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相处,江川谷和林朝盈的关系流于表面,处于不深入彼此,耐不住好奇的阶段。
心里建起铜墙铁壁又敏感的少年,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向才认识2个多月的“鬼”吐露真心。
林朝盈闲得没事,喜欢琢磨江川谷。
为什么他完全不和家里联系?
为什么他和队友的交流为0?
为什么录制团综物料的时候还要躲镜头?
为什么他每天不管是公司还是宿舍都像条没人要的狗?
.....
过度的探索欲,让一人一鬼关系点到为止,轻轻一敲,瞬间瓦解破碎。
第一次争吵的诱因,大概是因为林朝盈犯了正义感爆棚的中二病。
其实这段时间地观察,她早就意识到,ATW-7这几个人关系非常脆弱,互相说话阴阳怪气,回到宿舍也是简单的打招呼,除了队长江许,其余5位对江川谷的意见格外大,不经意流露出对他鄙夷的目光。
那天,平静的午后,4个成员大家在客厅交流晚上吃什么。
林朝盈靠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他们聊闲天,氛围十分微妙。
长得像牛头梗的蒋星星看似粘着江许,但也会在背后吐槽几句;江许又很喜欢找江川谷,经常被怼几句讪讪离开;这个长得像狐狸的沈皓很喜欢和健身快健成牛蛙的赵远梵玩,而赵远梵对谁的意见都很大.....
不在场的齐泽仁和苏希平时不回宿舍,他们表面会关心几句,背后藏不住的小话.....
精彩,太精彩了。
林朝盈深度刨析ATW-7关系第一人!
蒋星星提议晚上出去吃烧烤。
江许刚要起身,蒋星星阻拦道:“许哥?别去热脸贴冷屁股吧,他又不愿意来,来了又感觉怪怪的。”
沈皓用胳膊怼蒋星星。
“我们不是一个团吗?”江许两头都不讨好,火一下窜上来,“他是solo出道的吗?他为什么不愿意下来你们不知道吗!”
林朝盈一耳朵抓住这句“他为什么不愿意下来你们不知道吗.....”
沈皓打圆场,“好了好了,星星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我和赵远梵去找吧。”
正在玩手机的赵远梵开口,“融入集体是个人意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大男人内心那么脆弱?要是我就当大家开玩笑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装什么。”
江许听到这话,感到不适,“赵远梵!”
别说江许,林朝盈听的都难受。
听着像他们毫无顾忌地开过江川谷玩笑,然后被正主抓包后的强词夺理。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闯进江许身体,抬腿给了站在中间的沈皓一脚,大跨步压在赵远梵的身体上,扯着他的头发,右手抬起一巴掌,“啪-”落下五个指头的红爪印。
赵远梵回过神时,左脸火辣辣地疼,“江许?你TM疯了!”
众人纷纷来拉架。
“江许”卯足了力气,扇巴掌,踹队友,薅头发,嘴里也没闲着,“贱嘴巴抹了开塞露,张嘴就拉!你个死牛蛙不会说话就缝上!”
沈皓拼命拉架,“江许!”
蒋星星拽着他的腰,“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场面乱成一锅粥,蒋星星还插一句:“这打法好眼熟,那天许哥也是这么揍我的!!”
赵远梵不知道“江许”哪来的力气,不管怎么挣扎,这男的稳稳能拳拳到肉,乱打一通,让人难以招架!
“江许”嘴里也不闲着,“大男人脆弱?好啊!我扇你几巴掌,你听听这玩笑开不开心!长得像牛蛙,嘴巴每天也呱呱呱地叫个不停,没一句爱听的!烦!死!了!”
“够了!”充满怒气的嗓音从楼上传来,伴随着门撞墙“砰-”的一声,众人纷纷停下,抬头看去。
林朝盈从江许的身体里“滚”出去,跌坐在地上。
江川谷的眼神示意她上来。
江许一睁眼发现自己骑在赵远梵的身上,手里还有拽掉的几根头发.....他觉得自己疯掉了,“我.....”
