊!”江一舟梗着脖子反驳,“那帮粉丝既不让我谈恋爱,又不让我找人睡觉,我的需求怎么解决?我进演艺圈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禁欲!”
“这是禁欲不禁欲的问题吗?”谢隐感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劈头盖脸而来,跟这种脑残吵架,简直是对智商的侮辱和精力的巨大消耗,充满了逻辑不通的疲惫感,“你那是犯罪!是性骚扰!是利用自身地位和力量对弱势方实施的犯罪!而且,你的粉丝不让你公开谈恋爱,是怕你崩人设掉代言!不是让你去当法外狂徒,用本能当借口去伤害别人!”
“我也没少被粉丝抱!机场,演唱会,活动后台,那些疯狂的Omega扑上来又摸又抱的,我也没怎么样。”江一舟竟然想出了一个神一般的比较方式。
“他们抱你是喜欢你,还是性骚扰你,你连这都搞不清楚吗?”谢隐嗤笑一声,心里感慨,喜欢他的粉丝也是瞎了心了。
“我的意思是,我就没到处宣扬自己是受害者。”江一舟终于找到了他觉得合理的说辞,满是委屈和不忿地说,“Omega就不能收起那副眼泪汪汪,永远被人欺负的嘴脸吗?总是装什么可怜?”
顶流哥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谢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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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顶流哥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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