话音未落,赵远梵对着他的脸上手一拳。
“欸!”沈皓头都大了,“咋又打起来了!”
林朝盈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仰着头飘进江川谷的房间,“怎么样?是不是很解气?你都不知道他们动不动就蛐蛐你,这帮男的嘴巴真碎! ”
“你到底在干嘛!”江川谷涨红脸,紧皱着眉头不耐烦,处处宣泄着不满的情绪。
林朝盈质问他:“你为什么替他们说话?我是在替你生气啊。”
江川谷深深叹气,无奈在房间踱步,“我让你这么做了吗?你非要把事情搞得一团乱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林朝盈压制着脾气,“反正我做都做了!我就是看不惯!我爱打谁打谁关你什么事!”
江川谷站停在桌边,从没发过脾气的人,第一次和人吵架,骂两句还要找个依靠点撑着自己,犹犹豫豫的,“关我什么事?你鬼上身,搞得几个人纠缠打在一起,然后观众粉丝发现这个团全都疯掉了,发现只有我是正常人是吗?”
顺着他的站位,她看见桌子上亮着的电脑屏幕上,赫然几个字:“如何超度鬼魂”,下面有念经,大蒜,烧纸.....
林朝盈冷笑道:“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江川谷“啪-”合上笔记本,气势低下去,“你不该看我**。”
“这俩月你表面和我聊天玩得好,心里想着超度我?”林朝盈摇摇头,气得来回飘“我真的服了,你跟我说话,也是因为没人搭理你吧!”
“是!”江川谷说上头,失控地说:“我就是没人要!闲得才会跟你一个连人都不算的天天闲聊!我不管哪来的,你要么现在带走我,要么从哪来就回哪去,我不是你爹妈,也不是你家人,没记忆就去找记忆,不要再缠着我!”
“你活该!”林朝盈骂起人来,嘴巴也毫不客气,专门戳着他的痛楚,越骂越爽,“你这种人,这种性格,怪不得别人不愿意跟你玩,不愿意理你,你现在的境况全是你自己造成的!一男的又矫情又拧巴!怎么?想让全世界都围着你的情绪转?!想找人捧着你哄着你?做梦去吧!连自己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的废物。”
“你这种人表面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看着清高,其实晚上偷偷跑超话看有没有涨粉吧?”
“呵。”林朝盈冷笑,瞥他一眼,“听着高兴吗?喜欢听这种话是吗?姐的嘴可比楼下那几个更脏,喜欢听那我多骂你几句。还想着超度我?老娘去天堂还是地狱关你屁事!晚上睡觉小心点,等我附你身,搞死你!”说完,她飘出窗户,从樱花树下离开。
事实证明她的嘴很硬,那天飘出来,完全不知道该去哪,转转悠悠地落在了一处寺庙。
算了,没意思。林朝盈想着,不如直接超度自我。
云状的小鬼魂,肆无忌惮地坐在寺庙大殿开始打坐,学着小和尚念经。
出乎意料,她没有任何不舒服,反而不困不累,有一股暖流缓缓融进她的身体,瞬间脑目清明,浑身充满了力量。
能再骂再打十个男人!
林朝盈在寺庙美滋滋地度过一个月,时不时想到窝囊帅气的男人,她立马自觉多念几遍经书。
寺庙门口有颗枝繁叶茂,庞大的樱花古树,它的树干粗壮,约莫四五个人才能围住,树枝蜿蜒曲折,相互缠绕着在空中,密密麻麻的花瓣随着风飘落在各个角落,那种美是温和的绚烂。
江川谷带着耳机,抬头看向樱花古树,想起自己窗外也有一棵小巧版的樱花树,他记得,林朝盈很爱窝在树枝上来着。
寺庙内的道路两旁,挂着两排红灯笼,灯笼下绑着绸缎许愿带,随风飘荡,好似愿望离天近一点,神明听见的会更清楚。
江川谷后退几步脱离几个队友,来到旁边请红绸缎的小房间里,他问:“我想请一条许愿带。”
负责的人说:“挂在灯笼上的可以保持一个月,360考虑吗?”
江川谷点开余额,这个月只剩下560元。
他点头,“给我一条吧。”
负责人递给他绸缎和笔说:“写好,我们帮您挂上去。”
江川谷问:“我可以亲自挂吗?”
负责人说:“可以的。”
江川谷提起笔,落下两句话:对不起。愿你转世平安长寿,顺利无忧。
他收起笔,跟着工作人员,挑选最高的灯笼,爬上梯子,耐心地系上许愿的红绸带,忽地,一阵清风卷起许愿绸缎,拂过耳边,朝着正殿的方向摇荡。
江川谷走下梯子,对工作人员表达感谢。
刚到正殿门口,其余6个人已经从里面出来。
江许问一句:“去哪里了?”
“去挂许愿带了。”江川谷说完径直走进正殿。
蒋星星走过来,“许哥,他应该更喜欢一个人,快走吧。”
江川谷左脚迈进正殿,愣在那,佛像悲悯世人的眼睛下,排放着整齐的蒲团,正中心的蒲团上,坐着闭目养神的少女,她的身形在蜡烛和佛光的笼罩下,更像是一个“人”,和之前透明度极高的鬼影不太一样。
江川谷收起手中的福包,慢慢绕过几个蒲团,不动声色,跪在她旁边。
“林朝盈.....”江川谷尽力压低声音,轻轻唤出声。
林朝盈睁开眼,转头看见张熟悉的帅脸,“你怎么在这?”
“老板让我们来寺庙拜一拜。”江川谷刻意隐瞒“驱邪”的主题。
林朝盈想想也是,她不断附身的行为,江许没请大师做法驱邪就不错了。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习惯了她吵吵闹闹的样子,突然的沉默让江川谷不适应,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场面一度僵持。
林朝盈睁开一只眼,“怎么?看我没被超度,来帮我?”
“你说得对。”江川谷声音很轻,又犹豫又困难,“这个月,我认真想了想,造成现在的局面,我有很大的问题.....”
“哦哟...”林朝盈歪过头,不敢置信地说:“原来你是以毒攻毒的性格啊?看来多骂几次。”
面对她的打趣,江川谷这才舒服适应,更自如地往下说:“我父母在我5岁的时候出车祸,从小寄宿在姑妈家,10岁没钱上学开始帮忙搬货,没人教我该怎么和朋友相处,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些情况.....”
林朝盈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只有17岁。
她认真地问:“公司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吗?”
江川谷:“知道。”
林朝盈:“江许知道吗?”
江川谷:“知道。”
林朝盈:“你其他队友都知道吗?”
江川谷:“都知道。”
林朝盈想起那天吵架,他的那句:“我就是没人要!”
原来真是个没有家的孩子。
她弱弱地问:“你13岁进的公司当练习生,如果去年没出道,你会怎么办?”
江川谷坦然:“16岁,大概有力气能运更多的货了。”
林朝盈不死心地追问:“你姑妈家这么穷的话,为什么不送你去福利院?”
至少那个环境,不会10岁开始搬货吧?
江川谷很平静,说得淡然,“我父母有一笔遗产。”
林朝盈瞪大眼睛,“那钱呢?”
江川谷:“我堂弟身体不太好。”
“其实,当时的情况。”江川谷双眼失神,看不出是在劝自己,还是说给林朝盈听,“有住的地方,我就很感激了。”
如果不是在寺庙大殿,正对面是佛像,林朝盈真的要骂脏话了。
江川谷看身边空荡荡的,一抬头她飘在空中盘旋,无奈笑道:“林朝盈,你一生气真的好像要爆炸的煤气罐子......”
其实,他平铺直叙地说这些,没有目的,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堆在那,上面落满厚厚的灰尘,这只鬼有意无意地蹭掉部分,搞得灰尘一块一块,不清不楚的,不如他自己擦干净,让她完完全全地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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